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雖闊但空間有限,能夠左右移動的位置不多。愛德華知道在這個環境限制下,不論是他自己或是奈特,攻擊線路都會以直線為主。這樣固然容易猜測對手前進的方向,但同時也限制了自己的攻擊方式和防禦路線。
在左右翼的中間有一座大廳,那裡的空間比較大。愛德華想引奈特到那裡去,但問題是二人現在身處的位置和大廳之間有一段距離,愛德華不但要一直後退,而且中間要經過長長的走廊,對他來說是不利大於有益。而前方走廊的盡頭是翠綠大廳,也就是愛德華和路易斯對決時所用的大廳,那裡的話空間一定充足,只是若然要前往大廳,就必定要持續把奈特逼得後退,愛德華深知這樣並不容易。
要怎麼辦?他看了看右邊的房間們,心想也許像剛才與莫諾黑瓏一戰那樣在房間和走廊間穿插,也是一著,但跟先前的空房間不同,這些房間都有大小傢俱,空間不寬敞和多變的同時,傢俱們會是影響到對決的不穩定因素。縱使如此,愛德華心裡仍然覺得此舉可以一試,只是一切都要因應對決開始後的形勢變化再作決定。
他在心裡盤算的同時轉換防守架式,戒備奈特的行動。奈特也不敢貿然出手,他也嘗試透過轉換防守架式引誘愛德華先出手,但有一樣想法的後者卻不為所動。
看來他不打算先攻,愛德華心想。一直在防守並沒有用,不能逃避的話,就去試探一下吧!
下定決心後,愛德華兩步移前,把劍旋轉一圈後,從上而下斬向奈特──
黑劍在奈特身前落下,沒有斬中他。愛德華立刻退後,奈特見機上前揮斬,但白劍卻被精準地以橫擋擋下。愛德華立刻向上推劍,解開糾纏的同時往右側一踏,從側面斬向奈特。
奈特早就料到會有此一著,左腳急忙往後一踏,勉強避開了斬擊,同時他提劍往前刺去,劍尖直指愛德華的左眼──
愛德華急忙側身躲避,但臉頰還是被割下一條傷痕,同時他斬向奈特的腳,逼使後者避開並後退。二人再次回到對峙的狀態,互相猜想對方出手的時機。
他居然猜到我的第一下動作是佯攻,愛德華心裡有些不忿。
剛才他的第一下攻擊,是故意打不中奈特的,為的就是想引奈特上前,再防守還擊,沒想到奈特居然能夠避開攻擊的同時成功反擊。臉頰的傷口不是很深,但隱隱刺痛告訴他,這場對決將會打得難分難解。
愛德華和奈特先後往前微踏一步,見對方上前時又立刻後退,試探幾回後,奈特趁愛德華正要後退時,快速上前,並從左下而上砍向愛德華的前胸──
砍擊被愛德華不慌不忙擋下,但奈特也沒有嚇到,立刻抽劍改從右下往上斬去,一直維持。重複的攻擊雖然都被愛德華擋下,但他也被逼得步步後退。再次正面擋下奈特的揮斬後,愛德華把劍收到頭側,再往前平砍。奈特見狀立刻低頭避開,並擋下愛德華緊接而來的側斬。不讓機會走失,愛德華立刻上前,連續左右兩邊斬向奈特,令後者退為守方。幾發的攻擊都如他所料被擋下後,愛德華突然一改劍路,大力把「黑白」擊開,再轉為正手握劍,一個前踏,直刺往奈特的臉──
奈特急忙側身並低頭避開,但右邊瀏海還是有少許被削掉,頰骨也多了一條血痕。他立刻從下往左斬,擊開「虛空」,不讓愛德華有追擊的機會。愛德華避開的同時閃到奈特的背後,奈特立刻機警地轉身並舉劍戒備。轉換了位置的二人再次退後防禦,心裡都在盤算要如何打破這勢均力敵的場面。
果然跟我的推測一樣,他是位攻守兼備的劍士。愛德華腦海裡重播奈特剛才用過的招式,分析他的習慣。
但有一點疑惑的是,為什麼奈特不展示「黑白」的能力,用以打破平衡?他是忌諱著「虛空」的無效化能力,還是有別的理由?愛德華小心望向在奈特身後不遠處的諾娃,諾娃輕輕搖頭,看來她暫時未能觀察到任何關於「黑白」的有用情報。
那麼,就嘗試別的東西吧!
愛德華把手放往右邊,一個快步上前,連續刺向奈特的左右腰側。幾次攻擊都被奈特擋下,在第五下往右邊的刺擊也被奈特擊開後,奈特正要把劍往左揮,準備再次擊開要往左邊來的刺擊時,愛德華收劍後把劍旋轉一圈,改為從右上斬向奈特的左肩膀。
奈特急忙改變劍向,右腳往後踏的同時,急忙用「黑白」架下「虛空」。雖然攻擊是擋下了,但自己形勢不利,奈特立刻把劍往上推至劍尖,把愛德華推開後再抽劍退後防禦。見愛德華要踏出前腳,奈特早他半拍主動上前,快速往愛德華的上下左右兩側連環斬去,穩定地握著主動權。愛德華一一擋下攻擊,並在接下斬向右肩的斬擊時大力從下往上揮開「黑白」,趁奈特未及回劍,一個箭步上前,向他的胸前就是一記橫斬。奈特急忙仰後避開,但衣服還是被鋒利的劍尖劃到,上衣被俐落地開了一個口,前胸皮膚還有液體流淌的感覺傳出,許是被割傷流血了。
「哼,有你的。」奈特掩著傷口後退,說出了對決開始以來的第一句話。
「不愧是你,果然不差。」愛德華趁此機會退後。他仍然把劍架在身前,指向奈特,防禦沒有鬆懈。在調整呼吸的同時,他也在腦裡分析。
剛才奈特反擊的動作,愛德華再也熟悉不過了。他自己素來喜歡在雙劍交纏,形勢不利時把劍往上推至劍尖以解開糾纏,做法跟奈特剛才的有六七分相像,而這招式是師傳自基斯杜化。
愛德華想起一個多月前在家裡暫住時,跟父親練劍過後問過他的問題──除了他以外,有否收過其他學生授與劍術。愛德華當時是因為覺得基斯杜化跟自己對打時的劍法跟奈特有幾分像,懷疑奈特會否有跟基斯杜化學過劍術,因而問出此問題。基斯杜化當時的回答是沒有,愛德華也就以為只是自己多疑,沒有再問,也沒有再細想這件事,但剛才奈特的一技勾起了愛德華的回憶。在對決的當下重新審視關於奈特身份的事,他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單純。
這的確是重要的事,但愛德華很清楚,現在更重要的是當下的對決。「黑白」仍然指向自己的咽喉,隨時都會斬或刺來,與其現在花時間猜想奈特的身份,不如記住他的劍術跟自己相像,然後以此為基礎思考如何化解攻擊,這才是該做的事。
愛德華瞬間把關於身份的問題拋諸腦後。他緩緩後退,似乎有所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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