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42—1：追捕叛犬

42—1：追捕叛犬

May 17,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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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雨陣陣的天氣下，瓦林拉低了蠟布斗篷的兜帽蓋住了臉龐，但雨實在下得太大，斗篷無法徹底防雨，他隱約感覺有雨水滲進了衣服，冷得打了個哆嗦。

　　偶爾會有來往街道的人好奇地打量他一眼，以為站在鐘塔前的他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事實上，瓦林只是因為對自己下一步該往哪走毫無頭緒，只好呆站在這裡發愣。他知道首領派來的監督者正在尋找他，遲早會追上這些把他帶走的傭兵，繼續跟著他們行動簡直就像是坐以待斃，所以他心一橫決定冒險離開。

　　剛才離開營區時，瓦林本來是打算混進其他旅隊，跟他們一起去其他地方避個風頭。但可能因為雨下得太大，沒什麼旅隊打算啟程行動，大夥大多瑟縮在牆外的帳篷裡休息。於是他換了下一個計畫，趁著看門的守衛分心時，與一群吵鬧的行商隨從一起進到了城裡。

　　但是這座港灣小鎮的規模不大，要是被傭兵團長發現他逃走，應該不用多久就會被他派出的手下給找到。他左顧右盼著街區，實在不知道該躲哪裡才算是安全。

　　到底該藏在哪裡……才能瞞過他們的耳目……

　　「你在等著與誰會合嗎？」

　　突如其來的搭話聲嚇得瓦林渾身一顫，他抬頭，看到是阿爾特的駐守師，神色不禁緊張了起來。

　　「你、你怎麼會……」

　　「難不成，你還有其他同伴在這座城市裡？」

　　克多倫這幾天一直密切注意著瓦林的動向，本來是為了要找尋時機帶他離開營區，卻沒想到他自己先趁灰蒙不注意逃了出來。這簡直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我、我……不是，沒這回事。」

　　瓦林僵著臉龐，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是駐守師把他的事情回報給傭兵團長，一切就完蛋了。

　　「你、你可以看在同是巫師的份上，放過我這一馬嗎？拜託……算我求你了……」

　　「同是巫師的份上？」

　　克多倫復述了他這句話，心裡不由得覺得好笑。

　　明明是以巫師會為目標的獵手走狗，還曾替販巫的敗類為虎作倀，甚至大剌剌地穿著常人的衣著，看起來根本不像個巫師……卻能說出這句話企圖博取同情。

　　「說的也是……我知道了，我就幫忙你這次。」

　　駐守師故作認同地說道。

　　「你走吧，我不會向傭兵團那邊回報這件事。」

　　「多、多謝你了……」

　　瓦林連忙道謝了句，匆匆轉身快步離開。直到他的背影遠離，克多倫才抬頭，換了個語言向附近的屋簷輕聲說道。

　　“你都看到了吧？……他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身軀半透明的黑鳥發出了嘎嘎叫聲，隨後振翅離去。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ofFmeJ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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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多倫！你有看到瓦林嗎？」

　　才準備返回營區，克多倫走沒幾步就遇上了進城來找人的崁柏特。他和幾個自己的部下正在路邊的民房屋簷下躲這陣大雨，心情煩躁地甩著手裡濕淋淋的蠟布斗篷。

　　「灰蒙說那個傢伙跑了，派我們去搜整座城鎮。唉……雨下得這麼大，真是麻煩死了。」

　　「我沒看到他。」

　　駐守師不為所動地說謊。

　　「需要我幫忙一起找嗎？」

　　「好啊……反正多一點人手，我們也能早一點回家休息。」

　　克多倫點頭，若無其事地說出了提議。

　　「那麼，我們不如先從酒館區找起吧。那邊人比較多，也許會有人看到他。」

　　「都可以，就這樣吧。」

　　趁著崁柏特轉頭向部下交代事情時，克多倫環顧了一眼冷清的鐘塔廣場附近。

　　酒館區正好與瓦林剛才離開的方向相反，這樣一來……至少能多少降低碰上巫師會的機會吧。

　　他在心裡思量著，跟上了崁柏特的搜索隊。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Q05E3U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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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時分，預告城門關閉的鍾聲陣陣響起。瓦林打算趁最後一道城門關上前，悄悄解開韁繩，帶走一匹公共馬廄裡的棕馬離開。

　　「給我等等，你這是在對我的馬做什麼！」

　　背後忽然一陣女人喊聲，嚇了他一跳。瓦林連忙鬆開雙手，緊張地朝對方辯解。

　　「沒、沒事、我什麼都沒做，你誤會了！」

　　那個女人不接受他的解釋，怒氣沖沖地丟下水桶朝他而來。

　　「你這臭賊，竟然敢覬覦我的馬，我絕對會讓你後悔——」

　　她衝進馬廄一跨柵欄，不客氣地扯住偷馬賊的衣領，差點要把拳頭砸向他的臉上，卻在最後一刻愣地停住了動作。

　　「等一下……你……」

　　反射性地縮起身體的瓦林，剛好也在這時不經意地與她的目光對上。

　　「你是……瓦林對吧？」

　　「葛蒂絲？……」

　　瓦林的身體僵住了幾秒，接著立刻像是見鬼似地驚叫出聲。他掙脫了女人的手，連滾帶爬地鑽出綁馬的柵欄。

　　「等一下！瓦林，你給我站住！」

　　怎麼樣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遇上同屬於獵魔者的「同僚」，而是還是位居於自己之上的組織幹部，瓦林不敢回頭，不顧一切地倉皇奔逃。就在他差一步離開馬廄大門之前，背後的農婦換了語言朝他斥喝。

　　“冀請水之靈凝霜其足！”

　　瓦林的右腳踝忽然麻木地失去知覺，讓他踩空了一步重摔在地。他驚慌地試圖爬起，卻被葛蒂絲掐住了的後頸動彈不得，他頻頻向背後的農婦求饒。

　　「對、對不起……請饒饒我……」

　　葛蒂絲一把拉開遮掩他面孔的披風兜帽，不客氣地說道。

　　「你這下子倒懂得要道歉了嗎？不知好歹的混蛋。首領至少派人捎了兩次消息要你回訊，你卻完全無消無息，最後害我必須特地冒雨跑馬來找你……」

　　葛蒂絲使力轉動瓦林的頭，讓他面對向自己，冷冷俯視著這個易裝為盜匪的年輕小夥子。年近四十的她，目光銳利而泛著一絲殘酷的光輝。

　　「我就讓你好好解釋一下吧，瓦林。怎麼樣？你忽然後悔為塔瑪爾效勞了嗎？」

　　被她那雙淡黃色瞳孔不帶感情地審視，讓瓦林感覺到難以喘息的壓迫感。

　　「絕、絕不是那樣……就像你知道的，我是因為被阿爾特傭兵團給逮住了……所以……」

　　「所以？」

　　「所以，我、我正在設法逃脫他們，結果……沒想到會剛好、在這裡遇上你。」

　　葛蒂絲輕輕一笑，讓她的眼角細紋更顯眼了些。

　　「如果只是這樣，你何必看到我就嚇得要跑？」

　　瓦林頓時一陣語梗。確實，同僚還不知道自己將組織內情洩漏給傭兵團長的事，結果自己卻先做賊心虛地逃跑。這下子，越想狡辯也只會越顯可疑而已。他嘴唇發著顫，慢慢答道。

　　「因、因為……我以為，你是他們派來肅清我的。畢竟我這次……任務失敗了，還被這些傭兵給逮到……」

　　「呵，塔瑪爾自然會好好定奪你失敗的責任，用不著一開始就先做出最壞的打算。畢竟你再怎麼說，也替組織逮到了四隻撒野的野狗，不能說是毫無建樹嘛——」

　　才剛稍微感受到些許安慰，她接下來的話又讓瓦林的心情蕩到谷底。

　　「我猜他大概只會拿走你一隻眼睛或一公升的血，就能勾銷這件事了吧。」

　　眼睛跟血……

　　瓦林頓時說不出任何話，他的腦海裡不受控制地浮現了自己即將面臨的悲慘際遇。雖然進到組織裡才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已經親眼目睹過好幾次首領對待「叛徒」的殘酷虐行。

　　打從一開始，同意效命於塔瑪爾就是個錯……

　　即使能夠獲得自由以及高額的酬金，讓他不愁吃住，甚至不用再被世人視為巫師對待……那些也不過都是包裹著毒藥的糖罷了。

　　但事到如今，後悔也已經太遲了……

　　「我……明白了……我會跟你一起回去，只求你們……饒我一命就好。」

　　他渾身無力地囁嚅道。葛蒂絲揚起嘴角，終於鬆開了捏著他後頸的手。

　　「這才像話嘛。沒錯，不用擔心……塔瑪爾還會留下你一條命的。」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gnEg1f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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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瑪爾……哼，這就是豢養你們這群叛犬的頭領名字嗎？」

　　正當兩人準備起身離開馬廄時，忽然有個傭兵身影推開半闔著的木門，興味盎然地打量著剽悍的農婦與被她拎著衣領、一臉狼狽的盜匪。

　　「什……你這傢伙是誰？」

　　葛蒂絲警戒地瞪著這個面色不善的陌生傭兵。

　　「你問我是誰？」

　　法爾凱斯的嘴角揚起不懷好意的冷笑。

　　「連自己的獵物都分辨不出來，還想當什麼獵狗……真是可笑。」

　　瓦林這才錯愕地反應過來，驚喊出聲。

　　「操！……你是巫師會的……」

　　他曾在利用人口販子設陷阱獵捕巫師會時，看過目標與這個人見面。原本以為他只是和那幾個基層成員短暫合作的普通傭兵……結果這一臉流氓樣的傢伙居然也是個巫師嗎！？

　　「——也難怪，你們這些蠢貨會被“野狗”給反咬。」

　　「葛蒂絲，我們得——」

　　瓦林還沒能把話說完，法爾凱斯先以巫語喊道。

　　“動手，可萊爾！”

　　身旁忽地傳來一陣冰涼的氣息，葛蒂絲反射性地退步，卻看見一頭龐大的站立棕熊嘶吼著，朝她的同僚揮下熊掌。瓦林來不及閃躲，被熊憑空揮來的巨爪掃過了腹部。

　　“凝凍其顱！”

　　葛蒂絲同一時間也朝攻擊他們的偽裝傭兵喊出了足以致死的凝結咒。她一把扯住瓦林衣領，把他拉進了馬柵欄。

　　「該死的，瓦林！快上馬！」

　　瓦林像是被什麼給噎到似地，張大了眼睛僵著身體卻發不出聲音，葛蒂絲硬是把同僚連扯帶拉地拖上馬，倉促加鞭讓馬匹衝出柵欄，狂奔往後方另一扇馬廄大門。

　　凝結咒的效果讓法爾凱斯差點沒能站穩腳步，但也僅僅如此而已，藏身在外的同伴即時替他解除了咒術。

　　不愧是專門獵捕巫師會的獵狗，施咒的精確度與反應速度都和普通的家犬完全不同層級……

　　他啐了口沫，摸著稍微有些發暈的頭，與藏身在門後的柯塞特交換過眼色，接著朝棲身在馬廄屋頂上的黑鳥說道。

　　“……拉堤維勒，他們往你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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