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敵軍飛船將雷爾夫包圍,他們在空中激烈纏鬥。雷爾夫勢如破竹的鑽入敵陣中,在敵軍萬箭齊發的火光下飛船轟然解體。一道夾著藍色的白光隨著巨響發出,龐大的飛船如落雨般掉下,轟轟砸向地面,將敵軍的火線刨出一個缺口。
「雷爾夫──!」
布萊爾的大喊讓那抹傷心再度蔓延。然而,隨後胸口的通訊器傳來一陣雜音,話語的背後帶著高速的風嘯聲。「我怎麼聽見那股逵達獸被痛宰的叫聲。布萊爾,是你嗎?」
「去你媽的雷爾夫!」
「嘿,別這麼憤世嫉俗嘛──」
布萊爾的心情雲霄飛車再度帶他來到頂峰。他抬頭左右張望,看見了一顆豆般大的黑點正朝他過來,最後降落在撤退的路上。他疾奔過去。
「你這該死的傢伙。」布萊爾朝他胸口捶了一拳。
「你到底要我死,還是活著?」雷爾夫揚起嘴角。「就算該死,也是我們倆一起共赴黃泉。」
兩人霎時不禁大笑。
雷爾夫的拖延,成功地讓防衛軍撤退進入最後一道防線──指揮中心前方。但依照目前的情勢與戰力衡量,除非有奇蹟,否則就算指揮中心再怎麼堅固,被攻下也是遲早的事。
他們等待的奇蹟始終沒有出現。
即使有更多的援軍前來協助,然而他們依舊無法與龐大的艦隊群抗衡。姆諾斯聯軍的戰艦毫不留情地碾壓,一艘艘著火的戰艦如同流星般,拖著殘骸墜入地面。
布萊爾的希望如同那些殘骸一樣,重重落地,化成一堆殘灰。
僅僅一日,布萊爾輸得徹底,無法挽回的局勢已經注定他們接下來的命運。數量有絕對優勢,還有那些宛若喪屍般的部隊。
布萊爾見到最完善、最堅實的防禦牆已漸漸淪陷,那是他們唯一最後一道屏障。再過五刻,天色即將暗下,布萊爾不得不下最後的指令。
「全部進到指揮中心、全部進到指揮中心!」
眼見前方的防禦陣線已無力回天,他只能驅趕著那些堅守崗位的士兵,揮手指引他們進入指揮中心內。在眾多人群中,撤退士兵的身影從那些哈薩司人的腳下穿過。而那些哈薩司人似乎沒有撤退的意願,持續對湧來的敵軍發動攻擊。
布萊爾衝向前去,找到卡納爾托和西拉雅,但他們卻對布萊爾視若無睹。隨後布萊爾猛力拉扯對方的衣褲並大喊:「你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快點進去!」
卡納爾托終於有回應了。他鬆開扳機,轉頭看了看後方撤離的狀況,各個區域的入口閘門擠上一群人。
他拍了拍布萊爾的肩膀。「布萊爾,你和弟兄們先進去。我會替你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別說了,你們兩個趕快進來!」
即使布萊爾用盡全力,絲毫拉不動卡納爾托龐大的身軀,更何況那兩人身後至少還有數十名哈薩司人堅持留在即將崩潰的防線上。他們耳邊已經習慣輪砲轟出的炸裂聲,完全無視布萊爾的大吼。
西拉雅見布萊爾再次回來,忍不住悶笑一聲:「布萊爾,沒用的。你這小傢伙做好你的事。我們,就讓則做好我們的。如果這場戰役是奧拉的旨意,那就讓祂看看我們哈薩司的氣魄吧!」
「現在才不是你們展現氣魄的時刻!」布萊爾怒吼,讓他們兩人隨之一愣,「我是這裡的指揮官,我命令你們趕緊撤退!」他兇狠的眼神中泛出急迫淚水。
那兩人回神過後一陣大笑。
西拉雅收起笑容眼神充滿關懷:「就是這樣!可惜米恩看不見,不然他一定會很高興。」隨頭他朝卡納爾托勾了勾下巴。
卡納爾托二話不說,甩開布萊爾的手,一拳猛擊布萊爾的腹部,讓他後飛十米多遠,跌落到正在協助撤離的雷爾夫身上。那兩人的舉動令雷爾夫及布萊爾瞬間頓了頓。
卡納爾托臉色不悅地掃向兩人,怒喝:「嘿!雷爾夫,把那傢伙抓進去,不要讓他在這裡礙事!」接著他轉頭後,抓起機槍,嘴裡嘟囊地說:「布萊爾……將哈薩司的精神傳承下去,活下去。」
西拉雅轉頭笑了笑:「你這傢伙,直接跟他說不就得了?真難得看到你害羞的模樣。」語落,他再度忍不住哼笑。
卡爾納托撇過眼神,回以哼笑。「哈,你不是嗎?還要我出手?」
西拉雅聳了聳肩,無以應答。「好吧,這事可真難為情呢!」他從口袋掏出一根雪茄扔向卡爾納托。「我可是藏了很久,慶祝一下吧!」
卡納爾托點起菸,然後把機槍從砲塔拔了下來。西拉雅同樣,拆下機槍砲後對不遠處的同伴大喊,他們把守軍趕走,同時火力更加猛烈射向敵軍。
兩人跳下大門口,站在即將被攻破的閘門口。如同對待布萊爾般,把那些守軍紛紛往後扔。
卡納爾托叼著煙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好啊,派對時間到了!受死吧!這些不是人的傢伙!」
大門被突破的那刻,卡納爾托與西拉雅成為最厚實的一道防禦,砲火猛烈地轟向湧入的敵軍。城牆上眾多的哈薩司人跳下,開火。直到武器耗盡的那刻,那群勇敢的哈薩司人依舊堅守在閘門前,儘管他們被那些黑影士兵包圍,仍堅持在那裡奮戰。
雙方進行肉搏戰,直到倒下的那一刻為止。
布萊爾被眾多士兵架入後方的閘門內,直到關閉前的那刻,他看見那兩人從漆黑的身影中突出,將手上損毀的機槍掃向黑影士兵。門縫中的光輝映照那兩人最後的身影,他們叼著雪茄,有共識地回頭並做了道別的手勢。
砰!
大門關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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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爾說到此時聲音越來越小,再度開口的那幾分刻間,餐廳內陷入一片寂靜,沒有關緊的水龍頭滴落水滴,敲擊在水池上的聲音清晰無比。
他低頭緩緩說道:「我之後才知道,這之間還有更多友軍對我們伸出援手。但那些也無法阻止姆諾斯的龐大艦隊。哈茲亞克拉、薩德賽剛納、雷哈隆克斯、安列札馬賽……無一倖免。一想到這,至今我仍心有不甘。姆諾斯襲嚴重破壞各領域的政治、軍事要地,讓所有領域都無力反擊。」
「巴蘇哈泰呢?」亞瑟反問,「你怎麼沒有提及。」
「哼!」布萊爾抬起頭,揚起陰沉的微笑,「那老狐狸被他僥倖逃過。」
亞瑟點了點頭:「也是。否則現在禍害可能少了一個。」
「那可不嗎?」布萊爾眼神顯露殺氣,「你能想像他扔下自己的艦隊跑走了嗎?簡直快氣瘋了我。那哪是一位指揮官會做出來的事?」他回憶起那刻,一掌掌憤怒拍下桌面。
「那雷爾夫說他是怎麼收割這一切的?」亞瑟追問。
「喝!」布萊爾忍不住悶哼,「如果不是接下來的事態,我想他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他壓抑心中怒火,眼神凝視著前方,「雷達螢幕上掃描出一股未知訊號,數量龐大,恐怕不亞於來襲的姆諾斯。」
「是雷爾夫口中的『奧拉』嗎?」亞瑟再問。
布萊爾深嘆鼻席點了點頭:「是的,起初我們也認為是姆諾斯的另一波攻擊線。儘管我們失去軌道衛星,但狄克尼亞斯擁有當時能貫穿一整個星系的探查能力。兩方開始交戰時,更是令我們驚訝。一個巨大無比的訊號出現在我們的螢幕上,幾乎佔滿整個螢幕。」
「布萊爾大人,那是什麼?」希魯更是好奇。
「一艘巨大無比的戰艦!」布萊爾以肯定的眼神掃向他,「連我們從地表都能清楚看見太空外的巨大船身。可想而知,那艘戰艦該有多大?」
薩洛梅撇下嘴角,不屑地哼笑一聲。「哈,只會騙這種涉世未深的傢伙。一聽就知道是胡扯,這套說詞還要扯多久?」
布萊爾以冷淡的哼笑回擊:「比起我沒把阿奇柏德殺死,我更是後悔沒把你從地牢內挖出來。」他眼神嚴肅地看向薩洛梅,「這疑惑總是深藏在我心中,但我想問你……你是真的那樣看我們的嗎?由衷的?」
薩洛梅霎時頓了頓,欲言又止。
亞瑟撇了撇嘴,頂了頂薩洛梅的手:「讓布萊爾說完後你再想想吧!」語落,他朝布萊爾勾了勾頭。
「薩洛梅,」布萊爾嘆氣間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多麼想和他們一起在那裡……」他的目光隨之放到遙遠的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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