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5
「……易斯……」
是誰？
「……到我……路……」
聲音很遙遠，路易斯聽不見聲音在說甚麼，但聲線卻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有如千斤重，總是想墜下，不讓他張開眼來。他整個人感覺迷迷糊糊的，頭很重，全身懶洋洋的，不想醒來。
「……醒……易斯……」
就在他要回到沉睡時，聲音再一次傳來。路易斯努力抵抗意志勉強張開雙眼，他向聲音的方向伸出手，但這時發覺全身正躺在泥濘當中，四肢都被泥漿覆蓋，有如千斤重，難以舉起。
既然疲累，那麼不用掙扎，留在此地安眠便好。一把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我不能再繼續睡……
路易斯下一秒狠狠拒絕了這甜美的誘惑。他想爬起來，但身體不聽使喚，完全使不出力氣，只能繼續倒在泥濘上。
「……路易斯……」
呼喚再一次傳來。從模糊的話語裡所感覺到的催促得到力量，路易斯硬是逼自己站了起來。他想要往聲音的方向走去，但沒走兩步，便踏中看不見的深淵，整個人失足往下沉去。他想要浮上去，但無法與強勁的水壓對抗，空氣漸漸從肺部流失，他失去最後一絲力量，只能任由自己墜落到無底深淵。
對不起，真的不行了，我很抱歉……
「路易斯，拜託你醒醒！」
就在他要閉上眼的一刻，一陣電流流過全身，令他頓時驚醒過來。他迷糊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抹模糊的水藍。
「布倫……希爾德？」他下意識地問。
「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
熟悉的聲線化為引子，把路易斯完全從迷霧拉出。他發現布倫希爾德望向他的眼神滿是感激，雙眼眼角都有淚珠，眼眶和鼻子都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看見他完全醒過來，布倫希爾德二話不說便緊緊擁抱他，口裡不停重覆一句精靈語。路易斯聽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但憑感覺，他覺得她應該是在向某種崇高的對象表達感謝。
「幸好趕得及時，不然一切就沒有用了……」感謝過後，布倫希爾德在路易斯耳邊低聲呢喃。
「我到底……咦？」路易斯一時間跟不上事情的發展，待布倫希爾德放開他後，他便發現到不對勁。「布倫希爾德你……到底怎樣了？」
他依然身處宴會廳，廳內燈光依舊光猛，一切彷彿沒有變改，但人就只剩下他和布倫希爾德二人。布倫希爾德身上華衣不再，長裙和寶石都不見縱影，只剩下一條破爛的白裙，以及背在身後的「精靈髓液」。那白裙上有許多乾涸了的血跡，在破洞下隱約露出的皮膚都有大小傷痕。不只是衣裝，她的頭髮也凌亂不堪，而且正赤足站著，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受到可怕的對待，好不容易才狼狽逃出。
路易斯滿腦子都是疑惑。記憶裡的最後片段裡，布倫希爾德是那位高貴華麗的精靈女王，怎麼一個切換，她就變成衣衫破爛、全身是傷的少女。依照周圍環境來看，時間應該沒有過去很久，這個變化也太大了吧？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沒時間解釋，快，我們要走了。」布倫希爾德沒有回答，她只是向路易斯伸出手，想要扶他起來。
「走？要去哪裡？為什麼要走？」但路易斯沒有接過布倫希爾德的手，他想要先得到解答。
「你剛才被夫人下毒，差點便丟了性命，」布倫希爾德簡單扼要地說出原因。「我們現在要趁她不留意時逃出精靈之森，不然一定會被她殺死。」
「下毒？」路易斯大聲驚呼。「但我剛才明明沒有見到她，一直只跟你在一起……」
希格德莉法要下毒，他覺得最有可能的方法是經由食物下手。但如果是這樣，剛才和他一起共晉晚餐的布倫希爾德沒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她還招待自己吃那些食物，那麼……
「我待會再跟你解釋，現在逃走要緊。」就在疑團和不信漸漸在路易斯心中增長時，布倫希爾德俐落的一句打斷了他的思緒。她二話不說，把路易斯拉起來，想要扶著他一起走。
「戒指！」左手被拉起來時，路易斯發現本來在無名指上的星光藍寶石戒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放在他大衣的口袋裡，布倫希爾德所贈的海藍寶石戒指。他煞停了腳步，焦急地張望：「那隻藍寶石戒指呢？」
「它……我來到時，它已經不見了蹤影，不要找它了。」布倫希爾德有些吞吐，她拉了拉路易斯的手，示意不能再浪費時間。
「對了，彼得森，還有他！」路易斯這時想起自己的忠僕，整個宴會廳裡都沒有他的身影。「他在哪裡？」
「放心，莉諾蕾婭已經把他帶走，現在他很安全。」布倫希爾德說完，路易斯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本來還想問更多，但手掌傳來的捏緊感提醒他現在不是時候。
布倫希爾德牽著路易斯的手，站在宴會廳中央不動。一吸，一呼，她的蝴蝶雙翼瞬間在背後出現。她閉上眼，向前伸出左手，努力調順因緊張而紊亂的呼吸。
我可以做到的，她在心中不停地對自己說。一定可以把他救走。
就像那朵在雪地中要掙扎開花的雪花蓮，無論有多困難，我都要成功。
布倫希爾德猛然睜開眼，她默念一句風元素術式，微風立刻把路易斯輕輕吹起，緩緩落到她的雙臂上。她緊抱著他，毫不猶豫地往前一踏、一躍，口中唸出一個直到不久前為止還很陌生的咒語。
6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S7eqJ1L4
「『Ios』。」
FB：Sapphirus Rosa Duetto/劍舞輪迴 | IG：setsuna_violette
🌹Setsuna 的茶室🌹6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qDvUf8CY
想跟其他讀者一起聊故事劇情嗎？6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WOP7JDQp
想一起聊寫作或創作嗎？6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WCiwxHzu
來Setsuna的茶室坐坐吧！
不是訂閱者限定，所有讀者都歡迎進來！6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ITJlBkYl
一起來討論劇情，聊寫作，還有不定期的獨家劇透和寫作直播！6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gOongqsP
Telegram：Setsuna的茉莉茶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