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53—4：接受幫助

53—4：接受幫助

Oct 13,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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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希格德一副沒打算放棄的模樣，一路上默默尾隨在他們兩個後面。直到抵達森林深處定界林的範圍之後，米瑟終於忍不住回頭，朝這個渾身灰黑狼毛的傢伙皺眉說道。

　　「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你要是繼續待在這裡，待會被幽狼攻擊我可不管你。」

　　希格德沉默了一陣子，用爪子搔了搔他的腦袋，隨後納悶地開口。

　　「你才是吧……你不用擔心被攻擊嗎？」

　　獸人橘黃色的瞳孔挪向深夜的林地，憑藉巫師的感官能力，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四百公尺外，正有三、四頭幽狼往他們的方向而來。他抬起鼻尖嗅了嗅空氣。

　　「而且我們現在是在上風處……他們應該已經察覺到我們了。」

　　如果是平常的巫師遭遇上這種情況，大概會嚇尿褲子，只剩下等死這個選項而已。可是他發現這個野民少年卻冷靜異常，他的目光也沒有朝有幽狼氣息的方向看去……

　　希格德實在搞不懂這個「短命狗」是沒有察覺危險，還是只是單純完全沒有把這種事放在眼裡。

　　等等，不對，難道……整座森林的魔族都可以像那隻炎鷲一樣，跟他相親相愛混在一起不成！？要是這樣也太可怕了吧……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正當希格德滿腦子困惑與吃驚之刻，樹叢間傳來了幽狼的嗥叫聲。

　　四頭狼掀起獠牙衝上前來，發出了不悅的嘶吼聲——不過，他們居然全是在針對自己，對待旁邊山民少年的態度，就只有「嗅了一下」而已。

　　哇塞——他果真是個狠角色……

　　希格德忍不住在心裡驚嘆。

　　在那些幽狼不爽地要朝自己張口咬來之前，他嘟囔說出了一句巫語。

　　“以銀焰之契，呼喚烈火之靈。”

　　空氣間憑空出現了一陣泛紅光點——在獸人攤開的掌心匯攏為一點，閃爆出一陣細小的銀藍色火光，倏忽即滅。

　　那幾頭幽狼先是傻在原地，接著紛紛怯畏地夾著尾巴，耳朵向後縮起。領頭的幽狼不再敢露牙顯露任何威脅，他的喉嚨發出了嗚嗚哀鳴，最後匆匆轉身鑽進了旁邊的樹叢，帶著其他獵者離開。

　　在旁看到的炎鷲伊歐也錯愕地張大赤瞳，聳立起冠羽，讓他的頭看起來像是漲大了一倍。米瑟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驚慌又害怕的模樣，不由得也跟著有些緊張。

　　『怎麼了，伊歐？……他剛才做了什麼？』

　　『那個似狼獸的手裡，有北方賢者的氣味……』

　　伊歐像是看到某種忌諱之物似的，他默默移動腳爪，繞向了狄飛爾身旁遠離「似狼獸」的那一側。

　　『北方賢者……？』

　　米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獸人咧開嘴角，露出獠牙一笑。

　　「哎呀……你沒聽說過我們大家長的事嗎？」

　　看到山民少年一臉錯愕的模樣，讓希格德的神情一絲得意。

　　「雖然詳細的事情我也沒有很懂，不過我們的大家長，好像在魔族之中擁有某種很厲害的地位吧——所以，他們認知到這股力量都會嚇得逃走。」

　　聽完他的話，米瑟這才開始理解是怎麼回事。

　　原來如此……因為巫師會使用的魔神力量是源自於北方其中一位賢者……所以幽狼們不敢對賢者的攜徒展露威脅，才會退後離開嗎？

　　畢竟賢者的地位遠高於任何長老、甚至所有部族的族老，他們是如同眾部族祖父母的存在，沒有族輩敢冒險做出任何可能得罪於如此倍受敬重的上位者的行為。

　　『伊歐，我覺得你不需要怕他沒關係。』

　　米瑟安慰地輕撫著炎鷲聳起的冠羽，正色向他說道。

　　『北方賢者也只是借予這個人類喚起烈火之權，終究沒有對任何部族之長提出需要尊重於他，或是禮讓路權於他的訓言吧。也就是說——其實你直接把他視為常獸相待，亦是不違禮的行為。』

　　伊歐呆杵了一下，隨後豁然理解地聳抖了抖渾身的暗紅色羽毛。

　　『原來如此……你說的沒錯，狄飛爾。』

　　他不再心懷芥蒂，繼續瞪向希格德，重新恢復了沒有把「似狼獸」放在眼裡的態度。

　　看到炎鷲在聽完少年那番話後忽然態度丕變，赤瞳又兇狠地瞪起自己，希格德不禁有些困惑。

　　「你剛才……是跟他說了什麼啊？」

　　就算再怎麼熟悉巫語，他還是沒能完全理解剛才那一連串的魔族語。少年用了太多古老的用詞慣語，讓他頓時有聽沒有懂。

　　米瑟不以為然地打量了獸人一眼。他實在不喜歡剛才希格德展現那陣力量嚇唬幽狼的行為。他冷淡地開口解釋。

　　「沒什麼，我只是跟他說——像你這種隨便嚇人的傢伙根本不需要害怕，把你當成普通動物看待就行了。」

　　希格德一臉尷尬地安靜了下來。看到少年不理他又繼續跟著炎鷲往前走。他忍不住跟了上去，再次好奇地發問。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來歷啊？你為什麼這麼懂得魔族的事情？」

　　米瑟頭也不回地冷聲道。

　　「不關你的事。」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sML4cZ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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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清晨的陽光從帶著寒涼薄霧的葉影之間灑落，在草地上映出無數光影。米瑟依靠著伊歐溫暖的身軀度過了一夜，可是卻睡得不怎麼好。鎖骨的傷處變得比昨天更腫了，無論坐著還是躺著都痛得受不了，讓他十分難熬。

　　守坐在篝火堆旁的獸人同樣整晚沒有睡覺。他張著滿口獠牙的嘴打了個哈欠，轉頭不經意地看到少年虛弱的臉色，於是向他搭話道。

　　「欸，要不要我幫你處理一下骨折傷口啊？我姑且也是個巫師，可以幫上你的忙喔。」

　　米瑟皺起了眉，聲音有點有氣無力。

　　「你到底……還要尾隨我到什麼時候？」

　　「要你管——我只是剛好跟你的方向順路啦。」

　　希格德說著，逕自湊近向他，看了眼他衣服底下腫脹發紫的肩膀。

　　「你傷得不輕欸，看起來還有點內出血，應該要盡快開刀處理斷骨比較好。現在我手邊沒有藥也沒有工具，可能不太好處理。」

　　米瑟不置可否地悶應了聲，皺眉看了眼他的手。

　　「讓你那雙毛絨絨長爪子的手來處理……感覺我整根鎖骨都會被你拔出來。」

　　獸人忍不住噴笑了出來，反駁道。

　　「白癡喔——我不會用這副德性幫你處理好嗎？」

　　他起身環顧了眼森林，又抬起狼鼻嗅了嗅空氣——有股淡淡的畜圈臭味，伴隨著麥田的氣味，不遠處應該有座圍村。確認這點之後，希格德隨即轉頭朝少年說。

　　「我看——我去一趟附近的村子弄點藥材工具好了。不然你先別移動，留在這裡等我吧。」

　　米瑟一臉詫異，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提議。

　　「你要為了幫我……接近人類村落嗎？可是……你不是通緝犯嗎？這樣不是很危險？」

　　獸人以低沉的嗓子清了清喉嚨，拉起嘴角露出獠牙，向他一笑。

　　「不要小看我這個當了十七年通緝犯的老前輩啊，小子——反正你別離開，乖乖在這等著就是了。」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cy0BzZ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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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左右，聽到了一陣靠近的稀疏腳步聲。靠著伊歐羽翼休息的米瑟張開了眼睛，才發現希格德真的如約回來了。

　　不只是如約回來，他的模樣完全換了個人似的。他已經不再是早上那副渾身灰黑獸毛的野獸，而是恢復成之前在地窖裡看到的身影——一個二十初歲的蘇安男子。

　　他把黑色短髮在後腦勺紮了個小馬尾，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輕浮神情，身上穿著像是行商的大衣，肩膀還背著一個鼓鼓的布包袱。

　　看到少年詫異地打量著自己的目光，希格德以清朗的嗓音開口道。

　　「我回來啦——怎麼樣？你還活著吧？」

　　米瑟悶應了聲。他看著希格德在自己面前打開攤平包袱，裡頭放了不少罐玻璃藥瓶，一些刀具、繃帶與針線材，還有幾塊乾硬麵包。

　　「你是怎麼……拿到這麼多東西的？」

　　「啥？你好奇啊？當然是用老方法啊……」

　　希格德一面熟練地開始調配起藥瓶裡的粉末，一面不以為意地答道。

　　「沿路鎖定一頭肥羊——把他扒個乾淨，再花他的錢買剩下不夠的東西啊。」

　　米瑟不禁一愣。希格德這種行徑……不就跟當時搶了自己的漢斯差不多嗎？

　　聽到自己間接害了一個無辜的人被搶個精光，讓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幹嘛用這種譴責目光看我啊，真是的——我沒有殺他啦，而且姑且還有好心留一條內褲給他。」

　　希格德嘴角揚著笑答道。把手裡調好的藥粉跟皮水袋遞給少年。

　　「好啦——你喝下藥乖乖睡一覺吧，我替你處理傷口。」

　　米瑟臉色有點沉重地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最後還是接下了藥瓶跟水。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5YlLO3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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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藥後開始昏沉的意識裡，米瑟才恍然回憶起來——這個藥粉的味道，跟當時在牛奶裡喝到的味道一樣，就是那股澀嘴的特殊草籽味。

　　糟糕……我是不是，又不小心相信人類了……？

　　他心裡不禁有股遲來的懊悔。

　　我怎麼會相信了希格德的話？……萬一他也是個騙徒怎麼辦？

　　明明這個人不只是通緝犯……還剛承認他搶了一個無辜的商人……我為什麼卻相信他真的會幫我？

　　米瑟開始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地牢或軍營中……可是一切已經太遲，他再也無法抵擋住困倦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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