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63—3：熟悉的同伴

63—3：熟悉的同伴

Apr 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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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格外熟悉的親切呼喚，不知怎地讓米瑟的眼眶一陣發熱，視野一下子模糊了。

　　「好久不……」

　　米瑟想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沙啞。

　　「好久不見……克多倫先生。」

　　別離了一年多，再次久違地從少年口中聽到這句稱呼。克多倫的臉上泛起一抹既無奈又懷念的苦笑，鬆了口氣地說道。

　　「好久不見……還好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坐在泥地上的米瑟用衣袖揉著眼睛，克多倫有些內疚地向他伸出手。

　　「抱歉……剛才嚇到你了吧。」

　　米瑟握住他的手站了起來，搖了搖頭。他把蓋住自己臉龐的圍巾拉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答道。

　　「不……是我的錯，是我表現得太可疑了。」

　　克多倫苦笑。他真的完全沒料到會是米瑟，本來還以為是碰上某個來找麻煩，意圖對駐守師動手的探子。所以他察覺到的當下就預先藏身了起來，躲在樹影中觀察情況，打算依照以往慣例處理掉對方……

　　因為來者的動作太悄然無聲，感覺起來十分危險。如果不是碰觸到設置在林地間的力量繩索，克多倫說不定到最後都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結果，沒想到以為是殺手的人，卻只是自己所熟悉的孩子，讓克多倫發自內心地鬆了口氣。

　　「沒事了，總之……我們過去營帳那邊吧。」

　　米瑟一度有些猶豫。他本來不打算進到營區裡，只想遠遠觀察一陣子就離開了。可是他拒絕不了克多倫的提議，默默點了點頭。

　　「……好。」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KdE0q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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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多倫在營帳前升起了篝火，與米瑟一起坐下之後，才再度開口。

　　「老實說，我剛才本來還以為你可能是獵魔者那邊的人。」

　　咦？獵魔者？所以……他剛剛才會用巫語對我說話嗎？

　　米瑟杵著一陣子，有些狀況外地發問。

　　「獵魔者的人……正在找你們麻煩嗎？」

　　「倒也不是……比較像是暗中監督吧。因為灰蒙跟他們達成了合作協議，我們現在算是在聽他們發落指示做事。」

　　「原來……是這樣嗎？」

　　米瑟不禁面露詫異，對這個結果既感到意外，卻又不那麼意外。他想起了都納拉涅賢者曾經說過的話。

　　——你的同伴最後終究會成功，取得他所期望的結果。前提是，你不在他的身旁。

　　一切就如神靈所料，在他離開傭兵團之後，團長便順利與獵魔者成功合作了。

　　也就是說……結論而言，我的離開對他確實是件好事，對吧？

　　但是，如果情況是這樣……那是不是代表我應該保持下去，都不要回來傭兵團比較好？

　　說不定我來找他們……根本是錯誤的。也許會因此傷害到他們也說不定……

　　明明無比想念著同伴，真正見到了面，卻反而讓米瑟陷入糾結不安，無法發自內心地感到開心。

　　「米瑟……你還好嗎？」

　　注意到他心事重重的模樣，克多倫有些擔憂地問。

　　「我……我沒事。」

　　米瑟眨了眨眼，藏起了內心的憂慮。

　　「所以……團長最近都在做什麼工作？聽獵魔者的話追捕巫師會的人嗎？」

　　克多倫思考了一陣子，最後答道。

　　「應該算是接近這個目標的某個行動吧……獵魔者的首領大多只叫我們到某處待命，或是要求我們像平常工作一樣，跟隨著哪個商團移動，沒有向我們說明清楚採取這些行動的理由。老實說……我也對他的計策摸不著頭緒。」

　　「那……所以，你們是聽他的話從奧比坦過來這裡的嗎？」

　　「嗯，是啊。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們前陣子待在奧比坦？」

　　「就是……從別人那邊聽說到的。」

　　米瑟回答得有些心虛，他不敢讓克多倫知道他現在加入巫師會的事情。

　　「這樣啊……」

　　克多倫猜他也許是從其他傭兵口裡聽到這件事的，沒有對此多想什麼。他靜靜看著米瑟映著火光的臉龐，感受到這孩子給人的感覺變了不少。他的目光變得更為冷沉成熟，帶著小心翼翼的謹慎，像是歷經了不少磨練似的。

　　米瑟在這段時間，應該遭遇過不少辛苦事吧……

　　克多倫出於關心地試探問道。

　　「米瑟，你這段時間過的還好嗎？是不是碰上了什麼困難，才讓你遲遲沒辦法回來？」

　　米瑟低垂下目光，心情複雜地苦澀答道。

　　「嗯……遇到了很多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比較好。我……」

　　我真的很想念大家，好想回來傭兵團……可是，卻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再次回來……

　　他想把心底話說出口，話卻梗在了喉嚨，鼻頭一陣酸楚。看到米瑟有苦難言的模樣，克多倫溫和地出聲安慰。

　　「沒關係，回來就好了。你吃過晚餐了嗎？和我一起去拿些東西吃吧。」

　　「嗯……」

　　米瑟沙啞地應聲。想到要和團長等人見到面，讓他內心不由得有些徬徨不安。他不知道要對團長說什麼，又該如何向他解釋自己沒能實現約定回來的原因……

　　可是，擔心歸擔心，他還是很想看看思念的同伴們，於是隨著克多倫站了起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FxHhsy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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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傭兵團營區裡的景色，就如同米瑟離開之前一樣，沒有太大的變化。他們經過了成列供戰馬休息的臨時廄棚，沿著軍帳蓬之間的走道而行。聚在空地篝火旁坐著吃東西聊天的北境團員，注意到駐守師身旁的米瑟，不禁詫異地張大了雙眼。

　　空氣裡瀰漫著晚餐的燉湯香氣，還有馬房的乾草味，與木柴燃燒的煙味，這些氣味讓米瑟的心裡湧上一股溫熱的思念。這裡的環境與他曾經待過的奴兵營，簡直判若兩個世界。他頓時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有多麼思念這處歸屬，真的已經好久沒回來了。

　　傭兵團的規模仍舊跟之前差不多，大概在三百多人上下，沒有特別變多或是變少的感覺。

　　所以……在古林莊園的事件後，團長收回了解散部隊的命令，重新把那些留在港口的團員找了回來嗎？

　　然後，在那之後他們就一直當聯貿商會的護衛，待在北國的奧比坦……這樣的話，他們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跟獵魔者合作的？

　　正當米瑟逕自在心裡思索這個問題時——聚在主營帳的營火前吃晚餐的隊長們紛紛注意到了他，詫異地喊出口。

　　「米瑟？……喂！真的是你嗎！米瑟？」

　　崁柏特高興大喊。奈恩娜愣地放下手裡上油保養的長弓，還以為他是某個造訪營區的陌生山民，差點沒認出他來。

　　「米瑟？你回來了？」

　　「什麼！？」

　　麥爾森連忙從湯碗裡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克多倫身旁的獵師少年。灰蒙也反應不及地直盯著他，詫異地開口。

　　「米瑟？你這小子回來了嗎？」

　　等到米瑟走近營火旁，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關心他。灰蒙彷彿在確認他是否手腳都完好無缺似的，走近了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最後才終於安心地鬆了口氣。

　　「團、團長……對不起，我……」

　　與團長的雙眼相對，又讓米瑟的眼眶發熱。他的心裡懷著許多愧疚，還有久違重逢的想念，很想好好解釋自己為什麼延宕了這麼久，可是喉嚨卻沙啞得發不出聲音。

　　「沒事，你先坐下吧。」

　　灰蒙拍了拍他的肩膀，帶他在篝火旁坐了下來。

　　「你吃過東西了嗎？」

　　見到米瑟搖頭，灰蒙把旁邊裝著麵包的鐵盤遞給了他。

　　「來，多吃點吧……你這段路上很辛苦吧？」

　　米瑟拿了一塊烤過的白麵包，小小咬了一口。他含著嘴裡的麵包沒有嚼，嚐著帶著微微甜味的熟悉味道，忽然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有太多事情不知道該從何開始說起。那些沿途路上的挫折、無法對團長說出的秘密，還有沒能實現約定的愧歉……全都在心裡糾結成一團，讓他無法好好開口。

　　「團長，對不起……你借我的金徽章，我弄掉了……」

　　米瑟低下頭向他哽咽地道歉，聲音裡充滿深深自責。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這項失誤。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YL3cMX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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