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61—3：悄悄觀察

61—3：悄悄觀察

Mar 1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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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瑟陷入沉默。希格德以為他在思考怎麼辯解，結果他最後只是納悶地問了句。

　　「什麼左右手？」

　　希格德沒發現他聽不懂這句俗語的意涵，把他的回答當成是不承認的迴避之詞。

　　「哎呀，事到如今你裝傻也來不及了啦。」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對啦對啦——簡直是等同於默認的經典台詞，我可以當作你承認了吧？」

　　他的話讓米瑟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惱火，他更大聲地回道。

　　「我就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Zian sasnean hineho ay sadohirre ayshade, deu neho naqoro'on aydo!（沒頭尾的說我是他人的手臂，到底想要我承認什麼！）」

　　聽完米瑟勒斯夾雜魔族語的氣憤大喊，換希格德一臉的莫名其妙。

　　「蛤……手臂？」

　　靠坐在樑柱旁安靜聆聽的哥札克斯，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來……我們這是碰上語言障礙的問題了呢。」他從旁插話解釋，「小朋友，左右手的意思不是真的在說手臂，只是在比喻……一個人的重要性跟左右手一樣重要。」

　　米瑟這才後知後覺地理解了這個詞的含義，他不禁對人話感到有些挫折，忍不住問了句。

　　「……那我要怎麼知道，我當時變成了左右手？」

　　這奇妙的問題讓希格德面露納悶，不過——不可思議的是，哥札克斯竟然聽得懂他這怪問題的重點是什麼。

　　「就是……當一個人會找你分享一些不會跟其他人說的心底話，例如像你剛才說的那些事……而這個人又身為你的長官，那他可能就把你當成了左右手，或者另一個更貼切的詞……我們也會說“心腹”。」

　　他充滿耐心地解釋。米瑟沉思了好一陣子，最後做出回答。

　　「那你說的那個人應該是克多倫吧……因為團長是跟他說的，我只是在旁邊聽到而已啊。」

　　他以不經意的口吻說出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又一陣沉默。尤其是伊塞頓，他的神情格外地複雜。

　　什麼？……所以克多倫才是那個團長的心腹？……居然會有雇主願意這樣看待一個駐守師……

　　伊塞頓想起了之前弟弟告訴過他的事。確實，克多倫提過……灰蒙．安斯頓曾在他遭遇生死關頭的那段時間，帶著他回去北境生活了好幾年……難怪他不肯輕易背離這個雇主。

　　希格德呆著臉龐好一陣子，他這才總算釐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所以搞了半天，不是米瑟勒斯跟灰蒙．安斯頓很熟……而是他擔任監管長的關係，才碰巧聽到了兩人之間的私下談話啊？

　　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嘖嘖，原來如此……也是啦，我早就注意到那兩個傢伙的關係不太正常。」

　　希格德咋舌做出了這個結論。他起身往放烤肉的木盤走去，想再拿些豬肉吃，順手輕拍了一下米瑟的肩膀，對他說。

　　「好啦……沒事，是我誤解你了，抱歉啦。不過，話說回來……我沒想到你的常語這麼差，原來你剛才是真的聽不懂啊？」

　　米瑟的臉色仍然氣呼呼的，不怎麼想搭理希格德。

　　「哎唷，別生氣了啦，不然我來幫忙你嘛，剩下那堆肉全都交給我來烤吧。」

　　米瑟冷瞥了他一眼。他一度要遞出手裡用來翻面烤肉的鐵叉，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算了，到時候又全部被你偷吃光。」

　　希格德頓時面露心虛，像是被發現目的似的，他拉高了音量反駁。

　　「欸！你說什麼啦，怎麼可能！會長在背後盯著我看欸！」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l5akNH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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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留在馬廄屋頂上的雀鷹，悄悄觀察著在前院烤肉的人類——那些和狄飛爾一起行動的仲調者。

　　他們正在收拾食物，把烤肉放進鐵器皿裡，感覺準備要結束晚餐。空氣裡都是烤豬肉的香氣，夾帶著海鹽、蒜頭、洋蔥、辣椒以及胡椒籽的辛辣味，讓伊歐回想起了以前狄飛爾曾經在「是雞」取得的那種食物。

　　他不禁有點懷念那個奇妙食物的口味，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能夠再次吃到了。畢竟狄飛爾現在無法像過去一樣順利進出人類的族落取得食物，都是獵捕森林裡的動物簡單烤食來吃。

　　不知道他們這次吃的食物味道……會不會也很接近那種口味。伊歐嗅著隨風而來的氣味，忍不住逕自想像。

　　有幾個仲調者已經離開現場，拿著食物進到了他們的居所裡，狄飛爾也收拾東西跟著他們進去了，只剩下似狼獸跟那個艾赫希人的仲調者留在火堆旁。

　　伊歐看著火堆旁的木盤，裡面還裝著零星剩下的烤豬肉，拌著碎碎的洋蔥和辣椒。他盯著金色長髮的艾赫希人，她正在火光下用刀處理著剩下的豬內臟。

　　他的心裡忽然升起一個念頭——這幾天無論如何靠近馬車，這些仲調者也沒有對自己做出任何反應，像是毫無知覺似的……說不定，他們真的對於火之靈的氣息很遲鈍。也許他只要偽裝成一隻普通的野鳥，能夠像面對狄飛爾以前的同伴一樣，悄悄接近他們。

　　伊歐鼓起勇氣振翅一飛，停落在馬廄前方的一處乾草堆，仔細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就在這時候，似狼獸好像被艾赫希人罵了，因為他偷偷摸走了一塊木盤裡的豬肉來吃。

　　伊歐一邊觀察著他們的互動，一邊小心翼翼地向前邁步。艾赫希人好像很生氣，想把似狼獸趕回居所裡，正在大罵著他。伊歐跟她之間只剩下十步距不到，可是她還是完全沒察覺到自己。

　　他繼續一步一步試探地接近，距離只剩下三步距不到。她還是沒有注意到自己，仍在兇惡地罵著似狼獸。

　　於是伊歐慢慢伸長了脖子，悄悄地用喙啣起了他的目標——一小塊落在地面的烤豬肉。肉上沾到了一些泥塵，可是他不像人類一樣擔心攝食泥塵會生病，所以毫不介意地吃了下去。

　　伊歐品嚐著鹹香的豬肉味，澄黃色的瞳孔感覺有趣地放大縮小。味道不同，不是「是雞」食物的口味，除了洋蔥、蒜頭、辣椒、胡椒之外，還帶著油燙過的樹籽粉的特殊香味……實在太奇特了。

　　艾赫希人氣得抓起豬骨直接往似狼獸的頭丟過去，因為他不肯聽話回居所。

　　為什麼這個無禮者總是在惹人生氣……？真是匪夷所思。伊歐旁觀著他，忍不住在心裡納悶。

　　達到了「試吃」的目的之後，他決定沿原路折返，悄不作聲地一步一步向後遠離——結果，艾赫希人為了拿刀而不經意地回頭，正好與他澄黃色的瞳孔四目相接。

　　伊歐杵在了原地，呆看著她銳利的雙眼，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飛。

　　「你是……」

　　仍在氣頭上的艾悠，皺著眉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收起了心裡的怒火，有些詫異地說。

　　“你不是……那孩子的朋友嗎？”

　　沒料到仲調者會突然改變語言對自己說話，彷彿早就識破了他不是野鳥。伊歐瞪大了眼睛，渾身的羽毛嚇得縮緊了起來。

　　『你、你知道……我？』

　　艾悠一臉理所當然地答道。

　　“知道啊，你這幾天不是一直跟著我們嗎？”

　　雀鷹澄黃色的眼睛張得更大了。

　　『你、你你……一直都知道嗎？』

　　艾悠有些無奈地一笑。

　　“你不是也沒有特別隱藏嗎？”

　　『呃、呃呃……我以為……可、可是你知道的話，怎麼沒有做出反應？』

　　伊歐完全沒發現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老早就被她看在眼裡，神情難堪地僵杵在原地。

　　“什麼反應？……我們一直都知道你是那孩子的朋友啊。”

　　艾悠一度對他的問題有些不解，她本來還以為他會時常出沒在車棚或是屋簷上，是因為明白他們幾人也知道他的存在。

　　畢竟照常理說，炎鷲不太可能會頻繁出沒在巫師附近。而且他還呼喚了那麼多火之靈在身旁，這在巫師的眼裡簡直就像是夜裡燃燒的火把一樣明顯。

　　希格德的嘴裡仍在啃著剛才會長拿來丟他臉的豬腿骨。發現她忽然轉頭好像在跟誰說話，他好奇地探頭望了一眼。

　　「啊……米瑟勒斯的超級死黨終於敢靠近我們了啊。」

　　他一面嚼碎堅硬的腿骨吃骨髓，一面換了個語言朝地上的雀鷹說話。

　　“我說，你幹嘛老是在旁邊偷偷觀察我們幾個啊，害我都以為你是隻怕生的小貓了，你想過來就來啊。”

　　原來連似狼獸也一直都有注意到自己的行動，伊歐不禁覺得自己會錯意的行徑很難為情。他露出了楚楚可憐的眼神，縮著脖子答道。

　　『我、我擔心……你們仲調者會對我不利……』

　　希格德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哧噴笑，結果嗆到了碎骨咳嗽個不停。

　　「咳、咳咳……我靠，差點被骨頭嗆死。搞什麼啦……這個差點把我燒沒有的傢伙居然會怕巫師，你這兇巴巴的小傢伙什麼時候變可愛了啦。」

　　他笑著以常語碎念了幾句，才換成伊歐能聽懂的語言說話。

　　“沒人會對你怎麼樣啦，不用怕！真是的，是我們比較怕會被你怎麼樣吧！”

　　聽完似狼獸的話，讓伊歐的心情稍微鎮定了些。說的也是，照常理來說，身為炎鷲的自己明明應該是讓人類仲調者感到畏懼的存在才對。

　　雀鷹身上貼緊的羽絨鬆開了些，鼓起勇氣答道。

　　『我、我很久沒有獵捕人類了。』

　　“哦，是嗎？那還真是叫人安心啊……”

　　希格德態度隨便地答道，繼續啃著手裡剩下的半截腿骨，發出像是咬碎核桃殼的嘎吱聲響。

　　「是啦……你沒有獵捕人類，只是燒了整條街的人和很多士兵而已，你這不折不扣的危險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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