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12—2：進攻圍村

12—2：進攻圍村

May 1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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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狼離開後的隔天——也就是作戰計畫的執行日，正好遇上了難得晴朗無霧的夜晚。

　　千餘人的騎兵部隊在駐守師克多倫的領隊下，步上了前往多雷格斯的路途上。

　　騎兵隊在林道間移動的十分安靜，彼此戰戰兢兢地緊臨著，隊列間隔一段距離才有一盞火光，許多騎兵的鞍座旁即使備有火炬，也都沒有加以點燃。小心翼翼地迴避著幽狼及可能存在的叛軍偵查隊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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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瑟勒斯也獨自騎著馬，跟在奈恩娜的弓騎隊隊列中參與了這次的出征行動。

　　他已經換掉了原本的亞麻布雜務服，身上裝備著傭兵團發配的簡易皮革護甲。不過，成年人的裝備對他而言仍顯得有些寬鬆不合身，雙手袖子還得稍微向上捲起。他的肩膀仍不忘披著來自家鄉森林的羊絨披肩，上頭有幾道不明顯的縫補痕跡，是之前受叛軍襲擊時所留下的。

　　除了腰際後方繫著新匕首之外，奈恩娜還發配了一把短弓與一桶箭矢給米瑟，讓他背著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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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導著弓騎隊的後勤總長，顧盼了眼隊列中年紀與身高都不比他人的少年騎兵，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始終沒有很認同讓這孩子跟著參與這次危險的作戰計畫。但說到底，灰蒙會答應讓他參戰，也是因為米瑟勒斯自己的極力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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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正當灰蒙與三名分隊長們在傭兵團主營帳裡最後討論出征事項時，談話內容被在外面幫忙晚餐雜務的米瑟聽到。

　　他沒得到長官允許就跑進了營帳，堅持著不能在幽狼撤離的隔天前往多雷格斯。

　　然而，出征的時機是由三方指揮官討論得出的結果，灰蒙也已經事前與克多倫商談過風險，十分理解這次行動的危險性。所以，當看到搞不清楚狀況的米瑟跑來干擾會議，灰蒙立刻開口斥罵少年離開營帳，要他安靜尊重指揮官的決定。

　　可是，米瑟不但固執地賴著不打算走，還態度堅決地表達意見。

　　「如果團長堅持前往多雷格斯，請至少同意讓我與你們一起行動。」

　　「還不給我閉嘴，你這臭小子——」

　　灰蒙一度惱怒地想把他給轟出去，結果被崁柏特搶先接話。

　　「等等，既然米瑟有本事在幽狼的森林中大難不死，讓他跟上也是有益無害嘛。」

　　就連很少對米瑟勒斯的事情表示意見的麥爾森，沒想到也搭腔表達認同。

　　「老實說……我也認同。」

　　灰蒙頓時莫可奈何地沉默。他朝駐守師投以目光，結果克多倫沒有如預期一般否認少年的意見，而是淡然地回道。

　　「讓米瑟跟上的確可能帶來幫助。」

　　沒想到就連駐守師都這麼説，讓灰蒙實在也難以繼續否決。8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RZKNdy04
　　既然這個有本事跟幽狼對話的孩子堅持要出面幫忙，灰蒙最後也就成全他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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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命令之後，奈恩娜只能無奈地差人替米瑟準備裝備，直到手邊迎戰的工作告個段落後，她抽空找米瑟談話。

　　了解到他沒有接受戰鬥訓練，但長年都是靠狩獵維生，奈恩娜決定進一步弄清楚少年的能力。

　　「……也就是說，你一直都是使用弓箭狩獵是嗎？那，你對自己的弓術能到多少把握？」

　　這個陌生用詞讓米瑟有些懵然，他試著按照字面意思解讀。

　　「弓術……是使用弓箭的能力嗎？」

　　「對，你能達到多少射速與準確度？」

　　射速……？

　　聽到更加生疏的弓術用詞，米瑟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沒能理解詞彙的涵義，可是看到長官肅然質問的神情，又不敢隨意發問，只好試著按照字面上理解成〝射箭的速度〞。

　　「應該……很快吧？」

　　「應該很快……？」

　　奈恩娜表情有些微妙地皺起了眉。她詢問射速，是想得到類似〝一分鐘可以射擊幾支箭〞這般明確的答案，而不是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

　　「那你對騎射有把握嗎？」

　　騎射……是騎在馬匹上射擊嗎？

　　米瑟再度依照字面意思陷入思考。過去在彌那島上時，他便經常坐在狼背上跟著那帝里他們狩獵。

　　在巨幽狼們的後背無法依靠穩固的馬鞍與腳蹬穩定身軀，狄飛爾卻也在長年生活下，練就了不錯的平衡感與狩獵技術。何況是更為穩定的馬匹背上，要做到這一點應該是更輕易的事情。

　　但顧慮於自己猜測的〝騎射〞詞彙的意義是否正確，讓米瑟回答的話帶了些猶豫。

　　「嗯……可以吧……」

　　少年聽起來不甚有自信的話讓奈恩娜面露思量。

　　「……是嗎？」

　　雖然本來就沒有期待這次帶米瑟上前線，能讓他立下什麼戰績，但要是他迎敵的能力過於不足，冒然給他接近前線不但會使他輕易喪命，也可能反而變成拖累分隊的累贅。

　　她又接著細問。

　　「你有把握命中的射程能到多遠？」

　　射程……？

　　又是一個讓米瑟沒把握的陌生詞彙，他勉強按照〝命中〞跟〝多遠〞兩個關鍵字判斷出意思。

　　「能把握拿下獵物的距離嗎？……在三十步以內吧。」

　　三十步……也就是二十公尺左右嗎？

　　奈恩娜再度陷入思慮。

　　如果米瑟只有對二十公尺以內的目標有把握，表示他只擁有平庸的弓術能力，甚至遠不足以達到傭兵團對外招募部隊員的基本條件——〝騎射〞四十公尺五箭中四箭靶心。

　　奈恩娜不由得在內心嘆息地下達了結論。

　　果然帶米瑟上前線還太早了吧……

　　看來只能先把他安排到弓騎隊的後側了。

　　沉默過後，她下達指示的語調帶了些無奈。

　　「是嗎……那麼你到時候跟著我行動，作戰時你要盡可能待在後方，安靜替部隊留意敵人的伏擊就好，別靠近前線交戰區。」

　　「我知道了。」

　　米瑟勒斯順從地點頭應聲。

　　他沒有意識到長官的指示中帶有〝你的能力不足，待在後方別干擾作戰行動〞的意思。也沒意識到，因為不熟悉於人類的判斷基準，他只能單純依照過往的狩獵經驗來回答，反而帶給別人低估自身能力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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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凌晨的薄弱月光下，部隊離開了樹影晃晃的漆黑林界，隨著駐守師的止步一齊停止了行進。

　　克多倫豎耳傾聽，仔細留意著風之靈由遠方帶來的細微聲響。

　　繼續通過不遠處的古石橋之後，他們即將面對前往多雷格斯最危險的林地路段，也是三週前幽狼大肆屠殺叛軍的地點，此刻或許還有幾隻幽狼逗留在附近。

　　假使不小心讓幽狼注意到這次的行軍，不僅將導致作戰計畫就此失敗，更可能害得駐守師身後的千餘名騎兵、以及更後方跟隨的近四千名王國軍士兵命喪狼口。

　　這份沉重的壓力讓克多倫異常謹慎，他以巫語朝著身旁拂過的風輕聲開口。

　　〝Kuko rat’tiko…Detiko vine nebofiko sanekokitiko.〞8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Eh5UIQtB
　　（風之靈啊……請借予助力與我等同行。）

　　隨著話語落下，巫師身旁浮現了常人不可見的黃色細小光點，祂們很快隨著流動的風閃爍而逝。

　　原本捎過樹梢的寒涼夜風暫且停止了，不久之後，橋墩旁的長草叢再次隨風搖擺，卻傾彎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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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列間的米瑟，也敏銳地留意到了環境的變化。

　　風向改變了……是克多倫先生做的嗎？

　　真厲害……彼岸的仲調者能借用風之靈的力量，讓部隊處於下風處躲避幽狼嗎？

　　他輕夾馬肚指示馬兒前進，跟上重新移動的部隊。

　　即使風向改變，瀰漫空氣中的惡臭氣味卻只是變得越趨濃烈。

　　淡薄的月光，照在石橋守軍殘留原處的破損營帳上，放眼望去……全部盡是腐敗而殘存不全的人類屍骸。

　　那些腫脹的肢體像是被野獸撕扯過一般破碎四散，腐爛不成型的臟器與深色血跡在地上攪和成一片，散發著讓人作噁的惡臭。根本數不清這些屍骸究竟多達多少具。

　　這就是〝狼害〞過後的情況嗎……

　　首次親眼見識到彼岸魔族的殘酷作為，讓米瑟的內心久久難以釋懷，他忍受著嗆入鼻腔的死亡氣味，皺起了眉。

　　要不是為了跟隨部隊，他多麼想閉眼迴避這幕讓人作噁的景象。

　　假使沒有事前接觸過這些當地幽狼，他肯定怎麼樣也無法相信，這會是自己所熟悉的魔族做出來的行徑。

　　幽狼族老……到底為什麼會對人類採取這麼極端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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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進的部隊，小心翼翼地通過了路面長著青苔的石橋。

　　這座建於深崖上的多雷格斯古橋，早在柏瑞特王國尚未建國之前就已經存在。

　　它的外觀是相連弧形構成的拱門式石橋，橋面全部由切割精準、摸不出縫隙的灰色花崗岩砌成，寬廣的足以讓兩輛馬車並排通過。

　　曾經浮刻於橋邊的飾紋已經在風化下佈滿青苔、更難以辨別原貌，顯示了這座橋屹立了四百年以上的歷史。

　　這裡從古至今一直是跨越綿延多國境內的愛瑞貞努山脈的重要幹道，更是各大商團南下的貿易途徑上必經的交通要道。

　　但這條柏瑞特賴以為生的經濟與交通命脈，卻在一年前被叛軍所打下控制，猶如被緊緊掐住了頸動脈一般，讓依靠來往商團維生的南領城市沒落蕭條，影響國家本來已經十分貧困的財政狀況，更進一步牽動到王權的安定。

　　因此，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柏瑞特都得設法平復這次的內亂，才能穩定住危在旦夕的國家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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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流水聲潺潺，閃爍著月光的河水在橋墩旁分岔，急流而過。

　　不想繼續在意灰石橋上的沿途堆疊屍骸，米瑟把目光挪向了橋外，專注於深崖下飄浮著弦月的河面，努力忍受著讓胃裡翻攪的臭氣，跟隨著部隊通過了這段狼害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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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隨於阿爾特傭兵團後方的軍隊，是由總司令派出的王國軍部隊。

　　他們的戰略目標與阿爾特傭兵團不同，是前往距離較近的另一座圍村。待會將與傭兵團同時對不同圍村展開突襲攻擊——雖然上頭下達的命令是這樣，但隊列間的士兵多少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就是原本單位上的四名駐守師被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兩名新派來的——白袍背後印著吉塞爾城紋徽的駐守師，兩個人都十分年輕，大概也只有十五、六歲左右。

　　不過這倒還不至於太過異常……柏瑞特南領的駐守師都有這種過於年輕的傾向，特別是以多雷格斯為中心的這片區域，據說是幽狼過度肆虐使當地服役巫師都活不久的結果。

　　讓他們最在意的是……上級會決定臨時改派吉塞爾駐守師領隊，也許是為了讓熟悉當地情況的巫師來領隊這個理由，但……為什麼只有兩個巫師？

　　狼害昨天才剛結束，誰都清楚再度造訪這片區域得承擔極高的風險，光靠兩個巫師該怎麼充分保全住近四千人的性命？

　　在柏瑞特這裡，一個巫師能顧全到五百餘人的安危往往就已經是極限。

　　「你說對不對……這根本是要給幽狼〝送餐〞的作戰計畫對吧？」

　　軍隊中一個穿著簡單皮質護甲的士兵，朝身旁的同袍悄聲低語道。對方立刻聳拉起嘴角，這讓他原本不善的面孔顯得更兇惡許多。

　　「八成是吧……我看到時候趁著情勢混亂，趕緊見機行事開溜吧。」

　　無論有任何理由，在即將前往作戰的途中企圖脫離部隊逃兵，都是只有唯一死罪，恐怕在做出這種行徑的當下，就會直接當場被背後的弩箭部隊射殺。最好的逃跑時機……還是趁著迎戰時的混亂離開。

　　那人身旁的男子點頭認同了他的意見，注意到隊伍間的部隊長投來的目光，他們很快停止了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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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目標圍村的位置比起王國軍部隊更遠，但腳程快的騎兵部隊仍然比他們率先抵達，準備開始執行作戰。

　　騎兵隊已經徹底熄滅了所有火光，以免被圍村內瞭望塔上的人留意到。

　　在灰蒙的指示下，第一分隊的數十名團員先下馬，隨著分隊長崁柏特行動。他們背著繩梯，藏在陰影中迴避叛軍的耳目，走近圍村由緊密而粗壯的木樁建成的防護牆。

　　弓騎隊也同時依照命令散開，接近向圍村的南門與北門，鎖定了於高處看守的叛軍。

　　三層樓高的瞭望塔上，有四名守夜人逗留著看守，奈恩娜目測過距離後，抽出了腰際箭矢，搭在弓弦上做好準備。

　　被下令停留在部隊後側的米瑟勒斯，安靜地注目著整個作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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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進攻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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