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45—3：偶遇

45—3：偶遇

Jul 12,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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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部長嗎？他目前不在，他正好外出開會，大概中午左右才會回來。」

　　「是嗎……那我方便留在這裡等嗎？」

　　事務長猶豫了一下，露出了面有難色的尷尬微笑。

　　「不好意思……有點不巧，樓上的會客室現在剛好正在替我們的客人處理申請事宜，暫時沒有多的空間。還是，你先到附近找個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待會再過來呢？」

　　灰蒙內心有些失望，但還是客氣地回覆了他的話。

　　「好……我明白了。就這樣吧，我晚點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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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商會分部之後，一時之間灰蒙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才好。他環顧了眼早晨熱鬧的街道，忍不住嘆了口氣。

　　明明只要等到中午就能見到分部長，和對方好好討論他所渴望的合作機會，他卻還是隱隱有股焦慮不安。畢竟，停留在同一個地方越久，只會越容易被跟蹤他的人追上。

　　也不知道那些盯上自己的魔神教徒有沒有眼線躲藏在這座城市裡……想到這件事，灰蒙重新把披風兜帽跟圍巾拉起來，蓋住了自己醒目的異國五官。

　　他環顧了眼街上的行人，忍不住疑神疑鬼地猜測起來。旁邊拉著馬經過的馬伕，以及在路邊跟同伴聊天的幾個傭兵……會不會那些人裡頭，有人就是屬於巫師會的易裝巫師？

　　他停下了腳步，又認真看向另一個方向，盯著有隨從相陪的富家男孩，以及正順從地低頭跟商隊主人討論酬金的年輕巫師，觀察著他們的言行舉止。

　　這幾個人看起來好像不是……

　　算了……胡亂猜測也沒有幫助，只會搞得自己更心煩意亂。

　　灰蒙放棄地走向廣場，在噴泉旁邊找了張石椅坐下。他靜靜看著花圃盛開著黃紅相間的草花，還有裝飾在噴泉上的老舊石雕。那座鏤空的大理石雕刻雖然看起來年代已久，還是不損它靈巧的姿態，栩栩如生地呈現出了一隻與鳥共舞，姿態優雅的……狼？

　　灰蒙看得不禁覺得有些怪異。

　　雖然雕刻比例很小隻，就像小狗一樣，可是外觀還是怎麼看都像是森林裡的那種魔狼……

　　但這可真矛盾，南境人不是很恐懼幽狼嗎？怎麼會把這種一眼就讓他們聯想到惡夢的東西，大剌剌地雕刻出來擺在這種的花團錦簇的廣場上？

　　「那隻狼雕得很活靈活現對吧？……只是，你要是在這裡隨便找個路人問，每個都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那是隻普通的狗。雖然……那還真的是狼，而且還是森林裡的幽狼。」

　　聽見旁邊的搭話聲，灰蒙轉頭看了眼說話的人。

　　他是艾赫希人？真是難得……

　　坐在隔壁石椅上的年輕男子，身上斜披著帶有艾赫希民族風格的繡紋披風，年紀看起來在二十四、二十五左右。他有著與米瑟相像的五官輪廓，金髮瀏海遮住了右側半邊臉，卻掩飾不了陽光下醒目的金褐色瞳孔。

　　注意到傭兵正在打量自己的樣貌，維納堤恩把目光挪向灰蒙，嘴角淡淡一笑，繼續以沉鬱的嗓音說下去。

　　「不過……那座石雕存在很久了，可能好幾百年了吧。所以人們才會淡忘掉它原本的歷史，寧可選擇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

　　「是嗎……你知道得還真清楚。」

　　灰蒙偶爾也會在街上碰到一、兩個艾赫希人。他本來還以為他們全都是不喜歡跟外族說話往來的人。因為這些人總是在街上匆匆路過，好像非常忙碌，又像是正著急地趕回家似的。印象裡，他從沒看過這些異族人停下來坐在店裡休息，或是在街道上放鬆閒聊。

　　「嗯……也不算很清楚，畢竟我不是本地人，只是多少有聽說過而已。」

　　維納把看著傭兵的目光收回來，拄著頭繼續盯著狼石雕發呆。

　　「以前我村裡的老人家……很喜歡嘮叨這些陳年往事。有時候他們說完了故事，還會心血來潮地忽然跟我們這些小孩抽考內容細節……沒記起來就會被認為把他們的話當作耳邊風，不尊重長輩，把我們臭罵個一頓。」

　　「聽起來你們的長輩還真是嚴格。」

　　灰蒙隨口應道。反正也無所事事，他不太介意被路人搭話閒聊。

　　「嗯……對啊。很囉唆又很嚴格……所以後來有一次，老人家又開始說故事的時候，我跟我姊還有妹妹，就乾脆一起偷跑……藏進了穀倉裡。她們拿麥稈玩起了自己的扮家家酒，我在旁邊看她們玩。」

　　維納慵懶地倚靠著石椅背，臉上揚起鬱鬱笑容。

　　「雖然看女生玩那種遊戲實在有夠無聊……可是，再怎麼樣也比聽老人家囉嗦有趣多了。」

　　他說完之後便陷入了短暫沉默。靜靜聽著的灰蒙，想了想才開了個話題。

　　「我以前的故鄉……雖然不像南境這麼多，但也有存在跟你們相像的艾赫希人。」

　　這個話題引起了維納的興趣，懶洋洋靠著石椅的他，稍微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是嗎？他們是怎麼樣的人？」

　　「雖然他們的人數很少，我也沒親眼見過，不過在偏鄉地區……倒是有不少描述他們的奇妙傳說。」

　　灰蒙停頓了一下，思索著自己已經有些模糊的印象，才接著說下去。

　　「故鄉那邊的鄉下人都是叫他們“魔神教徒”……」

　　看到維納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目光，灰蒙又補充了句話。

　　「總之，不是你們南境人現在喊的那些人。那些鄉下人會那樣叫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群人原來有個自稱叫做“艾赫希人”。因為這些人從不主動跟其他外族來往，又看到他們在祭拜一些像龍還是蛇的雕像，像是把魔龍當成神來拜一樣，大家才會這麼稱呼。」

　　「原來如此……」

　　維納的雙眼停留在廣場遠方，他表示理解地慢慢點了點頭。

　　「那……你聽過什麼他們的事情嗎？」

　　「那些關於“魔神教徒”的傳說可多了……最常聽到的，就是這些人會利用他們信奉的魔神力量呼風喚雨。有人還說，他們有本事讓整座湖泊一夜枯竭。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說，看過他們的祭司施咒讓枯竭的乾河床一下子湧出洶湧的河水。反正，我聽說過不少諸如此類不知真假的誇張傳聞。」

　　灰蒙忽地想起過去故鄉市集廣場上，對聽眾們吹捧演出這些奇妙故事的說書人，不禁莫名覺得有些懷念。

　　「你相信……我們族人真的能辦到那種事嗎？」

　　維納沉著聲音發問。聽不出來他這個提問隱含的情緒，是覺得那些傳聞荒謬、或只是好奇單純詢問灰蒙的想法。

　　「老實說……我以前一點也不信，覺得全都是那些說書人為了博取聽眾編出來的胡扯而已。」

　　灰蒙聳了聳肩，隨後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過……總覺得現在也不得不信了吧。」

　　聽到這句別有深意的話，維納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發問。

　　「……怎麼說？」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有本事做到這種事，但……說不定你們還是有人能做到吧？」

　　灰蒙語帶含蓄地答道。他不確定對方聽到自己的說法會不會覺得被冒犯，不過還是決定姑且提到一下。

　　「畢竟……十年前北境的那起事件，不是你們的某個族人做的嗎？」

　　維納垂下了頭，遲遲沒能夠再說話。看到他臉色頗為沉重的模樣，灰蒙又連忙多說了一句。

　　「你別誤會，我不是在把這件事怪罪在你們艾赫希人身上……只是……」

　　「不……對不起。」

　　他鬱鬱地開口道歉。灰蒙不禁愣住，以為自己說錯話害得他感覺到罪惡感。

　　「呃……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了。」

　　維納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重地嘆了口氣。他一語不發地往披風裡頭摸索，拿出了一支木雕的長煙斗，往斗缽裡面塞了些煙袋裡的碎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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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團長？」

　　看到坐在廣場石椅上的身影，米瑟詫異地愣住了雙眼。

　　他們一行人不久前從圍村那裡問出線索之後，一路跟隨馬車的蹤跡，終於找到了這座菲堤城。但是，因為城市規模太大，米瑟又不容易從堅硬的石板地面辨認足跡，幾個人商量之後決定分開行動，各自從四個城門往街上找去。

　　結果從南門進來，剛抵達中央廣場的米瑟，一眼就認出了坐在花圃噴泉旁的熟悉身影。他本來打算要轉身去通知其他同伴，結果卻發現團長好像正在跟一個人對話。那個人看起來是自己的族人，他有著醒目的金髮還穿著紅藍繡紋的披風。

　　基於好奇，米瑟悄悄靠近了一點，想仔細看清楚對方的面貌。正好看到他從懷裡拿出一支煙斗，把煙嘴放進嘴裡——那一幕，讓米瑟冷不防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看似平凡無奇的動作，在米瑟眼裡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他親眼目睹到一陣密集的火之靈憑空出現在男子的煙斗附近，他甚至沒張口說一個字、沒用上任何巫語……就直接點燃了煙斗，抽起了煙。

　　他……到底是什麼人？

　　明明穿著不像是巫師，卻做到只有巫師才能辦到的事……不對，一般巫師根本不可能做到吧？除非是像伊歐那樣生於火的魔族……這怎麼可能是人類能夠辦到的事情？

　　米瑟的心裡悚然得出了結論。這個人十之八九，肯定是團長在追捕的魔神教徒沒錯。可是……團長卻看起來一點也沒發現這件事。

　　怎麼辦？該怎麼辦？……他是不是在計畫著要對團長動手？要是這樣……我該如何是好？

　　米瑟緊張得心臟怦怦狂跳。他把手放到了背後的弓袋，準備隨時迎戰。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1wsn2O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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