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我們可以進這家店看嗎?」這時,布倫希爾德指著前面一間服裝店的櫥窗問道,但當她回頭,卻看到路易斯呆然的樣子,登時擔憂起來:「⋯⋯你還好嗎?面色蒼白的。」
「我沒事,可能是早餐吃得有點少而已,」沒想到自己一瞬間的軟弱表情被她看到,路易斯連忙乾咳了兩聲,裝作是早餐吃得少而感到餓而已。不給布倫希爾德深究的時間,他立刻抓住時間問:「那麼你呢?會不會感到累?累的話不要勉強,我們可以現在回去的。」
求求你,請回答想回去吧。路易斯在心中祈求道。
「不,我還好,還想多留一會。」但布倫希爾德的回答卻令他的希望落空。她雙眼定睛在服裝店的櫥窗上,似是想快點進去看過究竟,完全沒有要回去城堡的意思。
「呃,是嗎。」路易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沒辦法,那就繼續撐下去吧。一眨眼,他便擺出一如以往,那個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並換上一副輕鬆口吻問道:「那你接著想到哪裡看?」
「這個,」注視著路易斯的笑容,布倫希爾德一時有點難為情,忍不住轉過頭去,遮掩自己紅潤的臉頰。她指著服裝店,解釋道:「在精靈之鄉裡,我們都是自己製作衣服的,用金錢買下別人的作品是十分稀有的事。」
「甚麼?難道你的裙子都是自己縫製的嗎?」路易斯吃驚地問。他一直以為布倫希爾德那些裁剪簡約優美的裙子都是她的僕人,又或是由其他精靈製作的,沒想到居然是她自己親手弄的?
他登時聯想到布倫希爾德坐在窗邊專心縫紉的畫面。窗外的陽光輕輕灑在她如水般的長髮上,微風輕輕吹起半透明的窗簾,她拿著長針,低著頭,一針一線緩緩地穿過絲綢,仔細地製作屬於自己的衣裳。那是多麼優美的瞬間啊,他不禁在心裡感嘆。
「嗯,只是有些是莉諾蕾婭和卡莉雅納莎幫忙製作的,」布倫希爾德沒法從路易斯那略為閃亮的雙眼猜出他的聯想,只是將事實告知。「製作衣服是所有精靈都必須習得的技能,要請別的精靈幫忙製作衣服的話只有兩大可能:一是那精靈實在不懂得縫紉,這樣的話他會被其他族人鄙視;二是要為心上人製作衣服,那麼那件衣服會是相當重要的禮物。」
「重要到甚麼程度?」路易斯好奇地問。
「如果是送給未成婚的對象,那大概等於定情信……物……吧。」布倫希爾德認真地回答,說到一半才察覺到不對勁,登時變得吞吐,立刻垂下頭,臉頰也紅得發燙。
路易斯這也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釣出了甚麼答案,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呃,嗯,類似的事在人類界也有的……我都是聽說回來的,織頸巾之類,或者買漂亮的衣服給心儀對象,」路易斯的腦袋混亂得連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甚麼。他往四周張望,這才發現車水馬龍的大道上只有他們二人一直佇立不動,有些人開始投來奇怪的目光,情況越來越尷尬。見布倫希爾德沒反應,他立刻提議:「先不說這些,你、你想進去看嗎?」
「嗯,」布倫希爾德點頭時又想起剛才關於服裝的話題,頓時又再感到害羞。見路易斯打量著店舖,沒甚麼反應,她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小心地問:「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只是因為它賣的都是較昂貴的服裝,我怕進去的話會不小心暴露身份而已,」路易斯思考片刻後答。這是他平常不時會光顧的服裝店之一,生怕就算改變了髮色,身穿樸素,但店長仍能憑身型甚麼的察覺到他的身份。
「那麼有機會再去吧。」路易斯以為布倫希爾德依然會想進去,怎知她聽畢後毫不猶疑地改變主意。「剛才你不是說早餐吃得有點少?不如一起去吃些東西吧。」
「你想吃甚麼?」怎麼才沒過多久,布倫希爾德便已經完全融入街道的氣氛,一掃害羞怕生的模樣,少有地開朗,路易斯心想。
「嗯……」這條問題問起布倫希爾德。她四處望去,看見街上不少人都手持一兩件小吃,路邊也不乏餐廳,所有事物對她來說都很新鮮,很難選擇。她低頭思索了一會,小聲地問:「你平時來到這裡時最喜歡吃甚麼?」
「芝士炸飯團吧,是這一帶的傳統小吃,這裡附近有一家挺受歡迎的店。」路易斯說的同時才記起,原來自己已經有一段長時間沒吃過它了,頓時有些懷念。
「那就這個吧,我想嘗試你喜歡的小吃。」布倫希爾德對路易斯的推介很滿意,心裡開始期待這個炸飯團會長甚麼樣子。
「那……這邊吧。」布倫希爾德的話令路易斯的心頓時跳得很快,他立刻牽著她走,掩飾心中的尷尬。他的心裡滿是難為情,似乎已經將那些負面情緒拋諸腦後。
排了十分鐘的隊,二人好不容易買下一份八件的芝士炸飯團。路易斯提議過可以到附近的公園坐著慢慢吃,但布倫希爾德想學習其他顧客做一樣的事,所以二人便站在店外的街邊,用手拿著紙做的容器,一口一口地吃著剛炸好的熱烘烘炸飯團。
雖然以前不時會來光顧,但路易斯從來都是買完後直接帶回家吃,從未試過跟平民站在一起品嚐小吃。四周都是人,他心裡有些不安,但比起不久之前已經習慣了許多。
「好吃嗎?」見布倫希爾德一臉吃得開心的樣子,路易斯親切地問。
布倫希爾德點頭,指著這個用米包成,內裡藏有牛肉和芝士的小團子說:「精靈都是吃果子為主,很少會有機會吃肉和米類。」
「也是呢,」路易斯頓時想起在安凡琳吃過的露滴璃餅,突然醒覺布倫希爾德在人類界住下的話,或者會不習慣這邊的食物,應該要問莉諾蕾婭請教一下才是。
做事細心的彼得森的話,應該已經請教了她吧,他相信。
「那麼之後你還想看甚麼嗎?」見飯團已經吃剩兩個,路易斯便再詢問布倫希爾德的意願,但這時,一段對話飄進他的耳裡。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PlKJx2G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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