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芳華：問妖卷》 - 【第四十回、唐言軒又崩潰了】

【第四十回、唐言軒又崩潰了】

Jul 17,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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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一次的比武中，上午場是陸家的何簡對上陳奉，何簡一雪被自家公子打敗的慘烈，只是陳奉就被淘汰了。白雲賀也順利取得勝利。

　　下午場是徐凡凡對上白家、藍浩清對上唐家、陸靜虛對上風棋、風家對上金家、藍家對上白雲賀。

　　金冠玉說，自家的二十九號是個文人修士，不見得能贏風家。

　　等候區中，風棋坐於其中，臉上沒了平時的從容笑意，而是面無表情，甚至帶著幾分冷意，風青就站在他身後，替他拿著劍。

　　風青小聲道：「少爺，務必注意安全。」

　　風棋瞇起雙眼，目光落在對面的遮棚下，脫口而出的語調如面色冷凝：「用不著你來提醒。」

　　另一方面。第二組的藍浩清掛著爽朗的笑容，一股勁地與鄰座第三組的陸靜虛聊起天，只不過是單方面的。對端的白雲賀看著他們似乎聊得挺高興的，頓時覺得自己這邊異常低迷。

　　待第一組上了比武臺，臺下起了呼聲──

　　「徐姑娘加油！」

　　「徐姑娘我支持你！」

　　「徐姑娘太帥氣了！」

　　臺下的唐言軒沉著臉，聽著那些似曾相識的發言，道：「那些人是怎樣？沒見過女孩子是不是？詞彙也太貧乏了吧，說來說去就那幾句話。」

　　又沒能換到位子的白陌桑只能苦笑，雖然眼下金冠玉旁邊的位子是空著的，因為藍浩清不在，但他實在沒有膽子挪過去，而他心裡默默在想：唐公子跟秀秀姑娘比試的時候，可沒人說過「帥氣」啊。

　　臺上，第一組已經如火如荼地開打了。徐凡凡神色凜然，劍鋒冷冽，特別沉穩，且身段柔軟，又加上體型較男子嬌小，對上白家人看來是遊刃有餘。

　　白家門生一邊防守，一邊尋找破口，怎料徐凡凡東竄西竄，身手矯健，經常壓低身子，場面就此僵持不下。

　　雲門主持的目光緊追二人的移動，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徐凡凡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減慢，反而白家門生慌亂無措，幾度險些招架不住。他原不想與女子作對，但為了白家名聲，好不容易決定放手一搏，卻不料會是這種結果。

　　刀劍交鋒的同時，雲門主持高聲喊停，並且宣布了徐凡凡的勝利。她立即退開，作揖後一言不發便下了臺子。

　　白家門生滿身大汗，甩了甩頭狼狽地下了比武臺。

　　聶成華嘖嘖稱道：「徐姑娘身手真敏捷，完美利用了自己的優勢。那徐家什麼來頭？出了個這樣的女子，還有那個徐央，身手也不錯！」

　　金冠玉道：「沒記錯的話，應是駐地穎川的仙家。」

　　「哦？」聶成華來了興致，向隔了一個空位的另一人看去，「冠玉兄對此家可有其他瞭解？」

　　金冠玉搖搖頭道：「不甚清楚，只知未歸附任何仙門，但似乎與不少仙家皆有往來，常聽聞百家談論，卻不知所謂何事。」

　　聶成華瞭然點頭，目光回到比武臺上，該是藍浩清上場了。

　　藍浩清對上唐家人，自然是不費多少力氣便取得勝利了。

　　而藍浩清回來就說了一句：陸靜虛太難聊天了。

　　第三組是陸靜虛對上風棋，全場沸騰，卻聽不出是為誰加油，想來也沒人敢明目張膽，引得雲門門生又出面制止。

　　臺上二人，陸靜虛一言不發只是淺淺抱拳，他的神情從容且堅毅，表現出來的是滿滿的自信，與風棋相比，就先贏了一截。

　　比試開始。陸靜虛稍稍伏身，踏出步子徑直向前，來了個先發制人，風棋舉劍順利接下，但從表情可見之勉強。

　　陸靜虛並未給予對手喘息和反應的機會，劍身退離再進攻的間隔不過一忽。風棋未敢再正面相抗，而是閃躲與格擋並用，但這加深了他的險境，銀光從他耳邊劃過，幾根青絲順著氣勁飛落。

　　最後，陸靜虛重重一擊，風棋向後一跌，摔在了邊界的粗繩上，陸靜虛的劍尖直指著他，神色淡漠、大氣未喘。

　　「勝者，陸靜虛。」

　　雲門主持宣布了結果，陸靜虛收回長劍，拱手道：「得罪。」

　　風棋深吸了一口氣，額上掛著幾滴冷汗，他撐著粗繩起身，道：「受教了，陸二公子。」

　　這並非他頭一回如此忌憚一個人，卻是頭一回如此忌憚一個同齡之人。

　　臺下雖然又沸騰起來，雲門門生又去制止，但其中大多數喊的，反而是對風棋的讚賞與安慰，對陸靜虛的讚美是有的，但只能算作順便而為。

　　藍浩清揚起笑容，道：「陸靜虛雖然很難聊天，但手段真是高明，簡直大快人心！」

　　居然又抱怨了一次難聊天。聶成華笑道：「可以的話真不想與他對上。」

　　藍浩清道：「你下一場認輸的話就一定不會對上了。」

　　下一組是風家與金家的對決，正如金冠玉所言，自家門生敗下陣了。

　　最後一組，是白雲賀對上藍家門生，待兩人上場，臺下有人開始同情起白雲賀，畢竟這是他今天第二回上臺了，而且他說白了就是湊數的。

　　聶成華很快收了笑，無奈嘆氣：「唉呀呀呀，看阿榮那樣子，不會贏就算了，還會輸得很難看。」

　　正如他所說，白雲賀三兩下就把藍家門生給打趴了。

　　藍浩清搖頭嘆道：「不怪張榮，能贏雲賀才奇怪。」

　　在學子們的歡呼聲中，第三輪比試，也是第一輪淘汰賽正式結束。雲門主持說，這輪比試上午場的勝者，將會對上下午場的敗者，雙方皆是一勝一敗，是為第二輪淘汰賽，也是爭奪排位的最後機會，而匹配仍會是隨機的。下午場的勝者可以暫時休息，等待下下一輪的比試。

　　白雲賀的目光越過自家堂弟，嘆氣道：「真好，你們三個都休息了，而我不管贏了多少場，都得去幫忙打淘汰賽。」

　　「雲賀哥哥！」白陌桑神色堅毅，語氣同樣堅毅，「因為你都贏了，所以淘汰賽不論輸贏，都不會影響你贏的事實，既然如此，如果你輸了，就等於救了一個人！」

　　聶成華攬住他的肩膀，道：「陌桑，你腦兒轉得挺快的，不過對手能少一個是一個，再不然看在面子上，雲賀都沒必要輸的！」

　　白雲賀點點頭道：「是啊，我是沒打算放水的。」

　　一旁的唐言軒不發一語，雖說機率不大，但他還是會怕遇上世家，最好是能對上自家人，那便能穩穩贏了。

　　雖說第二輪淘汰賽也是某些人的復活戰，但就算能贏，和沒輸過的那些人對上，也幾乎沒有出現過贏到最後的情況。前幾名仍然會由沒有敗績的學子占得。

　　＊

　　一直到了晚膳時間，膳堂內，聶成華發現徐凡凡和徐央坐在角落，簡直與世隔絕，安安靜靜的不大起眼，然而沒看到羅燦的身影。

　　他已經會不自覺去觀察那三人了。他原想偷偷跑去與徐家二人攀談，但被藍浩清給攔下了。

　　待桌上空空如也，肚腹填飽，一眾公子仍待在膳堂內，其實就是在觀察那兩個徐家人。但除了特別安靜外，並無異狀，真要說哪兒奇怪，便是徐凡凡與徐央分明是同家人，又是唯二來參加的徐家人，卻幾乎沒有交流，尤其鮮少開口，只是也可隱約察覺到他倆的默契。

　　直到膳堂剩下寥寥幾人，聶成華開始覺得無聊了，左手撐著下顎，道：「我有疑，照這般下去，最後會剩下十三個人吧？那要怎麼打？雲賀也不可能再當兩個人用了吧。」

　　白雲賀笑道：「哈哈哈！這是直接斷言我會是最後的十三人嗎，承蒙成華兄金言了。不過，倘若我第二輪淘汰賽贏了，第三輪淘汰賽卻輸了，那我應該就不會成為第十三個人，自然就沒這個問題了。」

　　唐言軒白眼道：「那你現在是斷言自己會在第三輪被淘汰嗎？」

　　白雲賀的視線換了方向，仍是笑道：「當然不是了！我就是提個假設，世事難料，我也不好把話說死。不過那都是後話了，唐小三，我跟你都還有下一場要打呢。」

　　聶成華向金宵借了紀錄來看，喃喃道：「嗯……下一輪，咱家三人，陸家兩人，白家兩人，金家一人，唐家五人，風家兩人對吧……」

　　他抬起頭，又道：「唐小三，你們家不都是養蠱人嗎？怎麼不放蠱蟲出去打就好了？」

　　唐言軒陰沉著臉，道：「會出人命的。他們帶來盈盈一水間的蠱蟲都很烈很毒，尋常人光是摸到就會中毒。因為從小就養著，沒辦法交給別人照顧，只能跟著帶來，當初還特地向雲門報備過了。上場的時候才會暫時放在房裡。」

　　白陌桑倒抽一口氣，臉色瞬間白了幾分，道：「好可怕！我去萬丈深淵的時候，都沒想過他們身上有蠱蟲……咦，那唐蒙呢？他養在腰上的是……」

　　唐言軒搧搧手，道：「你大可放心，唐蒙腰上那個沒有毒，只是個人愛好而已，你以為兄長會讓那些危險人物去接待你嗎？」

　　白陌桑乾笑道：「好、好特別的愛好啊哈哈哈……」

　　其餘人默默瞭解了唐蒙在唐門的職位。金冠玉道：「唐公子，那你自己沒有養蠱蟲嗎？」

　　一眾少年齊齊看向金冠玉，心中不約而同達成共識：金冠玉的興致被勾起來了！

　　唐言軒頓時有些訕訕，他搔了搔臉，道：「我不用養的。我體內有蠶王，兄長體內有王娘，我們不用特地和蠱蟲培養感情，也不怕那些毒。」

　　「我明白了！」聶成華正起身子、豎起食指，「簡單來說，你與清竹公就是蠱蟲界的王族，所有蠱蟲自然會臣服於你們，與其說你們不用養，倒不如說，全是你們養的！」

　　唐言軒當即沉了臉，道：「你要這樣說也不是不行，只是聽起來很討厭。」

　　白雲賀摀著嘴笑道：「蠱蟲界的……王族哈哈哈哈！」

　　唐言軒鼓起雙頰，伸手快速彈向白雲賀的額頭。白雲賀吃痛一聲，當即止了笑，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彈額兇手。

　　聶成華大唪道：「哈哈哈哈！雲賀，你居然如此輕易就被攻擊了，居然還是唐小三哈哈哈！你對得起輸給你的那些人嗎？」

　　藍浩清失笑道：「聶成華，你就知道雲賀在唐……咱們面前有多鬆懈了吧？」

　　那生硬的轉折實在太過生硬。

　　白雲賀一臉錯愕，看了看眾人，笑的笑，撇過頭的撇過頭，生氣的生氣，面無表情的面無表情。

　　撇過頭抿著嘴努力不笑出來的白陌桑默默覺得，這樣熱熱鬧鬧的似乎也不錯。

　　＊

　　隔天一早公布了比試名單，問道學子們都擠到了比武臺前，這次因為是單純的淘汰賽和逆轉賽，所以將十三組名單一次公布了。

　　「為什麼啊啊啊啊！」

　　唐言軒又對著名單大叫了。他的名字第三次出現在名單上，也是他第三次對著名單崩潰大叫。

　　白雲賀也愣住了。

　　名單的最後一行寫著第十三組，三號唐言軒對上五十一號白雲賀。

　　另外，風棋第十一組，對上尋常學子。第十組是陸家的何簡對上藍家的李設。有看頭的都集中在了最後一場。

　　聶成華譁然：「哇，這可不得了了！這運氣，這水準，我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唐言軒整張臉快皺在一起，雙目水潤，泫然欲泣。白陌桑看著石化的唐公子與堂兄，心裡特別慌，七上八下，不知所措，他都不禁要懷疑，唐言軒的每次安排真不是故意的嗎？

　　藍浩清拉著聶成華到一邊去，輕聲道：「聶成狗，你看如何？雲賀昨日才說沒打算放水，雖然這次輸掉也不影響他的戰績。」

　　「突然覺得咱們真是烏鴉嘴。」聶成華搖搖頭失笑道：「其實吧，本狗以為，雲賀不會和他打的。」

　　藍浩清皺皺眉道：「你是認為雲賀會認輸？我倒不認為。就算他讓唐小三贏了，唐小三下一場也不可能再贏，還不如早點休息。」

　　聶成華不以為然：「誰說呢？咱倆來賭賭！」

　　藍浩清站定，抬頭挺胸道：「行，賭什麼？」

　　思量片刻，聶成華道：「雲賀輸給唐小三就算我贏，回家前五罈不醉不歸就由你買單了！」

　　藍浩清冷笑道：「好！我就賭雲賀會贏！如果我賭對了，回家之後你三個月不許喝酒！」

　　聶成華驚道：「這麼狠！本狗跟你賭了！」

　　金冠玉一直看著他倆，面帶淺笑，當然也聽著。

　　之後，聶成華他們本想著要安慰唐言軒，豈料唐言軒逕自跑了，喊白雲賀去追，也只說「他應該是不想看到我才跑走的」，所以只好派白陌桑去追了。

　　白陌桑沒過一炷香時間就回來與大夥兒會合，只說唐言軒找唐蝶語去了，卻沒說唐言軒都說了什麼。

　　整天下來，白雲賀都繃著一張臉，話都沒說幾句，飯也沒吃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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