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41—1：尾隨

41—1：尾隨

May 3,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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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特傭兵團駐紮的營區，就位在距離德里安城一段路程外的驛站城鎮。

　　傍晚時分，巫師會的三名成員乘著馬車來到了這個小鎮。但他們沒有看到任何停駐的部隊，城牆邊的營地只剩下幾個零星旅隊的營帳，以及遍地收拾後的紮營痕跡與馬蹄印。

　　柯塞特蹲地打量了眼這些人馬留下的痕跡，若有所思地說道。

　　「看起來他們應該才剛走沒多久。真是的……要是能早點知道這件事，說不定能一石二鳥。」

　　沒想到這些應該已經喪命在柏瑞特的瘟疫中的北境傭兵，竟然活蹦亂跳地離開了那裡，還有本事來到亞森受僱追捕人口販子，甚至帶走了「獵魔者」的人。

　　他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難道他們沒有感染到疫病，或是找出了什麼解藥嗎？但這兩個可能性明明都是微乎其微……

　　不管如何，柯塞特已經將這件事回報給組織的決策者。雖然維納堤恩上次不知道在猶豫什麼，遲遲沒有對此做出指示，但如今情況不同了，非得要他給出答案才行。

　　想到這些意圖找巫師會尋仇的傢伙仍然在外逍遙，就讓柯塞特感到雞皮疙瘩。這些對組織懷恨在心的傢伙，就像是在腐土底下無聲無息悶燒的火苗，只要一天沒把他們刨出來撲滅，就讓他無法徹底安心。

　　專注看著泥地痕跡的法爾凱斯，回頭向他發問。

　　「你覺得我們能徹夜循跡追上這些傭兵嗎？」

　　「靠我嗎？算了吧……我可不是希格德，晚上哪能看得見什麼。」

　　「說的也是，那就等天亮再說吧。我們先進城過夜，順便等等看維納那邊的回覆。」

　　站在旁邊的拉堤維勒也贊同了他的話。

　　「嗯，就先這麼做吧。反正，那些傭兵再怎麼跑也跑不了太遠，要追上他們不是什麼難事。」

　　「沒錯，所以放輕鬆點，柯塞特，用不著繃著臉緊張兮兮。現在先來思考晚餐要吃什麼就好了。」

　　法爾凱斯邊說邊拍了拍柯塞特的肩膀。

　　「難得弄到一整箱五百多枚的金幣，我們不如挑個最貴的餐館來大吃一頓吧。」

　　聽到他這個提議，拉堤維勒故作期待地掛著笑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巫袍衣領。

　　「哇真棒，我準備好在最貴的餐館門外迎接你們沒吃完的剩菜了。」

　　「放心，我會趁菜還沒涼之前就幫你帶出來的。」

　　法爾凱斯朝他比出了「包在我身上」的手勢。

　　「不會吧，怎麼這麼貼心，我都感激流涕了。」

　　「當然，你也知道我最替同伴著想了。」

　　「我懂，所以不如下次就由你著袍，換人當狗看看怎麼樣？總不能每次都由我扮演旅隊巫師吧？」

　　「不是……拉堤維勒，你提這件事就傷感情了。」

　　「一點都不難，綁個內襯繫帶再上個別針和腰帶就完成了。別怕，就算你已經十幾年沒穿過，還是能輕輕鬆鬆駕馭的。」

　　「好好好，算了，是我不對，饒了我吧……走，柯塞特，我們一起陪拉堤維勒去破店吃鹹豆粥。」

　　原本還在為了阿爾特傭兵團的事情耿耿於懷的柯塞特，這才回神過來。

　　「蛤？都拿到了金幣還去吃那種給窮酸巫師果腹的餿水，神經病，瘋了嗎？」

　　他一臉不滿地從自己懷裡掏出錢袋，朝兩人斥喝。

　　「你們兩個都給我站在這裡乖乖等著！我去街上買吃的回來一起分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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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節省旅費上的開銷，傭兵團盡可能採取最短路徑離境，沒有在沿途城鎮多做停留。部隊整個早上都在趕路，直到中午才暫時於田野路邊停留吃午餐。

　　溫暖的春天陽光和煦宜人，小麥田放眼望去都是綠油油的新芽，散發著青草香，寧靜而讓人放鬆。有些團員吃完東西之後，便爬上了貨車打個盹休息。

　　瓦林安靜地瑟縮在其中一輛貨車的木箱角落，他是整個部隊裡唯一無法平靜地欣賞這裡閒適的鄉間風景的人。他不時惴惴不安地抬頭向部隊前方，打量著傭兵團長的身影，又瞥了眼躺在這輛貨車上曬太陽睡覺的兩個傭兵。

　　只要足夠小心，說不定能找到機會溜下車，從這些鬆懈的傭兵手裡逃脫……

　　但是，逃走之後又能怎麼辦？

　　他現在身上帶著傷，沒辦法靠自己走上多遠，就算找地方藏身起來也沒有意義……畢竟現在的自己，已經稱不上是「自由之身」了。

　　傭兵團長拿走了那張能為他帶來「自由」的證明。沒有搜捕特許證，他無法再用常人的衣著進到城市，也沒有人會願意相信他身負聯貿商會給予的重任。他最多只能像個普通巫師一樣著袍，回歸過去那段可悲人生，否則就會遭到城市衛兵隊的逮捕究責。瓦林心情凝重地看著右手背那道永遠無法消失的妖裔烙疤。

　　他實在別無選擇，只能答應傭兵團長提出的條件——抵達斯維弗爾之後，得依約帶他去會見「獵魔者」幹部，如此才能拿回身份牌。即使這麼做……恐怕會為自己引來被上層處分的風險。2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NM4aMG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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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慣例處置……是吧。還真是不出我所料的答覆。」

　　從散落桌面的木占片判讀完維納堤恩的回覆，柯塞特冷嗤一聲，扇熄了用於傳遞訊息的銀藍色燭火。

　　「怎麼？他沒有下達“殺無赦”之類的指示，讓你很不滿嗎？」

　　坐在房間壁爐旁的法爾凱斯笑了笑說道。柯塞特冷瞥了他一眼。

　　「把企圖威脅組織的混蛋一口氣處理乾淨，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我還真不懂，到底有哪裡值得他猶豫？」

　　「我猜……大概是顧忌到對方人數眾多吧。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支好幾百人的傭兵部隊。」

　　「好幾百人的“傭兵”部隊，這些傢伙就算張大雙眼也連個鬼影都看不見，到底有哪一點值得畏懼？」

　　他忿忿地說著，看向一旁在床鋪上整理隨身物品的黑袍巫師，想尋求這位「役靈師」的認同。

　　「你說對吧，拉堤維勒？只要叫你那些“守信使”出手，這群傭兵還能剩下幾個活口？」

　　拉堤維勒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定眼看著掌心裡雕刻精緻的「熊形」骨牌，聳了聳肩說道。

　　「我沒意見。既然維納決定要“照慣例”走，那我們就尊重他這個副會長的指示吧。」

　　他把骨牌擦拭整理後，收進了衣襟暗袋裡。

　　「畢竟就像你說的，他們只是群張大雙眼也看不見鬼影的常人。反過來思考，這也代表他們無法對我們組織造成立即性的威脅。所以維納認為可以稍微放慢步調處理，我覺得也算是合理的判斷。」

　　「是啊。」

　　法爾凱斯也同意他的意見。拉堤維勒想了想又開口。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這群常人傭兵到底是怎麼平安離開那片疫病之地的？真不可思議……法爾凱斯，你前幾天不是才跟艾悠那邊的人手接觸過，有從他們那邊獲得什麼相關消息嗎？」

　　「啊……說到這個，他們似乎有接獲到一個不知真假的情報，說是聯軍正在高價販賣能“治癒瘟疫”的藥材。艾悠他們那邊有在考慮要派人進東領探探那個藥方的來歷。」

　　聽到這件事，柯塞特不禁詫異出聲。

　　「什麼？還真有人找出了藥方嗎？」

　　拉堤維勒聳了聳肩，不怎麼相信這件事。

　　「你覺得有可能嗎？這可是連我們組織那兩個神殿祭司的傳人都辦不到的事。或許只是他們趁火打劫，向平民斂財的騙局罷了。」

　　柯塞特面露沉思地答道。

　　「但這會不會……跟阿爾特的家犬有關？不只是那隻領路犬，他們還有一個可能是祭司後裔的小獵師。就是布基爾提過的那個追蹤手。」

　　他想起艾赫希少年那張帶了點混血的面孔，還有他異於常人的言行。

　　「說起來那小子可不簡單……他不但是在魔族族落長大的，還會說魔族語。」

　　聽到他這番話，法爾凱斯和拉堤維勒都詫異地張大了眼。

　　「什麼？阿爾特有這種傢伙？」

　　「那個獵師是什麼來歷？」

　　「我記得……他好像說他不是南境人吧。可能是移居北境的艾赫希移民後裔之類的。」

　　柯塞特邊說邊在心裡思索。

　　「話說回來，那小鬼頭是叫什麼名字來著……」

　　仔細想了想，他才發現這小子好像從沒有對自己或卡莉莎透露過姓氏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想刻意隱瞞自己的出身。如果能知道他的氏族名，只要問問維納就能判斷出他的家族來歷了。

　　「你說的那個獵師，該不會……是叫什麼米瑟勒斯吧？」

　　沒想到拉堤維勒會知道答案，這下子換柯塞特一臉意外。

　　「蛤？你怎麼知道的？」

　　「老實說，我上次聽你們說到這個傭兵團的事情後，有私下去找待過這個部隊的巫師談談。」

　　法爾凱斯錯愕地插話。

　　「什麼？你什麼時候去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那個巫師就是被你和卡莉莎從東領救出來，名字叫做朵莎的駐守師。結果搞了半天……她不是真正待在阿爾特的駐守師，只是在裡頭待了幾天的俘虜。」

　　「慢著——你別無視我，拉堤維勒。你做人真的不能這樣……不向維納那個酒鬼報備就算了，連我也不告知一聲就自己行動。我姑且也算是勤務長吧，你這樣叫我情何以堪？」

　　「所以，我現在不就在告知你了嗎？」

　　「事前報備才叫做告知，你這事後才說的行為叫做隱匿——懂嗎？」

　　「都說出來了，還稱得上是什麼隱匿。」

　　柯塞特直接無視了他們之間不重要的爭論。

　　「原來他是叫米瑟勒斯是嗎……但這真是怪了，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祭司的名字。拉堤維勒，除了這件事之外，你還有從朵莎那裡問出什麼事嗎？」

　　拉堤維勒也無視了仍在旁邊繼續叨唸的法爾凱斯，回答道。

　　「對了，還有……他們部隊的駐守師叫做克多倫，他也是個十分有趣的傢伙。聽說……他會使用劍術。」2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NpqPNl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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