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68—6：黑狗來襲

68—6：黑狗來襲

Sep 1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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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格德？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要去找米瑟嗎？」

　　艾悠正在幫忙瑪蒂娜收拾碗盤，看到慌張進門的他，疑惑地停住了動作。

　　「不知道……我不知道，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艾悠……你有注意到附近有什麼異狀嗎？我、我是說、圍村外，一公里外……或是更遠的地方……」

　　希格德努力想把話說好，卻克制不了聲音的發顫。他強烈感覺到有某種壞事要發生了，卻不明白究竟是什麼。

　　艾悠放下手裡的餐具，認真聽風注意向遠方。瑪蒂娜也立刻握起骨片信物，呼喚待在屋外的可萊爾。伊塞頓仔細關注圍村週邊是否有人車跨越力量繩索的動靜。

　　他們原本的戒備範圍，只會常態注意村外七百公尺左右的距離，也在這段範圍內縝密設置了許多力量繩索，可以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任何人車經過。目前並沒有感受或聽見任何異狀。

　　艾悠本來要回答沒有聽見異常，但她讓意識順著風的流動跨越一公里外——蘇安巫師無法達到的界線時，忽然注意到了。

　　「有陣車馬聲逐漸接近，在東北東一公里半左右，東南東一公里半外也有另一陣馬蹄聲……風向不穩，他們之間的距離有點分散，沒辦法很明確聽準人數，但有可能各在百人左右。」

　　圍村一公里外有條人車頻繁的商道，平常經常會聽到這種程度的動靜。可是——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八點，外面還在下著不小的雪雨。實在不太可能有商隊堅持在這種狀況下趕路……

　　艾悠不禁覺得這個情況十分不自然，正要提醒大家——聽從瑪蒂娜的指示回屋的棕熊守信使，突然無預警地往窗戶發出了一陣充滿威脅的低吼，嚇得所有人轉頭看去。

　　“可萊爾？……怎麼了——”

　　瑪蒂娜錯愕地發問。結果立刻看見，有個黑影從窗戶狹窄的縫隙猝不及防地鑽了進來。

　　所有人都還沒搞清楚那是什麼，祂已經迅速撲向了最接近的活人——餐桌邊的艾悠艾洛。

　　一切發生得太快，來不及做出反應。黑影驟現於眼前，艾悠試圖翻身閃避，卻感覺到野獸般的爪牙已經撲抓住自己——黑影撞倒木桌，把餐盤灑了一地，狠咬著她下意識護住自己脖頸的手，把她壓在身下。

　　胳膊一陣灼辣的痛楚，艾悠反射性地掙扎要擺脫壓制，手腳卻頓失力氣。她無法轉頭看清自己背後的東西是什麼，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襲上胸口。耳邊傳來瑪蒂娜驚恐的叫喊。

　　“可萊爾！！”

　　棕熊奮力撲向了壓住艾悠背上的那團輪廓不明的黑影，熊爪唰地掃向祂的身軀。

　　黑影被可萊爾的攻擊甩向了牆邊。祂發出像是狗的哀嚎，又混著某種人類的慘叫聲。

　　「艾悠——！」

　　希格德與可萊爾同時動作，在祂攻擊黑影的瞬間，一把拉起倒地的會長。他帶著艾悠向後避退，緊張萬分地看了眼她，她氣喘吁吁，彎身咳嗽了一陣子，又重新站穩了腳步，還好似乎沒有大礙。伊塞頓也趕緊保護在她前方。

　　可萊爾接連揮爪掃向黑影，卻都被祂給避開了。祂的速度極快，一閃從熊靈前方消失，下一秒又出現在希格德和伊塞頓的前方。

　　彷彿濃烈黑霧似的模糊五官，直盯著被兩人保護在後的金髮女人。在場每個巫師都聽見了，祂混合著人類與野獸嘶啞聲的不祥嗓音。

　　屋子裡的獵物……金髮女人……

　　主人要的……

　　亡靈的形體極其詭異——祂黑濁的身影乍看如同體格壯碩的大型獵犬，身軀各處卻擠滿著一張張人類的臉，那些五官時而扭曲皺起、嗚咽地哭嚎。

　　獵犬本該是狗的五官，時而消融潰散，忽然變成慘白的人臉。祂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強烈的壓迫感把空氣給凝固了。

　　希格德震懾地盯著祂，心裡湧現一股毛骨悚然的噁心感。他實在沒料到，塔瑪爾最後會出這一手，派出這種惡靈想直取會長的性命——他是怎麼知道的？怎麼會知道艾悠就在這裡？難道我們這幾個人之中真的有人洩密……

　　黑狗的喉嚨發出了滾滾低鳴，準備再次攻擊。希格德不由自主地感到絕望。

　　應付不了這種對手，得逃才行……不逃就完蛋了……

　　可萊爾厲聲嘶吼著，朝黑狗凶悍撲去，攻擊卻再次落空。黑狗輕易避開了棕熊掃來的爪子，身軀扭為不自然的曲折角度。祂猝不及防地反擊咬去——長滿獠牙的狗嘴一瞬擴大猶如黑洞，一口氣嚥下可萊爾的半個身軀，形體也隨之膨脹數倍。

　　“束縛其靈——！”

　　眼看可萊爾要被惡靈吞噬進肚裡，伊塞頓驚愕地對黑狗喊出束魂咒，這是山居人教給他的，他唯一會的役靈術。他盡了全力企圖以意識壓制住惡靈，卻感受到綁住這團靈魂的束縛之網，被祂像是扯破紙袋似的輕易破壞。

　　撐不住、不可能擋得住他的——伊塞頓向希格德等人急促大喊。

　　“你們快離開！！帶上會長離開！！”

　　「快上車——艾悠！！」

　　希格德也幾乎是在同一刻抓著會長的肩膀，不顧一切地把她拉向門外。

　　被黑狗吞噬的可萊爾掙扎著，趁著祂中咒而僵持凍住的空隙，硬是擺脫了黑狗的獠牙。

　　但可萊爾才剛逃脫出來，下一秒黑狗已經掙脫咒術恢復自由，措手不及地大口咬向祂的後半身，一陣霧狀的光點飛散。棕熊守信使頓時只剩下上半部的身軀，祂茫然地回頭望了眼瑪蒂娜，眼神裡帶著愧歉，最後僅剩的身影也隨之消散無蹤。

　　……役靈師……？

　　你……役靈師……？

　　殺了役靈師……

　　黑狗改變了目標，猶如人類死屍般霧濁的雙眼，緊盯向施咒的伊塞頓。祂的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辨認不出是什麼語言，其中的意思卻直達他的腦海裡。

　　屋子裡的獵物……主人要的……

　　役靈師……？

　　役靈師……殺死你。

　　祂的意識混雜著有男有女的聲音，，甚至聽到不屬於人類的嘶鳴哀嚎。伊塞頓來不及做出反應，黑狗已經張口撲咬向他——

　　「伊塞頓——！」

　　後門口傳來艾悠愕然叫喊。

　　「別回去——快上車，艾悠！」

　　希格德拼了命拉住她，阻止她回去屋裡，可是艾悠不顧勸阻想擺脫他的手。

　　瑪蒂娜陷入困境，她想解救同伴，可是無能為力、她沒有本事應付役靈術。對付這種連可萊爾都能輕易消滅的駭人惡靈，她毫無勝算。

　　至少得守住會長、得保護好艾悠的性命，這才是第一優先。不可以再拖延任何一秒下去了，立刻得離開這裡。

　　快速運作的思緒，在短短幾秒內理出這個結論。瑪蒂娜拋下了被惡靈撕咬的伊塞頓——即便他是如同家人的同伴。她咬牙忍住愧歉的淚水，奔向後門和希格德一起拉住艾悠，把她帶上了馬車。

　　伊塞頓渾身無法動彈，明明沒有實體，壓在身上的黑狗身軀卻猶如岩塊沉重。他聽見馬車匆匆駛離的聲響，明白同伴留下自己，帶著會長離開了。

　　交給你們了……一定要守護好會長……拜託了……

　　伊塞頓感受到，祂黑濁的爪掌穿透肋骨，深深嵌入了自己的肺臟。燒痛胸膛的劇痛伴隨著窒息感，讓他痛苦得止不住抽搐。

　　黑狗畸形的五官近距離盯著他。猶如人類死屍般的慘白臉孔，不斷地湊近，幾乎快碰觸到他的鼻尖，他嗅到那雙發濁的瞳孔散發出的腐爛惡臭——忽然，祂的臉錯愕地扭曲，拉扯變回原有的獵犬五官。

　　……你是誰？

　　……不是役靈師……

　　沒有土地的味道……

　　屋子裡的獵物……主人要的……

　　活著……

　　你……死了？

　　混亂的聲音一陣接一陣傳入腦海。

　　……弄錯了？

　　主人要的……活著……

　　伊塞頓的肺部像是被勒住似的，劇痛得吸不到任何空氣。他的視野開始模糊發黑，充斥腦海裡的混亂雜音也漸漸微弱遙遠。他再也撐不住沉重的眼皮，昏沉地闔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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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黑狗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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