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園門口看守的兩個守衛,忽然注意到遠遠有個黑袍身影往他們而來,不由得繃緊了神經。
所有接獲邀請函的人都已經到齊進入宅邸裡了。直覺告訴他們,這個不請自來的巫師肯定來者不善。他們朝巫師舉起了手裡的上膛弩弓,大聲斥喝道。
「喂!妖裔,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離開!」
假使是一般的巫師,聽到守衛的這陣喝斥大概已經就此放棄,怯弱地轉身離開。但那個身影卻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似的,繼續按他的步伐向前邁進。
「嗯?……好少人,看門狗就只有你們兩隻嗎?」
維納不只不感到害怕,嘴角還揚起了愉快的笑容。
那兩個守衛看到了他巫袍兜帽下蓋住右臉頰的金髮瀏海,還有醒目的金褐色瞳孔,臉色不禁一怔。
「你、你是……」
他們還沒能完整把話說完,已經在維納一個注視下,瞬間被閃燃的烈焰吞噬。連聲哀嚎都沒能來得及叫出來,他們已經成了一陣飛散在風中的灰白色粉末。
維納隨便拍掉飛到巫袍的灰渣,整理好自己的衣領——為了這次的赴約,他特別換上這件平時穿習慣的黑袍,腰間一如既往地繫著妹妹過世時留下的祭司織帶。
當維納要以組織領導者的身份出手的時候,他習慣不易裝對人隱瞞自己的身份。他覺得這是種尊重——得讓別人看清楚最後一刻是死在誰的手上。
他稍微觀察了一下眼前鎖上的厚重大門,實木材質加上鉚釘與鐵條加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阻礙。
維納把手放上木板處,一陣火之靈光點立刻密集聚來,以極高的溫度燃燒碳化了門板。他隨便踹了一腳,便讓脆裂的黑木塊碎了一地。2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9sO5WHgq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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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興趣真差……人造的忌諱之地嗎?」
目睹到眼前這片繁花盛開的林園,維納不禁有些傻眼。這裡簡直就像他小時候誤闖進森林深處看到的景色——遍地飛舞著大地之靈的綠色光點,所有的草木植物都在這股力量下活得欣欣向榮。
不過別的不提,能夠引導這麼多大地之靈來到這處林園定居……看來這個役靈師本領相當不錯啊。
要不是知道這裡不是真正的野地森林,他差點會以為莊園主人是隻幽狼。
他沿著這座寬闊林園中的路徑走著,漫不經心地欣賞著這既奇妙又詭譎的光景。
「嗯,不只是植物……就連動物也生生不息呢。」
維納在一處枝頭點綴著粉紅花朵的樹木前停住了腳步,自顧自地低喃,嘴角彎起。
「我來數數看……這裡有六、八、十……十一隻……正在偷偷呼吸的人類。」
他轉頭朝一處密佈的矮樹叢看去。沒料到自己會行跡敗露,藏在陰影裡的幾個衛兵愕然地看到他投來的目光,隊長立刻朝手下大喊。
「動、動手——!」
所有人立刻聽令將弩弓指向巫師會的頭子——但他們沒能按下扳機,已經在維納的眼前瞬間燃化為一陣飛灰,他把火力控制得恰到好處,甚至沒有誤傷到旁邊盛開的花叢。
畢竟……破壞這座別人花了好幾十年才建立出來的人造幽狼森林,總覺得好像有點可惜。
“Finek'kararu deti kiti!”
(斷絕其氣息!)
正當他準備繼續邁步前進時,附近傳來一陣巫語喊聲。
喔……不錯嘛。懂得靠那些雜兵引開我的注意力,同時設法操縱風之靈隱藏自己的氣息,再對我下手。
如果是普通的蘇安巫師,大概十之八九已經死在這裡了吧。
維納還沒有對狙殺咒做出反應,幾乎是同一時間,第二個藏身巫師又朝他施展致暈咒。
“Vi deti rat'tiosfineko!”
(凝凍其流動!)
這兩個都是普通的蘇安巫師最常用於應付幽狼的咒術。一個是借用風之靈的力量使生物的肺部真空,藉此在幾秒鐘之間控制或殺死目標。一個則是借用水之靈的力量讓血液凝結停止流動,使幽狼昏厥。如果要用於殺人,通常會瞄準大腦或是心臟之類的要害——它們都是蘇安人設法學習艾赫希祭司的力量,卻沒能真正掌握到精髓的次等技藝,只能算是仿品。
“Kuk'ay ravire.”
(反噬御汝者。)
他從容地低喃這句話,直接讓原本針對自己的咒術力量,反噬回兩個施術者的身上。兩個躲藏在陰影處的易裝巫師癱軟地倒下喪命,咒術一點都沒有在維納身上產生作用。
「真是的……別以為能鼓舞我的老鄉對我做奇怪的事,他們才不會隨便對我動手。」
自然之靈總是會優先選擇聆聽更親近於祂們的人類的願望。曾經身為服侍水與風之賢者的神殿祭司,維納堤恩與這兩股力量的連結,比起普通的蘇安巫師更來得緊密多了。
說到底……這種巫術本就不是蘇安人的技藝。役靈術才是他們真正的巫術。
但可惜的是……這支民族歧視「妖裔」的風氣,這百年間越來越嚴重,甚至回頭燒向了他們自己真正的巫師。不少國家的役靈師血脈也因此失傳,再也無後繼。拉堤維勒的家族也是……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懂得這些了。明明他們家曾經也是極有權勢的貴族名門,真是可惜。
維納逕自在腦海裡思索著這些瑣事,繼續漫步走向宅邸方向。
仔細想想……你八成也是一樣的處境吧,塔瑪爾。明明位居國家高位,卻只能閉緊嘴巴不敢讓自己底下的人民知道,他們的宮廷深處藏了一個貴族巫師……真叫人同情。
要不是你主動跟我們對著幹,我們某種程度也算是利害一致的關係吧。真是遺憾……搞得我還得親手滅掉本來就已經極其稀有的其中一條役靈師血脈,實在太糟踏了。2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Nl1WKBG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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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死定了……這下子真的是死定了……
看到巫師會的首領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萊昂特拼命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卻仍然止不住肩膀的顫抖。
他親眼目睹那些在他之前的十幾個埋伏衛兵,只是被維納堤恩盯上一眼就憑空閃燃燒成了飛灰。同僚的咒術也對他絲毫不起作用。
這種傢伙……到底誰能有本事能夠對付他?
他其實不是人類吧?他根本就是魔神的化身吧?如果不是……為什麼他可以憑自己的意志,操控這些瀰漫天際的紅色光點?
環境裡火之靈密集的程度,讓萊昂特覺得空氣悶熱得快無法好好呼吸了。可是他又得強迫自己靜止在原地,不能製造出一絲一毫的動靜。
極度的恐慌讓他的眼眶逼出了淚水。
他怎麼樣也沒想到,才剛升上幹部階層僅僅一個月,就被塔瑪爾指派了這種穩死不活的工作……他接獲指示的當下,真的有想就此叛逃的強烈衝動。
可是……偏偏塔瑪爾刻意選擇役使前任幹部的亡魂來傳達給他這個指示,這正是明確在暗示他意圖叛逃的下場是什麼。
再怎麼樣,萊昂特也不想死後還得繼續被役靈師當成棋子由他任意使喚。他只能咬緊牙關接下了命令。
忽然——身旁傳來一陣讓人雞皮疙瘩的陰涼氣息,他僵硬地轉頭,看到一隻頭頂著分岔長角的白鹿守信使現身於自己身旁,萊昂特下意識地倒抽了一口氣。
白色雄鹿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直盯向維納堤恩的方向,隨後以塔瑪爾的口吻對萊昂特的腦海說話。
——換你出手,讓第二批埋伏上場。
果然輪到我了……
萊昂特的臉色慘白,他沒有選擇餘地,只能依令解除了掩護住另外一群士兵的風之靈屏障,讓他們的動靜聲響開始被維納堤恩察覺。他發顫的手握緊了上膛好的弩弓,瞄準向目標的後背。他等待維納堤恩因為突如其來出現的人類氣息,轉頭往林園深處看去的那一刻,立刻按下了弩弓的扳機——2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OCn56Sk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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