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45—1：尾隨而行

45—1：尾隨而行

Jul 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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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營區一陣哄鬧，眾多團員包圍著灰蒙，費盡心思想勸留住他。雖然已經有團員開始打包行李離開營區，陸續搭船前往亞列馬德，但也有更多人甚至表達願意不計代價繼續跟隨他，高喊出了決心。

　　「團長！假使你不肯答應，我們就繼續留在這裡紮營等你回來！」

　　旁邊立刻幾十個人跟著大聲附和。

　　「我也是！」

　　「沒錯！我才不回北境，家都沒了是要我回去哪裡！？」

　　「說得對！不達目的絕不離開！」

　　然而，灰蒙已經鐵了心做出決定，他帶著包袱跨坐上自己的坐騎，對部下們的話不為所動。

　　「要留要走隨便你們。」

　　他漠然拋下了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獨自駕馬離開了營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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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主營帳旁的奈恩娜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的行徑，忍不住深嘆了口氣。坐在一旁乾草捆上的崁柏特，把手裡無聊捏著的幾根乾麥稈丟進了火堆裡，提不起精神地開口發問。

　　「所以……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奈恩娜沉著臉不想說話，覺得滿腹悶氣。麥爾森也懶洋洋地盯著篝火裡彈出的火星發愣，一句話也沒吭。

　　「“我們也不知道”是吧，好啦……我懂。」

　　等了一陣子不見他們回應，崁柏特無奈地自己下了個結論，又把目光轉向站在不遠處的克多倫。

　　「老弟呢？……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駐守師靠在營區貨箱旁，安靜地低著頭，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崁柏特一度以為他沒使用那個強化聽力的巫術，打算加大點音量跟他說話，結果克多倫忽然回頭朝他開口。

　　「他過了岔路口之後，跟著一支商隊的人一起往西北方走了……那個方向，我猜他的目的地應該是首都拉迪昂城吧。」

　　本來還以為克多倫已經懶得管灰蒙了，沒想到這個巫師原來一直在安靜偷聽著他老哥的一舉一動，崁柏特不禁噗哧笑了。一直在發呆的麥爾森這時總算開口了。

　　「拉迪昂城……他果然是想去聯貿商會總部去探問情報嗎？」

　　奈恩娜勉強收起了不高興的心情，接話道。

　　「但既然瓦林是被他們秘密指派任務的人，他就算去到總部也很難問出什麼所以然吧。八成會吃閉門羹而已。」

　　崁柏特忍不住納悶發問。

　　「等等，所以……那個笨蛋是真的沒跟你們兩個透露過他打算做什麼啊？」

　　麥爾森搖了搖頭，奈恩娜低聲答道。

　　「他前陣子只有模糊說過……也許他能找到另一條路，可以不需要靠大家硬闖來找出答案。但是他不確定能不能夠跟對方談妥條件，所以要我們先等看看機會。」

　　崁柏特皺眉問。

　　「是要等啥機會？叫我們乖乖待在營區這裡等消息嗎？」

　　麥爾森臉色沉沉地說。

　　「他不是這個意思吧。那時候他應該還沒有打算直接解散部隊。也許他當時是指我們可以先跟他一起回北境一趟，之後再等機會回來吧。」

　　「喔……還真不意外，果然是在打這種算盤。」

　　崁柏特又把一團無聊揉爛的麥稈丟進了火堆裡。

　　「唉，換個方向想——他這麼做也是在替我們大家省麻煩吧。這樣一來，所有人就不必花時間陪他演那齣爛戲了。」

　　他嘆了一口氣，看著兩個分隊長同袍，清了清喉嚨，認真說道。

　　「不過我說啊……奈恩娜，麥爾森。你們真的看得過去這樣的灰蒙嗎？他現在簡直活像隻被燒了尾巴的瘋馬似的，看到水就打算不顧一切往懸崖下衝。再怎麼能理解他的心願，你們理性上應該還是會覺得他這樣很蠢吧？」

　　奈恩娜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嘆了口氣。麥爾森則抿著嘴巴，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看不下去又能怎麼樣”是吧？嗯……我懂。」

　　崁柏特連連點頭，又逕自為他們的沉默做了個結論。

　　「其實啊……我有個想法。不如我們乾脆就採納克多倫之前的意見怎麼樣？」

　　原本還在注意遠方那支商隊動靜的克多倫，一臉莫名地轉頭看來，聽崁柏特把話說下去。

　　「既然他要心一橫把我們幾個都丟下來去搞他自己的計畫——不如我們也乾脆心一橫跟上去蓋布袋打暈他，再把這笨蛋裝船丟回北境算了。」

　　他滿臉認真地陳述完這個意見，立刻讓兩個分隊長同時噴笑出聲。

　　「他媽的，整天在那邊嘮嘮叨叨要別人回北境，他自己才該回去幾天冷靜他的頭腦啦——欸，你們笑什麼啦，我是認真的好嗎？」

　　奈恩娜和麥爾森憋著笑努力擺出了認真的表情，點頭回應他的話。崁柏特向他們伸出手，一臉正經八百地說道。

　　「聽著——兩位，我可是被他搞得心灰意冷才會做出這個提議，我絕對是認真的。只有這次就好，拜託就讓我們利害一致的合作一下吧！」

　　麥爾森又忍不住噗哧笑出了聲。他不由自主地想像起一群老戰友輪流蓋灰蒙布袋的畫面。奈恩娜把肩上的長弓咚地擱在地上，正視著崁柏特說道。

　　「好——可以，我就跟你這次吧。」

　　她表達決心與崁柏特握手，又說道。

　　「就算沒成功把他蓋布袋帶回北境，至少也得把他從懸崖前擋下才行。」

　　她認真的反應讓麥爾森有些意外。他揚起眉毛想了想，最後也從火堆前站了起來，把手搭向兩人的手上。

　　「那我也跟吧。反正被他丟在這裡也沒事可做。」

　　「……我也可以幫忙抓團長嗎？」

　　安靜坐在火堆旁的米瑟，忽然冷不防地插了一句話，讓三人詫異地看去。克多倫也走向他們，冷靜地開口。

　　「要跟上他的話可能得盡快行動，那支商隊已經快脫離我能掌握的範圍之外了。」

　　「當然求之不得啊，米瑟！」

　　崁柏特朝米瑟比出了拇指，又開心地搭向克多倫的肩膀，愉快地笑道。

　　「謝謝你們兩個啦！我們一起把那笨蛋煩到崩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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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伏在密可斯港城門外的伊塞頓，繼續按照著組織安排給他的任務行事。他已經事先換好了輕便旅裝，現在看起來不再像個巫師，而是為某個貴族趕路傳訊的信差。他注意到灰蒙．安斯頓獨自駕馬離開，很快躍上自己的坐騎跟了上去。

　　為了避免被這個傭兵以任何方式注意到自己，伊塞頓刻意保持著時近時遠的距離，緊跟在他的後方。

　　偶爾，他還會故意臨時在路邊停下來，朝路邊的驛站攤位買些食物還是熱湯來喝，順口跟小販自然地搭話聊天一陣子——任誰都不可能察覺到，他已經跟蹤幾百公尺外的傭兵一整個早上了。

　　風之靈最遠能捎來一公里範圍內的聲音，伊塞頓早已習慣這種工作。他一點也不擔心跟丟，就像隻有耐心的花豹，不急不徐地埋伏在陰影暗處關注著獵物。

　　只不過——雖然目標還牢牢掌握在他的掌心裡，他卻也對這個傭兵的行進方向感到有些意外。

　　一開始，他以為灰蒙．安斯頓是要往首都方向走，因為他跟隨的那支商隊是往西北方的。結果，到了應該與對方分道揚鑣的十字路口，灰蒙卻沒有改方向繼續往他的西北方走，而是選擇繼續跟著這支商隊，越走離首都越遠。幾乎快要抵達北方的另一座港口了，他才又忽然在路口止步，換跟隨一支馬車旅隊同行。

　　簡而言之，他簡直就像是完全在亂繞圈子似的，隨機跟著不同的車隊同行。每次的藉口都是跟那些人說，他正好要趕去附近城鎮，想順路找他們搭夥一起通過森林。

　　伊塞頓不禁對他的行徑有些納悶。這怎麼看，都像是他在躲避別人的追蹤才故意這麼做的吧。難道他還是察覺到了……我在背後跟著他嗎？

　　但這再怎麼說也太不合理了，他又不是巫師，怎麼可能感覺得到自己隔著幾百公尺外忽遠忽近的跟蹤。

　　還是說……也許他只是單純在「預防」被任何人跟蹤，所以故意採取這種策略而已？

　　無論如何，滿腹納悶的伊塞頓還是繼續執行著他的工作，盡可能隱去自己的氣息跟蹤下去。

　　他一路跟隨著這個傭兵一整天，直到入夜後，他稍微在下馬休息時分心了一下，卻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好像自己追丟了獵物的直覺。

　　他仍然聽到剛才密切注意的那輛馬車的聲音，聽到那些車裡的旅人隱約的談天說話聲，可是卻忽地發現，本來應緊跟在車輪旁邊的那個「多出來」的馬蹄聲……不見了？灰蒙．安斯頓什麼時候離開了那支旅隊？

　　伊塞頓立刻跨上馬鞍，加速靠近去確認情況。他一路沿著馬車駛過的路徑追蹤，卻沒有在路旁看到那個傭兵的身影。即使冒險就近跟上了那輛馬車，也沒有看到任何目標身影，他的那頭坐騎也不見了。

　　該死，這個狡猾的北境佬……還真的被他給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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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尾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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