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蘇哈泰 阿奇柏德的辦公室
阿奇柏德獨自一人在辦公室,他剛結束一場與眾多自治區商討會──如何應對哈茲亞克拉邊緣區域的會議。他想擴大巴蘇哈泰的領域總未消失,然而身後那片未知領域的引力源讓他卻步,只能將目標轉向前方橫阻他們的哈茲亞克拉。
他眼神凝視桌面上的星圖,思緒翻騰。正當他專心凝神時,一股異常沈悶的聲音從前面撲來,宛若在耳邊低語。那聲音冷淡、陰沉,彷彿足以凍結這房間的一切,讓空氣也變得凝重,令人呼吸困難。
「阿奇柏德……」那聲音說道,「我需要你……艾克亞西特……指揮中心……」
「誰?是誰?」
阿奇柏德心驚地抬起頭,朝面前、四周望了望,那裡並沒有人。然而,聲音語落後再也沒有發出聲音。他拿下眼鏡、放下手上的筆,站起來走向門前,四處看查。他的房間很簡單,四周壁面的書櫃外,那張辦公桌前方就是接待的沙發區,再也沒有足以藏匿人影的區域。
他最終將懷疑放回到自己身上,或許他很在意恩圖的計畫,那可是突破他面臨被哈茲亞克拉封鎖的困境,內心既嫉妒又羨慕。
阿奇柏德甩了甩頭,打算將之拋諸腦後,正當他將目光放回自己座位上時,一道黑影正坐在他的椅子上,令他著實驚嚇一番。
黑影全身被蔓延的霧氣籠罩,樣貌飄搖不定,無法看清在虛無飄渺中的面容,如同一片烏黑的空氣滯留在那裡。
「守衛、守衛……」阿奇柏德被嚇得退步幾分,轉頭要喊到一半時,喉嚨似乎被某種物體哽咽,遲遲無法出聲,隨後,在脖子上的那股緊勒感越來越明顯。
「安靜!」黑影怒喝了一聲,「我……要跟你……協議……一件事情……」
此刻,門口的守衛急促敲門後衝了進來,阿奇柏德的脖子霎然一鬆,慌張地跑向守衛。他還不及吐出任何話語,只見守衛紛紛皺眉。
隨著他轉頭看向座位那裡時,黑影已經消失了。
「長老!有狀況嗎?」守衛慌張地四處探尋並詢問。
阿奇柏德皺了眉,撇了撇嘴角後再次看向座位的那個方向。片刻,他轉頭對兩名守衛說道:「呃……沒事!你們可以出去,我想我太累了。」
守衛帶著疑惑的神情走出,離開前不忘再度回頭審視一番。
阿奇柏德深呼吸一口,走到接待區的沙發上坐下,低頭揉了揉眼窩。然而,黑影的聲音再次令他驚嚇。猛然抬頭的瞬間,黑影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令他全身猶如被雷電劈中般,全身毛孔戰慄萬分。
黑影的確存在,而且站那裡面對著他,似乎在深淵般的面孔下有毒蛇的雙眼凝視。
「阿奇柏德……」黑影開口說。
「你、你是什麼東西?」阿奇柏德驚訝中爬上沙發,驚恐與之對視。
「我?哈……」黑影自顧地笑著,深邃幽暗的聲音令他毛骨聳然。「我……是遠古……的存在,你也……可以叫我……祭司……」
阿奇柏德緩緩從沙發上爬向門口,然而,那裡似乎有到無形的牆堵,妨礙他的去路。
「你……不用擔心……我……想跟你……提議……」
「你想做什麼?」
「艾克亞西特……」
「那不是我主導的案子,我幫不了你!」
「你……可以……」
阿奇柏德拒絕的當下,黑影霎然消失,眨眼間它便已出現在自己面前,貼得其近無比,面部的霧氣彷彿深淵的觸手,冰冷且無情地撲向他的臉。
祭司平順地伸手將阿奇柏德的身軀壓下,它彷彿掌控的阿奇柏德的身軀,將其緩緩控制在沙發上。
「我有東西……遺留在……艾克亞西特……」
「東、東西?」阿奇柏德驚恐說道,「你、你為什麼不直接找恩圖?」
「恩圖……不……你才有可能……」祭司再度將臉貼近阿奇柏德,「你要……幫我……而且你不會……拒絕……」
「那、那是什麼、什麼東西?」
「你無須……知道……」祭師聲音依舊緩慢,「你會得到……報酬……我幫你……完成……你想要的……」
他伸出手指如同空氣般緩緩刺入阿奇柏德的腦袋,接著慢慢抽了出來。他冷哼說道:「哼……原來是……恩圖……蒙克‧巴特爾……你們就是……這麼膚淺……沒問題……我……可以幫你……搞定他……」
「真的?」阿奇柏德聽聞後內心霎然喜悅,眼睛如寶石般閃亮。
「嗯……」黑影沈默片刻,挺身後退,「艾……艾克亞西特……列什札弩山……神殿……你需要在……適當的時候……破壞它……」
「破壞?」阿奇柏德疑惑問道,「那裡有什麼?」
「一塊……黑色的……巨大石頭……我……需要……」
阿奇柏德皺眉,隨後問道:「您、您這麼厲害……為何不自己去拿?」
語落當下,祭師的頭部瞬間飄忽不定,霧氣狂漫,一陣震耳欲聾的吼聲發出。然而,它似乎與阿奇柏德一樣,彷彿被囚禁在這無形的監牢當中,否則門外的守衛將會在下一刻衝了進來。
阿奇柏德的希望落空了,他果然被這莫名的祭司控制在這裡。
祭司鋒利的指套扣住阿奇柏德的下巴,將後者的頭輕輕地轉了過來,緩緩說道:「看著我……那裡……你必須……破壞石柱……破壞封印……只有你們……辦得到……」
阿奇柏德顫巍說道:「拿到之後,我要、我要怎麼交給你……」
「不用擔心……」
祭司語落後緩緩消失在空氣中,不曾留下過痕跡。阿奇柏德瞬間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又從回控制,如同被千斤萬石壓住的身體頓時獲得釋放。黑影祭司的氣勢遲遲未消,那股餘韻在內心中久久未消,似乎胸膛裡狂跳的心臟都到了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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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恩圖如祭司所說般──突然消失了。
長老院內部為此展開一連串的調查,他的消失最後掩蓋不了,成為當時巴蘇哈泰的重大新聞事件。無人知曉他去了哪裡?是如何從房間消失的,也沒留下任何訊息。
然而,與恩圖聯繫密切的布萊爾突然中斷失聯,讓他燃起不祥的預感。直到他知曉時,已經過了許多週期。心裡不安的他遂安排雷爾夫前往巴蘇哈泰,暗中查探。
雷爾夫抵達巴蘇哈泰的總部後,藉著聯繫艾西特計畫的對應窗口時,悄悄搭乘電梯前往恩圖辦公室的樓層。由於上層區域都是三大長老的辦公區域,他們分別安排在不同樓層,也許是長時間旅途疲憊的他,看錯了樓層,來到阿奇柏德的辦事處。
也許命運的巧合總是來的這麼突然,那裡偌大的辦公區域不知為何,從門口的閘道過後,沒有映象中來往的人流,所有的辦公區域似乎都被清空似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引起雷爾夫的好奇。
他在辦事員的桌上看見銘牌才知道自己走錯了,但正要返身走出這裡時,遠方的房間內發出一陣巨大的碰撞響聲,再度令他頓下腳步,返回到聲音發出的地方。
雷爾夫緩步走在地毯上,朝房間前進。他看了看房間前面的銘牌,確認是阿奇柏德的辦公室後,朝未關緊的門縫中撇見些許。
書櫃前方趴著上身半裸的瘦弱身影,雖然狼狽不堪,但他依稀認得對方是誰──恩圖!
當下他不敢置信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度看向門口的銘牌。他想伸手開門,然而此刻,恩圖緩慢地從地面爬起,撇了雷爾夫看不見的方向,快速朝門口奔跑。
他們兩人的視線突然對上,恩圖一臉震驚,隨後微微搖了搖頭。恩圖瞬間張口,還沒說出話的那一刻,他似乎受到某種無形的力量,被憑空抓起,骨瘦嶙峋的身軀再度猛然撞向書櫃,落地那刻儘管眾多的書籍砸在他身上,但他虛弱的神情裡冒出堅毅的眼神,透露出一股訊息──快走!
隨後,他似乎被一雙無情的手掐住了脖子,頓然暈厥。雷爾夫不想袖手旁觀,然而房間裡卻冒出一股冰冷、令人恐懼的氣息讓他停下。
「這傢伙……我幫你……抓回來了……辦個事情……要多久……」
那股聲音即使沒有發出聲音,都莫名的令人感受到一股被強壓在水裡的壓迫。每個語調猶如在耳畔的呢喃一樣清晰,冷冽且深邃的語氣如冰椎直刺入靈魂。他終於知道剛才恩圖撇眼的方向,那股聲音隱藏在他看不見的角落。
然而,令他驚訝的更在後面,那股難忘的尖酸刻薄語氣此刻也會變得如此唯諾。
阿奇柏德膽怯地說:「你……你要叫我怎麼下手?我得找個正當理由介入,你也知道整個長老院都在調查這該死的傢伙,我可不想這件事查到我這裡……」
「那是你的……問題……」
「等等……我想到了!」阿奇柏德似乎想到什麼,語氣變得堅定無比,「這、這件事情我有想法。我知道有個替死鬼可以幫我們完成這些事。依洛、依洛星球上叛亂之火燎原,堪薩斯那傢伙必須得欠我一些人情!」他冷淡哼笑兩聲,似乎把所有計畫都在瞬間完成,「祭司……給我點時間!」
「哼!」那股聲音冷淡說道,「恩圖……狄克尼亞斯……計畫……那傢伙他……」
「就是這樣!」阿奇柏德拍了一個響掌,「對!我只需要他欠我個人情──」也許那頭的他正揚起得意的嘴角。
「嗯……」祭師冷淡地悶哼片刻,房間內回歸一片死寂。「你……還想……聽多久……」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