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43—3：破冰

43—3：破冰

Jun 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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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蒙無話可說地看著副官，分不出來他現在是真的酒醉，還是腦袋清醒地說出這些話。

　　「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神打量我，我沒在跟你開玩笑！你看不出來我是認真的嗎？」

　　崁柏特生氣地強調，但聽到這句話的灰蒙反而笑了出來，他聳了聳肩道。

　　「嗯……老實說還真的看不太出來。」

　　他不以為然地打開副官放在桌上的布囊，依序拿出了裡頭兩瓶裝著清澈澄黃液體的亮晃晃玻璃瓶。這些是隔壁商團在賣的上等蒸餾葡萄酒，聽說要價十枚銀幣。

　　「你告訴我……一個口口聲聲說要打包回家的笨蛋，手裡卻只帶上裝著兩瓶酒的布囊。你會相信他是認真的嗎？」

　　崁柏特低頭看著酒瓶，沉默不說話，好一陣子才嘟囔答道。

　　「你懂什麼，我下半輩子靠這些家當就夠了。」

　　灰蒙哼了一聲，懶得再繼續理會他。他把酒全部放到一旁，開始收拾捲起桌上的地圖。崁柏特自顧自地在桌前的椅子坐下，盯著他的動作。

　　「你在幹嘛……？」

　　「避免你待會吐在我東西上面。」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答案啊。」

　　灰蒙停下動作，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好啦……閉嘴，我知道了。我之後再找時間和他談談總行了吧？」

　　「不行，現在就去。我不接受之後再找時間這個理由。你不但現在就要去，而且我也要一起去，聽你們兩個好好把事情說開。」

　　崁柏特眼神堅定地盯著灰蒙。布簾後的麥爾森和奈恩娜聽到他那像是酒醉，又感覺異常認真的語氣，不禁噗哧笑出來。

　　「我自己會和他談清楚，你少跟來多管閒事——」

　　灰蒙話說到一半又止住，他看到崁柏特把兩瓶酒重新收回了布囊裡，背到了自己肩膀上。

　　「你到底又把酒背起來幹嘛……？」

　　結果崁柏特沒有回答，而是逕自走出營帳外，朝著空無一物的夜空大喊。

　　「喂——克多倫，我帶你老哥過來了啊！」

　　灰蒙忍不住咋舌罵了句。

　　「這個喝茫的神經病……」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aqUpx3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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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待在駐守師營帳外烤火的米瑟，一臉奇怪地看著背著布囊的崁柏特隊長，還有被他半推半拉帶來這裡的團長。他們就這麼進到了營帳裡。

　　之後——又換奈恩娜和麥爾森這兩個分隊長出現。他們神情有些尷尬地來到篝火旁，各自朝米瑟搭話。

　　「米瑟，你晚餐有吃飽嗎？」

　　「打擾啦，借個位置坐一下啊。」

　　「呃、嗯……好。」

　　米瑟點頭應聲，他轉頭看了眼營帳，又再看向兩個隊長。有些困惑地發問。

　　「那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奈恩娜有些尷尬地答道。

　　「沒事……只是有個喝醉酒的笨蛋在胡鬧而已。」

　　麥爾森也接著說。

　　「咳嗯……對，我們只是來盯著那個脫序的小子而已。你懂的……免得他太失控。」

　　「喔……」

　　米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50dSEU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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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多倫八成聽到了崁柏特剛才像神經病一樣的亂喊，他拄著頭坐在桌前，臉色不怎麼好地看著進來營帳的兩人。

　　他沒有像平常一樣主動發問兩人有什麼事，灰蒙也不知道該怎麼在這種尷尬的局面下開口。兩個人乾瞪著彼此，氣氛一陣僵滯。最後崁柏特受不了了，他不高興地把肩膀上裝著酒瓶的布囊放到桌上，打破了沉默。

　　「你們兩個——現在是在比賽瞪眼遊戲嗎？」

　　克多倫不發一語地挪開了目光。義弟不說話，讓灰蒙也頓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他乾脆在一旁的箱床坐下，默不吭聲地低著頭。

　　「啊——真是受夠了。我快被你們兩個啞巴搞得活活窒息了。」

　　崁柏特忍無可忍地揮開營帳的布幔，朝營火旁的少年喊道。

　　「米瑟，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去營區那裡借幾個杯子過來好嗎？」

　　「杯子嗎？營帳裡應該就有了。」

　　「有嗎？在哪？你可以幫我找找嗎？」

　　「最後面底層的櫃子。」

　　米瑟站了起來，進到營帳裡替隊長拿東西。

　　「你要杯子幹嘛……？」

　　灰蒙終於說出進到營帳裡的第一句話。但崁柏特無視了他的提問，從桌上的布囊裡抽出一瓶酒，直接用牙齒咬開了軟木塞蓋。本來充滿著藥草味的營帳裡，頓時瀰漫開一陣濃郁的酒味。

　　「你這小子還沒喝夠啊？」

　　「謝啦，米瑟。」

　　崁柏特接過他遞來的木杯，斟了滿滿一杯酒——結果他不是要自己喝，而是直接放到了克多倫面前的桌上。然後又裝滿下一杯，遞向了灰蒙。

　　「你這小子有病嗎……？」

　　灰蒙皺眉看著他遞來的酒，冷冷罵了句。崁柏特盯著他，正經八百地反駁。

　　「閉嘴啦，有病的是你們兩個！有什麼話想說就快點說出口，裝聾作啞事情也不會自己過去，只會悶在肚子裡憋死自己罷了，順便害我們這幾個無辜份子被掃到颱風尾。」

　　「如果真有那麼難以啟齒，你們先喝一杯再說不就得了！光一杯還說不開，就再喝個兩杯三杯，就算喝光我這些酒也無所謂！算我拜託你們，快點趁今晚好好把這件事情給了結掉好嗎！？還有——快把酒拿走，一直舉著我的手他媽的很痠！」

　　灰蒙默默接下了崁柏特遞來的酒杯。他盯著杯裡澄黃清透的烈酒，無奈地叼唸。

　　「喝酒喝到傻的臭小子，到底在發什麼神經，竟然叫執勤中的駐守師跟我喝酒……」

　　默默坐在最後面的雜物箱看著他們三人的米瑟，有點尷尬地小聲插了句話。

　　「隊長，如果現在喝酒的話……克多倫先生會沒辦法集中精神連結風之靈……」

　　上次駐守師只因為被潑酒的味道就被別人痛罵棄守職務，讓米瑟至今印象還相當深刻。對南境的巫師來說，喝酒幾乎可說是說碰不得的大忌。

　　但是坐在桌前的克多倫，沉默地看著木杯裡的酒，最後卻冷冷說了句。

　　「好，要喝就喝，我無所謂。」

　　灰蒙頓時傻眼。他沒想到克多倫會認真聽進去崁柏特那些逞著醉意的胡說八道。

　　「克多倫……你認真的嗎？」

　　但義弟沒回答他，而是直接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哇哦，直接乾杯……有決心耶。」

　　連崁柏特也有點被這個巫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克多倫又拿起桌上的酒瓶往自己杯裡斟滿了一杯，然後再次毫不遲疑地一飲而盡。

　　灰蒙整個看呆了。就算在北境生活的那段時間，義弟也是不太碰酒的人，頂多偶爾陪他們幾個喝點啤酒之類的淡酒而已。但這種蒸餾的精釀酒，濃度可不能跟啤酒相比，像他這種不喝酒的人，一下子喝太多身體說不定會出狀況。

　　「慢著，你至少別喝這麼快吧……」

　　他擔心地上前阻止了義弟繼續倒酒的動作。克多倫冷冷轉頭看他。

　　「何必多管閒事，你不是懶得管我了嗎？」

　　「我……哪有。」

　　灰蒙尷尬地目光游移。在旁看著的崁柏特，冷不防地插了句話。

　　「什麼“我哪有”——什麼鳥回答，把話說清楚啦，灰蒙．安斯頓！說清楚你只是沒蛋蛋，被你老弟罵得嚇破膽，所以才躲了十天不敢面對他而已！」

　　崁柏特不在乎臉色難看地對他翻白眼的長官，神情果斷地接著說。

　　「你聽好啦，克多倫！身為認識他十二年的前輩，我就老實告訴你吧——你真的想太多了！這個笨蛋比你想的還單純，他要是討厭還是看不順眼一個人，只有一種模式——就是把那傢伙的行李捆捆丟去路邊，直接當面叫他滾蛋，對方不走就是他自己帶上行李滾蛋。絕不會因為反感誰去跟他冷戰十天半個月什麼的，你真的把他腦袋想得太纖細了。」

　　灰蒙臭著臉咋舌了聲。

　　「你這臭小子是說夠了沒啊……？」

　　「還沒。就是這個——你看看他的回答，我剛才在話裡罵了他幾次難聽的話來著？……其實我也不記得了。可是只要你的話確實有憑有據，他就會心虛的不敢回嘴，只會咕噥一些不著邊際的廢話而已，沒那麼簡單惹他生氣啦！」

　　灰蒙深吸了一口氣，實在無比想往副官後腦勺用力巴下去，可惜手裡拿著酒怕會灑出來。他索性在旁邊箱子坐下，悶著臉把酒灌進嘴裡。

　　「他馬的，這個肆無忌憚的混小子……還真的把我從卵蛋到腦袋都數落了一頓啊。很好……給我記著，酒醒後就有你好看了。」

　　他不滿地逕自嘟囔。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克多倫不禁噗哧一笑。灰蒙抬頭看向了他。

　　「怎麼樣……聽完那小子的廢話，有讓你氣消一點了嗎？」

　　克多倫把手裡的空酒杯放回桌上，默然答道。

　　「我本來就沒有在生什麼氣。」

　　「那……你在沙伐爾的時候，幹嘛激動成那樣？」

　　想起克多倫當時大罵自己到哽咽的模樣，讓灰蒙的臉色又浮現尷尬。

　　「你不是在氣我……沒有遵守承諾之類的嗎？」

　　克多倫看著他，眼裡一陣無奈。

　　「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何必為了這種事激動。」

　　兩人總算開始正常交談，讓話題進展下去。崁柏特鬆了口氣，他走到後面坐下，和米瑟一起安靜聽著他們對話。

　　「不然……那還會為了什麼事？」

　　灰蒙納悶地發問。他順手拿酒瓶替自己再斟了一杯酒。這瓶價值十銀幣的昂貴精釀酒帶著一股橡木香，味道意外地蠻順口好喝的。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明白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你真的只差一點就沒命了。」

　　想起那頭在灰蒙背後張牙舞爪的熊靈，仍讓克多倫覺得餘悸猶存。

　　「喔？怎麼個沒命法？」

　　灰蒙輕哼了聲，晃了晃杯裡的酒。

　　「像是會被跟你說話的那個假傭兵幹掉之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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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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