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芳華：問妖卷》 - 【第一百零八回、劍尊之名】

【第一百零八回、劍尊之名】

Aug 2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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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仙落地後，並未收劍，而是提著仙劍，目光只向一人看去──風棋。

　　不過，只有藍逸塵朝著風棋去了，藍逸情找上自家小輩，然後去了徐央那兒。

　　二十來名風家修士本想上前，但被風棋抬手阻止。

　　風青本以為自己能起身了，一見到藍逸塵氣勢洶洶直逼而來，又嚇得雙腿發軟。

　　當藍逸塵止步於風棋面前約五大步距離，風棋率先作揖，道：「道陵君，有失遠迎。」

　　藍逸塵眉目一凝，幾乎是咬牙切齒低聲道：「黃毛小兒，盡是胡鬧。」

　　他本想舉劍，卻發現那倆蒙面人悄悄把手搭上劍柄，為避免發生衝突，他只選擇拂袖離去，看看胞弟是否需要幫把手。

　　待面前無人後，風棋冷著目光，瞅向一旁不遠處，還跌坐在地的那人。

　　風青心中大駭，連忙手腳並用爬起，來到自家少爺面前，正準備鞠躬道歉，怎料他家少爺沒搭理他，徑直越過，招來了留下待命的兩名門生。

　　風青聽到自家少爺對門生說：「不管誰要走，都不許阻止。」

　　風青總算鬆了一口氣。

　　另一方面。藍逸情找上徐央時，徐央已經奄奄一息了，面色死白，連血都吐不出來，本就受了重傷，也沒得到多好的治療，如今再受重擊，恐怕難保。

　　秀秀跪在地上，用著不見一點白的細布按住徐央的腹部，抬起掛著兩行香淚的面門，道：「孝玄君、孝玄君，請您救救徐央哥……內臟、內臟掉出來了嗚嗚……」

　　跟著過來的聶成華大吃一驚，想到昨天在麒麟崗中，風青就說過此事，只是瞧不出來，如今連秀秀都能如此直觀，代表情況更加危及。

　　藍逸情蹲踞下來，迅速點住徐央的幾個穴脈，這才仔細察看起傷勢，於此同時，金冠玉也來到風棋面前，道：「風公子，雖然你尚未介紹兩位蒙面人，但我們也足以認識他們的實力，顓烈的殘暴也見識過了，不知是否可以將大家的佩劍發回，自由離開了呢？」

　　風棋沉目一沉，靜默片刻，朝著一眾自家門生喊道：「將大家的佩劍取來，放人。」

　　金冠玉朝他拱手後，便與金宵一同返回原位了。

　　陸家、白家、唐家其實也都很關心徐央的情況，只是雙仙都來了，便也沒有上去打擾的必要，只敢稍稍湊近了些觀望。

　　當秀秀把手拿開時，便一個虛軟，向旁邊倒去，被受了輕傷的徐凡凡穩穩接住。

　　不過一會兒，藍逸情檢查完徐央傷勢，緩緩起身，道：「浩清，將他帶往房裡，小心把衣裳脫了，讓人準備乾淨的水，把血擦乾淨，不必太擔心，沒多少血能流了。」

　　藍浩清本來還聽得認真，直到最後一句，大驚失色，但很快鎮定下來，連忙應下，然後小心翼翼抱起徐央，竟意外得輕，果真沒剩多少血了嗎？

　　不過，他和徐央一樣都住小破狗屋，就在他看似淡然，實則心煩意亂時，也經過了白雲賀等人，唐言軒立即小聲道：「送我房裡去。」

　　藍浩清如見救星，但並未張揚自己的欣喜，只是點點頭，繼續前行。

　　秀秀一見徐央被帶走了，忽然醒過神，跪在地上請求：「孝玄君！請您救救徐央哥，拜託您了，要做什麼、要付出什麼都可以！求您救救他！」

　　藍逸情淺淺一嘆，道：「姑娘不必如此，貧道自會盡力。不過，他身為徐家人，姑娘或許無法做決定。」

　　秀秀猛然抬頭，一臉驚恐與悔恨，不過，一旁的徐凡凡忽然作揖道：「請孝玄君放心，徐家那邊，晚輩會承擔一切責任。」

　　藍逸情露出淺笑，道：「好，有徐姑娘的擔保，貧道便放心了。」

　　秀秀的懼詫堪堪被欣喜取代，她重重作揖道：「多謝孝玄君、多謝孝玄君！」

　　藍逸情輕輕頷首，回過身，道：「阿芳，你與他們暫且留下，取回了佩劍再來找我。逸塵，我們走。」

　　藍逸塵拍了拍聶成華的肩，便隨著胞弟一塊走了。

　　雙仙離開後，聶成華朝兩名女子安慰道：「秀秀姑娘、徐姑娘，妳們放心，我大師兄、二師兄一定不會讓徐央有事的！」

　　徐凡凡神情凝重，雙唇緊抿，深深作揖。秀秀還是跪在地上，朝眼前人笑了笑，道：「聶公子，多謝，你不必陪著我們的。我再休息一會兒。」

　　聶成華頓時訕訕，搔搔臉道好後就去找小夥伴們了。

　　見好友回來，白雲賀急切道：「成華兄，雙仙前輩怎麼忽然來了？徐央還有救嗎？」

　　聶成華大翻白眼，道：「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能回答得了嗎？」

　　唐言軒癟癟嘴道：「之前還說我，你自己變臉也是很快。」

　　聶成華聞言，立即衝著紫衣一個燦笑，然後又沉了臉，道：「唐三公子教得好。」

　　唐言軒立即惱羞，可還沒開罵，風家修士就帶著所有人的劍回來了，包括慘死的那五名外家，其中三人已成肉糜，另外兩個也並非全屍。

　　風棋讓他們趕緊還了劍，說完就領著風青與倆蒙面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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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唐言軒的大屋子中的內寢。當藍氏雙仙來時，藍浩清才褪去徐央的衣裳，正要用乾淨的布與水擦拭，他一見倆兄長來了，而且並無其他人跟隨，大驚道：「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來的？」

　　藍逸塵挑挑眉，道：「順著你的味道來的。」

　　藍浩清頓時毛骨悚然，疙瘩爬了滿身，連忙開始替徐央擦拭身子，他很努力不去看腹上的破口。

　　其實徐央浸染衣物的血落了滿地，就算是路痴都找得到人。

　　藍逸情在一旁準備傷藥，藍逸塵東看看西看看，發現自己好像無用武之地，便索性也去替徐央清潔了。

　　藍浩清幾乎感覺不到徐央的呼吸，實在不確定人還活著嗎，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的心思，藍逸塵輕輕擦拭著徐央腹部的破口，道：「若換作一般人，早就死了，要是逸情再晚一步，真就沒了。」

　　藍浩清詫然又恍然，原來不是徐央沒死，而是被他二哥強行留住了，如假死狀態，難怪如此匆忙，拖沓不得。

　　然後，藍逸塵又無用武之地了，因為外頭來人了，來者是總算趕到的范牧，藍逸塵畢竟也不好說「我來就好」這種話，所以便讓范牧接手。

　　藍浩清向自家門生投以讚賞的眼神，誇道：「范牧，幹得好！」

　　好不容易將徐央的身子擦拭乾淨，藍浩清看著那些怵目驚心的傷口，想想就覺得疼，也在心中敬徐央是條漢子。

　　藍逸情拿著藥行向床邊，道：「好了，一邊去。浩清，你一邊把要說的給說了，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必擔心有人偷聽，他們還沒那個膽子。」

　　藍逸塵與藍浩清迅速退開，後者扣起下顎歪著頭，佩服自家兄長的同時，也努力思考什麼是要說的。范牧則應了藍逸情的眼神留著打下手。

　　腦兒中似起了風暴，飛快旋轉，藍浩清面門一正，眼睛一睜，道：「大哥二哥，我問出那兩個蒙面人的名號了！風棋喊他們一光二玉，風青說本來叫璃光、藏玉！」

　　藍逸情停住了正在上藥的手，緩緩回過頭，道：「璃光、藏玉？你確定？」

　　藍浩清愣了愣，發現倆兄長的神情都很嚴肅，他不敢輕率，堅定道：「是，我確定！我昨天問了他，方才又問了一次。」

　　雙仙互視一眼，藍逸情輕嘆一口氣，輕輕道了一句「果然如此」，繼續手上的動作。

　　藍浩清不敢多問，只能將目光落向自家大哥，好在藍逸塵沒叫他失望，解釋道：「浩清，身處險境，便不怪你怠惰了。璃光、藏玉、碎語、廣冥，可對這四個名號有印象？」

　　藍浩清愣了愣片刻，驚駭道：「四大劍尊！藏玉、藏玉是我們藍家的！但是為何……劍尊怎會在崑崙山？甚至被使役？」

　　范牧聞言也是大駭與大不解。

　　藍逸塵搖搖頭，眉目格外深沉，道：「你的問題，怕是只能去問風仲羲了。我見風棋手上有個逆八卦鏡，想必便是驅使劍尊的法寶。」

　　藍浩清咬牙道：「大哥！風家如此大逆不道，雲中君不可能會允許的吧？」

　　藍逸塵冷眼道：「雲中君不允許又如何？」

　　藍浩清猛一怔，義憤填膺的氣勢霎消。藍逸塵又道：「除非風仲羲進犯雲門，不然雲中君不允許又如何？麒麟火即便燒盡神州，也燒不進盈盈一水間。」

　　藍浩清愕然：「那、那就放任風家，對劍尊如此？其他兩位劍尊不知如何……啊，這便是風家也能驅使顓烈的原因？」

　　已經在替徐央包紮的藍逸情忽然開口：「就我看來，使役劍尊、馭使顓烈，應當是兩回事。」

　　藍逸塵點頭，道：「我也不認為風棋有操控顓烈的本事，他光是使役一雙劍尊就費盡心力了。」

　　藍浩清更加錯愕，道：「那還有誰能……大哥二哥，你們該不會是想說，在指使顓烈的是，風仲羲嗎？」

　　他說得極為不確定。

　　藍逸塵淺淺一嘆，道：「不知。不論如何，崑崙風氏已犯大忌，好了，先不說這些了，阿芳他們也該來了。」

　　當藍逸情將徐央包紮好傷口，並且說「要帶徐央回逸仙閬苑，因為玄機也在」，替其蓋上被褥，收手起身的同時，也傳來叩門聲，緊接著便是門扉開啟。

　　然後是聶成華的喊聲：「大師兄、二師兄、藍烝！我們來啦！」

　　來的只有公子們與聶成華、金宵、何簡、唐蒙、秀秀、徐凡凡，唐春與唐夏在門外，其他門生都回去休息了。

　　藍浩清快步行至前廳，低聲罵道：「小點兒聲！」

　　聶成華當即摀住嘴，然後躲到旁邊的人背後，他也沒看是誰，結果是陸靜虛。

　　范牧這才走出來，雖然幾名公子對他的出現感到很驚訝，但想了想都瞭然了。范牧東張西望，顯然是對聽到聶成華聲音卻不見其人感到困惑，白雲賀用眼神指了指陸靜虛背後，范牧欣然，跑過去和聶成華打招呼了。

　　身為屏障的陸靜虛，對於背後莫名躲了兩個人，感到雙份的無奈。

　　藍氏雙仙也行將出來，藍逸情一邊用白絹清理滿手的血，道：「哦，兩位姑娘也來了，正好有話與妳們說。」

　　秀秀立即正色道：「前輩請說！」

　　聶成華探出頭，道：「二師兄，能不能先聽我們說？」

　　藍逸情瞪了一眼過去，聶成華又摀著嘴躲起來了。

　　藍逸情將手上的血全轉移至白絹後，輕輕一拋，白絹在離手一霎，迅速被藍色的焰火吞噬殆盡，連灰都不留下。

　　小輩中傳來幾聲驚呼，害得聶成華又好奇地抬頭，結果只知道白絹不見了、二師兄的手乾淨了。

　　「先說徐央吧。」藍逸情看向兩位姑娘，「我們會帶他回逸仙閬苑治療，他只要能撐過這段路，就一定能活下去，但是，他即便傷癒，也是個廢人了，或者說，普通人。」

　　「廢人……」秀秀大驚失色，崩潰道：「不！不不不！怎麼可以！不可以這樣！都是我！都是因為我！」

　　徐凡凡連忙將她緊緊抱住，鎮定向雙仙表示：「前輩，只要徐央能活下來就夠了，如晚輩方才所言，不必擔心徐家。拜託了！」

　　眾人都沒怎麼聽徐凡凡說過話，如今倒是開了眼界。

　　藍逸情點點頭：「沒問題，那我們要先離開了。浩清、阿芳，你們不必著急回家，但至少先離開崑崙山，可以到滄雲城休息，陸家代管的地盤，總歸安全些，也能到醫館療傷。尤其是受傷的，都給我去好好療傷。」

　　范牧看了看自己身上，以為孝玄君是在針對叮囑他，結果又發現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所以就沒說話了。

　　小輩們哪有敢不聽話的，連秀秀都在徐凡凡的安撫下冷靜下來。眾人紛紛讓道，看著藍逸塵走進內寢，將徐央用被褥包裹住，小心抱出。

　　秀秀一見到毫無血色的徐央，忍不住雙目淚流，喃喃道：「徐央哥，你會沒事的。」

　　眾人目送藍氏雙仙與徐央離開後，紛紛鬆了一口氣，心裡卻莫名得沉。

　　氣氛莫名凝重，只有秀秀的啜泣聲。

　　聶成華跳出來，道：「秀秀姑娘、徐姑娘，妳們接下來打算如何？」

　　徐凡凡拍了拍秀秀的背，道：「如前輩所言，先到滄雲城療傷。」

　　她全身也都有傷，但只有腿上的嚴重些，其他也還好。

　　聶成華點點頭，看向自家公子，道：「藍烝，那咱們也去滄雲城嗎？」

　　藍浩清道：「嗯，至少能好好休息。陸公子，到時要叨擾醫館了。」

　　陸靜虛看將過去，道：「不必客氣。」

　　何簡連忙點點頭道：「是，各位公子、姑娘們不必客氣，醫館一定會妥善處理傷勢的。」

　　藍浩清頷首，神色一直提不起什麼勁，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其他人，道：「應該沒有誰還要留在崑崙山的吧？回房收拾收拾，山門會合吧。」

　　眾人互相看了看，確實無事，不過就算有事，也得趕緊逃了。

　　結果唐言軒忽然開口：「話說，你們有沒有發現，羅燦根本不在場？」

　　眾人本來都要動作了，聽他這麼一說，先是愣怔，然後詫異，聶成華驚聲道：「天！羅燦該不會死了吧！」

　　藍浩清一個栗暴往他頭上摜去，罵道：「少咒人了！快去找李設！」

　　聶成華抱頭哀號：「那你別揍我啊！」

　　且不說金冠玉、白雲賀與唐言軒，范牧、何簡，甚至是秀秀，都給逗笑了。只有唐蒙嚇了一跳，笑得比別人還晚。

　　之後眾人散了，再會時便在崑崙山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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