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嘉哈絲的無私讓上天看見她的仁慈,在後來發生重要事件的前一週年,嘉哈絲生下黑夏爾。那天,肯德亞洛和希魯高興的一同在地下街道上跳舞著。
黑夏爾在庫依族語的原意是「日出的陽光」,那是因為他出生時正是第一道射入地底下的陽光,所以特別取了這名字。
肯德亞洛是位身高約六尺的男子,頭髮順直中分,膚色深沉略黑,輪廓分明;眉骨微突使得眼神深邃,高挺的鼻梁以及較薄的嘴唇令人感受到一股穩重。早年他曾參與反抗軍裡許多重要的戰役,哈得洛德見他傑出的領導而被提拔為戰略長。
而二十歲的希魯早已經隨著肯德亞洛執行過許多任務,也獲得許多傑出表現。不過剛才提到的重要事件卻是令眾人難忘的一年,尤其是哈得洛德和他,對他們打擊甚大……
那天,哈得洛德在作戰室裡,看著情報軍傳來的資料,上頭儘是一堆飛行器的編號,坐在一旁的肯德亞洛也發現其中的端倪。
「老爺子,你有什麼想法?」肯德亞洛說。「大量的飛行器在礦坑附近頻繁進出,難道他想重啟礦坑?」
哈得洛德指著螢幕上的畫面邊角。「十幾年過去了……我倒不認為他會想要在這地方做同樣笨的事情!你看看這個!」
他打開幾張照片展示給肯德亞瑟,那裡顯示的場景似乎在某個機庫內,幾箱奇怪的武器被翻倒在地面上,後方有個龐大的影子被一塊灰色篷布籠罩,吊在半空中,畫面的影像並容不下它,只能依稀地看見那塊布被灼燒出幾個大洞,那裡發出紅色光芒還有幾個零散的符號。
肯德亞洛皺眉說道:「這些散落的物體是武器嗎?」
「這個或許比眽合金還吸引他的注意呢!」哈得洛德點了點頭,然後對他招了招手,「跟我來,給你看看個東西。」
肯德亞洛隨著哈得洛德來到他的房間,在架子上拿了一本皮製的書──表皮的顏色出現了許多黑斑和磨損的痕跡。他放在桌子上,輕輕翻閱。
「我看看……那個東西在哪裡呢?」哈得洛德忽然睜大眼,指著書本上的符號,「啊──在這裡,你看看!」
密麻的圖文記載有關照片上的東西,肯德亞洛雖然看不懂上面記載的文字,但他本能的反應覺得那應該不是簡單的東西。
「老爺子,這上面寫著什麼?」
「沒想到還有一批這種東西存在,還以為最後一個是在我箱子內呢!」
肯德亞洛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是什麼?老爺子,你說給我聽吧!」
哈得洛德伸出手掌制止,沒有回應。他轉身走到房間角落的箱子前,找出一只木製的匣子,上面同樣刻下與書本一樣的文字。匣子的邊角鑲著些許斑紋的銀色金屬,製作的木頭結實又沈重,同時表面被磨得非常光滑。
他放在桌上,慢慢地按下正面的圖形符號,只見到嚴絲合縫的側邊出現一條黑縫,上方的蓋子往上移動幾公分,緩緩退出另一個匣子,裡面鋪滿紅色的絲布,放著一只稍微橢圓的金屬圓盤。美麗的金屬瞬間發出圓潤的光澤,中央的晶石散發出淡淡的暈光,彷彿在上面蓋上一塊精細的柔紗。
「這、這是什麼……」肯德亞洛眼神凝滯,宛若那樣東西緊抓他的眼睛不放。
「你看看這東西和書上面的記載,一不一樣?」
肯德亞洛幾番比對下點了點頭。「老爺子,它的確很像。但這是什麼東西?」
「是天神留下來的武器!」
「天神?」肯德亞洛一臉驚呼。「亞拉真的存在?」
「看到這個,你不得不相信!」哈得洛德揚起嘴角。「而且真的如古書上說的,那麼這些武器的威力可是不同凡響。」
肯德亞洛驚訝下不停追問。「老爺子,你認為這武器威力有多巨大?」
「恐怕超乎你的想像。」哈得洛德摸了摸鬍鬚,「如果能夠驅動的了這些武器,或許一個人毀掉整座量能砲都可以。」
「我的亞拉!那麼堪薩司那裡有這麼多……」
「你應該可以理解我剛才說的意思。」哈得洛德點點頭。「當我看見堪薩斯收集了這麼多的『東西』時,心底不免感到一絲恐懼,而且我認為他首要對付的就是我們。」
「我的亞拉,那足以掃平我們吶!」
「那可不嗎?」哈得洛德點了點頭。「然而,我認為那些武器的威脅沒有後面那個來的大。」
哈得洛德從桌面的顯示滑過,指著背景中──被吊掛在那裡的物體出現,若隱若現──的紅色符號,接著他再度將目光移回到桌角的書本上,翻了好幾頁,然後將那裡的符號指給肯得亞瑟。
「老爺子,我看不懂這種符號啦!」
「哈!那塊篷布可能真的是因燃燒而破損的,這東西可能不單純。」哈得洛德指著書本上的兩個倒扣的C形文字,接著翻到某頁有頭巨蛇在大海中翻攪的繪頁。「在這本書中提到一些故事,都與這符號有關係,然而那些並不是多麼美好的事情。我們可以藉此推論,這恐怕是最值得我們防範的東西……」
肯德亞洛內心一驚,再次將視線落在那頁,心中越發不安。「那麼,我想我們得去查清楚了。」
「正是我想的。」哈得洛德挑著眉把匣子給推了回去,收起桌上的東西。「肯德亞洛,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必須保持機密。你可以挑選幾位人選,但請務必謹慎,堪薩司有這東西,恐怕嚴密的程度會比以往高出許多。」
肯德亞洛頂開椅子後站起,眼神堅毅的回應說道:「是!在下就去準備!」
他非常後悔回去告訴嘉哈絲這件事情,她是第一個自願加入的。原本希魯也希望參加這次的任務,但被肯德亞洛拒絕。然而,哈得洛德不希望嘉哈絲加入這次的行動,兩人多次為這件事起了爭執,最後,他無法贏過強勢的嘉哈絲,被說服了。
雖然這不是他們頭一次進入禮明茲,但因任務的危險性比起其他來說並不高,而且只需要掌握到情報即可,所以哈得洛德勉為其難同意了;她拜託希魯在這兩天照顧好黑夏爾,何況還有哈得洛德在。
事實上,撇除與兩人的關係,以嘉哈絲的資質與判斷能力,絕對是小隊中的最佳人選。另外他選擇了足以依靠與信任的伙伴,並藉由後者的推薦下,選上第四名伙伴。
一行四人離開基地後,騎乘飛梭穿越過樹林,花了兩日,繞無遮蔽的大草原,沿著南方山脈來到舊礦場。這裡經過「礦場事件」後已荒廢了,光禿的外表早已經長滿了樹木和雜草、樹叢,當初的集中營也早已變成一片荒蕪之地,碎石遍地。
這地方最格格不入的就是礦場入口,它開在黃土的斜坡山壁上,巨大的開口足以容納大型飛行器進入。
這裡有明顯的砍伐痕跡,機械碾壓過的輪印深刻地留在地面上,縱使之前的風暴侵襲後,依舊存在。如果不是繞到山脈的背後,幾乎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地方。或許是堪薩斯設下的心防詭計,沒人會預料到過去的礦場會再度被啟用,而且外面沒有重兵守衛,維持過往的荒涼會令人無視那些明顯的蹤跡。
然而,反抗軍發現了。
肯德亞洛探視一番後決定深入礦坑內,他們經過巨大的礦坑口進到內部時,發現整座山幾乎都被淘空了,與當年的礦場截然不同。
巨大的通道不斷蜿蜒向下,鋪設下許多運載設施的軌道,從外表的光澤研判,它存在的時間極短,顯然才鋪設沒多久。眾人穿越第一道巨大閘門後片刻,洞口逐漸變小,那裡開始有了原本礦場的樣貌,而且也少掉四周許多的鋼架與鋼板的遮蔽,大量的岩壁裸露而出。
雖然這些洞口沒有入口處大,但也足夠運送飛船或大型物資進入。洞穴裡四通八達、蜿蜒崎嶇,他們沒有花時間一一探查,肯德亞洛按地面遺留下的痕跡與鐵軌旁的粉屑,決定從那條洞穴前進。
他們在地底下走了許久,途中又有許多通道,那裡的痕跡相對複雜,為此,他們不得不探查每條通道而花了不少時間。最後,所有的線索引領他們來到一扇巨大的閘門前,被許多衛兵嚴密看守。
從正面潛入是沒有勝算的,他們決定從閘門上方的貓道突入,那裡同樣有通往兩側的通道。於是趁著進出車輛的空檔期間,他們穿越趴扶在岩壁上,踏在狹小的坡道上,飛越到貓道左側平台,迅速解決那些還來不及反應的衛兵們。
眼前的通道同樣戒備森嚴,他們選擇爬向維修用的人孔,經過布滿的線路通道孔,從那裡看見的是堆滿著物資的貨櫃,由那些車輛由機場出發,一車車地往這裡運送進來。他們很慶幸自己選擇的洞穴沒有與他們的車輛交錯,否則那將會是一戰混戰,同時也宣告任務失敗。
他們悄悄地從閘門旁的通道溜下,快速地將身影隱藏在牆角的黑暗處。那裡,並沒有照片裡巨大物體的身影,這裡只有眾多的貨櫃而已。
四人在貨櫃間穿梭,巧妙地閃過巡邏的衛兵。此刻,肯德亞洛見到一只沒有上鎖的貨櫃,拿出照明朝裡面瞥了一眼。隨著光線所到之處,內心也隨之驚嘆,不由得深深地倒抽一口氣──那些可都是那些武器吶。
他接連發現幾只被打開的貨櫃中都是相同的狀況,看似不起眼也發揮不了的武器,這個地方至少有上百個貨櫃,如果裝著都是這些東西那可不同凡響。一批詭異的軍隊影像漸漸浮現在他腦海裡。
肯德亞洛指揮眾人掩護,隨之進入貨櫃裡,探查了那些裝在鐵籃內的物品,幾乎都是這些武器。然而,這其中他發現裡面有件武器不同於其他,特別醒目。他在哈得洛德翻閱之間似乎見過類似的武器,於是將它收入自己的背包內並且在那裡拍了幾張證據。
隨後四人幾乎清楚所有的貨櫃位置,他們始終沒有看見巨大物體的存在,必須想辦法進入岩壁後方的那道閘門,那麼大的物體,除了被運走外,唯一能藏的地方就是那後面了。
他們決定兵分兩路,悄悄地撂倒身著特殊服裝的人員,奪取他們的服裝換上。肯德亞洛與隊員──密絲綺負責進入閘門旁的房間探查,或許能查到更多關於那樣物體的資料;而嘉哈絲則與另外一位組員負責往閘門後機艙。
肯德亞洛與嘉哈絲兩人偽裝成搬運人員,潛入那裡一扇守衛森嚴的感應閘門,進入一條白色長廊,那裡儼然是一件龐大的實驗室,走廊兩側以玻璃分隔成一間間的獨立空間,裡面做的實驗令他們看了不禁一陣膽寒,他們親眼見證實驗體在眼前炸裂,冰冷的金屬實驗台躺著一團會發出詭異哀嚎的生物。
膽怯的密絲綺在肯德亞洛的提醒下,忍住嘴裡差點冒出的驚訝,因為這裡的眼神隨時會盯上不尋常的舉動,而堪薩司的人員或許早已習以為常,他們可不會憐憫這些實驗體。
離開那裡後來到一條昏暗的走道,一整排的工作室在那裡。他們將搬運物放到其中一間倉庫後躲了起來,並趁機潛入一旁的管理室翻閱資料。肯德亞洛藉著密絲綺把風的同時,趕緊將那些資料拍攝起來,此刻,他見螢幕上的一份資料後大驚。
隨後,他將目光瞥向監控器那裡,看見關於這條走道後面那扇門背後發生的事情。
他們尋找的物體就在那裡。眼前的畫面昏暗,但清楚的幾道光線從上方射入,將中央的黑色巨石照亮,而它發出的紅色詭異光芒卻將氣氛照得更加詭異。巨石周圍的鷹架上有許多施工人員,他們正在架設某樣設備,看起來那裡工事繁忙。電纜鋪設得凌亂不堪,同時有些人正把零件緩緩抬進來。
頃刻警鈴大作,那裡的工作人員在此之前似乎聽見了什麼,紛紛看向某一個方向,而在這裡肯德亞洛卻看不見那裡的畫面,因為監視系統還沒被完整架設。
「該死!」
肯德亞洛朝密絲綺瞥了一眼,她敏捷地將門鎖關上。這裡無處可逃,唯一只有那充滿電線的維修孔,以肯德亞洛的身材絕對進不了,但密絲綺卻勉強可以。
頃刻,他們走道外腳步聲頻繁,撞門聲頻頻。他瞥見螢幕上一堆人衝向之前眾人齊視的地方,然後抓住了一位人員,他們扯下其防護冒後,捲曲的長髮落下。
噢──嘉哈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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