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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告訴你『虛空』的所在地,而你要跟我一起把她帶回來。」
奈特的一句令在場所有人震驚,不只是愛德華,就連莫諾黑瓏也沒料到奈特會作此一言。縱使夏絲妲看起來平靜,但心裡也是嚇了一跳。
「帶走她的人是你吧?還說要把她帶回來……我看這是你的掩眼法吧?」愛德華絲毫不相信奈特的話,覺得他只是在裝無辜,好讓自己錯信當事人另有其人。
「不是,你別胡思亂想,要是我做的話,我早就會消失不見了,還會花時間特意前來向你施掩眼法嗎?」奈特冷冷地否定愛德華的想法,還沒好氣地向他拋去一個不滿的斜睨。
「誰知道!明明幾星期前在樹林裡,是你想帶走她的,今天你居然想和我一起把她帶回來?會相信你的才是有問題的吧?」但愛德華依然不信。疲憊和焦慮使他變得激動,他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要是休斯等人不在,他大概會直接揪起奈特的衣領,逼他把真相吐出口。
「對啊,奈特你到底在想甚麼?為甚麼要把姊姊帶回來?讓她就這樣被擄走不回來不就好嗎?」莫諾黑瓏終於找到機會提出抗議。諾娃被擄走,可能有性命危險,從此不再見蹤影,這跟她所期望的完全一致。事情好不容易終於依照自己所希望發展,為甚麼奈特要大費周章把姊姊帶回來?
「看,連你的劍也這樣說了,不是更可疑嗎?」莫諾黑瓏的話令愛德華更加確信奈特另有所圖,他可沒有忘記,莫諾黑瓏在生前是殺死諾娃的兇手。
「莫諾黑瓏,我待會再跟你解釋;愛德華,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我知道自己的疑點很多,但這次擄走『虛空』的人確實不是我。我們越是浪費時間猜忌,她面臨的危機便會越大,你要是真的想再見到她,就聽我說!」
「誰要聽你……」
「愛德華,冷靜一點!先聽他說吧。」正當愛德華又要質疑的時候,夏絲妲終於忍不住,走上前站在二人中間,勸止愛德華。
「但是……」
「先聽奈特說吧,我也覺得有蹊蹺,但未聽他說完之前,無法下定論,所以先忍著,之後再作決定吧。」夏絲妲拉開愛德華,小聲在他的耳邊勸說。愛德華聽完,思考片刻,覺得自己的確是激動了。他沒再出口質疑,只是氣呼呼地走到書桌前坐下,不發一言。
「既然你坐下,那我就當你願意聽了,」奈特看著把頭別到一旁的愛德華,心裡忽然有點想笑。他眼角睨了一下身後的僕人們,表示:「我不希望接下來說的話有外人聽見。」
愛德華立刻揮了揮手,打了個眼色,著休斯等人離開。見閒雜人等都離開後,奈特逕自拉開愛德華對面的椅子坐下,不等眾人回神,立刻說:「擄走『虛空』的,是舞者波利亞理斯‧利歐斯。」
「是他?」愛德華一驚。他對波利亞理斯的印象停留在起始儀式時相遇的記憶,是個熱情的和藹大叔。沒想到他居然是帶走諾娃的主謀。
沒理會愛德華的驚訝,奈特繼續說:「你應該遇過一些死後會化為黑煙的黑狼吧?那些黑狼們的主人是他。」
甚麼?愛德華一驚。那麼解開「虛空」封印的不就是他嗎?
「你有甚麼證據肯定?」愛德華質疑道。先不論奈特為何會知道他遇過黑狼,現在問題的重點是他是從何得知黑狼和波利亞理斯的關係的。
難道波利亞理斯也派過黑狼襲擊奈特?對,奈特也有人型劍鞘,有可能成為波利亞理斯的目標……
「詳細我不能說,總而言之這是真確的。」奈特一如以往,對自己的消息源守口如瓶。「波利亞理斯一直對人型劍鞘有莫大的執著,當中對『虛空』異常在意。之前他成功找到封印『虛空』的地方,並解開封印,只是因為諾娃的逃脫,最後劍被你奪走。」
愛德華已決定先不思考奈特知道這一切的背後理由,經奈特一說,他頓時明白在起始儀式前,波利亞理斯為何會不停偷看他。他不是在留意自己,而是在看他身邊的諾娃。搞不好他是在確認諾娃是否就是被他解開封印的「虛空」。
「你到底是如何令他有機會乘虛而入,帶走『虛空』的?」奈特質問。
「關你甚麼……我和她去了一趟舞會,期間失散,之後就找不到她了。」愛德華本來並不想說,但看到夏絲妲拋來一個「先別發火」的眼色後,便改變主意,不情願地講出事情經過。他仍然對奈特存有疑心,所以沒有詳細解釋,只是概括說明。
「看來是失散時被下了術式,然後帶走吧,」奈特想了想,得出推斷。他狠狠地瞪著愛德華,責備道:「明明是你帶她去舞會,卻沒有好好看顧她,讓她遇險,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她的契約者!」
「你……!」愛德華被刺中痛楚,但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都對。
「那麼,你知道他的藏身處嗎?」見愛德華一臉沮喪,站在一旁的夏絲妲代為發問。
奈特輕輕點頭,說:「他現在大概身處在歌莎郡嘉利拉市郊外的一個破堡壘裡,那裡是他進行研究的地方。」
之前巴頓說過有人曾經在歌莎郡目擊過波利亞理斯……夏絲妲想起情報販子巴頓賣給她的情報。巴頓的情報不會有錯,那麼奈特的話應該不是假的。
但就連巴頓也不知道的詳細藏身處,奈特居然知道得那麼清楚?
「你……去過那裡嗎?」夏絲妲嘗試試探。
「怎麼可能,我只不過是到處收集情報,從中得知而已。」奈特輕輕搖頭否定,但夏絲妲心裡的疑惑仍未消除。
「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前往堡壘,趁他未對『虛空』做甚麼之前把她奪回。從這裡乘馬車到嘉利拉市大概需要兩到三小時左右,現在去的話,到達時太陽應該差不多下山,不利戰鬥,所以在明早清晨出發吧。」不浪費一分一秒,奈特向眾人說出他的計畫。
「哼,誰要聽你……」
「先警告你一聲,別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波利亞理斯會在堡壘附近準備大量黑狼招呼你,沒有『虛空』的你是贏不到的。」似是看穿了愛德華打算拋下自己,率先前往的想法,奈特立刻警告他,提醒他別耍小聰明。
「這……」愛德華語塞。他看過「荒野薔薇」和「虛空」在黑狼前的戰力差別,只有「虛空」的中和能力能夠對由術式構成的黑狼有攻擊效果。沒有「虛空」的他,要獨自與無止盡數量的黑狼為敵,恐怕是自殺行為。
「沒有對策嗎?」愛德華問。
「當然有,靠的是人數。」一如愛德華猜測,奈特果然知道。「他的黑狼術式跟一般的術式似乎有分別,規模較大,而且較為強勁,但有個弱點,就是本人的精神力和體力不足以長期維持如此大規模的術式。我們若是不停地消滅黑狼,就會逼使他要不停地重新做出新的黑狼──也就是重複使出術式,如此循環一段時間後,他會吃不消的。」
換言之,奈特是想靠消耗波利亞理斯的體力和精神力,創出時機,並趁勢從他手上奪回「虛空」。
「你為何會知道得那麼清楚?」愛德華對奈特的方針沒有問題,但卻有另一個疑問。
「憑經驗。」奈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三隻字,說時,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眼罩。
愛德華留意到奈特的小動作,但一時猜不出甚麼來。
「那麼我們約好明早清晨一同出發,要殺波利亞理斯一個措手不及。」見愛德華再沒有異議,奈特便當他答應了。他站起來,準備離去。
「我也去吧,多一個人會比較好。」夏絲妲主動提出。
她知道在奈特面前,自己不能用「荒野薔薇」,但反正「荒野薔薇」在黑狼面前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她拿城堡裡的銀劍上場也沒有差別。而且多一個人,對戰況會更有利,她去的話會增加成功帶回諾娃的機會,更不用說參加的話,可以現場監視奈特和莫諾黑瓏這二人的行動,看看他們在打甚麼算盤。夏絲妲思索了一會,決定參加諾娃的拯救行動。
奈特一聽,回頭輕輕一笑:「有你的助力實在太好了,懷絲拉比小姐,不,『薔薇姬』夏絲妲小姐。」
眾人一聽,頓時一驚。夏絲妲先是雙眼略為睜大,爾後換上她一貫的微笑,問:「你怎會知道的?」
「就算術式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外貌,但不能遮蔽一個人的氣息。」得知自己猜中,奈特笑得滿意。「『薔薇姬』身上的氣息如此獨特,我怎能忘記。」
「你知道得知這身分真相的人,都不能走出這個房間嗎?」夏絲妲臉上的笑容慢慢轉為冰冷。她緩緩移動身子,擺起架勢,殺氣漸現。
「你別打算碰我的奈特!」見夏絲妲是認真的,莫諾黑瓏走上奈特身前,正當她想要對夏絲妲使出術式時,奈特一手攔住了她。
「奈特,為甚麼?那可是差點取了你性命的『薔薇姬』啊!」莫諾黑瓏不解,她不停掙扎,但奈特只是搖頭。
「在這裡打對我們並沒有好處,別急於一時。」奈特小聲向莫諾黑瓏解釋,待她冷靜下來後,再轉頭望向夏絲妲,說:「我很樂意與你再戰,但事情有優先次序,等帶回『虛空』之後再戰吧。」
「哼,看來『虛空』對你來說意義非凡呢。」夏絲妲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幹架的,只是想嚇唬一下奈特而已。她也同意現在不是對決的好時機,在未帶回諾娃之前對決,只會是無謂地損耗戰力。而且,待事情塵埃落定後再對決,定會更有趣。
她收起了殺氣,藉著看似普通的一句話試探奈特的反應。
奈特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回話。
「那麼愛德華,我們明早見,要是到時候見不到人,你知道我可以把你找出來的。」拋下一句話後,奈特和莫諾黑瓏便往書房大門走去,準備離開。
「慢著!」愛德華突然把二人叫停。他拋出心裡的疑問:「你為甚麼要幫助我?」
「別誤會,我們只是剛巧目標一致而已,我只是在利用你,別想太多。」奈特冷冷地回應,把幾星期前曾經對路易斯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你到底是誰?我們見過面的嗎?」奈特的回應,令愛德華覺得耳熟,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奈特只是一笑,其笑容複雜而又神祕。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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