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大哥?」羅倫斯和路易斯轉頭看到來者是誰,頓時異口同聲地驚呼。湖邊站著的,是一臉慌張的路德維希。
「我剛才聽見你喊救命,便急忙過來了。」路德維希喘氣連連,看來是急忙跑過來的。
不久前路易斯也喊過救命啊,而且那個是真的有急需,怎麼你會聽不到,輪到我叫的時候才有反應的?難道是因為聲量的差別嗎?羅倫斯心裡納悶,但對此不怎麼感到意外。
路德維希望向羅倫斯,發現他在水裡,立刻一臉疑惑地問道:「咦,你掉進水裡嗎?但你不是懂得游泳嗎?」
「啊,沒有!就……想進湖裡游泳時不小心失足而已。」羅倫斯立刻知道大事不妙,連忙編出一個解釋。
要是說出真相,那麼小路易誓必會爆出自己剛才推他進湖的事!這樣不行!不可以讓大哥知道我在欺負他!
「是這樣啊,沒事就好,」沒作多想,令羅倫斯鬆了一口氣。他眼角一瞄,這時看見在水中的路易斯,感到十分意外:「咦,小路易,你學懂游泳了?」
不久前還一臉沮喪的路易斯登時換上一副神氣樣子:「嗯!我很厲害吧!」
「不愧是小路易,真是聰敏。」路德維希欣慰一笑。
「是我教他的!」羅倫斯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能夠得到路德維希稱讚的機會,立刻補上一句。
路易斯不滿地斜睨羅倫斯,但後者裝著看不見。
「這麼快便教懂小路易,羅倫也很厲害呢。」路德維希由衷地稱讚。「所以你們現在是在一起玩水嗎?」
「呃……算是吧。」當然不能說是正在報復,羅倫斯有些心虛。這時他靈機一動,提議道:「對了,大哥,你也要一起玩嗎?」
「可以啊,」語畢,路德維希便走到湖邊坐下,但沒有要下水的意思。「我坐在這裡浸著腳就好。」
「在湖邊坐著哪有樂趣的?難得的渡假,當然是要游泳啊。」羅倫斯再一次邀請路德維希加入他們二人,一起游泳。
「好啊!」聽見可以三個人一起玩,路易斯立刻高興地附和,但下一刻歌蘭的嚴厲樣子閃過其腦海,他登時怕了,眼神閃縮地小聲問:「但父親大人不是說……」
「管他的,不讓他知道便行了啊。」未等路易斯說完,羅倫斯便「哼」了一聲,對歌蘭的命令不屑一顧。
路德維希這時卻搖頭:「這樣子父親會擔心的,羅倫。」
「他總是在擔心這樣那樣,弄得大哥你甚麼生活樂趣都不能享受。」又是歌蘭,大哥你怎麼就那麼聽他的話,不為自己反抗一下?羅倫斯心裡頓時煩燥起來,他懶得再說服,只是伸出手,簡單直接地說:「來吧。」
「不,這樣不行……」路德維希的眼神在一瞬間閃過期待,但他很快便將之隱藏,連忙推卻。
「真囉嗦,」羅倫斯留意到路德維希的眼神變化,他二話不說走到後者身邊,抓住他的手臂:「快點!」
一抓,一拉,「噗通」!路德維希就這樣被羅倫斯給拉進水裡。
「太好了,路德大哥也來了!」路易斯舉起雙手歡呼,十分雀躍。
「這樣才好玩的啊!」羅倫斯也笑得開懷。
身穿襯衫長褲的路德維希全身濕透,他從水中冒頭時本來想責備一下羅倫斯,但看見羅倫斯和路易斯真誠燦爛的笑容後,火氣頓時都被感慨蓋過。
的確,很久沒有試過三個人這樣一起玩,真的很難得。他們這麼高興,就甚麼都值得了。
全身浸泡在湖水中,許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的感覺,路德維希一時感覺有些陌生,但和緩的波浪一陣一陣推來,讓他的身體漸漸放鬆起來。
反正全身都濕透了,那就如羅倫說的,任性一次吧。路德維希輕輕一笑。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比賽誰最快可以游到另一邊吧!」見路德維希表情放鬆了,羅倫斯立刻想出一個適合三人玩的遊戲。
「喂!」
那天的森林裡,迴響著三兄弟此起彼落的歡笑聲。
本來認真的捉弄弟弟計劃,最後居然演變成三兄弟的嬉水時間,這是羅倫斯始料不及的。
雖然那天之後路德維希患上了感冒,病了好幾天,三人一起嬉水的事也因為他病倒一事而暴露,羅倫斯和路易斯被歌蘭狠狠地責罰了一頓,而且被關了三天禁閉,但不論是羅倫斯和路易斯,都覺得這些懲罰是值得的。
多年過後,路易斯依然清晰記得那個夏日下午的回憶。路德維希那如同下午陽光般的溫煦笑容,羅倫斯嘴硬但願意耐心教導自己的心意,一直都是他的寶藏,深藏在心底裡。他一直為自己有兩位哥哥而感到慶幸,是他們教懂他世界的大,也是他們給予他生父生母所沒有留下的愛。兄弟之間會不和,會吵架,但他們的快樂是共享的,互相成就了大家的人生。
他們三兄弟是一體的,以前是,現在是,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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