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諾娃喊他的名字。
他下意識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見雙手十指交叉的諾娃。二人四目交投之際,她沒說甚麼,只是瞪著他,雙眼雖然眼泛淚光,但他看到那注視裡有著熾熱的火,以及無比的堅定。
她相信著我,期待著我……愛德華頃刻醒了過來。
一股溫熱彷彿隨著眼神和吶喊傳了過來,化成了力量,瞬間驅走了直至剛才為止仍在他心頭的迷霧。
她曾說我是一個勇往直前,為自己相信的事物感到無懼無悔的人。
無懼無悔的人,不會因為預見可能的失敗而甘願屈服!
現在這樣那還是我嗎?還是那個她所相信著、期待著的我嗎?
5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iI11UDNGP
「也許踏前一步並不會得到甚麼,但停滯不前的話就一定會甚麼都沒有。」
5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HgLmjXsd6
諾娃幾天前鼓勵他的話頃刻在愛德華耳邊響起。
也許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現實真的有那麼簡單嗎?看啊,正如那注定要死去的荒野之花──
在他又要陷入迷惘時,一抹緋紅在這個時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往下看了一眼,發現那抹紅是「荒野薔薇」藤鞭上的玫瑰。藤鞭已被分成幾片,失去了生氣,如死去般躺在木板上,但長在藤鞭上的玫瑰居然仍綻放著,沒有枯萎,跟它們剛盛放時的美貌一模一樣。
它們經已「死去」,但依然保持著盛放的身姿。
生命總會消逝,多麼美麗的花也終需逝去,但它們活過、綻放過,把自己最美、最耀眼的一刻留在了世上──
一道電流瞬間流過他的心,他的雙眼明亮了起來,頓時領悟了甚麼。
「要放棄了嗎?認清了嗎?」見愛德華垂下頭,夏絲妲提劍,要上前給他最後一擊。「在絕望的盡頭,甚麼都不會有!」
瞄準他那中門大開的胸口,銀光再一次在空氣劃下弧線──
「噹」。
漆累的劍光精準地架住了它。
「不是這樣的……」在劍光的對面,愛德華喃喃道。
夏絲妲一驚:「甚麼?」
「就算……」雙劍仍然保持著交纏,愛德華不讓「荒野薔薇」前進半寸,半步不移,跟不久前沮喪的他截然不同。「就算荒野的花最後會死去,它也曾經綻放過,曾經在世上留下她的身影,嘗試過生存!」
說完,他猛力一揮,把「荒野薔薇」狠狠壓下,並飛快提劍往上,點中夏絲妲的胸口。
「那又怎樣?」夏絲妲呆了一下,但很快因為疼痛而回過神來,揮舞銀劍,從下向愛德華的胸口撩斬過去。「終究是要消逝,那麼結果仍是無意義!」
「希望曾存在,那麼它的意義就會一直都在,」愛德華沒有被夏絲妲的話動搖,正面擋下她的一劍,並飛快往上抽劍,解開交纏,以勁力逼使她退後。「既然花能夠綻放,就代表它有機會走向枯萎以外的另一個未來!」
沒錯,天意早已被決定,脆弱的人類難以對抗,但我們依然能夠在被設定的框架裡作出自己的選擇,愛德華在心裡對自己說。
就像枯萎了的奇蹟之花、無法再回復的藤鞭,死亡是它們路途的盡頭,但奇蹟之花和藤鞭上的玫瑰都曾經綻放過、閃耀過,也就代表希望曾經存在。而希望存在的話,就代表一定有絕望以外的另一個可能性。
那可能性也許很渺小,近乎於零,但不去相信、不去踏出一步的話,它就一定會等於零。
如果我只有一個人,孤身一人對抗神的旨意,一定不會成功吧,但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有奈特把未來將要發生的事告訴了我,讓我知悉了祭典的真相和自己的結果,而更重要的是,我有諾娃。
我們都知曉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意向都一樣,二人一起面對的話,定必會比一個人單獨前行有更多的可能。
他握緊了「虛空」,那實在的重量和觸感令他的心更為安定。
我就是因為有她在身旁,才能勇於走到今天;我的無懼無悔,都源自於她的信任和力量。
既然有所相信的目標,那就不要放棄,為它燃燒到最後!
直到最後,都不會停下來!
信心的火焰在他心中猛烈燃燒,他正面橫架下「荒野薔薇」,左腳前踏的同時卸開銀劍,在毫無阻擋下俐落地在夏絲妲的左肩斬下一道深長的切口。
鮮血迅速溢出,染滿左肩和前臂,但夏絲妲似乎不被疼痛影響到。她立刻後退,待愛德華追擊時精準地格開他的左右斬擊。劍刃的摩擦聲、劍身的碰撞聲,牽動她的心不停猛跳,她燦爛地笑著,笑容比對決的任何一刻都更加耀眼,那是因為享受,但更多的是因為她心裡那份要滿溢而出的歡愉。
沒錯,就是這個。
剛才愛德華反駁她時,她彷彿感到一道強光射了下來,眼前光亮非常,她心頭顫抖,一陣溫暖從心散發開去,這種全身的共鳴是她整輩子都未曾感受過的。
「荒野薔薇」──荒野裡盛開的玫瑰,其意義的真正解答,就是愛德華所說的那樣。
花終究會死去,但它曾經綻放過,奇蹟出現過,就代表除了死亡,還有別的得著、別的可能性。
她認同愛德華的回答,而他的回答,也說出了她心底裡的心聲。
絕望不是希望的盡頭,勝利的盡頭也不只有虛無;我的劍也一樣,它可以將希望轉化為絕望,但人仍然可以從絕望中覓得生機。夏絲妲在心裡對自己說。
絕望和勝利的盡頭並非只有虛無,有希望、有滿足,有很多難以言喻,但真實存在的事物。
我當年就是抱著這種想法打倒艾溫的,而這,也是我一直想要尋覓的答案。
這些年所走的路,在追求最強的路途上所得到的事物,從結果看起來或許虛無縹緲,但事實並非如此。堆積下來的經驗、經歷就是意義本身,它們抽象,沒有實體,但卻是實實在在,真實存在的。是它們塑造了今天的我,塑造了「薔薇姬」的強大;而它們也是我的目標,以及尋覓多年的解答。
眼見愛德華的左手因為「虛空」被推到一邊而移開,夏絲妲乘虛而入,從下方一舉刺穿他手腕後方的前臂。
在愛德華大聲喊痛的同時,她把劍拔走,並轉了一圈,瞄準中門大開的胸膛,要從左上方狠狠把它斬開──
雙手都重傷的你,沒有辦法再握劍……甚麼?
響亮的「鏘」一聲,粉碎了夏絲妲的計策。她驚訝一瞧,發現愛德華居然用血淋淋的右手握著「虛空」,從下猛力推開了「荒野薔薇」。
銀劍高舉,夏絲妲整個人被推後,她穩住身子的同時,看見漆黑的劍尖轉而向下,筆直地往自己的胸刺來──
啊。
在這一瞬間,她看到愛德華被眩目的光芒包圍著。
為了勝利、為了相信的事物,而把自己推至極限,不惜賭上一切,投放自身、燃燒靈魂,這是何等美麗的光芒。
我一直追求的,就是這樣的光輝啊。
她立刻收劍,要攔下刺擊──
「在希冀的目標達成前,我絕不放棄,絕對不會停下!」
FB:Sapphirus Rosa Duetto/劍舞輪迴 | IG:setsuna_violette
🌹Setsuna 的茶室🌹5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KbvHyqUuq
想跟其他讀者一起聊故事劇情嗎?5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JHKQxyDfF
想一起聊寫作或創作嗎?5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5CMBgfBkk
來Setsuna的茶室坐坐吧!
不是訂閱者限定,所有讀者都歡迎進來!5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qmZUk3L6d
一起來討論劇情,聊寫作,還有不定期的獨家劇透和寫作直播!5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sY0fH4VvV
Telegram:Setsuna的茉莉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