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61—2：傭兵團的心腹

61—2：傭兵團的心腹

Mar 1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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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你們那個叫克多倫的駐守師，是我的弟弟。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米瑟頓時一陣錯愕。他注視著這個鼻子帶著一道傷疤，給人明朗又幹練的印象的幹部，眼裡充滿不可思議。他怎麼樣也沒想到，這個人跟克多倫之間會是「兄弟」關係。

　　倒是在場的其他巫師會幹部，前陣子都已經聽伊塞頓提過他找到失蹤弟弟的事情了，所以對此沒什麼特別反應。

　　「所以……克多倫先……呃，克多倫他知道你的存在嗎？」

　　米瑟曾經在克多倫和團長吵架的時候聽說過，克多倫有個加入巫師會的哥哥，不過他以為這個人已經過世很久了。原來……他哥哥其實還活著？

　　「知道啊，我前陣子找過他了。本來想拉攏他進組織的，結果失敗了，真可惜。」

　　伊塞頓苦笑道，眼裡不禁流露了一絲落寞。

　　「克多倫他……應該在你們那個傭兵團過的不錯吧？」

　　「嗯、嗯……」

　　米瑟點了點頭，不由得陷入沉思。原來，克多倫已經與巫師會的幹部私下會面過了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是在我離開之前還是之後的事？

　　伊塞頓看著手裡的烤肉串，心情有些感觸。

　　「唉，緣分就是這樣吧。反正……他過的開心就好了。」

　　嘴裡啃著豬肋骨的希格德，從旁插了句話。

　　「說不定你多勸幾次，他最後還是有可能會答應啊。」

　　「算了吧……照他的個性，大概只會寧可找藉口跟我避而不見而已。」

　　希格德不以為然地聳肩。

　　「你怎麼知道？都十幾年沒見了，他的個性應該早就變很多了吧？」

　　「是啊……的確是讓我都差點認不得了。所以，我們也很難再回到從前的關係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這樣吧。」

　　伊塞頓的目光顯露了沮喪。雖然嘴上說得豁達，但他的心卻糾結成了一團。他真的很擔心自己的弟弟。

　　即使不想加入巫師會，他也希望克多倫至少能夠離開這個部隊，另謀一份其他工作，做什麼都好……

　　如果克多倫繼續身處於阿爾特傭兵團——這個曾經直接向組織宣戰的部隊為他的雇主做事，他遲早會被捲入危險。

　　巫師會現在的燃眉之急是對付塔瑪爾的勢力，沒有餘力能分散顧及其他次要威脅，所以會長與副會長目前都暫且鬆懈了對阿爾特傭兵團的注意……可是，只要他們團長的目標不變，組織遲早有一天還是會與他們發生衝突。到時候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無論再怎麼擔心，伊塞頓也無能為力，他沒有立場能勸說克多倫離開雇主。畢竟他是害弟弟過去遭逢生死關頭的兇手，有什麼資格能對克多倫現在的選擇說三道四。

　　想到這裡，他不禁眉頭深鎖。

　　「所以……你後來還有聽說阿爾特傭兵團的動向嗎？」

　　米瑟憋不住想打探同伴消息的心情，忍不住發問。他努力假裝自己只是隨口好奇一問，掩飾心底急切的情緒。伊塞頓想了想，才憑印象答道。

　　「我記得他們已經在奧比坦做商團護衛好一陣子了吧……這一兩個月還沒接獲什麼他們的新消息。」

　　奧比坦……那是在北部的國家嗎？

　　米瑟好像在南境地圖上看過這個詞，印象中和他去過的斯維弗爾王國一樣，都是在靠近北境分界海峽的國家。

　　所以也就是說……他們又回去做老本行了嗎？還好團長這陣子沒有再搞出什麼大麻煩出來……

　　希格德瞇眼打量著米瑟勒斯若有所思的臉龐，放下了手裡啃完的豬肋骨，故意向他發問。

　　「話說回來——米瑟勒斯，你也來分享一下嘛，跟我們說說你過去在傭兵團那邊打聽到的情報怎麼樣？」

　　米瑟僵住了臉龐，頓時啞口無語。他很想像之前那樣直接無視希格德的問題，可是在場的會長跟幹部們把目光都投向了他，總覺得自己此刻沒有立場能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有些猶豫地開口。

　　「你要我說……什麼事？」

　　希格德揚起眉毛說道。

　　「說什麼都好啊，談談你對他們有多少了解嘛。」

　　見到米瑟勒斯又一陣沉默，伊塞頓隨口說道。

　　「不然……你之前有聽說過你們團長的目的是什麼嗎？我記得灰蒙．安斯頓好像說過，他是為了十年前的斯哥達事件要找我們復仇對吧？所以他的目的……是要除掉我們組織之類的囉？」

　　這件事也是在場其他人很想知道的答案，尤其是艾悠艾洛。米瑟感受到會長投來了讓人感到壓力的視線。

　　總覺得要是答得不好……恐怕會一口氣提升巫師會對於傭兵團的敵意。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回答。

　　「我覺得……不是那樣。」

　　「喔，那是哪樣？」

　　希格德興味盎然地一笑。原本靠著柱子冷得睡著的哥札克斯也醒了過來，認真聽著討論。

　　「團長他說過，他來南境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要把魔神教徒都殺光。他只是……想要弄清楚自己故鄉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不明白，為什麼魔神教徒要對他的國家做出那種事情。」

　　希格德偏過頭思考，隨後像是忽然豁然開朗似的拍了一下手。

　　「哦——是喔，所以我們只要跟他交代清楚事情始末，他就會帶整個部隊打道回府了？原來這個難題的解決手段這麼簡單欸！」

　　知道他是故意在說反話，旁邊的赫娜和伊塞頓噗哧笑了出來。米瑟也有聽出他的嘲諷，微微皺起了眉。

　　艾悠艾洛臉色凝重地嘆了口氣，她認真地向米瑟勒斯發問。

　　「所以……如果真的讓他明白事情始末，他之後會打算怎麼做？」

　　米瑟沉默了一陣子，最後決定照實說出團長曾經透露過的想法。

　　「他……希望你們能負起責任讓他的家鄉恢復原貌，就算沒辦法真的恢復，也要把城市裡的怪物處理掉……因為……」

　　他想起了團長當時藉著酒意坦承的話，還有他絕望流淚的神情，心情也變得沉重。

　　「他想回家，好好埋葬他的親人遺骨……他說，他的人生只剩下這個唯一的願望了。」

　　米瑟凝重的語氣，把當事人的情緒傳達了過來。

　　一時之間，在場的幹部們全都靜了下來，院子裡頓時只傳來篝火劈啪燃燒的聲響。

　　他們的神情變得難堪，像是掩蓋在心底多年的罪惡感被火辣辣地掀了開來似的。就連希格德也收起了剛才調侃的心情。

　　他們當然沒有忘記曾經在桑德諾見過的那些場景……即便過了十年，也永遠都記得那座充滿死屍與食人異獸的城市，還有瀰漫空氣的窒息壓迫感……

　　艾悠艾洛低垂著眼簾，鬱鬱地思量了許久，最後深吸一口氣，語帶感慨地說出了結論。

　　「我們沒辦法做到……不是不想這麼做，而是沒有能力辦到。」

　　米瑟不解地反問。

　　「沒有能力？可是你們不是能夠操控火之靈……」

　　「情況不一樣，那座城市裡的“影子”……你說的那種怪物，並不能靠燒死它們來消滅。」

　　艾悠艾洛認真而肅穆地回答。

　　「因為就算燒死它們……也只會讓其他附近的活人或動物被取代變成怪物，怪物並不會消失或減少數量。所以我們沒有手段……能解決那座城市的情況。」

　　也就是說……這件事就連身為艾赫希祭司的會長也無計可施嗎？

　　那這不就等同於無解了……？要是讓團長聽到這個答案，他肯定會非常失望吧……

　　米瑟不由得感到心情低靡，他忍不住把心底的疑問脫口而出。

　　「可是既然這樣……你們當初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這個問題像利刃一樣扎進艾悠艾洛的心，陣陣作痛。她無語了好一陣子，才做出回答。

　　「只能怪我太過無能……沒有能力阻止衝動的弟弟犯下這種罪行，對不起。」

　　弟弟……所以這是維納堤恩做的？

　　米瑟又接著問。

　　「那……連維納堤恩，也沒有辦法處理嗎？」

　　艾悠嘆了口氣，沉默地搖了搖頭。在旁聆聽的伊塞頓忍不住鬱悶地嘟囔。

　　「那頭瘋牛能處理得了什麼事……他只懂得到處製造麻煩，再等著讓別人替他收拾善後罷了。」

　　米瑟不肯放棄地追問。

　　「可是他不是都已經得到那種程度的魔神力量了，難道不能想些辦法嗎？」

　　艾悠艾洛嘆息著回答。

　　「就是因為他得到了賢者的庇護，所以才沒辦法再對此想辦法，他那份契約……」

　　「等等等、先暫停一下——我們要不要先認真吃晚餐就好？別一下子聊這麼深入的話題吧……」

　　聽到會長像是要把實情全盤托出的節奏，希格德忍不住抽出嘴裡的豬肋骨，匆匆揮手打住了他們。

　　再怎麼說，米瑟勒斯目前也只是一個新進基層……不該太快讓他得知這些幹部階層才掌握的情報比較好。

　　「嗯……」

　　意會到他的意思，艾悠艾洛悶應了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希格德這才鬆了口氣，把手裡的骨頭放回嘴裡繼續啃。剛才聽完米瑟勒斯吐露的那些事之後，讓他不免感到有些疑慮和顧忌。他感覺得出來，米瑟勒斯藏得比想像中還深……這小子肯定還瞞著什麼事沒老實說出來。

　　希格德逕自思量著，故意不著痕跡地朝米瑟勒斯笑著調侃。

　　「不過……沒想到你這小子原來跟阿爾特的團長混得挺熟的嘛。你們部隊應該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這種事吧？」

　　啊，說得對……他怎麼能把那個團長的目的說的這麼清楚？

　　伊塞頓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點。

　　如果這些事情不是他說謊，那是不是表示……他其實是那個團長的心腹之類的？

　　假使真是如此……他怎麼可能輕易背棄這個傭兵團？會不會只是假意離開，實質上卻是來這裡當臥底吧……

　　他沉思之後，向少年提出問題。

　　「話說回來，你是在那個傭兵團裡做什麼工作？」

　　米瑟注意到伊塞頓看著自己的眼神起了一絲變化，好像在仔細觀察他反應似的，讓他莫名跟著有些拘謹。

　　「我是……監管長。」

　　「監管長？也就是克多倫的上司嗎？可是你不是匿血嗎？」

　　伊塞頓的眼裡開始流露了質疑。米瑟照實答道。

　　「那是我被烙印之前的事情，團長沒有把我當成妖裔看待。」

　　「是嗎……」

　　伊塞頓陷入了沉思。希格德也跟著若有所思地接話。

　　「哦……原來你在被烙印之前是個監管長啊。區區一個管巫師的普通小職，卻能跟團長感情那麼要好……你該不會剛好跟他是什麼久識的死黨之類的吧？」

　　總覺得希格德的話裡好像是在暗喻什麼，米瑟不太高興地皺起了眉頭。

　　「……幹嘛？你有什麼懷疑就直說啊！我討厭你這種歪歪扭扭的說話方式！」

　　希格德忽略了他從魔族語直譯的奇怪用詞，低哼了聲說道。

　　「沒事啊——只是沒發現你藏得這麼深，搞半天原來你可能根本是那個團長的左右手之類的，覺得有點意外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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