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32—4：千鈞一髮

32—4：千鈞一髮

Oct 19,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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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他的話，裡頭的巫師們紛紛點頭表達了認同。

　　在巫師會掌控這座城市的當下，所有荷達諾當地的巫師都被告知過這項約定——希望他們能夠留下來幫忙控制這座城市的疫病。相對的，一旦情況失控或遭遇為難，巫師會將負責協助他們撤守他處。

　　然而，想到要撤守這座組織好不容易才費勁取得的城市，柯塞特還是面露遺憾地嘆了口氣。他準備帶著巫師們離開，卻又想到了什麼，向背後的同胞提問。

　　“話說回來……我那個監視這座城市的同伴，洛姆，有人知道他被聯軍帶去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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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傭兵團的營區同樣因為遭遇忽然的黑暗而陷入混亂。

　　主營帳前的所有傭兵隊員都抽出了武器準備應戰，卻看不清也摸不著敵人的所在位置，慌亂地驚喊著。

　　「是魔神教徒嗎……？」

　　待在主營帳裡的麥爾森警覺地從椅子上起身。所有光源都被徹底奪去了，就連桌面的油燈也完全熄滅。

　　「還真是一群喜歡給人帶來驚喜的傢伙……天殺的。」

　　崁柏特有些不滿地嘟囔。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憑印象摸向門口布幔，解開門簾放了下來。這樣一來——至少有任何人接近門口時，可以製造點動靜讓他們來得及防備。接著他後退了些，抽出了腰際的長劍準備應戰。

　　當營區陷入黑暗時，灰蒙正待在主營帳附近的篝火旁。他立刻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很快朝附近喧嘩不安的部下厲聲下達命令。

　　「全部都給我安靜閉嘴！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准動！」

　　團長的命令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動也不敢動地張望著黑暗。

　　灰蒙在一片黑暗之中，冷靜地專注聆聽著四周的一絲一毫動靜，打算憑聲音辨識出想藉暗突襲的來者。無論再怎麼小心，在雪上行走多少還是會帶來聲響。他不打算用劍，而是抽出了大腿綁帶上的匕首。

　　這個企圖襲擊營區的對象⋯⋯性格肯定十分謹慎。在部隊安靜下來之後，這個人也跟著不動聲色地停止了動作。黑暗中除了鄰近隊員有些緊繃的呼吸聲之外，什麼也沒能聽見。

　　灰蒙仔細確認這些細微的聲響，加上火光熄滅前的印象，他大致記住了身旁其他隊員的所在位置，準備隨時把手裡的匕首投向不屬於腦海中的標記者的對象。

　　緊繃的靜默維持了幾分鐘，灰蒙注意到有個單獨的腳步聲，極其緩慢地移動，聽起來正逐漸朝自己的方向而來。

　　「里奧，你往右手邊移動三步。」

　　被喊名的隊員愣了一下，隨即依照團長的命令移動。

　　那個單獨行進的腳步聲，似乎因為灰蒙的指示陷入猶豫，又沉寂了一陣子沒有任何動作。但是——也許是想測試這個北境傭兵的能耐，他再度緩緩向前。

　　灰蒙暗自在心裡估算，對方此刻距離自己大概只剩下十五步以內。

　　就在他再度踏出下一步的同時——灰蒙也跟著轉身揮擲出匕首。無預警飛出的銳利白刃穿過里奧原本的所在位置，傳來一個悶響。

　　擊中對方了——灰蒙透過聲音判斷。那個腳步聲開始後退，他的步伐明顯不再謹慎，顯得有些慌亂，他似乎打算離開傭兵團營區。

　　「奈恩娜，你的正西北方三十步外。」

　　站在對面的奈恩娜，早已經持弓擺箭做好準備，在灰蒙語落下的同時，她也鬆開弓弦，放箭劃過黑暗。

　　嗖——

　　致命的長箭幾乎是從卡莉莎的鼻尖擦過，只差五公分就會命中她的頭顱奪命。

　　她倒抽了一口氣，不敢發出一絲聲音。這些北境傭兵遠比想像中還棘手……原本打算依照計畫，預先處理掉他們部隊的指揮官來影響戰局情勢，結果卻反而面臨這種窘境。恐怕只要誤犯一步失誤，就會讓自己命喪於此。

　　她謹慎地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被傭兵擲出的匕首擊中的右手臂，正在不斷滲血而疼痛不已，影響了她的思考。

　　「聽起來沒中，左右偏移五公分各一箭試試。」

　　灰蒙繼續發出下個命令，奈恩娜很快抽出背後箭筒的兩支長箭搭上弓弦。

　　繼續多猶豫一刻——肯定必死無疑。卡莉莎在這緊要關頭之際，不顧一切地唸出了巫語。

　　“Ti tiontik vi raru, ennek ennebo rat’tiko.”

　　（以銀焰之契，喚醒烈火之靈。）

　　咒語的效果，幾乎與奈恩娜的第一支箭同時放出——長箭倏地穿過卡莉莎鼻尖前五公分空無一物的地方、位於灰蒙與奈恩娜面前的熄滅篝火堆也瞬間爆燃，掀起一陣高竄的烈焰。兩人反射性地翻身閃避，差一點就被捲入烈火中。

　　趁著火光照亮黑暗的瞬間，灰蒙看見了那個有著一頭顯眼金髮，手臂負傷的女巫師。

　　她是個艾赫希人……？

　　女巫師那雙金色瞳孔對上了傭兵團長的視線。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刻説出巫語——

　　“Finek’kararu deti kiti——”

　　（斷絕其息——）

　　但在咒語真正生效之前，另一邊有人又喊出了巫語解除了狙殺咒效果。

　　“Katirunane rakuko vi rat’tiko!”

　　（解除御風之令！）

　　卡莉莎錯愕一怔，才注意到附近有個只穿著皮護甲與黑袍的巫師。

　　怎麼回事？他是隸屬傭兵團的巫師嗎……？

　　一時沒能搞清楚來者身份，讓卡莉莎遲疑了片刻。她沒意識到女弓騎兵的弓箭已經再度瞄準自己——但在奈恩娜放箭的前一刻，克多倫又緊急喊了句。

　　“Neankati! Fitisaos!”

　　（危險！快低頭！）

　　卡莉莎猛地傾身躲避，後背衣服被竄過的長箭劃開了一道破口。

　　她自知情勢不利，立刻把環境裡的火之靈力量全部集中於那處篝火，低喃巫語——

　　“Ti tiontik vi raru, kuon tidetiru!”

　　（以銀焰之契，焚燃眾物！）

　　原本正熊熊燃燒的篝火火勢，加倍爆炸性地掀起火浪。距離火勢太近的幾個團員直接被大火給吞噬，發出淒厲慘叫。

　　灰蒙的衣服也被這陣猛烈火勢波及，趕緊脫去了燃火的披風。奈恩娜因為後退的距離夠遠而倖免，她想再度放箭，卻被大火燃起的煙塵遮蔽了視野，沒能準確鎖定到目標。

　　爆燃的大火迅速消耗完所有燃料之後，又很快自行熄滅，留下餘燼裡的陣陣黑煙，以及地面上兩具已不成形的團員遺骸。黑暗再度籠罩了營區，施咒的女巫師也已徹底不見蹤影。

　　「去他馬的！混帳東西……讓她給跑了！」

　　腳邊被火勢吞噬過的披風成了焦布殘渣，還失去了兩個團員，讓灰蒙忍不住氣憤咒罵。他的雙手上也有些許燙傷，隨地抓了把雪做冰敷後，他又朝著附近喊道。

　　「克多倫！你能讓光源恢復嗎？」

　　「……呃，」

　　克多倫還沒從剛才的突發情況中徹底回神，頓了一下才開口回應。

　　「嗯……我試試看……」

　　他往其他熄滅的篝火堆低喃了幾句召喚火之靈的巫語。慢慢有些紅色光點飄然而至，讓周圍的氣溫明顯開始提升。不過——他雖然能把環境散失的火之靈呼喚回來，卻無法像那些巫師會成員一樣輕易靠巫術引燃火焰，還得靠手裡的打火石嘗試幾次，才終於順利燃起篝火。

　　「拿這裡的篝火去使用，就可以重新點燃其他地方的火源了。」

　　克多倫朝附近的隊員交待了這句話之後，才往灰蒙走去。

　　「你的手還好嗎？」

　　「沒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皮還黏得好好的。」

　　「我去拿燙傷藥過來。」

　　「慢著……克多倫，你先別走，你過來一下。」

　　灰蒙移步到團員剛點燃的篝火架旁，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克多倫一陣子，才開口提問道。

　　「你告訴我，剛才……那是什麼情況？你對那個艾赫希巫師喊了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克多倫的臉上一度顯露難堪。其實，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剛才那種矛盾的舉動是怎麼回事。

　　在千鈞一髮的情況下，他沒有餘裕能多做思考，只能依照直覺行事——他既不能失去灰蒙這個乾哥哥，也無法目睹巫師會的成員被殺害，所以才做出了那種反應。

　　「我……總之，因為她打算殺你……所以我設法解除了咒術……」

　　克多倫難得有些結巴。話說到一半，他又停頓思考著該如何繼續解釋下去。結果，灰蒙已經自己先表達理解地點了點頭。

　　「所以……她剛才是用了你們南境巫師那招，讓我窒息的咒語嗎？」

　　「對。」

　　「原來如此……怪不得有喘不過氣的感覺。還好你剛好人在旁邊……不然我已經沒命了吧。」

　　灰蒙摸了摸喉嚨，對剛才那幾秒的窒息感還有些心有餘悸。

　　「確實就像你說的……那些傢伙不是能夠隨便輕視的對象，我這次的確有些大意了。」

　　「嗯……」

　　如果是平常，克多倫肯定會忍不住接著叨念灰蒙幾句。不過他此時有些心不在焉，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

　　「我得去一趟聯軍那邊確認他們的情況，為防萬一，你能跟我一起過去嗎？」

　　直到耳邊傳來灰蒙的詢問，克多倫才回神似地點了點頭。

　　「好……知道了。」2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TjDqUA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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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千鈞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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