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1—3：簽訂契約

1—3：簽訂契約

Apr 6,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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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度中斷的意識，是被一陣令人打顫的寒意給喚醒的。

　　狄飛爾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見周圍的景象，卻以為自己是陷入了夢境。

　　他正身處於一個洞穴裡，正確來說，是像洞穴的末端盡頭的地方。

　　原本從神殿仰頭看見的月色夜空，成了昏暗而垂掛著無數鐘乳石的洞穴頂端，處處座落著直立與穴頂連結的鐘乳石柱。

　　這熟悉的景象，一度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石窟族落。可是他卻又意識到，這裡絕對不可能是族落。

　　因為……石窟族落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他看著遍佈在洞穴頂、以及身邊周圍那些石壁間細縫中，忽明忽暗地閃爍著藍銀色耀眼光芒的結晶體，頓時感到不可思議。

　　這是……夢嗎？

　　狄飛爾吃力地挪動手腳，試圖撐著沉重的身體坐起來，原本以為身體又會襲來一陣強烈疼痛，但卻意外地成功坐了起來。除了頭部還有點昏眩，身體還有些許無力感之外，並不特別感覺到不適。

　　他的注意力被眼前的事物所吸引，看著最接近自己的石柱上，一塊閃爍著光輝的藍色結晶，好奇地伸手過去。

　　接觸到結晶的瞬間，狄飛爾立刻感受到極為真實且冰冷的光滑觸感，反射性地縮起手指，結晶上原本閃爍的藍光也忽地隱沒著消失。

　　就在他遲疑地觀察的同時，所有鄰近石縫上的藍光結晶，忽然一齊綻放出了數倍之上的光芒，讓狄飛爾不由得瞇起了眼。

　　直到眼睛習慣光線之後，他也才徹底看清洞穴內的景象，並注意到自己所坐著的地面。

　　這是……

　　洞穴的灰石地上，刻畫著與剛才記憶中的神殿地面相似的東西。

　　是由刻畫著複雜線條與記號的同心圓……以及密布篆刻的古文所構成的圓陣。

　　兩者差異只在於——這裡的圓陣上沒有經歷過長年風化的痕跡，嶄新的就如同剛被人刻畫上一樣。

　　他茫然望著這副景象，心裡納悶地浮現疑問。

　　這裡究竟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狄飛爾想搞清楚自己的身處之處，他扶著地面打算起身，卻意外原本痛得難以行動的中箭大腿並沒有不適。他詫異地查看，卻找不到原本的傷口。

　　不只大腿、側腹被狗咬傷的地方，也只看到衣服底下已經癒合的皮膚。就連肋骨斷裂而難以呼吸的胸口，也完全恢復如初。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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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嗒——

　　遠處傳來迴盪而響亮的水滴聲，狄飛爾愣地抬起頭，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恐怕不是洞穴盡頭，而是洞口的〝入口〞。

　　有條沿著前方開展的石穴通道，一直通往更加寬廣的盡頭，他能看到從盡頭深處，正透出比這裡更加明亮的湛藍色光芒。

　　他慢慢踏出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深處走去。

　　大約走了五十步的距離，他終於看到洞穴盡頭散出明亮光芒的東西。

　　那是整片深不見底的青藍色湖水，就座落在鐘乳石洞穴的深處內部。這座廣闊的地底湖泊，範圍幾乎與石窟族落的內部空間相當，遙遠地延伸向數千步之外。

　　平緩的水面隨著不時穿梭過洞穴的冰冷寒風輕輕波蕩，湖水中看不清的深底，有某種物體陣陣閃耀著刺眼的藍銀色光輝，穿透水面照亮了整個鐘乳石洞內部。

　　這美麗得不像是存在於現世的景色，讓他不由自主地由衷於內心驚嘆。

　　這裡……是在彌那島上嗎？

　　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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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體好多了嗎？」

　　忽然，從旁傳來的說話聲讓狄飛爾嚇了一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立刻轉頭，這才注意到湖畔旁的石塊上，坐著一個人。

　　是個男性青年……外貌看起來是艾赫希人，金色瞳孔裡帶著一股無精打采的散漫。淡金色的長髮及腰，沒有束起或多做整理，只隨意披散在背後。

　　他身上穿著的服飾，似乎也是艾赫希人的祭司袍，白底上裝飾著紅藍色紋樣的織帶。

　　這個人……是什麼艾赫希人的祭司嗎？

　　狄飛爾並沒有因為他是艾赫希人就特別鬆懈下臉上的警戒。畢竟就常態而言，艾赫希人本來就不是會主動對他透露善意的人類，更別提他才剛被那個獵師那樣對待。

　　他反射性地想把手伸向背後的獵刀刀鞘，卻這才意識到身上的獵刀與弓箭，全都因為剛才王儲的襲擊留在了森林中。

　　看到少年面露不安的模樣，坐在石塊上的男子並沒有特別表現出什麼反應，只用手杵著下巴，自問自答似的說道。

　　「看來是好多了啊。」

　　狄飛爾瞪向對方望著自己的散漫雙眼，以不太習慣的人類語言問道。

　　「你是誰……？這是哪裡？」

　　男子沒特別表情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

　　「你想知道嗎？那麼就過來吧。」

　　然而少年只是一副狐疑而無動於衷的模樣，沒打算進一步動作。男子再次重複了話，向他招了招手。

　　「過來啊！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狄飛爾仔細觀察著男子，確認他身上沒有帶著像武器之類的東西後，最後才遲疑著腳步慢慢靠近了些。

　　「來，坐下吧。」

　　男子把手指向一旁石塊，但狄飛爾還是決定跟他保持於三步之外的距離，謹慎地站著。

　　知道自己短時間內無法解除少年臉上的戒色，那個人顯得不以為意，神色平靜地手杵著下巴，開口向他說。

　　「孩子啊……既然你恰好來到這裡，能不能讓我徵詢一下你的意見？」

　　他看了眼少年不解的目光，繼續說。

　　「有件十分棘手的事情，讓我實在猶豫於如何下決定……」

　　那雙金色瞳孔裡，彷彿正憶起少年難以體會的悠遠過去，帶了些鬱鬱的滄桑。

　　「曾經有一群孩子，他們為了獲得我的照顧，而答應了我和他們說好的約定，但是……最後他們卻先破壞了自己的諾言。」

　　「我心灰意冷之下疏遠了他們……結果現在，他們之中卻有人為此不服氣，燒了家當也要逼我出面……你說我該拿這些孩子怎麼辦？」

　　狄飛爾懵然地聽著男子以閒談般的口吻說出的這些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呃……？

　　這個艾赫希人是在說什麼……

　　難道他想跟我聊他的家務事嗎？

　　不過燒了家當……還真是極端的做法……

　　「是啊……很極端是吧？」

　　自己內心的想法被男子出聲應和，讓狄飛爾一怔。他懷疑於是否是自己的表情透漏出了內心的想法，男子又接著說道。

　　「然而我現在既沒有多餘的力氣……也沒有心情能找他們談個清楚……」

　　他低沉的語調裡帶了些憂傷。狄飛爾這才意識到他那雙眼裡與其說是散漫，彷彿更像是承載了太多力不從心的疲憊。

　　男子輕嘆了口氣後，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少年。

　　「不如這樣……就由你出面替我和他們談談吧。……是你的話，應該能順利做到。」

　　狄飛爾張大了眼，臉上隨即浮現露骨的不願意。

　　蛤？……我為什麼非得幫這個人處理家務事不可？

　　男子從石塊上站起，踏步走向臉色狐疑的少年面前，嘴角揚著笑意，伸手輕放向他的頭上。

　　「用不著露出這種無關於你的表情，你也同樣屬於那些孩子其中啊……」

　　狄飛爾立刻感受到那隻手掌傳來的不自然冰冷觸感，讓他反射性想縮起頭，卻因為看到男子注視向自己的雙眼頓時停下動作。

　　那雙瞳孔在眨眼間失去了原本的金色，化為如魔族一般的亮紅色赤瞳。

　　男子原本年輕的嗓音也低沉了幾度，開口低喃出不屬於這個人類容貌的語言。

　　『Ayha? Ayne'eynen hi sik, Dehi'rre...』1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HfVztAeB
　　（對吧？艾伊娜之子，狄飛爾……）

　　傳至耳邊的熟悉語言，讓少年木然地僵住了身體。

　　魔族語……他到底是……

　　狄飛爾困惑地想要詢問，卻忽然感覺一陣深沁骨髓的冰冷由頭頂竄入體內，伴隨著強烈的昏眩感。

　　『De kide'iqsikne hi rraru, nena neho nanehi kadedone ha...』1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8YlztOpj
　　（依照先祖之約，替我處理你們的「家務事」吧……）

　　他感覺視線正在逐漸模糊，當男子的手掌離開他的頭時，狄飛爾再也無法穩住步伐，昏沉地坐倒向地面。

　　快速遠去的意識之中，依稀傳來了男子的最後話語。

　　『Deskide'u ti sasro'on. Qe'iq kede'iq'eqs kade'iq...』1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4VbSB8ve
　　（年輕的薩羅啊……我們三年後再見……）1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QPIX7R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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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上傳時間：20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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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雜談：

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神靈莫名其妙丟了責任，想問為什麼，只得到「將來就知道了」的答案……想想真的是蠻無言的

沒，不是在說主角，是在說我以前的類似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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