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諾黑瓏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問:「我猜想你不會甘心一直留在這裡,直到祭典完結吧。」
奈特一時怔住,沒想到問的人會被反問,但他也沒有隱瞞的打算,很快便回過神來,點頭肯定:「我會繼續尋找改變未來的方法,一定會找到的。」
「是嗎,」莫諾黑瓏聽畢,只是回以一聲冷笑,彷彿在嘲笑奈特的白費功夫。「算了,都跟我無關。」
「莫諾黑瓏?」眼見莫諾黑瓏回過頭去,打算離開似的,奈特嘗試問道。
莫諾黑瓏要離開……她是想解除契約嗎?
若果如此,奈特就會失去「黑白」,也就意味會失去「八劍之祭」的參加權。他知道二人沒法再一起走下去,但也不想失去「黑白」。奈特在這兩天一直為這個問題煩惱著,未能得出答案。
「我會離開這裡。」莫諾黑瓏沒有回頭,平淡地坦白自己的意願。「你去尋找方法是你的事。我不殺你,但也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她踏步離開。正當奈特心裡焦急,想辦法要挽留之際,這時一道銳利的白光向他畢直衝去。奈特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低頭一看,發現那光的實體竟是「黑白」的「白」劍。
奈特頓時感到困惑,為什麼要把劍取出並給他?「這是⋯⋯」
「我不會解除契約,這把劍就留給你。以後你要做甚麼,都是你的事,一切再與我無關。」莫諾黑瓏停下來,說得斬釘截鐵。她轉過身去,故意讓奈特看到其手上握著的「黑」劍,意思十分明顯。
她把那把象徵著自己的「愛」,也跟奈特有著無數回憶的「白」劍交給他,從此與這份感情割斷關係。二人分道揚鑣,再無關係。
奈特隱約地明白她的意思,他甚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看著莫諾黑瓏把「黑」劍收回體內,並離開房間。
「慢著!」當莫諾黑瓏要踏出門框時,奈特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再叫住她。
「又怎樣了?」莫諾黑瓏抱著胸,不耐煩地回頭。
奈特頓了一會,問:「你到底是誰?」
居然是這件事嗎,莫諾黑瓏心裡無奈。「我是莫諾黑瓏啊,一直都是。」
「不,你不是……」
「我說是就是,你否定個甚麼?」未等奈特說完,莫諾黑瓏不滿地反問。看著奈特那副甚麼都不懂的呆樣,她不屑地斜睨,毫不客氣地嘲諷:「也對,以你那膚淺的腦袋,看來若是沒有人點明,是無法猜透的吧。我們就像『黑白』,是一體的兩面。」
「甚麼?」奈特一時搞不明白。他一直以為自己認識的莫諾黑瓏才是莫諾黑瓏,眼前這位是個突然跳出來的外人。雙重人格對他來說本來就是新奇的東西,現在還要說甚麼一體兩面,彷彿是說性格截然不同的二人都是同一個人,他不明白。
「我是她,她是我。你對她說過的一切,我都知曉;剛才你對我說的所有話,她全都在聽。」莫諾黑瓏不想花力氣仔細跟奈特解釋,只是簡單地說了句,看他會否明白。她順勢告知:「你以為自己沒見過我嗎?其實我們交談過的,只是你不察覺而已。」
她是莫諾黑瓏憤怒、叛逆、瘋狂的一面。因為莫諾黑瓏平時不想向他人展現這一面,所以她一直都潛藏著,沒有現身。但她有時會短暫浮上表面,例如每當莫諾黑瓏情緒波動時,她所展現的不安、憤怒,有一部分其實是來自這另一半的人格。
有時二人也會互換出現,正如剛才,決定走到奈特房間來要殺死他的,是奈特所認識的那個莫諾黑瓏,但她在放棄復仇後,在奈特面前現身的是瘋狂的那一半,因為原來的一半經已心死,不想再面對他。
二人性格確實對立,但源起的那顆心卻是一樣。
「我們二人是一樣的,而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不想再浪費時間在奈特身上,莫諾黑瓏轉身緩緩走出房門,拋下最後一句話。
「我也一樣,從未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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