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56—6：呆頭狼

56—6：呆頭狼

Dec 1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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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人呆了一下，才尷尬地縮起了耳朵，橘黃色眼裡一陣無辜。

　　「我、我只是跟你借了點食物而已……別那麼小氣啦。」

　　「一點！？半隻鹿做成的肉乾全被你拿光了！！明明另外半隻那天晚上都已經分給你吃了，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貪得無厭！！」

　　「對不起啦……我、我擔心這次的計畫會害我餓過頭……才、才想說先多吃點東西以防萬一……拜託體諒我一下嘛……」

　　希格德努力解釋，想安撫少年氣憤的情緒，他聽到樓上奔跑的腳步聲，又忍不住焦急地催促道。

　　「快點啦！找鑰匙——他們快下來了！」

　　米瑟咋舌了聲，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那些焦屍旁。他用腳隨便撥弄了一下那些殘骸，看到一串燙得泛紅的金屬鑰匙，冷臉朝他抱怨。

　　「這麼燙用個屁啊，你就一輩子關在裡面算了啦。」

　　獸人皺起鼻頭，喉嚨發出了不高興的低鳴，忍不住反罵道。

　　「你說什麼？你這死小——」

　　結果看到米瑟一副打算丟下他自己上樓的模樣，希格德趕緊收起差點出口的話。可憐兮兮地用哭腔喊道。

　　「我錯了、我錯了啦——嗚嗚……你丟下我就算了，我的同伴怎麼辦？你要害他們跟我一起陪葬嗎？」

　　米瑟咋舌了聲，停住上樓梯的腳步，一臉不耐煩地走向鑰匙，用力把東西踢向了他的鐵牢前。

　　獸人眼巴巴地看著那把發燙的鑰匙，哀怨地叨唸。

　　「還真是多謝你的大方啊……死在這座地牢之前，我至少還有機會看著鑰匙想像一下自由的滋味，真是個大善人啊。」

　　他酸言酸語了幾句，又繼續嘗試靠蠻力撐開鐵鍊，結果用力試了一陣子，兩邊肩膀痛得像是脫臼了似的。獸人放棄地趴倒在地上，喉嚨嗚嗚哀鳴了聲。

　　米瑟瞇眼打量著他。

　　「你之前不是隨便就能把鐵銬從牆上扯下來了嗎？不會自己想辦法逃出去嗎？」

　　「之前是之前……誰能在清醒的時候忍受把腕骨扯斷成兩半的痛弄壞鐵鍊啊……」

　　「所以你沒發瘋的時候，就只像隻呆頭狼一樣什麼事都做不到嗎？」

　　「什——你說誰是呆、呆頭——」

　　獸人的喉嚨不悅地低吼，氣得露出了獠牙，然後又忽然意識到自己臉上表現的動作，就像是小鬼頭嘴裡調侃的那種愚蠢的野獸。

　　他氣得想吼叫，又拼命憋住這個身體表現情緒的本能反應，反而讓整個狼臉彆扭地鼓了起來。米瑟忍不住噴笑了出來，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奇姆吃到臭掉的樹果，想吐又吐不乾淨的模樣——不過看起來比他的狼弟弟蠢多了。

　　「……你到底在幹嘛？故意展現自己有多呆給我看嗎？」

　　獸人的喉嚨發出了一陣不自然地奇怪鳴聲。

　　「你、你閉嘴啦……你、你以為……我就喜歡變成這副蠢樣嗎？」

　　希格德反駁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少年不經意地隨口說出的話，正好刺中了他最自我厭惡的要害。

　　「你幹嘛那麼難過，我又沒有別的意思……」

　　米瑟這才發現他原來很介意「呆頭狼」這個叫法。明明這傢伙自己隨便亂喊別人什麼死小鬼、臭小鬼，還有那個「迪米勒」的時候，都不曾在乎過別人的感受……

　　米瑟抓起了地上的鑰匙，雖然仍有些燙手，但至少比剛才冷卻一些了。他依序試過幾支鑰匙，最後成功打開了牢房的鎖。

　　聽見鐵門的喀嚓一聲，希格德這才再度提起精神，扭著被綁住的身軀坐了起來。但他受打擊的心情還沒完全恢復，聲音沙啞地朝少年說道。

　　「……鑰匙串上最小支那個鑰匙，可以用來解開我背後那個鎖頭……麻煩一下了。」

　　「喔……」

　　米瑟照著他的話找到了鑰匙，拿來把他身上的鎖鏈成功解開。

　　「謝啦。」

　　獸人的狼鼻鬆懈地噴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重振精神站起來說道。

　　「總之，現在得抓緊時間去救我的那些同伴，我們走吧。」3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RwTTeC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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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格德嗅著空氣中的氣味前進，上樓梯來到了走廊。他輕喃呼喚風之靈的力量，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整棟宅邸裡的情況。

　　真是怪了……剛才那些四處慌亂奔跑的腳步聲，這下子又全部靜了下來。他們人都跑去哪了？

　　他謹慎地從轉角探頭察看情況，果然到處都沒有任何人影。反倒是屋外隱隱約約傳來軍隊的吵雜聲，指揮官正在大喊著要所有人做好迎戰準備。

　　他們該不會是擔心這棟屋子會被我給燒了……所以全都提前撤離到外頭了吧？

　　希格德匪夷所思地猜測著這個情況，又抬起狼鼻仔細嗅聞空氣裡的味道。殘留在環境裡的同伴氣味仍是舊的，沒有新散佈的跡象。

　　從味道聞起來，他們沒有把我的同伴給帶出去……他們是故意把人留下來爭取時間，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

　　總覺得情況不太尋常……無論如何，得先設法找出關押他們的地方。

　　他在心裡思量著，隨口朝跟在自己背後的少年搭話。

　　「話說回來，米瑟勒斯，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跟過來啊……你該不會是放心不下我，忍不住想過來幫忙的吧？」

　　米瑟煩躁地答道。

　　「蛤——？誰想管你的死活啊！我只是來拿身份牌的，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把東西還我？」

　　聽到他的誠實回答，希格德故意失望地嘆了口氣。

　　「哎呀，我就知道——你這冷血的小鬼頭，眼裡終究只有那張無聊沒用的金屬片而已。真是的，我們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幾個星期，還每天烤火共享著晚餐——」

　　還沒等他說完，米瑟已經怒嗆回去。

　　「什麼一起生活啊？根本是你自己死纏著我不放好嗎？還有你共享的明明都是我的晚餐好嗎！？虧你有臉說得好像你有出力一樣！」

　　獸人偏過了頭，聳肩答道。

　　「雖然是這樣沒錯啦——但還是稱得上是一段緣分啊，俗話說劫匪不殺面熟漢嘛。」

　　米瑟直接無視了他的話。

　　「所以你到底要把身份牌還我了沒？不對……它現在到底還是不是在你身上？該不會已經被這邊的人拿走了吧？」

　　希格德沿著氣味發現了一面磚牆旁的暗門，摸索了一陣子，找到了開啟的機關往裡頭推開。他充滿自信地回頭向少年，咧開滿嘴獠牙笑道。

　　「你別小看我這個被通緝十幾年的老前輩啊，米瑟勒斯——我才不會隨便讓自己手裡的重要籌碼被拿走呢。」

　　米瑟的眉頭一皺。

　　「籌碼……？你這傢伙，該不會打從一開始就是故意拿這個當藉口在利用我——」

　　「啊——果然，聞起來就是在這底下。老天……這是什麼地方啊？貴族避戰用的密道之類的嗎？他們怎麼都有錢搞這種東西啊。」

　　跟在他背後的米瑟繼續叨唸罵道。

　　「希格德……你這傢伙真是既狡猾又可惡，早知道我一開始就不要叫伊歐停手讓你——」

　　「話說回來，我連續叫了你兩次米瑟勒斯你都沒反應欸，所以叫你這個人名就不算不禮貌了嗎？我還真是難以理解你的潛規則。」

　　米瑟這才慢半拍地意識到這件事，他一度想反駁，卻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希格德又接著說。

　　「還是說，多叫幾次你習慣就沒差了啊？那我繼續叫迪米勒也——」

　　「當然不可以——！！」

　　他突如其來的大聲怒喊，讓希格德敏銳的耳朵一陣耳鳴刺痛，他停住腳步揉了揉狼耳，咋舌了聲。

　　「哇塞……你這小鬼頭真的很雙標準欸，莫名其妙。還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不要在施術的巫師耳邊大叫這個常識嗎？你想害我聾掉啊？——雖然我很快就恢復了，也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啦！」

　　「沒禮貌的明明是你才對吧！！」

　　米瑟實在太生氣，完全沒打算降低音量，黑暗的地道裡陣陣迴盪他的聲音。

　　「好啦好啦——噓！噓！吵死了！」

　　希格德乾脆按住自己的兩隻狼耳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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