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57—3：近距離對話

57—3：近距離對話

Jan 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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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著壁爐的米瑟有些尷尬地答道。

　　「我……應該不能算是獵魔者那邊的人吧。」

　　「怎麼說？」

　　「我只是被那個貴族夫人買下來當奴隸而已，她說我施不了咒，獵魔者不需要我。」

　　反正這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米瑟便照實回答了。

　　「哦，是嗎？」

　　班格尼似信非信地應了聲。他安靜想了想，又接著說了句。

　　「嗯——話說回來，我們之前有見過面嗎？總覺得我不是第一次聽見你的聲音。」

　　他從少年的聲音裡隱約感覺到一股熟悉感。通常會讓他留下這種印象的人，都是些不好應付的棘手對手。我是在哪次的對峙裡遇過他嗎？

　　班格尼習慣從聲音特徵去記住敵人，可是卻想不起來曾經在哪看過少年的臉。

　　「應該……沒有吧。」

　　米瑟有些困惑地答道，他沒什麼印象見過這個人。

　　等等……不對，總覺得……好像有？不過是在哪裡？啊……莫依拉城？

　　依稀有些印象回到了腦海裡。他想起來了——巫師會的人當時去襲擊了那裡的城主，也殺害了不少傭兵團的團員，可是米瑟最後卻放走了他們，結果害得團長非常生氣，所以他後來才會硬要帶部隊進去瘟疫肆虐的柏瑞特找仇人……

　　不過……這麼說來，他們是不是還沒有發現我是阿爾特傭兵團的人啊？要是被發現了，他們會把我當成跟團長一樣的敵人嗎？

　　想到這裡，米瑟不由得面露險色。班格尼沒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少年表情，又接著發問。

　　「所以，總之你提供了蕾德崔卡的所在位置給希格德，之後又幫他一起救人嗎？」

　　「嗯……對。」

　　米瑟悶應了聲。他默默拉起毯子，面對著壁爐躺了下來。

　　「我……我想先睡了。」

　　他不想再跟這個人繼續聊天下去。總覺得再說個幾句話，對方說不定會想起自己的來歷。

　　不管睡不睡得著……反正現在還是先假裝睡著好了。2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Eqr1fcQI
　　

　　清晨的陽光穿透木窗灑進屋裡。

　　米瑟聽到有人在廚房忙碌的聲響，回神地張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真的睡著了。他拉開毛毯從地舖上坐起來，望著客廳的動靜。

　　在桌旁值夜了整晚的班格尼，從座位上起來伸了個懶腰，正好注意到壁爐旁睡醒的少年。

　　「早啊，小子。」

　　木桌上擺著一鍋瑪蒂娜剛才煮好端來的熱騰騰甜麥粥，班格尼順手舀了一碗，起身遞給少年。

　　「喏，吃點熱的暖暖身吧。」

　　「謝謝……」

　　米瑟接下木碗，默默道謝了聲。他發現班格尼的目光停在自己右手背的烙疤，下意識地想收起右手，但班格尼只是把湯匙交給他，沒對此多說什麼便走了。

　　他低頭看著碗裡的食物，試著舀了一匙來吃，淡淡甜味與羊奶香的麥糊在嘴裡化開。這是山居人常在冬天煮給孩子暖身的食物，卻是米瑟第一次嚐到的味道。

　　甜的穀物糊讓他覺得口味有些奇妙，不過並不讓人討厭。這兩三天忙著追蹤希格德，幾乎沒吃到什麼食物，讓他肚子真的餓了。米瑟一口接一口吃了下去。2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pTsn38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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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陸續起床，來到木桌旁吃早餐。拉堤維勒來到座位上，接過了班格尼裝給他的甜麥粥，然後有些心虛地瞥了眼坐在旁邊的瑪蒂娜。她的神情看起來對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一面吃著自己碗裡的甜麥粥，一面在記帳本上註記據點剩下的食材數量。

　　拉堤維勒稍微鬆了口氣。既然淺眠的瑪蒂娜昨晚沒有被他們的行動吵醒，也許有機會能逃過維納堤恩的注意——

　　結果他心裡才剛浮現這個希望，就聽到從二樓下來的沉沉腳步聲。

　　啊……慘了……

　　拉堤維勒忍不住感覺希望破滅，在心裡嘆了口氣。維納平常不太可能這麼早就起床，除非有什麼害得他睡不下去的煩心事。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嗎……

　　他轉過頭，正好與叼著一支長煙斗的維納對上目光。看到他眼裡流露的不高興譴責，拉堤維勒尷尬地眨了眨眼，默默別開了臉龐。對面的班格尼朝他聳肩，對於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艾悠艾洛也跟在弟弟身後下樓，她一邊把金色長髮盤起來綁好，一邊環顧了眼坐在桌旁的幾個幹部，納悶地發問。

　　「告訴我，你們幾個昨天半夜到底離開據點去做了什麼？」

　　姐弟倆不出所料地都察覺到了他們的行動，這下子非得好好解釋才行了。班格尼停下了手裡的湯匙，無可奈何地答道。

　　「還不就是因為希格德他……」

　　他正要準備解釋——木屋大門忽然被用力打開，門口站著一個渾身灰黑狼毛的獸人身影。

　　希格德一度猶豫了一下，快速確認過據點裡都是熟悉自己「這一面」的熟面孔之後，才不加顧忌地進到了屋裡。他氣憤地走向擺放著鍋子的木桌前，橘黃色瞳孔瞪著班格尼和拉堤維勒，喉嚨發出滾滾低鳴，不滿地大喊。

　　「我說——你們有沒有良心啊！就這樣把我丟在外面睡覺！我渾身的毛跟衣服都濕答答的，要是我是普通人早就失溫死了欸！」

　　拉堤維勒用湯匙攪著碗裡冒著熱氣的甜麥粥，不以為意地答道。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剛好不是嘛。」

　　「欸！拉堤維勒，你這是對待同伴的態度嗎！」

　　剛在椅子上坐下的艾悠臉色一沉，朝他質問。

　　「希格德，你又闖禍了嗎！？」

　　她皺眉盯著希格德滿是破洞又血跡斑斑的亞麻上衣，連他狼嘴附近的毛也沾著不少乾涸的血跡。

　　班格尼與拉堤維勒立刻異口同聲地替他回答。

　　「沒錯。」

　　希格德的狼耳畏縮地後收，焦急地結巴了起來。

　　「我、我我是因為——啊啊、那個——反正等下再說啦！我先上去換掉這件破衣服！」

　　說完之後，他像是急著溜走一樣跑上了樓梯。

　　「慢著——！希格德！」

　　艾悠忽然放聲朝他背影大喊。

　　「你不准偷吃我放在二樓走廊的馬鈴薯！」

　　從樓上傳來他模糊的喊聲。

　　「煩欸！我還沒餓到想生吃那種東西啦！」2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RZSovZ4N
　　

　　維納堤恩沒打算吃麥粥。他隨便拉了張椅子在火爐附近坐下，往長煙斗的斗缽裡放了一撮菸草末。沒有做出任何點煙的動作，煙斗便開始徐徐飄出了煙。他興味盎然地看著坐在旁邊地舖上的同族少年。

　　「所以……這小子就是希格德提到的獵犬？」

　　「對，就是他。」

　　班格尼簡短地答道。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往少年看過去。

　　米瑟感到壓力，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了些。他看見圍繞在這個艾赫希人身旁的火之靈數量，簡直和伊歐化為原型時一樣多。他很清楚，這個人就是團長與獵魔者最渴望抓捕到的通緝犯。

　　沒想到……維納堤恩原來在這裡……

　　他如蛇一般的冷峻目光讓人不敢直視。米瑟記得他的危險，還有他一眨眼就燒了整座宅邸的力量，團長當時差點被他給殺害。

　　維納感興趣地打量著少年的面孔。本來從希格德的回報聽來，還以為這小子只是個普通的山村獵師而已。但實際一看，他才注意到少年的長相帶著罕見的混血輪廓，他不曾在南境見過有這對紫色眼睛的民族。

　　「你的名字……是叫迪米勒是嗎？」

　　米瑟傻住臉龐，沒料到會被他猝不及防地問起這個問題。

　　什麼！希格德那個傢伙——竟然跟別人亂說我的名字！？

　　他內心滿是不爽，可是又不敢在維納堤恩的面前表現出來。現在餐桌的人全都在盯著自己看……總覺得要是說錯什麼話，說不定就性命不保了。

　　維納又接著問。

　　「所以你是來自哪個氏族？你是這附近山村的族人嗎？」

　　米瑟努力憋住情緒，吸了口氣才做出回答。

　　「我、不知道……我是哪個氏族的人。」

　　維納揚起眉，不怎麼苟同他的話。

　　「但是你卻有祭名？會有不懂自己是哪個氏族的禮祭司嗎？」

　　米瑟皺起了眉頭。

　　「我又不是什麼禮祭司，也不知道你說的祭名是指什麼……」

　　維納感覺有趣地笑出了聲。他索性換以巫語說話。

　　“Rone ti nanra aynebo baneay aynebo, geti aykuos tiru ti nera baneay nera? Batiru tikay, viuay aynebo nebo bane kuksios geti.”

　　（就像是用常語對我說你不懂常語一樣，那麼你接下來是不是也要用巫語回答我你不懂巫語？別再拐彎抹角了，照實承認我又不會賣了你。）

　　米瑟頓時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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