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球,是安納黎一種近年來新興的運動。
這種運動的規則十分簡單。雙方分成兩組,每組有六個人,分別為一個守門員和五個球手。這十二人在水上一個劃好的範圍內對戰,以拋球的形式傳球,成功把球扔進對方的球門裡便能得分。因為它的玩法跟足球相近,所以最初被稱為「水上足球」,後來才慢慢改為「水球」。
這運動的源起已不可考,有說是從北方傳來的,也有說是某位貴族發明的。不知為何,在約莫幾年前,水球這一運動開始受人注目。可能是跟當時在安納黎貴族之間興起的一陣游泳熱有關吧,與游泳有關的運動也落入眾人的目光之中,並受到重視。
游泳本來就是安納黎貴族傳統必修的技能之一,而在水上打球,不但可以練習泳術、鍛鍊體能,其團體比賽的玩法也可以訓練合群意識。正因如此,除了貴族以外,訓練下一代的貴族學校們也注意到這一門運動的可取之處,並將之納入課程之中,而路特維亞學院就是其中之一。
每年夏天,路特維亞學院的學生們都會被帶到安納黎西邊,威莎郡的海邊住上幾天,學習泳術,今年也不例外。所有二年級生,兩班學生共四十人來到這所屬於路特維亞學院的海邊宿舍,準備接受連續數天的水上訓練,愛德華和路易斯也包括在其中。他們在去年夏天已經來過這裡,當時所有本身不熟水性的人都已經在密集的訓練下學懂了在水上浮起和基本泳式,而這一年,他們被要求能夠游一定距離,泳式要優雅之餘也要有速度,而且體力也要練得足夠在水上逗留一段時間。
這是準備大家進海軍的訓練嗎,愛德華聽到內容時不禁在心中回駁了一句。縱使他看起來很不情願,但在課堂上,最聽老師指令和表現得最好的也是他。
長在位處下蒂莉絲莎河入海口的希蕾妮亞郡,愛德華自小便會不時和家人到海邊渡假,因此很早便學懂了游泳,而且泳術不差。他對游泳一事沒有太大的喜愛,說實話,比起在海中揮灑汗水,他更喜歡坐在海邊聽著海浪聲,安靜地看書。之所以在課堂上這麼努力,是因為他認同游泳可以鍛鍊體能,體能好便可以增進劍術方面的表現,加上體育本是貴族必修的技藝之一,既然決定要做一個眾人都認同的強大之人,那麼這方面的鍛鍊當然不能怠慢。
而當然的,死對頭路易斯的表現也是激發愛德華努力的原因之一。
路易斯接觸水性的故事跟愛德華差不多。作為三大貴族家之一,全國鼎鼎有名的齊格飛家的少爺,他早在小時候便已經被父親歌蘭逼使學成游泳,只是學習的地點不是海邊,而是威芬娜海姆郡的大湖裡。路易斯的泳術只是普通,不能說得上比愛德華好,但在耐力上,兩者卻相差無幾。在游泳課時,當其他人因為長時間待在海中,因為體力不足而要上岸休息之時,唯獨愛德華和路易斯二人好像不懂甚麼是疲累一樣,幾乎不需要休息。班上眾人都知道,二人不是不需要休息,而是要撐至對方不能再堅持為止。
在幾天的課堂裡,愛德華和路易斯一如平時在課室裡般,在大小事上一一較力。班上眾人都預期在今天的水球課裡,二人又會有一陣較力,沒想到老師的一句說話,為事情帶來了改變。
「現在我要你們進行一場水球比賽。兩班各自選出六位選手和兩位後備,在八分鐘內入球最多的為勝者。勝出的班別在待會可以優先梳洗,以及在晚餐上多獲一份甜點!」
兩班學生們聽畢,心裡頓時都燃起一股想贏的決心。晚餐多一份甜點甚麼的並不重要,眾人最在意的是能夠早另一班一步優先梳洗的事。
這個海邊宿舍的浴室面積有限,一次只能供一班的學生梳洗,這幾天以來,兩班的游泳課都是分開上的,所以沒有爭奪浴室的問題,但今天兩班合併,大家在同一時間上課,同一時間下課,浴室的問題誓必成為男生們之間的衝突起因。在海中游了整天的水,水都是涼的,而且全身都是鹽味,誰不想快點回到熱水的恩澤之下,好好放鬆一下呢。兩班在課堂開始之前就已經就課後浴室的使用問題起了口角,現在老師的決定為他們的爭執提供了一個出口。
一顆球決定勝負。只要在八分鐘內打贏對方,便可以早一點沖個美好的熱水澡!簡單而直接的對決。既然如此,那麼就全力以赴,讓對面班嘗嘗全身鹽巴,在浴室外等一小時才能沖洗身子的滋味吧!
抱著一樣的想法,兩班很快組成了隊伍,下到海裡開始比賽。理應是班上最強的愛德華和路易斯居然不在隊中,原因是因為路易斯對愛德華罵了一句「窮家子就別玩水球,免得連累我們輸掉」,眾人懼於路易斯的權威,就不敢邀愛德華進隊,而路易斯說自己上了一整天的課,累了要休息,所以他也沒進水球隊。就這樣,其他同學便自己選出了隊伍成員,而愛德華和路易斯則站在岸邊,安靜地觀看這場比賽。
兩隊都鬥志高昂,他們在八分鐘內互有攻防,奮力不讓對方進球,鬥得不相伯仲。很快,八分鐘的時限已到,兩隊的分數相同,沒法分出勝負。
「既然沒法在八分鐘內分出勝負,那麼就唯有要多來一場決勝場了。」老師呢喃道。
正當眾人以為要再一次在自己班內選出六人對戰時,老師接下來的話令他們都嚇了一跳。
「既然是決勝場,那麼來點特別的吧。二人一組,一個當守門員,一個當攻擊手,最快射中三球的隊伍便會勝出!」
把全班的命運交給兩個人決定,老師的提議頓時引起了學生們的騷動。他們都在議論誰是最適合的人選,畢竟班上最有能力的人都已經在剛才的八分鐘內消耗了不少體力,恐怕不適合再上場。而且二人一組的水球比賽,相比起六人一組的,難度更高,誰也不敢輕易擔當起勝負的重擔。
「都別吵了,這次的選手由我決定。」見學生們討論了一陣子都未有答案,老師介入其中,決定為他們作主。「二班……喬治、亨利,就選你們吧。至於一班……愛德華,路易斯,就你們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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