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塞頓跟旁邊的法爾凱斯交換過目光,起身往布棚破裂的縫隙探望戰場,試圖找尋那些藏在士兵之間的易裝巫師。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x2Vdz1L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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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格德咬著牙,把扎進自己腦殼的一支箭矢給硬扯了出來,噴出血的傷口隨即在轉瞬間癒合復原。
胸口和脖子上也都中了箭,可是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是懶得搭理這種小事了。他驅車穿過一群渾身燃火奔逃的士兵,又聽到指揮官再度召集了弓箭隊,這次準備向他們的馬匹發動攻勢。
他的喉嚨發出獸類的憤恨嘶吼。要是剛才的攻勢能成功處理掉那堆煩人的弓箭手與指揮官,就不會讓事態變得這麼麻煩了。
為什麼事情總是如此不順利!?為什麼那個混蛋偏偏要把情況搞得如此複雜難以收拾!?
希格德滿心煩躁地再度唸出指示火之靈的巫語,這次把目標朝向即將放箭的那群弓箭隊。
“Ti tiontik vi raru, kuon——”
(以銀焰之契,焚燃——)
他還沒說完巫語,先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四周的火之靈數量忽然變得多得離譜……就如一整片的紅色光暈般密集。
轟轟轟轟轟——
希格德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已經閃燃爆開一陣火光,把整條路上分散的大批士兵全都捲了進去。他來不及煞止住馬車,也衝進那陣足以燃化一切的火光之中——但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熱度,炙熱的焰火與漫天的火之靈,像是不曾過存在似的全都消失殆盡。
那些企圖迎戰、抱頭竄逃躲避火舌的士兵,近千人都在眨眼間成了不見形體的飛灰。
駕駛馬車的希格德正好被飛散的灰燼首當其衝地灑了渾身。他僵住了肩膀,渾身上下竄過一陣雞皮疙瘩,獸毛也隨之豎起。知道這是誰幹的好事,希格德滿肚子的怒氣,以嘶啞的野獸嗓音轉頭朝車裡暴躁大罵。
「我去你的——維納堤恩,你動手前也至少說一聲吧!你一定要這麼漫不經心地製造別人的心理陰影嗎!?我整個嘴巴都是人骨灰的苦臭味!!你這——哈啾!」
他還想罵下去,卻忍不住皺著狼鼻打了一個噴嚏。希格德煩躁又粗魯地試圖拍掉沾在臉頰獸毛上的白灰,結果反而更刺激狼鼻,又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半閉著眼睛、虛弱地依靠著車廂的維納堤恩,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回應,而是做出了指示。
「希格德,不用回去拉迪昂城的據點了。直接往柏瑞特北領走,我有件要事……得盡快告訴艾悠才行。還有……」
維納說到一半便停住了話,他皺眉忍著全身傷口彷彿火烙一般的劇烈痛楚,緩緩吸了口氣,才接著說道。
「法爾凱斯……待會,弭卡回來之後,你叫拉堤維勒去通知瑪蒂娜……撤守斯維弗爾全境的據點。把所有該帶上的人,都帶去弗瑞登……暫且先找個隱密的據點安置好。之後的日子,所有人要低調安頓下來,保守行事……」
「好,知道了。」
法爾凱斯默默應聲,有些擔憂地看著維納的情況。說完這段話之後,維納脫力地癱靠著布棚,閉起了眼睛。伊塞頓盯著他這副德性,不以為然地連連咋舌。
「真是難得……你是這次玩火過頭踢到了鐵板,所以終於下定決心要收斂一點了嗎?」
維納虛弱的臉龐上浮現一絲苦笑,他以氣音般的嗓音答道。
「不,伊塞頓……是薩羅,我親眼看到了,就在那座宅邸底下……那肯定是他……薩羅出現了……」
伊塞頓錯愕地傻住了片刻,才做出反應。
「你說什麼?……薩羅出現了?所、所以……他是獵魔者那方的人嗎?」
「不知道……也許……」
維納模糊應了聲,又再次昏昏沉沉地暈睡過去。伊塞頓不由得覺得內心焦慮了起來,他抓了抓頭髮嘀咕道。
「我的老天爺……這下子還真的完蛋了。」
怎麼樣也沒人會料到……塔瑪爾的宅邸裡竟然會偏偏出現薩羅。
難道……他是隸屬於塔瑪爾的其中一隻獵犬嗎?真要是這樣……組織今後該怎麼辦才好?艾悠跟維納……他們兩個人到底該怎麼辦才好?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ivlrYJY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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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灰蒙等人的那五十騎追兵裡頭很可能藏有易裝巫師,而且恐怕不只一個。
克多倫帶著同伴衝入了森林中設法迂迴躲藏,卻注意到他們依然毫無阻礙地緊跟在後,而且還時而分散成兩隊試圖夾擊他們。
如果不是因為北境傭兵精通馭馬術,能夠在極高的騎速下於林地間兜圈甩開追兵,也許早就已經被這些追兵追上。
四個人時而靠繞圈避敵,時而錯身轉向往背後追兵出手,陸續解決了十幾個敵人。但是,即使他們迎戰的得心應手,馬的耐力卻終究有限。這些軍馬只是一般軍隊的運輸馬,不曾接受過北境部隊高強度的應戰訓練。尤其是其中兩匹馬還一次載著兩個人,承受額外的負重讓牠們的體力消耗得更快,追逐戰持續不到幾十分鐘,馬兒已經開始氣喘噓噓跟不上人類的節奏。
「他們來了……左後方有十騎,前方有十五騎,右後方還有另外十一騎……」
克多倫說出了他透過聲音做出的判讀。追兵再度改變策略,分散為三組人馬一口氣朝他們包圍逼近。疲累的軍馬速度正在下降,這樣下去恐怕會來不及躲避被包抄。灰蒙朝所有人喊道。
「全部分散!各自迎戰!」
他像過去在部隊中一樣發號司令,其他人也隨之應聲散開。
麥爾森當機立斷地往森林低處去,他載著失去意識的米瑟穿過積水的窪地,立刻有七、八個弩騎兵從側面逼近而來,紛紛朝他擊發武器。
他馭馬繞彎避開了攻擊,卻感覺坐騎越來越力不從心。
「糟了,這樣下去可不妙……」
他轉頭一瞥敵人,追兵已經十分迫近,他們再次往這裡放箭——麥爾森的坐騎慢了反應,沒能按照他的指示閃避,兩支箭命中了馬的後腿,讓牠一陣哀鳴。
「慘了——!」
在坐騎傾身倒下之前,麥爾森匆匆護著米瑟往旁滾落。
那幾個弩騎兵立刻圍了上來,把武器直指向他。渾身沾著泥濘的麥爾森,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他來不及拾起被甩落到遠處的長斧,已經有八把上膛弩弓瞄準向他——即使他能夠勉強避開攻擊,身後昏迷的米瑟也無法躲過。他無計可施地擋在少年之前,做好了可能得在此犧牲的心理準備。
「放箭——!」
帶隊的騎兵喊出指示,所有弩騎兵也把手指扣向了扳機。就在這瞬間——樹冠上方突然乍現火光,猛地噴向了那些意圖攻擊的人。
「啊啊啊啊——!」
有些士兵在著火後摔下了馬,有些人則被驚嚇到的坐騎給甩下。旁邊沒被火勢擊中的人恐懼地放聲叫了出來。
「是炎鷲——!炎鷲出現了!」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FEoYPJH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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