「那我們要怎麼過去?」薩洛梅詢問。
希魯哼笑了兩聲,但他的回答令薩洛梅既高興又恐懼。「飛船吶!」
「有配載重力引擎嗎?」薩洛梅不安地詢問。但隨之而來的是令他失望的搖頭回應。
「很抱歉,薩洛梅大人。太空對我們來說不是領域,那種引擎的技術相當困難。你們應該能想像,阿雷托不可能會讓那種東西讓我們取得,連他們在地的飛船都是使用噴射技術,就是怕我們竊取。但──我們真的需要一艘能航行宇宙的飛船嗎?」
薩洛梅感慨地碎嘴抱怨:「我的奧拉──這都發展到什麼時代了?」
「希魯,別理他!」亞瑟轉身輕敲薩洛梅的頭,「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就想回去,剛剛是誰說要找阿雷托算帳?」
「去你的,問問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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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去,希魯依照亞瑟的指示,準備了一箱備用電池、衛星定位系統和一台噴射飛船;而薩洛梅則忙著準備他的武器,清點彈藥,心中充滿對即將到來的行動的期待與不安。
「嘿!兩位大人!這裡、這裡!」某日,哈得洛德在最高的階梯上看見從外面晃回來的兩人,高聲呼喊,氣色明顯比前幾日好多了。他招手示意亞瑟和薩洛梅上去。兩人沿著樓梯走進頂層房間,眼前琳瑯滿目的各式收藏品令他們驚訝不已。
這是他們首次進入哈得洛德的房間,空間不大,與他們的房間相似,也是自然岩石洞穴的風格。床旁是一張哈得洛德專屬的書桌,旁邊還有一個延伸到門口的長型收藏櫃。各種珍貴的物品陳列在櫃上,甚至有些堆到了門口的木箱裡。
哈得洛德告訴他們,這些大多是與外地商人交易而來的,背後的故事讓他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當地的風俗民情。他們一輩子鮮少有機會去到另一側大陸,更別提在阿雷托的政權下獲得萬國卡的資格了。
「在你們出發前,我想給你們看看一樣東西。」哈得洛德挑眉說道。
薩洛梅露出狡黠的微笑,「有什麼好東西?」
他帶領兩人來到書桌旁,然後從牆壁上扳下隱藏的開關,微弱的電流聲隱約可聞,牆面緩緩退後,顯露出隱藏在櫃子後方的空間。原來這面牆的背後還藏著一個約兩坪大的房間,三面牆上擺滿了各式奇特的物品,都是哈得洛德的珍藏。
「兩位大人,你們還記得老頭子我提過希魯無法啟動的第二把武器嗎?」哈得洛德詢問。
他從中央牆面上拿下最顯眼的一顆橢圓形盤面,大小僅相當於女性手掌,更像一面高級隨身化妝鏡。它的材質與希魯的鐮刀相似,金銀交錯,層次分明。圓盤的外圍刻著一圈金色、充滿符文的邊框,中間則是陷落的銀色圓盤,兩者之間有著微妙的落差。最吸引人的部分是在圓盤上鑲嵌的一顆金黃色菱形石。
「兩位大人,」哈得洛德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到書桌上,「這種武器在文獻中被稱為『魔導具』或『魔武器』,你們在希魯身上應該見過類似的。這是先祖『庫倫』流傳下來的武器,遠比阿雷托找到的殘次品強大數百倍……不過,老頭子我也無法保證。薩洛梅大人,麻煩您把手伸出來。」
哈得洛德如同推銷員般滔滔不絕,輕輕將它貼在薩洛梅的手背上。那東西在他厚實寬大的手背上就像玩具,但卻無法牢牢固定。
「這要怎麼使用?放在手背上?」亞瑟問,但哈得洛德並未回答,只搖了搖頭。
哈得洛德再次翻開書桌上的厚重書本,翻閱的同時,他那苦惱的神情令嘴唇緊繃,鬍子也隨之凸起。他原本以為只需將它貼在手背上便能驅動,然而剛才的情況卻讓他失望。
「在下希望薩洛梅大人能成為它的主人,重現當年的愛洛斯與梅克力司家族的光榮。」他黯然地說。
「老爺子,它真是那麼厲害的武器?」薩洛梅皺起眉頭。
「那當然!」哈得洛德輕笑著,拍了拍薩洛梅的手背,然後指向書本上的插圖。
上面繪畫的圖樣與實際的樣貌略有差異。展示的樣子顯然不太像桌上躺著的橢圓物體,圖樣上有精緻的花紋與雕刻,還有指環,雖然有些相似,卻明顯不是同一樣東西。薩洛梅心中產生了疑惑。
哈得洛德抬起頭,揚起微笑,關切地說道:「在下希望能看到真正主人使用的樣貌。如果它依然無法使用,老頭子我也希望它能在薩洛梅大人身旁。」
「老爺子,你真的要給它嗎?」亞瑟難以置信地問道,「他可能會把它賣了!」
哈得洛德大笑,聳了聳肩。「無所謂啦。在下只是把東西還給真正的主人。」
亞瑟無奈地笑了笑。「看看那傢伙得意的樣子!」話音剛落,哈得洛德又再次大笑。
他不死心,再次按照書本上的圖樣將物體放在薩洛梅的手背上,然而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有趣的是,哈得洛德對那物體情有獨鍾,眼中閃著金光,但他卻無法使用。兩種神情瞬間交錯,讓亞瑟忍不住發出悶笑。
「多麼相配,看了心情好多了。」薩洛梅將物體貼在自己的手背上,仔細欣賞上面的做工,彷彿在商店裡挑選戒指的女士──嗯,是位身形碩大的女士。然而,當下他的手一滑,物體便從手背上滑落,先是掉在哈得洛德的桌面上,然後又滾落到桌邊。
他驚慌地伸手想撈起它,但都與指尖擦身而過。急忙彎下腰按住滾落的武器,頃刻之間卻感到一陣驚訝與錯愕。他不禁大叫一聲。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若不是在場的每個人親眼目睹,說出來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那物體瞬間從圓盤下冒出細長的支架,宛如蜘蛛,活靈活現地快速移動,反扣在薩洛梅的手背上。
接著,那些細長的支架搭在他的五指上,從尖端展開出一圈如同指扣般的金屬物,它們自己撐開,隨即扣入五指最末的部分;而不符合手上大小的圓盤瞬間增長,邊框也同時快速擴大,幾乎覆蓋薩洛梅的整個手背。
片刻之後,它完全適合薩洛梅的手掌。果然,它與哈得洛德書上描繪的樣貌相符,但仍有些微差異,或許隱藏著更深的秘密。手背上那顆嵌入戒台盤面的寶石此刻微微浮起,懸空而立,散發出刺眼的橙黃色光芒,讓人無法直視。
「噢──我的亞拉──」哈得洛德扶著額頭,驚訝地緩步走向薩洛梅,拉下他的手翻轉,詫異地盯著。「哈!沒想到薩洛梅大人真的驅動它了!這是在下第二次見到能驅動武器的使用者。」
哈得洛德淚眼汪汪,心願全在薩洛梅的身上得到了實現;薩洛梅自然興奮無比,但接下來該怎麼使用才是問題,這可不像希魯那樣直觀。它能有什麼作用?
「嘿,老爺子。它有什麼功能?該不會只是讓我點菸管的吧?」
「哈,真是抱歉!薩洛梅大人請等等,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在下立刻去看看典籍裡有沒有記載……」洛德急忙奔回書桌,指尖輕捏舌尖,快速翻閱那本厚重典籍。亞瑟抬起薩洛梅的手,眉頭緊皺,無論如何看都覺得指扣會妨礙動作。「嘿,老粗。手指活動得方便嗎?」
「很靈活!」薩洛梅自豪地展示手掌,握拳兩下,連接指扣與圓盤的連桿靈活上下活動。「只是手背有點麻麻的,感覺怪怪的。要不你試試?」
亞瑟搖頭拒絕。「不了。或許它會吸乾你的每一滴血液!」
「才不會呢!」薩洛梅興奮地點燃菸管,欣賞自己手上的武器。令他驚訝的是,掌背盤面上旋轉的菱形寶石可以用意念操控,自由地往左或往右轉。
幸好這是哈得洛德給的。如果是以前的他,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地把它賣了。他叼著煙,像牛仔甩槍一樣,做出槍手的姿勢,然後吐出一口煙。「亞瑟,你覺得我這樣帥不帥?」
「薩洛梅大人,別──」
哈得洛德來不及阻止薩洛梅的動作,只見他迅速將手插回腰上,輕聲模仿槍聲。「蹦!」
瞬間,岩石天花板燃起火花,隨著轟然一聲巨響,石片四散飛舞,炸出一個深坑,直頂在他們頭上。
門口的守衛聽到聲音立刻衝進屋內,看到三位滿身白色粉塵的身影。緊張的守衛在哈得洛德的手勢下退回房外,只留下亞瑟和哈得洛德兩雙惡狠狠的眼神集中在薩洛梅身上。
「噢,哈──哈哈──」哈得洛德冷淡地說,「不是請大人不要輕舉妄動嗎?」
尷尬的薩洛梅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傻笑著將手臂慢慢放下,還想吐掉嘴裡的菸管,但亞瑟兇狠的眼神令他緩慢了動作,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地板。
哈得洛德拍去身上的灰塵,語氣不悅並極具調侃。「薩洛梅大人!你大概知道這武器如何使用了……」
接著,門外又是一陣喧鬧,希魯也趕來了。他的表情與兩位守衛相似,眼睛瞪得很大,驚訝寫在臉上。哈得洛德示意他進入房間。
「怎麼回事?」希魯問。
亞瑟蜷起手指,將大拇指指向薩洛梅。「那傢伙用武器轟掉上面的天花了。」
「薩洛梅大人?」希魯疑惑地看著薩洛梅手上的武器。「這個東西?薩洛梅大人,你怎麼做到的?」
薩洛梅尷尬地將手放到後腦勺,這下不敢再做任何動作。「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模仿開槍的手勢,沒想到……」
「薩洛梅大人!」哈得洛德拉住他,指著典籍上的圖示無奈地說,「這裡寫了。任何被你標記的東西都可以在任何時間或特定時間內爆炸。我想──你應該是在無意中標記了吐出的煙,是嗎?」
「哈!好像是吶!」他又傻笑起來。
「那薩洛梅大人得要小心。如果標記的物體在短時間內被引爆,可能會把自己炸飛。」
「它會自己解除標記?」
哈得洛德聳聳肩。「上面沒有寫明,在下也無從得知,或許得靠薩洛梅大人自己掌握了。」
「幹得好!」亞瑟拍拍薩洛梅的肩膀,伸出食指指向每一處說,「你自己想辦法把這裡清理乾淨。」
「奇怪!放到哪裡?」語落,哈得洛德出現在門口旁的置物箱裡翻找。「啊!找到了!」
哈得洛德拿出一只約十五公分高的酒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它是瓷器,灰白的紋路間充滿不規則的裂痕,邊角還有破損的缺口。兩人原本期待哈得洛德會拿出什麼古怪的物品,卻頓時感到失望。
「亞瑟大人,」哈得洛德將酒瓶交給亞瑟。「這是我當初與那老頭交換的酒瓶,雖然很長時間沒去找過他,但如果他還活著,會知道你是我派去的!不過──當心。他可是比我瘋好幾倍呢!」
亞瑟接過酒瓶,忍不住哼笑。「那我可得見試看看!」
「你會的。」哈得洛德露出慈祥的眼神,輕拍亞瑟的手臂。
「那我先去準備了。」語落,亞瑟小心翼翼地拿著瓶子走出門,突然想起之前的疑惑,於是再度回頭。「老爺子,你知不知道有沒有──呃──找回記憶的方法?」
「哈,」哈得洛德握住亞瑟的手說,「很可惜,我印象中似乎沒有這種東西。亞瑟大人,我想亞拉神會帶領你找到真相,答案或許在赤海彼端。」他轉頭望向希魯。「希魯,你陪他們去吧!最有資格給予他們協助的只有你了。」
「是!老爺子!」希魯回答。
「老爺子,謝謝您的禮物!有任何問題找我,我會幫你解決的。」
薩洛梅與哈得洛德相互擁抱,隨後輕輕搖動手上的武器,見後者心滿意足,笑著點頭。
「嘿,希魯!」薩洛梅眼見亞瑟走出門後,立刻轉身跑向希魯,壓低聲音問道,「是!有什麼吩咐嗎,薩洛梅大人?」
薩洛梅露出睥睨的眼神說:「你確定要幫亞瑟準備飛船嗎?」
「那是目前最快到達那裡的方式。」希魯回答。「你們絕對不會想從另外一邊繞過去,除非你們有大量的時間可以耗在這顆星上……」
「那麼你一定要看!絕對!我非常堅持!」語落,薩洛梅迅速從口袋內掏出一張紙,塞入希魯手中,並使個眼神說,「活命的要件就是盡可能做好準備──我的奧拉啊!想到我就會發抖。」
他拍拍希魯的肩膀,對後者眨了眨眼,然後吹著口哨走出房間。希魯困惑地攤開紙張,裡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許多都是鬼畫符的文字。最後是老爺子替他翻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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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洛梅守則
1.絕對不要相信亞瑟的飛行技術,繫好安全帶、準備好你的嘔吐桶(小心倒流)。
2.絕對不要相信亞瑟說的時間(請以十倍的時間計算)
3.務必記得!微型手術台(多幾台也無所謂)
4.絕對不要惹惱亞瑟,他很會記仇的(耳塞有嗎?)
5.還是第一條!
薩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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