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53—3：恢復人性

53—3：恢復人性

Oct 12,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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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獸的叫聲實在太像是自己熟悉同族悲鳴，讓伊歐也有點忍受不下去。他順著狄飛爾的話，驅散了火之靈的力量。

　　野獸身上燃燒的火勢很快地消退，最後徹底熄滅。渾身散發焦肉氣味與白煙的牠，動也不動地癱倒在燒黑的泥地上，好像昏厥了過去。

　　接著——牠渾身露出鮮紅肌肉的嚴重燒傷開始癒合……經過短短幾分鐘之後，野獸又恢復成了原本覆滿灰黑色毛皮的半狼半人身軀，連點疤痕也沒有留下，就如同從來不曾被烈火燒過似的。這隻狂獸的身體實在太過詭異不尋常……

　　米瑟從地上坐起來，與炎鷲一起緊盯著牠的一舉一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有一小時這麼久。他專注得都忘了摔斷肩膀的痛楚……終於，那頭野獸又開始有所動靜。

　　牠緩緩張開橘黃色的瞳孔，裡頭不再顯露出剛才失控的蠻悍野性，而是一種帶著疲倦的恍惚。

　　野獸從地上爬坐起來，緩緩環顧了眼四周，結果正好與一隻怒瞪著自己的炎鷲四目相對。他呆住狼臉，雙耳縮起，發出了似人又似獸的驚慌叫聲。

　　伊歐立刻豎起了頭頸部的紅色羽冠，彎喙發出一陣警戒的拉長嘶鳴聲。身旁開始聚集火之靈。

　　『等、等一下，伊歐……先別燒他。』

　　米瑟匆匆喊出了朋友。野獸的目光愣地挪向他，彷彿這才注意到人類少年的存在似的，他的嘴裡發出一陣既困惑又不敢置信的沙啞聲音。

　　「你、你……是你……你怎麼……會跟炎鷲在一起……不對，等等，你剛才說了魔族的話？」

　　沒料到這頭野獸再度恢復人類神智，開口說話了，米瑟詫異地看呆了眼。雖然他的聲音變得嘶啞了些，但聽起來就像是當時在地窖跟自己對話過的希格德。米瑟語帶猶豫地發問。

　　「你的腦袋……恢復正常了嗎？」

　　看到少年的臉色隱約帶著一股緊張的戒色，希格德頓住了一陣子，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又做出了什麼事。

　　「我……我……又吃人了？……對吧？」

　　獸人呆若木雞地張著橘黃色的瞳孔，他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可是又腿軟地跌坐回原地。米瑟發現他渾身都在發抖。

　　「該、該死的……嗚……嗚嗚……」

　　他忽然無預警地發出了像哭嚎似的鳴聲，失控又崩潰似地緊抓自己的頭，利爪劃開了幾道深而綻開的血痕，大把灰黑色的獸毛落下。他的喉嚨發出了痛苦而低沉的吼聲，顫抖著大口粗喘著氣。

　　他開始拼命用長著爪子的手指往喉嚨裡挖，挖得自己拼命作嘔，可是什麼東西也沒能吐出來，胃裡全都消化的空蕩蕩了。但他還是不肯放棄地試了又試，直到滿嘴都被自己爪子弄得鮮血淋漓。

　　看到他情緒失控的崩潰模樣，米瑟一度有些擔心，以為他又會發瘋變回剛才那個見人就吃的狂獸。

　　結果……把自己弄得滿臉是血的他，卻忽然又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無力地鬆開了雙手，失魂落魄地垂下了頭。

　　「呃……你還好嗎？」

　　見到獸人一副灰心喪氣的模樣。米瑟下意識地問了這個問題。

　　「……我……還好嗎？」

　　獸人的神情像在哭泣又像是在苦笑，喉嚨發出一陣沙啞而哽咽的鳴聲。

　　怎麼能夠若無其事地問我這種問題？你明明全都目睹了吧……？

　　都看到我做出的那些事了……怎麼還能夠無動於衷，出聲關心我「好不好」……

　　怎麼還能夠這麼冷靜？就好像我只是不小心喝醉而胡鬧一番似的，根本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你到底哪裡有問題……

　　他沮喪地咬緊了牙齒，心頭沒來由地一股惱火。

　　「你這小鬼頭是……哪裡有病嗎？」

　　「蛤？」

　　好心想關心一下卻被他回這種話，讓米瑟也不高興了起來。

　　「你在說誰有病？」

　　「看是要嚇尿褲子、尖叫咒罵還是逃走！什麼反應都好——什麼叫我還好嗎！？你為什麼還能冷靜坐在這裡說這種話——你的腦袋是壞了嗎！？」

　　獸人忍不住激動質問。米瑟也不甘示弱地大聲回嗆他。

　　「腦袋壞的人明明是你吧！？像得了瘋狗病一樣見人就咬、見人就吃，你有資格說我有病嗎！？」

　　獸人一副被戳中痛楚似的，呆著臉縮起了狼耳。他頹喪地低頭沉默了許久，才又小聲嘀咕道。

　　「你為什麼還能像沒事一樣直視著我……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

　　米瑟不高興地瞪著他，理所當然地說出真心話。

　　「為什麼？你不是就跟幽狼差不多而已嗎？」

　　他當然姑且還是抱持著戒心，擔心希格德又忽然發瘋攻擊過來，但除此之外卻沒有特別感到害怕的地方。

　　來到南境的這段時間，米瑟已經近距離看過太多次幽狼啃食人類的慘況，也許是因為這樣，讓他幾乎對此麻木了吧。何況，從小被魔族養育長大的他，本來對於目睹人類被殺害就沒有太強烈的同理感受。

　　獸人一陣木然，難以理解地悶吐了句話。

　　「你這傢伙……果然真的腦袋不太正常……」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RBJXw220
　　

　　雖然這頭「似狼獸」看似恢復了神智，還能夠與狄飛爾用人類的語言溝通。伊歐仍然沒辦法放心，赤瞳滿懷警戒地盯著牠。

　　他從來沒見過這種不對勁的動物。除了無法輕易殺死之外，外觀還長得似人似狼很不正常……完全不像是屬於這個大地的自然生命。

　　而且，牠明明上一刻像是患病發狂一樣胡亂攻擊咬食馬匹，下一刻又可以恢復冷靜，說出人類的語言與狄飛爾對話。

　　伊歐完全難以理解牠這種異常存在是怎麼回事……不管怎麼看，牠都是需要被好好緊盯的危險動物。

　　如果自己剛才來得稍慢一點，說不定連狄飛爾都會被牠給咬死。想到這裡，伊歐不由得覺得心情懊悔。

　　要是能早點發現狄飛爾正在被這頭似狼獸攻擊就好了，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才會害得他被追趕摔下馬受傷。

　　偏偏狄飛爾這陣子被其他人類帶去的這幾座棲所……到處都是緊盯著火之靈力量的仲調者，他根本沒有餘裕能接近，只能停留在遙遠的樹梢努力顧盼情況而已。

　　沙希斯長老明明都把狄飛爾託付給了我……可是我卻還是沒能保護好他，總是只能看著狄飛爾受傷……

　　還屢屢讓他被人類帶去做「努力」……我真的太失職了。

　　魔族社會裡沒有任何足以對應「奴隸」的詞彙，伊歐不管聽了再多次狄飛爾的解釋，還是沒能真正理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人類社會裡會存在這種殘酷境遇……為什麼人類要以豢養馬犬的方式兇狠對待自己的同族，把同族當作圈養的動物一樣叫喚虐打……這麼做他們真的一點都感受不到痛苦嗎？

　　想到這裡，伊歐不禁心情沮喪地垂下了頭。

　　『伊歐，總之……我們先找個棲所待著過夜吧。繼續停留在這裡，可能會打擾到附近族落的族輩。』

　　狄飛爾的聲音打斷了伊歐的鬱鬱沉思，他連忙回神應聲。

　　『狄飛爾，你的肩膀傷得很重嗎？還是你坐上我的背，讓我帶你過去定界林如何？』

　　『感覺……好像是鎖骨斷了。我應該還可以走路，沒關係。』

　　米瑟小心摸索著陣陣作痛的傷處，隨後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伊歐連忙把彎喙靠向他，幫忙支撐住他的身體。

　　杵坐在地上的獸人，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他們兩個互動。他忍不住以沙啞的嗓音開口。

　　「你……到底為什麼可以跟魔族那麼親近啊？」

　　「不關你的事。」

　　米瑟冷冷回道，不想再理會希格德。才認識沒多久，就三番兩次被他說自己有病、腦袋壞了、腦袋不正常，他實在不喜歡這個沒禮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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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3：恢復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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