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舉行宴會前,一夥人擠在宴會廳的某處角落商議。這裡隨時會有奧拉經過,他們必須不能讓對方發現端倪,所以有幾組人紛紛圍著負責把風,其餘散佈在會場四周,隨時觀察那些奧拉的行蹤。
他們不確定那些奧拉是否有通天的本領,可以聽得見他們正在謀畫的策略,這裡最吵雜,適合讓他們偷偷計畫。
「開什麼玩笑!貨船也無法運走那麼多人?」札米拉聽聞布萊爾的計畫後驚訝大聲說道,但隨即被爾夫一手摀住那張充滿酒氣的大嘴。
「噓!」雷爾夫在其耳畔低語威脅,「你是恨不得讓他們知道我們在謀畫什麼嗎?小聲點!」
「他快要被你弄死了,雷爾夫。」藍瑟雅努提醒雷爾夫鬆開手,「札米拉,我們不要求送走所有人。我們都走不了,但──恩薩爾不會希望他留在這裡的。」
「誰?」札米拉說。
「薩洛梅!」布萊爾低聲說,「他這傢伙必須得離開這裡!」
「天啊!」札米拉瞬間睜大眼,驚呼說道,「我親愛的指揮官,你怎麼會想到他?嘿,他可是差點要了你的命!」他說過大家都說過的話。
「如果他要我死的話,我早就沒命了!他可是非常重要的傢伙,是恩薩爾的託付。」布萊爾指著頭說。
「你打算怎麼做?」藍瑟雅努說。
「我只能依靠妳了,他只願意讓妳接近。」布萊爾握住她的手,「趁宴會的時候,讓所有的居民把奧拉支開,我們在食物裡加點藥劑弄昏他,將他送上貨船!」
「好!布萊爾指揮官說的,我們一定照辦!」其中一位居民舉起手大聲的說,沒幾秒後,換得全場的歡呼聲。「布萊爾、布萊爾、布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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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開始的時候就是他們進行計畫的時刻,居民把奧拉拖到會場的中央一起跳著舞、喝著酒。布萊爾和其他人開始進行「打包計畫」,先由凱薩琳送給薩洛梅下藥的晚餐,再由藍瑟雅努無意的和薩洛梅攀談,藉機讓他吃下許多肉和酒。
他的劑量因體型大上許多,用藥也得加上幾倍,他們搜刮底下存放的醫療物資才湊足合適的劑量。直到他昏睡過去為止,莫拉法特、札米拉和幾位船員合力將他扛出地牢,放進貨箱裡,幸虧雷爾夫找到一只巨大機砲的貨箱。
但事情並沒那麼順利,還有個更盡職的奧拉在停機坪看守著──他是薩斯吉。
「等等!你們那箱是什麼?」薩斯吉看見他們心虛的眼神,拿出清單核看了看。「應該沒有這箱貨物吧?」
布萊爾趁機找薩斯吉攀談,「臨時來不及添加,只有這麼一箱,可以嗎?」接著他看向雷爾夫,黑色的槍管立刻閃現在薩斯吉的腦袋邊。
「哎!布萊爾,你明明知道這對我們是沒有用的!」薩斯吉放下清單,無奈地看向他。「你下次應該想更有效的招數對付我們才是。」
「我不相信這麼近的距離殺不死你們,要不試試看?」
頓時薩斯吉環視他們一眼,每人的眼神都散發出相同的氣息。他撇頭說:「趕緊上船吧,趁艾諾札蒂吉司指揮官加入你們的酒會,趕緊辦完你們的事。如果耽誤太久讓其他人懷疑,那時對你、我都不好。此時的我不想知道你們這麼做的理由,也沒有看見任何人送什麼貨物上船吶。」
布萊爾頓時喜出望外的抱住薩斯吉,這舉動讓他驚訝地楞了會。布萊爾高興地拍拍他的肩膀。「感謝你,願奧拉保佑你!噢不,你就是奧拉了!」
「別誤會,布萊爾。」薩斯吉無奈地點頭,「我知道或許有不少人不贊同艾諾札蒂吉司的行動,但既然是命令,我們也得遵守,請原諒我們。」
「我很明白,」布萊爾拍拍薩斯吉的肩膀,同時示意著他們趕緊將貨箱送進去。「我從你的眼中可以看得出來,王者仁心。」接著他將手放到胸口,「黑拉、亞頓亞達瑪!」
那是一句他從他們身上學來的問候,至於什麼意思,他當時的心思根本不在那裡,對方與他解釋時,腦袋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管他的,照做就是了。
薩斯吉也以同樣的動作回應:「黑拉、亞頓亞達瑪!」
他們在執行完這計畫後,分批地返回到宴會的場地。
知曉內情的居民看到他們歸來,爆發出更加歡騰的歡呼聲。這便是哈薩司人的氣魄,也許這就是他們身為極地征服者,令人敬畏的原因。即使面對末路,只要能放下內心無謂的恐懼,他們便是全宇宙中最強的種族。
隔日,布萊爾等人在薩斯吉與眾多奧拉戰士的護送下登上貨船,迫不得已地離開艾‧克亞西特。
儘管船上所有人都滿腔憤懣,卻無力反抗。這種無力感像陰影一般緊隨著他們。當貨船穿越大氣層抵達外太空時,看見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戰艦,更是令這種壓迫感愈加沉重。
直到貨船遠離艾西特近一光年的距離,他們才打開裝著薩洛梅的箱體。當時的薩洛梅還在裡頭鼾聲大作。
布萊爾站在螢幕前,目光緊盯著越來越小的星球,眼中不自覺泛起淚光。即便曾多次離開那裡,這次的不捨卻前所未有。他明白,自己再也無法回到這片孕育他成長的故鄉。
當艾西特在螢幕上縮小至沙粒般大小,布萊爾固執地堅持船艦不進入曲速空間,更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止。他獨自在艦橋上方的觀察室裡,靜靜凝視著那顆名為家鄉的星球。
幾日後,艾西特的影子徹底從視線中消失。它僅以一顆白色的亮光點留存於星圖之上,那光芒甚至比旁邊的恆星還耀眼,足足照亮艦橋片刻。這彷彿是艾西特在宇宙舞台上的謝幕。
「布萊爾,果然如你猜想的那樣……」
雷爾夫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哽咽。他未說完的話被星圖上的變化所替代──艾西特連同附近幾顆行星,在星圖上劃下了句點。那曾經輝煌的星系,就這麼憑空消失,好像從未存在過
布萊爾低頭凝視星圖,許久未語。他忽然一拳砸在桌面上,淚水無聲地滑落。
艙外傳來一陣哄鬧聲,緊接著看門的護衛砰然撞上艙壁,艙門隨即被推開。剛清醒的薩洛梅甩了甩腦袋,推開擋在前方的護衛,幾步跨到布萊爾面前。
「這怎麼回事?」他氣憤說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其他人呢?藍瑟雅努在哪?」
後方湧入更多人,但沒有人回答他。護衛本來要衝向前壓制薩洛梅,卻被莫拉法特制止。
薩洛梅走到布萊爾面前,看了看星圖後並指著螢幕上白亮的光芒,「你這混蛋,你給我解釋清楚!」語落,揪起他的領口,一拳朝他臉部揮了過去。
萊爾挨了這一拳,阻止了奔來的護衛。他擦去眼角的淚水,語氣哽咽:「沒了……」
「沒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永遠消失了!」布萊爾抬頭,滿是淚痕的臉上帶著憤怒,語氣中透著絕望與悲憤。他一把推開薩洛梅,聲嘶力竭地吼道:「一切都沒了!什麼都沒了!你滿意了吧!」
「我滿意什麼!」
薩洛梅怒吼著抓起布萊爾,將他扔推後退。還未等他進一步動手,護衛們一擁而上將他壓制。他未痊癒的腳傷很快讓眾人得以制服。
「布萊爾!你這混帳!我饒不了你!」薩洛梅瘋狂拋頭怒吼。
然而,有人看不下去了。
啪!
「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凱薩琳忍無可忍,衝上前甩了薩洛梅一耳光。「你知道這裡的人為你付出了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
薩洛梅怒目圓睜,指著螢幕上的白光,咆哮道:「為我?我不知道你們耍什麼把戲!布萊爾那廢物拋下那些曾經養大他的那群人。現在還要奪去艾西特嗎?」他口沫橫飛,唾沫滴入地面。「去你媽的凱薩琳,現在還要護著那殺人兇手嗎?」
凱薩琳滿臉怒氣地再次賞了他一巴掌。
「薩洛梅!」她指向螢幕吼出了連布萊爾也沒看過的怒聲,「在你瞭解真相之前最好嘴巴放乾淨一點!那是我們能決定的嗎?你知道對方有多大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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