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目光落在先抵達的隔壁村民身上,只見他驚魂未定地說道。「我們已經繞了安全的路嚕,還是遇上他們嚕。其他人都被抓去,我們幾個是破壞籠子後逃出來嚕。如果沒有躲在水泥塘,馬上就會被抓回去嚕。」
亞瑟走上前蹲下。「他們抓走你們要做什麼?」
「Habunuku……」那村民眼神不安地看了度魯布拉一眼,便沒繼續說下去。
薩洛梅疑惑。「哈布諾庫?」
亞瑟見他們倆人神情詭異,甚至其他村民也不敢與他對視,於是立刻轉頭問度魯布拉。「哈布諾庫是什麼意思?」
度魯布拉沒有正面回應,隨即命眾人點起火把並高舉喊道。「伙伴渣,拿起武器跟他們拼渣!」語落,在場的村民皆舉起武器高聲大喊。
眼見要得到答案也不可能,更急的應該是那些村民。可是如果對方是庫諾拉人,那他們現在去也不見得打得贏,更何況對方還有武器呢。拿那些農具能做什麼?
亞瑟站起並抬起雙手制止。
「嘿、冷靜點!大家冷靜點……」
「什麼時候還冷靜渣?」人群當中有人拿了火把大喊。「忍受這些傢伙也夠渣!」
接著眾人開始一言一句地說起來,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吵雜的情況。
眼見亞瑟嘆口氣,薩洛梅深呼一口。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HffVDUFg6
「夠了沒──讓亞瑟說完!」語畢,巨大的嗓門瞬間壓制住那些話語,他兇狠的眼光和喝叱的聲音藐視全場。 果然這震怒吼極其有效,沒人敢吭上一聲。他們像是呆住的企鵝,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亞瑟見眾人驚怔不敢發聲,他朝薩洛梅點了點頭。
「就算你們有五個村落的力量要打過他們,簡直不可能。況且還有人質在他們手上吶,別忘記現在是晚上,你們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那你覺得怎麼辦渣?」度魯布拉的眼神以一種輕蔑的態度打量兩人。「你們兩個就行渣?」
「光他就可以搞定,我去收拾殘局就行了!」亞瑟看向薩洛梅後又轉頭看著度魯布拉,他重重地拍下後者的雙肩。「無論如何我們都得要去一趟。既然事情發生了,我不希望讓你們做無謂的犧牲。當作是報答救我們的人情。好嗎?」
「什麼人情不人情的渣。」度魯布拉揮去亞瑟的手,語氣雖然重了一點,但更多的是關心。「你是我們的貴賓渣,不能讓你們去冒險渣!」
亞瑟再度輕拍度魯布拉的肩膀,眼神掃向所有的村民。「既然你這麼重視我們,那村長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了!」
「亞瑟……這事渣……」
見亞瑟的堅決,他看向那些村民。上回若不是有樹精的插手,恐怕他們也很難全身而退。他見度魯布拉的態度開始放軟,不等後續反應,立刻扯下臉。
冷淡的氣息令度魯布拉露出些許的畏懼。很好,這是他要的結果。
「別囉唆了!」亞瑟霸道地說。「我和薩洛梅等等立刻出發,你們乖乖地待在這裡等我們的好消息。」
薩洛梅朝亞瑟肩膀撞了一下,偷偷地豎起拇指,在亞瑟耳邊輕語。「我就希望你這麼說!現在嗎?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亞瑟點點頭,一道悶哼。「把你的行李背上,該給那些混蛋傢伙們一個難忘的教訓!」語落,他轉身蹲下來,抱著度魯布拉並拍著背部安撫。「交給我們兩個吧。我們知道怎麼對付那些該死的傢伙,而且這裡的環境對我們有利。」
「亞瑟渣,」度魯布拉一臉擔憂。「要不我多派幾個人……」
亞瑟斷然拒絕。「不!你們會礙事。我不想看見有任何村民犧牲在他們的威脅下。即使那裡的人質也一樣。」
「我也要去渣!」蕊絲在一旁起鬨,拉著亞瑟的衣角蹬地。「蕊絲也要跟大個兒一起去。」
亞瑟一聲哼笑,隨後摸著蕊絲的頭髮。「這次很危險,你跟爸啊待在這裡,這才是乖蕊絲。」
「有大個兒在渣,蕊絲不用怕渣!」她拍拍胸脯。
「聽話,回來大個兒再陪你!」薩洛梅抱起她,將她放到度魯布拉身旁。「村長,她交給你了。外面的事情由我們來處理。」
度魯布拉最後點頭同意了,抱著掙扎的蕊絲說道。「既然你們堅持渣。你們兩個一定要平安的回來渣。我弄點食物給你們路上吃渣。」
一刻後,他們倆人已在村口的岩石上等得不耐煩。度魯布拉說要幫他們準備一些糧食,一準備就是那麼一刻;薩洛梅的菸管都不知道丟了多少根。最後兩人見到度魯布拉奔來,那包麻布裹起來的食物還不是普通的少,顯然那段路還真是漫長。
度魯布拉將食物交到薩洛梅手上,此時的他依舊對兩人實力有些許不安。上回交手可是動用兩村的人力還加上樹精呢。
亞瑟對他露出淺淡的一抹微笑,輕拍後者的肩膀便轉身離開。村民們舉著火把在村口目視著他們,直到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森林。
他們沿著度魯布拉的口述路徑出發,經過了一段鋪設的石頭道路,直到那段路程已經變成雜草叢生的樣貌,最後才拿出度魯布拉給的指針確定前進的方向。
少了發光蕈菇的森林顯得特別詭異,除了那些不知名的發光蟲子──幾乎快要跟亞瑟的拳頭一樣大──會突如其來的飛出來以外,也有莫名發亮雙眼的生物會埋伏其中,像是等待飽餐一頓的時機,又或是以好奇的眼光看著拿火把的生物。
其中當然也有遇見先前攻擊他們的野豬,不過別像蕊絲去激怒牠們就行了。
「這什麼鬼地方?」薩洛梅一面咬著他的菸管,一面撥開等身高的雜草。沒意外的話,他開始碎唸了,「真搞不懂庫諾拉星人為何來這裡?宇宙那麼大、星球那麼多,偏偏要來這地方?」
「或許是解救你在村裡不能點菸的遺憾吶!」
「去你的!」薩洛梅拔下了一旁的草葉,順手揉成一團後扔到草叢內讓許多蟲子飛出來。「你認為度魯布拉在掩飾什麼?」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單純到一點都不會隱藏。」亞瑟說道。「蜥蜴人跟『哈布諾庫』應該有很大關係,那個東西應該是他們的目標。不過在理解他們指的特殊名稱之前大概很難猜得到吧。」
因為是突發事件,深夜出發的他們又趕了一日的路程,睡蟲早已爬遍他們的腦袋,連連的哈欠令那些躲在樹幹上的生物都在伸懶腰呢。
同樣眼神疲憊的亞瑟在精神不濟的狀況下,只知道腳不斷的邁向前,但思緒早已經在作夢了,直到他發現沿路似曾相識的場景重複好幾次。
早先前被薩洛梅折下的樹枝、一樣的下坡以及腳邊被刻意堆成的石堆,當他意識到這狀況,整個精神都來了。走了一段路後前方已經沒有那種走過的路徑痕跡,他們像是來到了一處莫名的森林,那是度魯布拉的地圖上沒有標示的位置,但指針的方向卻又是正確的。
此時一棵比聚會廳小上許多的樹木矗立在眼前,這棵沒有那麼高,但樹幹卻是異常粗壯。
「嘿!老粗,你有沒有發現?」亞瑟停下腳步、看著四周,一股淡淡的香味隨之飄來。
「哈……」薩洛梅打了個哈欠,眼神渙散。「什麼?」
「老粗,這味道……快摀起來!」
他感覺空氣越來越凝重,凝重得連要呼吸都會卡在鼻腔內無法順利進入胸膛。他趕緊揮手以袖口摀住口鼻,但早在之前已不知道吸入這空氣有多久了。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SYllgXVF
疲憊的身體在這波攻勢下,眼皮如掛上千硾般的沉重,他是多麼努力睜開眼睛,無論是咬著唇、甩頭,又或者捏著自己的手臂。
咚!
身後的薩洛梅搖晃兩下,彷彿大腦失去控制,雙腿頓時停止動作,眼皮也闔上,瞬間往前倒了過去。高大的草叢立刻那龐大的身體淹沒。
「老粗、老粗!」
無論亞瑟怎麼呼喚,他始終看不見薩洛梅的身影,放眼望去那裡只有高到誇張的雜草,而剛才來的痕跡也消失,一條被踐踏出來的小徑就這樣被森林掩蓋了。
風在這陣異象中緩緩停止吹拂,他四周再也沒有那些窺視的生物,取而代之的是,樹林中發出的不明聲音;像是樹枝摩擦,夾雜著敲擊著碎石的滾動聲。
這裡的雜音越來越多了,四處都像埋伏著敵人,詭異的喀喀聲無影無蹤地爬到他們周圍,而樹木的間距在火光的映照下好像開始收攏。
他在身後的幾步路上找到薩洛梅,是整個面部直接著地,顯然像是意識直接被奪走。
「嘿!醒醒……」
亞瑟經過昨日清晨的體驗後,再也不會想把那傢伙拉起來,他一腳輕踢薩洛梅,一邊轉頭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pW7buM8YN
頓時,啪的一聲異常清脆,像是有人刻意在此時將樹幹折斷發出的響聲,連亞瑟的毛孔都為此聲音驚悚地站立;一股窣窣的聲音從腳邊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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