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巴上這麼說,希格德提出的這個賠罪處罰最後也就只是變成——米瑟獵捕了兩隻野豬跟一頭山羊烤給他吃之後就了結了。
但是仔細想想,這種「大餐」根本就跟平常跟米瑟一起行動的時候,吃到的東西沒什麼兩樣……好像也稱不上什麼懲罰。等到希格德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點時,兩人已經又走過了好幾天的路途,來到弗瑞登與斯維弗爾的兩國邊境了。
可惡……早知道我應該要凹他拿出賣掉毛皮的錢,叫他陪我去餐館吃個幾餐才對。啊啊——太可惜了,我竟然錯過了牛排吃到飽的機會!
事到如今,後悔也太遲了。如果早個幾天,還能在弗瑞登境內找到能安全進城吃東西的地方……但是都要進到被塔瑪爾把持的斯維弗爾國境了,來不及了。希格德一臉遺憾地深嘆了口氣。
自從組織在斯維弗爾失勢之後,境內到處都有探子在暗中追查組織的消息,艾悠已經決定把最後幾個留守在僻地聯絡據點的同伴都撤離了。現在那裡的情勢太過險峻……要是露臉走在大街上,隨時都可能會被同行或是獵犬注意到,引來各種危險……
因為這樣,希格德也事先提醒過米瑟勒斯要先把所有必備品都在弗瑞登境內買齊,到時候就直接從森林跨越斯維弗爾的國境,不會再另外停留於城鎮了。
就如同預想一樣,米瑟勒斯很樂意地接受了他的意見。這小鬼大概巴不得整條路都是保持這種生活方式最好吧……
唉……好想念床鋪跟屋頂,還有所有人類文明的家具……
說起來,二十天的路途裡,我也才睡到四天的床鋪而已吧。還有五天是在圍村外的畜舍或是倉庫過夜,至少有屋頂還算及格。剩下的日子慘兮兮……只能在森林樹下躺著看星星,然後睡著沒四個小時就會被那些煩人的臭狼嚇醒。
希格德逕自想著,估量了一下隨身行囊裡的麻藥瓶的存量。照這樣看來,姑且還能用個一週左右……應該堪用了吧。
啊……不過蜂蜜醬沒了。嘖,原本還想慢慢用這罐艾悠幫我做的醬汁,結果那隻鳥不知道在著迷什麼,每餐都要叫我拿醬來烤東西給他吃……到底幹嘛那麼愛跟我搶烤肉醬啦,莫名其妙……
他忍不住在心裡抱怨叨唸。把所有確認足夠的備品重新分類整理完畢,繫上了馬背,朝在旁邊等待的米瑟勒斯說。
「走吧,我們繼續出發。」
「好。」
米瑟帶的東西沒有像他那麼多,獵袋裡只有裝了一包鹽巴、肉乾、皮水袋、弓弦還有備用的金屬箭頭而已。希格德袋裡琳瑯滿目的東西,讓他看得覺得複雜——指南針、四捲地圖資料、七種大小罐的藥瓶、一捆繃帶線材和刀具、三瓶食物調味粉跟醬料、金屬小鍋子,還有一捲防雨的蠟布毯。他不由得發自內心佩服,真虧希格德能隨身帶著這麼多脆弱的玻璃瓶子,沿途還不曾打破過。
米瑟跟隨在領路的希格德背後,與他一起穿越了禁林範圍,向北進入斯維弗爾的境內。
即便他們不用躲避幽狼,希格德還是保持著與風之靈的連結,時而提醒他哪裡有陌生車隊經過,必須多做留意。他說,斯維弗爾現在是塔瑪爾的地盤,想保住性命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每個經過的人車都當成是他的眼線,每一步都要謹慎行事。
本來米瑟還因為這段路程都會從森林繞路,覺得心情安心了不少,結果三不五時就被希格德提醒小心人車,讓他想放鬆也無法真正放鬆。
希格德時常還會趁休息吃東西的時候,教他遭遇上危險處境的應變方法。
「反正碰到敵人的大原則——就是別管我,顧你自己就好。因為我沒那麼容易死在別人手上,就算被逮住我也會自己找機會逃脫,所以你要是能逃能藏就盡量先跑。」
「假使你當下也不小心被他們追到,一時之間跑不了要應戰,也要記得遮好你的長相別露臉。如果不巧被對方看到長相,千萬記得別留下活口,就算只是經過的路人也一樣。別因為心軟猶豫害死你自己。」
希格德告誡他這些話時,態度總是格外認真嚴肅。只不過他常常邊說嘴裡邊嚼著肉,結果害米瑟有些咬字實在沒有聽很懂。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CIwy68H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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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段過境斯維弗爾的路途十分平順,沒有碰上什麼意料外的狀況。兩人如預期的時間在五天後抵達了查諾王國。
算起來……這趟旅途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終於大老遠從南境最南端的亞森,一路來到最北端的查諾。
希格德忍不住發自內心感到欣慰和鬆了口氣,因為他終於能擺脫睡眠失調的痛苦。看到他心情愉快地翻著地圖資料確認接下來的路徑,米瑟提出了問題。
「所以,你會先去那個叫莉榭爾的幹部那邊嗎?」
米瑟聽說那名中階幹部待的聯絡據點,位在查諾北領地的山區附近。他猜想那裡也許是座山村也不一定,心裡隱隱有點期待。
結果希格德想都沒想就否決了他的提問。
「沒有欸——那裡很遠,我們先去更近一點的據點,把重要的事情忙完之後再聯絡她吧。」
米瑟咋舌了聲。果然,他在會長面前說的那些話都是胡扯的藉口……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5Nos4OS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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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花了兩天左右的路途,他們在下午時分抵達了位於查諾首都索黎亞城附近,一座叫比斯卡特的驛站小鎮。
因為希格德要前往的據點位置就在這座鎮上,米瑟不得不嘗試以「假身份」進城門。他在腦海裡想像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狀況,又暗自複習了一次希格德教過他的回答範例,終於才踏出了那一步。
結果——門口的衛兵只是隨便瞥了一眼他手裡的銅牌,連個問題也懶得問就揮手放行了,轉頭又繼續跟隔壁的同僚聊天。
「總覺得我之前擔心成那樣好像笨蛋一樣……」
米瑟喃喃自語的話被希格德聽到,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蛤?你現在才發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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