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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堂回來後,彼得森就一直忙著處理大小雜務,直到路易斯傳召,他才發現時間已過黃昏。
他急步趕往路易斯的書房,一踏進去,頓時映入眼簾的是坐在書桌前,臉色凝重的路易斯,以及站在一旁的柱子前,一言不發的莉諾蕾婭。
「莉諾蕾婭小姐?」彼得森對莉諾蕾婭在書房一事感到吃驚。他立刻轉向路易斯:「路易斯大人,發生甚麼事了?」
「待會再說,你來了就好,我們在談有甚麼辦法能夠引出布倫希爾德,讓她離開安凡琳。」
「布倫希……啊,我明白了,」彼得森一時間有點混亂,但很快便搞清路易斯指的是誰。「路易斯大人想與她對決嗎?」
路易斯肯定地點頭:「這是必然的,為了勝出『八劍之祭』,也為了希格德莉法,我必須與她一戰。」
「但布倫希爾德大人常居在精靈之國,鮮少離開,要引她出來並不容易。」莉諾蕾婭這時插進二人的對話。
彼得森納悶,心想不是還有前往安凡琳這個選項嗎?但一轉眼,他便立刻醒覺自己的愚蠢,明瞭為何二人都沒有提及。「可是精靈之國是她的領域,貿然到人家的主場主動挑起對決,有的只是不利。」
「對,她是手握『精靈之冠』,掌控精靈之國一切的女王,在精靈的世界裡,無人能與她為敵,」莉諾蕾婭回應。「因此我剛才提議,我回去安凡琳,向布倫希爾德大人傳達希格德莉法小姐仍然在生的假消息,激怒她前往威芬娜海姆尋找小姐。」
「不行!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路易斯激動地拍桌駁回,嚇了彼得森一跳。「日記裡就有寫著,布倫希爾德曾經利用元素術式遠距離潛入這裡,她一定會用同樣的方法查探你所說的真假。你不能回去安凡琳,不然必死無疑,這點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
「甚……」彼得森不解日記指的是甚麼,也對遠距離潛入威芬娜海姆的事感到疑惑,但一聽到莉諾蕾婭打算回去,他頓時也緊張起來,轉身向她急呼:「莉諾蕾婭小姐,我同意路易斯大人的話,你不能回去!」
「雖然我現在因為公爵的恩惠而暫居於此,但我是精靈,精靈之國本來就是我的家,終究是要回去的。布倫希爾德大人可能會用遠距離的風元素術式查探,但只要我在城堡設下阻擋風元素術式的屏障,她就沒法窺探,必須親身前來。」莉諾蕾婭卻不為所動,她的眼神堅定,雙瞳裡燃燒著熊熊的憤怒之火,一副勢不可擋,不打算聽勸的樣子。
「你有信心能夠擋下她的術式嗎?」但路易斯直率的一句讓莉諾蕾婭頓時愣住。他握緊拳頭,看得出正在努力地壓抑心中的怒火,冷靜地勸說:「我明白你因為希格德莉法的事而很想對布倫希爾德出一口氣,我何嘗不想!但就是這樣,頭腦更加要冷靜。若果希格德莉法在我們身邊,相信她一定不會想你回去白白犧牲。」
「但是──」
「總之,你一定要留在這裡,」不給莉諾蕾婭反駁的機會,路易斯罕有地強硬回應,並補上一句:「然後我們要想出一個既能引出布倫希爾德,又不需要這個房間的任何人踏入安凡琳的安全計劃。」
他瞪向莉諾蕾婭,後者再沒有反駁,似是終於接受。
「安凡琳女公爵也是舞者,應該不會到祭典完結前都一直待在安凡琳不動吧。」彼得森托著下巴思忖,低聲呢喃。
「但她可能會待到最後一刻才離開,我們總不能被動地坐著等待。」
路易斯明白彼得森的想法,就是現在不用急於出手,大可以等到她離開安凡琳郡時截擊,但這個做法有幾個問題。一,祭典再過兩個多星期便要完結,沒有人能保證布倫希爾德必定會在這段時間離開安凡琳郡,她有可能打算等其他舞者自相殘殺完畢後,再乘勝追擊。二,這個做法需要被動地等待,路易斯想做的是採取主動,盡可能多取一點優勢。而最重要的是三,有甚麼方法得知布倫希爾德離開了安凡琳郡,再前往截擊?派人包圍安凡琳郡,全天候監視邊境嗎?先不論安凡琳郡西邊的邊界不屬於齊格飛家的管理範圍,就算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做到,人家可是精靈女王,只要飛上天便能突破包圍,所以根本不可行。
莉諾蕾婭也否定彼得森想法的可行性,她告知:「布倫希爾德大人在這些月間,其實曾數次離開過安凡琳,據說都是以偽裝身份行動。」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用偽裝的身份接觸過其他舞者?」路易斯聽畢,頓時吃驚地瞪大雙眼。
「是的。」莉諾蕾婭肯定地點頭。
「那就更麻煩了,」路易斯第一時間想到已知死亡,但死因不明的兩位舞者,波利亞理斯‧利歐斯和霧繪千鶴,思忖他們的死會否跟布倫希爾德有關,但轉頭便把猜想拋到一旁,因為他知道這不是現在應該著眼的事。「面對她,本身在實力上已有差距,如果不知道她偽裝的模樣,就更加不利。」
「如果……路易斯大人主動邀請安凡琳女公爵前來威芬娜海姆呢?」這時,彼得森提出另一個想法。
「這個我也有考慮過,但有甚麼理由才足以引她出來?」路易斯問。
「假若路易斯大人去信,表示果然仍然願意娶安凡琳女公爵為妻,邀請她前來威芬娜海姆完成人類方的結婚儀式,這個理由應該足夠充分?」彼得森看了看路易斯,思索片刻,再鼓起勇氣說出。
「不行!」不出所料,這個提議觸動了路易斯的神經,他頃刻激動地低吼。「其他事我可以撒謊,但唯獨在這件事上不行!」
「我明白路易斯大人的感受,但這個似乎是最可行的方法……」彼得森嘗試勸說。
「我知道!但就是不行!」路易斯決斷地否決,還一拳打到桌面上。
彼得森的話,他當然懂,甚至比彼得森更清楚布倫希爾德會被這個理由引來威芬娜海姆的可能性有多高,但與希格德莉法的關係是他的最後底線。
他已經錯過一次,如今不能再退讓。
「莉諾蕾婭小姐,我有一點好奇,既然安凡琳女公爵是能夠自在操縱四大元素的精靈女王,那麼在精靈之國,以及國外的其他地方應戰,會有差別嗎?」見路易斯沒有要聽勸的意思,彼得森識相地沒有再繼續。他在腦內重整一次直至現時為止的對話,突然想到一個三人都沒有討論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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