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53—1：短命狗

53—1：短命狗

Oct 10,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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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兵離開之後，米瑟無所事事地靠坐著牆等候，心情十分無奈。

　　打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在卡登鎮做出那種事情，害得自己麻煩不斷。這幾天無論再怎麼否認他不是巫師會的人，也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的話。

　　「喂……小鬼頭，所以真的是你在卡登鎮上放火啊？……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怎麼可以學的這麼像我們？……你該不會是什麼天才模仿犯吧？」

　　希格德半是想維持精神的搭話，半是發自內心地困惑發問。米瑟抬頭看著他，很不客氣地回答。

　　「關你什麼事？我幹嘛告訴你。」

　　三個獵犬面面相覷了眼——他們好像到這時候才發現這兩個人似乎不是演戲，是真的不認識。

　　「欸，不是……你是打著我們的名義做事欸……當然關我的事。所以……你做這種事是為了救那些軍隊的奴巫嗎？為了讓他們幾個人藉機逃走？」

　　米瑟愣了一下，這才想起當時去求援的凱恩的事情。

　　「……他們逃走了嗎？」

　　「逃走是逃走了……但你這種好事做一半的態度，後續只會害他們幾個又被抓回來而已……你既然能放火，至少也要幫他們掩護到底吧？」

　　原來凱恩他們趁亂離開軍營了……

　　米瑟現在才知道這件事。但這說到底並不是他叫伊歐放火的初衷，當時他自己都已經自顧不暇，怎麼可能還有餘裕掩護奴巫們逃走。他直接把事實說了出來。

　　「那又不是我的目的……我哪有本事管他們。」

　　「蛤？……那不然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米瑟的目光略微低沉，想起那場火仍然讓他有些愧疚。

　　「我只是為了要讓自己逃走而已……因為我不想繼續在軍營裡做奴隸。」

　　希格德努力拼湊著他這些回答的因果關係。

　　「喔……所以……你其實也是軍隊的奴巫之一，只是剛好找到時機放火逃跑之類的？」

　　「我才不是巫師……」

　　米瑟的臉色沉悶。這句話他也已經解釋過無數次了。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只是會說魔族語就非得與「巫師」掛上等號，明明他完全不會使用巫術。

　　希格德噗哧笑了出來。

　　「那你右手背上那是什麼？我本來還在困惑……獵魔者現在缺人到連siume derak（短命狗）都要抓來用了啊……」

　　旁邊的便裝守衛聽到他的話，有人臉色嚴肅地咳了聲。他們嚴正要求過希格德，說話不准使用可喚來力量的巫語字詞。

　　「蛤？……你說什麼？」

　　米瑟沒有聽懂他這句巫語俗話的意思，皺眉發問。

　　「哇塞，你真的是天才欸……連siume derak（短命狗）的意思都不知道的siume derak（短命狗）……竟然還有本事放火。」

　　希格德直接無視了那三個獵犬的提醒，邊說邊笑了起來。

　　「siume derak（短命狗）就是——像你這種小時候沒有被聖池抓出來，後來才被補上烙印的衰鬼。大家會這樣叫……是因為你們這種人沒受過太多訓練就要被推上前線工作，很快就會死於非命了。」

　　米瑟默默聽著，心情不禁沉重又無奈。所以照他說的，我以後也會被別人當成巫師……推到前線做巫師的工作嗎？算了，無所謂……反正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會被幽狼殺死吧。

　　希格德又接著問下去。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放火的啊？你是信仰水神的艾赫希人，照道理來說應該沒本事隨便kiti（連結）火之靈吧？你用了什麼deti（契約）還是vion（共鳴）的手段嗎？」

　　三個搜捕員開始面露不悅，其中一人抓起桌旁的鐵鉤，朝希格德吼道。

　　「給我閉上你的狗嘴，希格德！你想再多斷幾根肋骨嗎！？」

　　希格德打住了話，卻還是一臉嬉皮笑臉的模樣。

　　「唉呀，兇巴巴好可怕……我是好心在教你們的新人基礎巫語欸。」

　　身上挨了幾下鐵鉤之後，多話的希格德終於閉上了嘴，地窖裡又再次回歸寧靜。

　　坐在牆邊的米瑟終究沒有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他畢竟不可能隨便招出伊歐的事情，於是便垂下頭，假裝聽不懂這些話。

　　話說回來……伊歐現在不知道在哪裡……

　　來到蕾德崔卡夫人的宅邸之後，米瑟曾經在皮革工坊聽過天際傳來的雀鷹鳴聲。

　　伊歐當時透過哨音暗號詢問——過得好嗎？是否需要幫忙？

　　米瑟則以口哨回覆了他——我沒事、不用幫忙。

　　自從那次簡單的對話之後，米瑟沒有在建築物附近再次看過雀鷹的身影。也許……他得知自己平安無事之後，就先返回森林裡了吧。

　　畢竟他這幾天待的宅邸附近，都有許多駐守師與易裝巫師在到處巡邏看守，緊盯著可能來自於巫師會的火之靈動靜。伊歐要靠近這裡實在太過危險了……他希望朋友能越遠離這裡越好。

　　那兩個衛兵嘴上說著會很快回來，卻把米瑟丟在了地窖一去不回。

　　他就這樣無所適從地在地窖裡待上了一天一夜，遲遲等不到蕾德崔卡夫人的部下帶來任何消息。

　　木桌旁的三個便服守衛，又開始像昨晚一樣討論半夜的守夜分配，他們商量好由兩個人一起分攤看管希格德的工作，其中一個人可以休息。

　　「喂……拜託……給我食物吧……」

　　每隔一段時間，米瑟就會聽見被鐵鍊鎖在牆邊的希格德重複喊出這句話，他的聲音已經不像昨天早上見面時那樣，變得越來越微弱小聲，感覺像是餓太久沒有力氣了。而且他只要稍微多講幾句話，旁邊的守衛就會一陣怒罵，拿鐵鉤狠打他一頓。米瑟看了不禁有點心生同情。

　　即使如此，希格德隔一陣子還是會哀聲要求食物，但那三個人都完全無視了他。他們逕自討論著私事，提到從斯維弗爾出發的幹部，應該再過兩三天就能抵達了。最後，其中一個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留下兩個人繼續待在座位上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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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凌晨，偶爾會要求食物的希格德終於不再出聲，完全靜默了下來。

　　終於獲得難得的寧靜，一個守衛趴著睡著了，另一個則靠著椅背時而打瞌睡，時而清醒。

　　米瑟一度也靠著牆邊不小心睡著，卻忽然被氣音般的虛弱聲音喚醒。

　　「小鬼頭……聽著……快……快逃……」

　　什麼？……他剛才是叫我快逃嗎？

　　米瑟還沒有反應過來，忽然愣地看見——希格德的身上開始逸散出大量的火之靈。

　　那些紅色光點的數量之多，簡直快如同成年炎鷲一樣明亮，地窖裡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悶熱。

　　打瞌睡的便服守衛也注意到了這件事，立刻搖醒了他的同伴。他們錯愕地直瞪著希格德。

　　「喂！你、你想幹嘛……你打算動手嗎！？」

　　他們以為那些火之靈是希格德召喚出來，準備要藉此放火之類——但事實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那陣紅光沒有停留於地窖裡，全都直接逸散消失了。

　　接著——倏地轉暗的空間裡，油燈下被銬在牆邊的男子體型忽然變得龐大。

　　對面的米瑟剛好正對上那雙眼，看到了他彷若野獸、橘黃色擴張的瞳孔、如狼一般的尖耳朵與鼻吻，還有渾身灰黑色的毛皮。

　　兩個守衛一臉驚恐地從桌旁猛地站起，以為自己是做夢還是看走眼了。

　　「什……這、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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