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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就是最糟糕的部分。
我、目空大師跟理龍都擠在同一艘船艇上,等著接下來要穿過半個世界,我的焦躁便被激到破錶。理龍專心駕駛船艇,不論如何都無法說話。目空大師忙著通話,他一直關著面沒有通風口,聽起來只像在發出噪音。從螢幕上的畫面來看,他顯然正在追蹤著有誰要來加入我們的軍勢,也在觀察著終結召喚者跟高風險區域。
我觀望一陣子,看到假面數字升高。一個螢幕上填滿文字,標註出哪些英雄隊伍曾在這種戰鬥中有所貢獻,他們旁邊的數字與總數字相符。
每個隊伍加入,我就感到自己更緊張了一點。有更多人參戰是件好事,但是⋯⋯有太多小型隊伍。我無法讀清楚列表上半數的名字,但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出,這背後有人在進行組織。
我轉換坐姿,坐下、起立、伸展。
苦惱啊。
待在監獄裡時,我沒有全套衣櫃那種奢侈品,我假面服底下當然就沒有我通常會穿的短褲跟背心。我就只穿了內衣,也需要換上新假面服。我可以等,但我想在著陸時直接開始行動。
更糟的是,載著有蝴蝶的箱子的船艇是跟在我們後方,我們這裡有載了一整隊的假面。
但目空大師正全身貫注在螢幕上,讓我掙扎著要先預備好,還是要有點貞操。
我脫下衣服,穿上舊假面服。他們有說要染色,但我不確定自己想不想要這種改造。我沒裝上大片的裝甲零件。
他們給我的噴射背包,顏色跟裝甲不合。我這樣會犧牲掉多功能間鞘理儲藏東西的空間,但我推測,這是可以補足損失。背包裡內建的翅膀能收束到接合處,就像有關節的蜻蜓翅膀,背包上還有「手臂」。我推測,控制板是裝設在手套假面服的布料底下。
我發現背包上有個艙門,但是很小,幾乎沒超過我的手掌,內部空間很淺。我將蟲子派進去探索,發現了一堆細小的開關。
「保險用的控制系統。」目空大師說。
我抬起頭。他的臉轉開螢幕。
「如果手套壞了,妳背包內部裡還有一組控制系統。如果背包被毀,妳還有手套。假使兩組系統都壞了,妳的狀態也不太可能飛行。妳可能要花些時間習慣操控方法,可是這讓妳在需要時就能迅速移動,而今天下午,妳也非常可能有需要呢。」
「你做得也太快了吧。我跟山田太太談不到兩個小時,你就已經組裝好了?」
「那是用既有的零件跟技術做的。四個反重力板,勝利小子懸浮滑板上用的那種。」目空大師說,手指著概略的裝設位置。有一個反重力板在背包最底部,一個在頂部,比較像面向後方跟下方。另外兩個則裝在兩側。
「好的。」我說。
「那會給妳浮力,抵銷重力跟特定方向的動量,但它的加速度很低——八秒鐘內從零加速到每小時三十哩。這不會讓妳飛離戰場,理解嗎?這東西在終端速度時就無法讓妳停下來,除非妳降落的高度非常高。」
我點頭。
「翅膀是我們從名為針彈人【Stinger】身上沒收的技術改裝而成的。主題火箭,不是黃蜂蜜蜂。還有個改造過的排氣系統。系統能在反重力或推進力間切換。這樣應該能允許妳輕鬆轉換方向,或朝特定方向加速,但妳不能同時浮空跟加速。在翅膀沒有受損時,妳可以在三秒半以內,從零加速到四十五哩。如果翅膀破裂,加速就會停止,而且翅膀做得沒很耐操。」
我點頭。「這東西無法讓我在戰場上掠飛,但能讓我垂直移動?」
「是的。」
他繼續,用手指指出線條。「我們裝了十九條線路,讓妳能用蟲子到內側來操縱。其中一個是電源開關,跟手套的操縱方法一樣,有四個開關是反重力板,八個是肘臂,六個是翅膀。妳確定妳可以控制所有這些功能?」
「一心多用是我的強項。」我說。「如果這像是控制阿特力士的話,就幾乎會變成潛意識的一部分了。」
「希望是如此。妳會要同時學會手套跟昆蟲的操控方法。反重力跟推進力的能量跟燃料都有限制,但沒有限到,妳在今天結束前就會用完的程度。妳會有時間詳細讀過理龍編好的說明文件。要注意飛行背包的電磁輻射弱點細節。翅膀展開時被直擊,就會讓搞亂能量,讓妳無法飛行。在收起翅膀、背包關閉時它才能抵抗常理之內的所有電磁能量波。」
「那我就得靠近地面,以免飛行背包被擾亂。」
「目前最好這麼做。」
「我可以練習嗎?」我問。「不是飛行,而是操縱機械手臂,還有其他的零件⋯⋯」
「手臂還沒做完。目前先別用那個。妳得到等我搞清楚該如何設計內部管線,不然機械手臂的力量就跟新生兒差不了多少。」
我點頭。「不論如何,我真的都很感激。你們倆的付出遠超過義務範圍了。」
「習慣上來說,巧匠不盡然會幫隊友做設計。如果要設計,規模會比較小、比較簡單。比方說,勝利小子有幫豪俠做裝甲。任何裝置都需要大量保養。也需要時間調整、校準、辨認問題跟維修。每次製造出一個裝置,都需要巧匠花時間保養,要大量製造的話,就表示那位巧匠完全變成技術人員,而非發明者。理龍跟我都不用睡覺,但就算是我們,成為技術支援的工作不會有成效的。把時間投資到人工智慧跟船艇上才比較好。」
「但你們還是幫我做了這個東西。」
「我們,特別是我,對妳有所虧欠。」目空大師說。「就連現在,我也知道我們並非全然理念一致,但我現在相信妳確實想成為一位英雄,我卻將妳推離英雄的道路。所以我擺上我的名聲、推薦妳成為監護者,我也會貢獻時間跟必要的工具,來讓妳繼續走這條路。」
「謝謝你。」我說。「真的。謝謝你。」
「如果妳不在意的話,」他說。「我⋯⋯」
他頓一下,瞥向理龍。繼續說:「我正在努力要更謙虛,但我認為我一直都會有某些自傲跟過度專注,專注到我無法看見周圍的事物。如果妳願意忽略我的缺陷,我也會諒解妳過往的罪行,而這兩者之間若有任何分歧,我也想以這個付出來補償妳。」他低下頭,示意著飛行背包。「我想請妳別再煽動我的自負心,不用道謝,直接收下吧。」
「我有跟瑞秋——母狗——合作過,我想,我是可以做到那一點的。」我說。
「今天這件事結束後,如果我們都還活著,我就會幫妳維護兩個背包,如果妳需要維修或充電時就能替換。有些是理龍的設計,但保養工作都會交給我。妳若有問題的話,我就可以回答。」他說。
他沒有說出後半句話。但若不是關於這個裝置的技術話題,就別再談話了。
他已經轉頭回到螢幕上。三個螢幕填滿一排排要出席的隊伍。
「我們要多久才會到?」我冒險提問。
「四十五分鐘。」
我點頭。「我們會遲到,是嗎?」
「無可避免的。理龍現在已經讓預備戰鬥的機體在東歐待命一週。在開打前,它們跟當地戰力就得鎮守城池。」
「好的。」
「我對面的電腦可以用。如果妳需要做事情來讓自己有事做的話,理龍現在取出了飛行裝置的文件。」
我瞥向目空大師深厚,注意到那個建設在機體駕駛艙內的終端機跟凳子。我坐了下來,將飛行包放到右腳大腿上。
好吧,所以他們擠出時間,用反重力跟推進系統做出一個飛行背包,我可以相信這件事。但這個文件?有誰在打造這個東西之外,還能寫下裝置的能力限制的二十一頁的筆記?
尤其是,這個文件每一頁都有圖畫,而非打出的文字。
我是不會抱怨呢,但這確實讓我重新思考理龍的特長可能是什麼。我以為自己已經搞清楚了,但她完成這個東西的速度⋯⋯
我的蟲子找到裝甲內部的頻道,開始實驗,努力按照每個步驟來讓雙翅跟肢體做出動作。每條飛行包內部的「線路」窄道,都有著非常敏感的開關,所以連瓢蟲這樣微小的東西,隨時一碰,就會送出訊息。
之後得調整靈敏度了。就現在,每次有刺激性的衝擊都會鎖住所有輸入端,好讓它們不會從蟲子身上讀取到接觸,然後發出錯誤的訊號。
我得甩掉上半身的假面服,才能碰觸到假面服底下的手套,但我成功設置好所有東西。裝甲帶子太多,沒有空間能讓我在綁帶底下塞入假面服,所以我就把帶子接過假面服外側、裝甲底部,緊緊繫好每條綁帶,在所有東西都舒適地綁好後,我才扣上金屬扣。
背包上有四隻「手臂」,每隻都沒比我手臂長。控制方法有點簡單,每個肢體都只有兩個鈕。我想像這是有點像人工義肢吧。我讓手臂靠到我身體,抱著我的前肢跟我「胸部」底下的部位,然後讓它們留在原處。
翅膀也一樣簡單,但是每隻翅膀都有三個鈕。兩個能讓翅膀移動、轉向,第三顆鈕是用來切換反重力閥跟調整推進力。我不敢在封閉空間裡實驗那個功能。
我讀過、重讀了這個文件,因為幾乎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我們一分鐘內就會降落。」目空大師宣布。「北美的最後一艘船艇估計要等八分鐘,才會抵達現場,然後會有一位名為絲路【Silk Road】的假面建立起通道。」
我點頭。
「我們會比妳先前的隊伍還更早到。」他說。「是有送去一艘船艇。」
我轉過身,感到訝異。
「妳作為監護者成員的契約規定,是妳不能接觸他們。」
喔。對呢。真糟糕。
「還要注意,在這場戰鬥中,很可能一直會有攝影機在錄影,手機會定位。」目空大師瞥向理龍,說:「妳可以自由行動。所以只要妳在錄影時沒惹出麻煩,我不認為任何人會找妳麻煩。如果妳允許其他人錄影的話,甚至也能幫忙人們認清楚,妳不會做出任何可疑的事情。」
我瞥向他。
「那是理龍的建議,不是我的。」他說。「但我不會反對。」
「謝謝你們。」我認真說。
「別捲入麻煩,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他直接說。瞥向理龍,然後回頭看向我。「妳也不客氣。」
她可以跟他通話,卻無法跟其他任何人溝通?為什麼呢?
我點頭。「呃。你倒是讓我想起來,你有說過其他人拍攝影片時有拍到我。山田太太說,我應該開始在行動時留下影片紀錄。我知道我們仍得談談假面服設計,來不及做任何改動,但特別在接下來會碰到高強度戰況,我就不在意多加裝一顆鏡頭了。」
「我們會看看我們能做什麼。」他說。
我點頭。
船艇下降,艙門打開。在我看到那個景象時,我驚訝到下巴掉下來。
這片地區很平坦,空曠的草原上長滿及膝的野草。草原上降落了二十台理龍的船艇,每台都有二到十六位假面。人們出來、伸展身體,彼此會面談話。他們幾乎都是捍衛者跟監護者的人。其他隊伍也包括天國——一個我不認得的反派隊伍——還有一個,我在利魔維坦戰時已經看過的企業隊伍。
還有暗地黨。我用蟲子感知到,他們也在草原上。
我感到猶豫。
是時候測試翅膀了。
若在這些英雄面前一頭栽倒,可就不好了。我小心翼翼派蟲子進入那個有無數細小控制開關的狹窄通道。只使用一條通道,一個控制鈕。
一片板子輕柔啟動。我在向前走路時,幾乎因為腳的位置高過地面一、兩吋而跌跤。
我派那隻蟲子進入通道更深處,將更多能量引導到推力板,我移動時就不再有困難,因為我已經升空了。
然而,我開始失去平衡,必須降低浮力,實驗性地啟動左右側的推力板,讓自己保持直立。
我碰觸地面,展開翅膀,啟動翅膀尖端的反重力閥口。閥口陡然做出傾斜的校正動作,差點讓我翻墜到地面上。
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便筆直飛向暗地黨,並在前進時實驗著。我不是飛行,而是短程發動反重力系統,用雙腳在推離地面時升空,然後降落到各台理龍船艇鼻頭跟機翼上,好讓我不必繞過它們。
「她在這呢。」媘密說:「而且她也在飛了。」
我落在機艙頂部,落地時稍微搖晃一下才穩住重心。「是漂浮,得練更久才行。」
「夠接近了啦。」她說。亮出一道微笑。「炫喔。」
包括瓷偶的所有人都有在場。和議人、檸水晶跟那個操水能力的女人也在場。我無法回想起她的名字。麗姬亞?她現在有假面服了——或是說,那是一件晚會禮裙,附帶著胸針跟面具。
我不怎麼在意瓷偶,更驚訝於和議人有出現。
剪彈——現在是叫劍曇了——站在她旁邊。她穿著黑色假面服,我滿肯定那件是用媘蜜假面服的失敗試作品所織成,用上左右不對稱的腰帶,搭配靴子、裝甲跟手套,覆蓋起我試過弄上裝飾的區域。她的面具是一片模糊的鑲板,就像吊擋鐘那樣,不過顏色是黑的,邊緣上嵌了一圈銀色。
「妳穿了舊假面服。」戰慄總算說。
「沒有機會做新衣。」我說。
「真假啊。」攝政說,語調一本正經:「忙著作車牌,洗澡時掉肥皂⋯⋯」
「我還真不敢相信妳跑去當英雄啊。」淘氣鬼說。「那是三小啦?妳這個重大假面是他媽的怎麼被邀請進監護者啊?」
「實情是很複雜。」我說。
「妳過得還好嗎?」戰慄問。
「不如我的期望。」我說。「但也還活著。你們這樣離開地盤,都還好吧?」
「喂先別來那一套啊。」攝政插話。朝我戳出一隻手指。「妳在訊問我們以前,不是應該宣讀我們的權利嗎?」
淘氣鬼輕蔑噴了鼻息。戰慄稍微用點力道拍上攝政後腦勺。
「所有事情都很好。」媘蜜說。她微笑著:「這是詭雷計,還有些誤導,我推測我們可以離開一整天。回家時還能看到幾個人自尊受損呢。也包括攝政他爸。」
「你們都安全吧?」我問。「我是說,我們有對付過幾個怪物,但那可是碎心漢,而輸掉戰鬥的後果是,嗯,永久性的吧。沒辦法抵銷他的超能力。」
「像我說的。所有事情都很好。」媘蜜聳了肩。
「妳要跟個隊伍行動?」戰慄問:「還是要跟我們?」
「沒概念。就我所知,我會獨立行動。」我說。「我還不確定那是什麼意思,但我推測,我會根據當下的情況來決定最佳的行動。」
「那不就是妳最初跟我們待在一起的原因嗎?」媘密問。
我對此沒有答案,所以就聳肩。劍曇走去跟長槍手說話時,我雙眼追著她的動向。他交給她一把勁弩,還有一袋鋼針狀的弩箭。
她接下劍袋時,他抓住她的手腕,低聲說了某些東西。她回應時點頭,說了我無法辨認的話語,他就放開她的手。
他們無言分手。他回去自己的隊伍,劍曇走到瓷偶身邊。
我想對此說某些東西,但要說什麼呢?我沒感覺到她是個雙面間諜,但我想像,是有某些事情發生。
我將注意力轉回到暗地黨,雙眼轉到瑞秋。她坐在一台船艇後方的舷梯上,狗兒緊密聚集在她周圍。她捋著雜種,指甲深深刮著毛皮底層。
總算有機會說話,卻沒任何話可說。這道沉默,比任何指控或羞辱還更中傷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優雅措辭。」我說。我頓了一下,注意到附近一位英雄將攝影機指向我。隨便了,我不論如何都想說出口。「但你們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很抱歉我沒在事發以前把話將清楚,但我不能洩露當下正在發生的事。就算這聽起來很俗爛,但我愛著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我在說話時,我的頭從戰慄轉向瑞秋跟媘蜜。
「超姬~~~~情~~~~欸。」淘氣鬼拉長那個詞彙。瓷偶跟劍曇煩躁地看她一眼。
我忍不住,稍稍微笑。「去死啦。」
「妳想要某人去死嗎?」攝政問。「那肯定是因為妳被判死刑了吧——妳還在跟其他人說妳愛他們,做完未了的事情。」
「若要遵守豎旗規則的話,她是讓她自己去死吧。」媘蜜說。
「別說這種話。」戰慄說,嗓音沈靜。
媘蜜帶著一抹嚴肅,說:「不能去死喔,掠翅,好嗎?」
「現在是叫織手了。」我糾正道。
「掠翅,別死喔。」她說。「今天妳在這裡就是掠翅。就把那個名字當作護身符吧。而且別死了。我會一直說,說到妳認真遵守為止。」
我稍稍搖頭。「別死了。這對你們來說也一樣。」
「依我看,」淘氣鬼說:「她已經心軟了。真的超快開始耍溫情、肉麻親熱。」
「還換了假面服。」攝政說:「白衣,淺灰色,嬰兒藍⋯⋯」
「是電光藍。」我說。我現在露出了微笑。在跳下船艇前頭時,我用飛行背包來減緩墜落。我降低音調,好讓我說的東西不會被人聽見,戳了攝政胸口。「去你們的。我跟以前一樣嗆。推薦孩子吸毒,勒暈一個十歲小孩,強迫蟲子爬入我隊友的喉嚨⋯⋯」
「還有殺死雅麗珊卓。」攝政說。
「哼嗯。」我說,我能感到肚子一沉。而在同一時間,我納悶有多少假面怪罪我。
「你別耍混帳啊。」媘蜜對攝政說。
我交疊起雙臂,就算有夏季暖風,仍感到一股冰涼。「我們今天或許就得付上那個代價了。」
「我想我們廣泛說來,都已經完了。」媘蜜說。「但別擔心。我們會⋯⋯」
她猛然轉過頭。低語咒罵時非常不像她、表現出情緒。「幹。他醒了。」
一秒後,所有船艇以相同的嗓音說話,並非因為理龍的程式缺陷而無法同步廣播,而是因為它們在草原上降落的位置不同,聲音傳播的速度造成延遲,層疊朗誦:「伯希魔斯已抵達地面。請盡快回到各自的船艇上。我們上路時會提供物資。待在地面的人員可能將被留在後方。」
「戰場上見了。」戰慄說。
「之後見。」我回答。我感到一陣擔憂。幾乎希望他能退出這場戰鬥。他通常在面對真正的怪物時,都不會有好表現。
我咬住舌頭,啟動飛行背包。
「現在就別放水了。」攝政說。我可以看出他正在看著那個,將手機鏡頭指向我的傢伙。攝政轉回面對我,伸出雙手,在嗓子裡擠出虛假的情緒:「妳知道我們也愛妳呦。」
我起飛,幾乎沒辦法在他想擁抱我時,飛出他能觸及的範圍。「蠢蛋。」
他一瞬間就變回那一副隨性、超然的態度,只在他回到其他人的行列時表現出一抹昂首闊步。他懶散地假裝朝我敬禮。我轉過起飛時的姿勢,降落到身後的船艇前部。
「要記得喔。」媘蜜喊道:「妳今天官方名稱是掠翅。別逞英雄。如果妳裝勇害死自己的話,妳幹出的那些鳥事就沒意義了。」
「我不確定那一點呢。」我說。「不確定要當掠翅——我不會想害死自己的。」
英雄正迅速趕向船艙。我沒剩多少時間。有這麼多想說的話,但是⋯⋯該死的。
「瑞秋。」我說。
她瞥向我,雙眼幾乎隱藏在她頭髮後方。我能看到她神情中的露骨沉痛情感。
「那封信,對我很有幫助。所有信件對我來說都意義重大,但特別是妳的信。淘氣鬼是例外。」
她咕噥著回應,把雜種放到地面上,然後起身。
「我這麼說,八成就會被人電死吧,但我依然認為妳是我朋友。過些日子,等到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妳也不需要為了照顧狗群而繼續當反派,我也能安穩待在我所在的位置,我就想繼續跟妳一起玩——給狗兒們丟個球,清理狗大便,一起散步。要做什麼都可以。」
「說那種屁話,妳是在豎立死旗啊!」攝政說,雙手照著頭。「妳這個瘋子,住口啊!」
我搖了搖頭,轉身起飛。
我四周圍的艙門都緊緊關閉。如果我沒有昆蟲感知,就無法追蹤目空大師的位置了。這麼多艘理龍船艇都沒有兩台完全一模一樣,但它們數量依然很多。
我走入艙體。可以看到目空大師站在螢幕面前,雙手環抱理龍雙肩。他倆肯定察覺到我的存在,因為我身後的艙門在進去時就開始關閉。
怪的是,我在此之前都沒完全察覺到他們有在一起。
我安靜地走過去,看著螢幕上的戲劇性發展。草地上的蟲子跟著我進來,緊緊繞在我周圍。
伯希魔斯將近有五十呎高,依然站立於一棟倒塌的建築物上。那棟大樓無疑是在他爬出來時坍倒,殘骸著火,在他的灰色皮膚上輝映出橘紅色的光澤。他似乎並不在意那棟大樓。
理龍的AI已經從最遠的可能交火距離,開始攻擊他。螢幕搖晃,在震動波傳導到遙遠的攝影師時,便與砲擊發射的時間相異。
英雄們正在戰鬥,斷斷續續地貢獻出丁點襲擊。畫面距離太遠,無法看清他們。
「當地人?」我問。
目空大師轉頭,就像驚訝我竟然在場。「是的。別叫我念出他們的名字。」
「Sāhasī Pān̄ca。」理龍說。
我驚訝看向她。「妳忽然可以說話了?」
一頓。「⋯⋯可以說一點。」
「她感覺自己需要能跟人溝通。」目空大師說。他轉而對她說:「而且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做臨時補丁了。」
「我有點搞不清頭緒。」我說。
目空大師拒絕向我解釋,盯著螢幕。他嗓音在低語時幾乎滿是痛楚:「他們待太近了。」
一台理龍的機體,正在朝終結召喚者施放著看似是急凍光束的東西,同時另一台理龍機甲,將雷射轉向伯希魔斯的大腳腳旁地面。這仍不足以奪取他的立足點。他將其中一支「爪子」——黑曜石爪狀生成物——刨入堅實大地,半垂下身體、半跳躍地向前進。他的爪子和腳掌現在穩穩踩地,一躍。躍動後的衝擊波,沖倒了那些廉價步登公寓。
他降落時輾平另一群建築物。英雄們開始跑動。他們跟伯希魔斯腿長差距,以及在行走時的純粹力量差之下,他們移動得太慢了。英雄們一個接著一個進入他的擊殺範圍內。兩個人身體內部被烤焦,一個看起來很有肌肉的假面動彈不得,在落地時,他的屍體便噴湧出煙霧。
有個人成功起飛逃脫。伯希魔斯在他飛越四個城市街區之後,伸出手。一道刺眼閃電從爪子尖處閃出,將他擊落。
AI們現在正持續轟炸伯希魔斯,三台機體看似是在使用急凍光束。四台輪流摧毀他的立足點,用更多種衝擊波雷射鑽來夷平燃燒的建築物,遏阻火勢蔓延。待在各個地方的英雄,貢獻了不怎麼精準的遠距離砲火,似乎正在專心逃跑。
伯希魔斯彷彿,絲毫不在意任何任何攻勢。
我們的船身升高。船艇外周遭染上一抹玫瑰紅。我能聽見二十七台理龍飛船噴射系統的層層疊疊、和諧一致的轟隆聲。我的蟲子能追蹤所有船艇,也包括較晚抵達的人。
猛然一陣震動後,我們週遭的玫瑰紅光變深,紅光填滿機艙。我們開始移動,那不是船艇在移動。理龍離開幕空大師的擁抱,走向船艇的控制面板。
下一瞬間,噴射系統啟動,我們比先前更快飛動。船艙的震動也劇烈到我必須坐下。
「印度的假面有兩種類型。」目空大師說,雙眼沒從螢幕上移開。他得拉高聲音才能壓過船艇的移動噪音。「他們將假面分成『冷』『熱』,也有非常嚴格的分類規則。走在兩群人中間,妳就會獲得那兩種分類底下最糟糕的待遇。熱假面會很亮眼、色彩鮮豔、有吸引力,也會跟公眾互動。不論反派或英雄都會成為假面名人。冷假面則是⋯⋯著重流血衝突、暴力、刺殺跟秘密行動。他們是地下世界的假面。公眾不會看到或聽說冷假面的事。媒體也不會談到他們。」
伯希魔斯在螢幕上的速度,根本沒有減緩。另一道閃電弧刺穿城市風景,點燃十幾道火災。那些房子看起來很破舊、骯髒,也明顯十分容易燃燒。火勢迅速蔓延,縷縷煙氣飄入晴朗天空。
「假面在被殺,他們⋯⋯」
「गर्म。」理龍說。「⋯⋯熱。」
「我們需要那些有戰鬥直覺的人。」目空大師說。「那些真的可以戰鬥,而不是表演的人。冷假面。」
「ठंडा。」理龍提供了那個翻譯。
「問題是,ठंडा認不認為這場戰鬥值得他們打破規則、在人面前現身。」目空大師說。
「上一次就⋯⋯有出現。」理龍說,言詞有著古怪的韻律。她走向我,端出一個臂帶,還有一個銀色小包。
我接下這些東西,雙手翻看。「輻射藥?」
她點頭,比出一根手指。
「吃一劑?」
「對。」她說。「靜。」
「靜?」我問。
但她直接碰觸我臉一側。一根手指伸到我下巴下方,然後我抬起頭,困惑仰望著她。
她放開我,讓我頓時間搞不清楚狀況。我碰觸臉,她碰過的位置有兩塊凸起。
一台攝影機?
「理龍。」目空大師在我可以問任何問題前,說。「看。」
她走到他身旁,雙手抱起他裝甲左臂,金屬擠壓金屬。
「他們不應該待在這裡的。」他評論道,嗓音低沈。
我將注意力轉向螢幕。「誰不該來這裡?」
「樣板。」
畫面聚焦在一群假面的隊形上。他們就像火槍兵一樣,遵從軍紀排排站,彼此拉開相當距離。在前方的人跪下,後方的人則站立。每一人都戴著覆蓋整張臉的面具,悠柔假面服有著寬鬆袖口褲子,稍微介於武術制服跟軍隊制服中間,每件猩紅假面服袖口褲管邊緣上,都有著水平垂直的黑線設計。他們有將近三十人。
他們一同將雷射指向伯希魔斯,瞄準他一隻紅眼珠。他一隻爪子就擋下集中的雷射,黑曜石爪底部的血肉開始剝落。
「他們是誰?」
「中聯帝的軍事化超亞人類部隊。」
「中聯帝不是很仇外嗎?」
「是的。」理龍說。她嗓音聽起來很怪。怪的不是情感,而是某些其他東西。
「除了外交場合之外,這是樣板十多年來第一次踏出中國外面。」目空大師說。「我們過去有想將他們安排入協力的陣勢,但我們這邊跟他們關係很差。他們數年一直宣稱PRT跟捍衛者根基過於腐敗,而那個問題源頭,現在正腐化全世界。」
「他們沒說錯呢。」我說。
「是啊。」目空大師說。他承認時,聽起來並不高興。
伯希魔斯將爪子相撞。樣板回以集體創造力場,每個人都施展力場,彼此重疊。爪子的衝擊擴穿他們,在粉碎最前方兩排力場時,幾乎讓那些不幸失去保護的假面變為液體。
後方的樣板已經撤銷力場,雙手向前伸,平掌指向他們同胞。
衝擊波效力瞬間被倒轉,他們瞬間回到原先的狀態。在某些地方,他們的反應慢了一瞬間,樣板的成員只反轉到衝擊波接觸的前一剎那。他們往後飛動,被後排其他成員抓住,鮮血流出他們雙眼、鼻子與耳朵。有個人太晚被救出來,被重複液化了,讓那些無能及時拯救他的樣板士兵就被淋了一臉人水。
伯希魔斯放出一陣怒炎波濤,剩餘的二十八位樣板以一連串的速度強化與飛行能力來集體逃跑。死去成員的殘軀就被留在原地。
「我沒辦法分辨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我評論道。
「他們幸運的話,就會改變想法,而我們也十分需要友軍。」目空大師說。
「而如果他們沒改變想法呢?」
他沒有回答。
更多台理龍船艇正抵達現場,它們加入其他人的攻勢。我可以看到那台輪狀龍,正以某種共調電磁拉力,扯開伯希魔斯底下的鬆散殘塊給。他在地面變動時下陷了將近十呎。
他用一道閃電束擊中輪龍,打掉幾片裝甲,摧毀了那個輪子。輪龍張開嘴,朝他發射砲火。炸彈爆炸成一團團強抑泡沫,防火,黏稠,幾乎不可能被移除。
卻無能阻擋伯希魔斯這種東西。
更多道閃電被釋放出來,每道閃電接連對機體造成更多傷害。在第四波閃電炸開時,機體不再能運作。第五道閃電從中間劈開它。在能重新導向自然電流的熱能操縱能力之下,隔熱層就沒多少作用。
十台機體現在繞著他,集中火力。凍結光束、強抑泡沫跟其他攻勢都想減慢他的速度——而非阻止他。不,阻止他就太過奢求了。他的步調在目測下,差不多可能只有先前的三分之二,而他的注意力也放在AI身上。
伯希魔斯將雙手合起,但沒要拍掌。而是將一束閃電導引向最靠近他——絕對是位於二十呎之外——的機體。機體瞬間便被粉碎。
下一秒,第二台機體就被消滅。
在他能將注意力轉向第三台機體以前,閃電流轉向、朝一側彎曲。升空的無人機,有裝設那些電過我好幾次的小型混帳惱人球體——裝設入PRT總部的囚房天花板跟監獄走道裡的那種球體——並且由那台,我曾在布拉克頓灣裡戰鬥過的無人機船艇所部署;無人機在將閃電引導到不同的路徑。
伯希魔斯不常吼叫,但我可以看到他開始奮力將閃電撤離遙控無人機,強迫雷電遊走到不同的方向,流到無人機用以抓住閃電的電磁化空氣裡的電離子——它們試圖將閃電引導到已被摧殘的區域。他正承受飛空機體的重擊,無法在放棄陣地時還手。而在他更少行動時,就有更多強抑泡沫跟冰塊,各自在他周圍凝固。
無人機彼此靠得更近,強化電磁連結,閃電就再一次被引開。
他放棄使用閃電,用一波熱風將無人機擊飛。他下一瞬間,繼續擊毀機體。三秒內打下三台機體,然後用爪子砸倒一棟大樓。爪子的衝擊波夷平一整排建築物。
我相當晚才吞下那顆輻射藥丸,綁上臂帶。
螢幕顯示出文字:「名字?」
「織手。」我說。
文字出現在螢幕上。我按下按鈕確認。
我周圍的地圖——一片我們飛過的地方——被顯示出來。臂帶的螢幕角落標註出我跟伯希魔斯之間正在迅速減少的距離。
船艇著陸前,我就能看到飛機跑道。在船艇削減前進噴射時,玫瑰色的微光依然輝映四處。機體底部碰觸跑到,平滑地將近靜止。
籠罩了所有事物的紅染光消失,目空大師單手抓住我的手臂,另一隻手則彿在天花板的樑柱上。
船艇啟動一邊的推進器,船體繞圈。另一台推進器也啟動,我們就起飛,仍有一點先前的前進動量。我們以跟先前飛行軌道垂直的方向移動。目空大師放開了我。
我回頭看向螢幕時,將近半座城市陷入火海。黑煙壓制天空,這與僅僅數分鐘以前的晴朗無雲徹底相反。
「我們能疏散大部分人口?」目空大師問。
「不行。」理龍回答。
我們的機體著陸時,我瞥出窗外,看見螢幕所顯示的片面之景。天空被黑暗佔滿,城市燃燒輝耀。
伯希魔斯單眼微光穿透煙氣,讓我想起竜。想起那最初的夜晚,在那個屋頂上,竜一隻眼睛腫脹緊閉,另一隻眼則睜開。竜跟伯希魔斯一樣,幾乎無法被弄傷。
這是相同的情況,相同的戰鬥。我無法期待自己會獲勝。最好的情況是要干擾他、在瞬間造成阻礙,但他若有受傷也會恢復,然後輕輕鬆鬆謀殺掉我。
這裡並不是一個屋頂,但我不會有輕鬆逃脫的方法。而正如我決定要阻止竜傷害我以為的無辜孩童,我來這裡,也是要救人性命。
我是要做相同的事情,只不過規模遠遠更大。危險程度、風險之高,高出上千、上百萬倍。
機艙後方打開,目空大師就領著我們出去。探照燈在四周圍,打出我們相當需要的光線。船艇排成一個圓環陣型,有些船艇也停在其他船艇上方,好像要構築出一個保護性的圓圈。武器皆指向外側,有台機體懸浮在正上方。現在,我們已經具備了我們能期望的所有安全性了。
俠騎、蒙霜跟他的新任捍衛者其他成員,聚集成一小群,後方跟著他們各自的隊伍。
附近傳來的衝擊讓在場的半數人——也包括我——都大吃一驚。那不知怎的,使俠騎更掌握住他自己的冷靜外表。
「所有船艇都抵達了。」俠騎:「我有收到其他參與團隊的資訊,也包括那些尚未參戰、在能行動時就會來增援的隊伍。我們的預期人數將會打破紀錄,但無法認定這會對我們有所幫助。有任何當地人的新聞嗎?」
「在印度門那邊有人湊出數條防線。」蒙霜說。「那裡似乎就是他的目的地。」
「門?那裡什麼都沒有。」俠騎說。「只有人。」
「如果他沒有軟性目標。」宴燈袖說:「那我們就從長計議,爭取賽洋過來的時間。」
「我們先假設那是軟性目標。之前已經犯過那種失誤了,絕對不能再犯一次。」俠騎說。「好的。聽好了!」
他拉高音量,對在場所有人下令。
「如果我們相信你能與伯希魔斯交戰,我們就已經通知你了。其他所有人都要擔任搜查、救援跟輔助單位。請至少跟伯希魔斯保持一百呎距離。若靠得更近,在伯希魔斯決定縮短距離時,你八成不會有逃脫的機會。請警惕直接的視野,因為他會用閃電攻擊你——你無法閃避那種東西的。請假設所有建築物隨時會倒塌,並要知道,沒有地方能讓你躲藏、等待戰鬥結束。要不斷移動,也要理智地移動。」
群聚的英雄無比沈默。我可以看到圈地對面的暗地黨。他們身後的探照尖銳微光,使他們化為一片輪廓。
「我們沒辦法粉飾真相。」俠騎說。「真相就是你們今天仍在這裡;而知曉世界的狀態如何,你們就是與我合作過的、最好的英雄了。我不會做出任何長篇大論。我們最好快點出發去救人。你若發現空檔,直接重重攻擊他,也要隨時看看他的目標可能是什麼,盡你們所能跟其他隊伍聯絡。保持散開的隊形,好讓他不會一次同時消滅我們太多人。你們跟最熟識的人合作,效果才會最好,所以請自行組隊,待在你曾經一起行動的人的身邊。出發。」
英雄們已經組好隊伍,開始動員。
我開始走向暗地黨。目空大師的手抓住我肩膀,讓我停了下來。
我可以看到媘蜜跟和議人走到一旁,談著話。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半是不悅,半是歉意,然後就離開了。
「為什麼?」我問。
「芝加哥監護者。」他說。
「他們怎麼了?我和暗地黨行動,效果會更好。」
「理龍認為妳跟那個監護者隊伍會有相同,或甚至更多戰果,而且他們也是那個想要妳加入的隊伍。」
我瞥向那些還沒出發的人群。有些人正在整裝待發,另一群人則讓一個假面依次碰觸他們,將他們的皮膚轉變成石頭的樣式。圈地對面的這些人後方,我可以看到構工、優雅跟雲手還有三個我認不出來的人。他們都在看著我。
「那個選項比較明智。」他說:「但這是妳的選擇。」
他供出這項聲明後,就出發了,走上酋龍號,讓我不會在他的影響下做出決定。
我嘆氣,啟動了反重力板,給我自己向前的推進力,加速到構工的隊伍那裡。
「對唄。」他對其中一個新人說。
「你帶隊,我偵查?」我問。「像紐約那次?」
「不,妳在戰鬥進行時負責帶隊。」構工說。
我看起來肯定很驚訝吧,因為他說:「如果要算入愛剋妲娜的話?妳已經參加過兩次了,對吧?」
我點頭。
「我只參加過一次這種戰鬥,而我從來也都不是決策者。之前是我跟光電方師一起合作,而他也走了。」
「還請節哀。」我說。
他點頭,但我的注意力放在隊伍其他成員身上,試著考慮到我能動用的資源。優雅將武術服換成稍微有更多布料覆蓋面積的服裝——那件衣服近似於PRT制服人員穿的鎖子甲。雲手仍穿著鬆垮、能自由活動的衣服,而他也不會維持那個形體。
其他三人⋯⋯有一個女孩,雙手雙腳上有一圈圈金屬,穿戴了沈重護手、靴子跟胸甲,她面具蝕刻成一張女性臉龐,雙眼處有著白色鏡片。她的白金色長髮綁成了三條辮子,兩條縋過她雙肩,頭髮末端綁上了多條藍黑色金屬髮圈。
還有一個穿著蒙頭斗篷的男生,他也戴了金屬面具,讓我有點想起暗影潛行者,但他的風格是白色,他身上沒帶著我能看見的武器。
最後一人⋯⋯身材魁梧,裝甲似乎非常普通。
「你就是新人?」
「這些都是新人。」構工說。「他們合併了非核心隊員來增補其他隊伍,然後⋯⋯」
「那並不重要了。」我說。「我猜你們三個是被扔進火坑了。名字?」
「銬手。」藍黑裝甲女孩說。
「強併星。」斗篷人對我說。
「哥姆。」最後一人說,嗓音被頭盔給蒙住。
我在面具底下皺眉,十分困惑。「你給自己取的名字是那個矮小混帳,出自於《魔⋯⋯」
「不是咕嚕。」他說。我可以聽到他在頭盔底下嘆氣。「我有想要改名。」
如果不是那個三部曲的話,那就是⋯⋯我修正了發音,補足他模糊的嗓音。對呢。是取自神話的哥雷姆。
「我懂了,沒關係。聽著,我們要出動了,你們得在路上解釋你們的超能力。都知道我是誰了吧?」
所有人都點頭。
「你們都願意遵從我的指令?」
又一次,點頭。
我看到暗地黨跟使節團一起出動。
「我們目前要協助、輔助暗地黨。你們都願意行動吧?」
他們有點遲疑,仍點了頭。
「那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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