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13—4：可疑的袒護

13—4：可疑的袒護

May 23,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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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多倫困惑地打量了眼營帳旁的少年。然後為他拿著一個木碗，獨自躲在帳篷陰影下的行為感到不解。

　　「我、我剛吃完晚餐……」

　　沒料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熟人，還被對方注意到，讓米瑟不禁有些尷尬，他隨即想藉由提問轉移話題。

　　「克多倫先生……你怎麼會從王國軍的營區回來？」

　　「沒什麼，我去跟他們的駐守師商談守夜的事情。」

　　「這樣啊……」

　　米瑟想到剛才離開的那兩人也許有和克多倫錯身而過，接續著問道。

　　「不過，你有注意到……剛才從那個方向離開的兩個人嗎？其中一個，好像還是之前曾向你搭話過的士兵……」

　　克多倫跟著米瑟手指的方向看去，想了想之後答道。

　　「沒有特別注意……怎麼了嗎？」

　　米瑟再度打量了眼那兩人離開的方向，在心裡回想著剛才聽到的對話。

　　「我剛剛不小心注意到他們的談話……那兩個人好像在說著什麼很危險的計畫……」

　　米瑟面露險色地說道。

　　他隨後一五一十地把從那兩人口中聽來的話轉述給了克多倫。包括沒能聽懂的，他們談論到什麼律法的事……以及他們似乎在考慮做出什麼可能會讓這個國家瓦解，步上桑德諾後塵的事情。

　　克多倫沉默地聽完米瑟的話，臉色顯得十分凝重，好像正思量著某種嚴峻的情況似的。

　　注意到他的神情，米瑟知道這件事肯定非同小可，他主動提問道。

　　「我是不是得把這件事告訴團長？」

　　原本陷入沉思的克多倫，聽到米瑟的話頓時面露愕然，堅決搖了搖頭。

　　「不，別告訴灰蒙……千萬不能告訴他們桑德諾人這件事，米瑟勒斯。」

　　駐守師回答的語調肅穆異常，米瑟詫然又困惑地反問。

　　「為什麼不能説……他們到底是誰？」

　　克多倫複雜的神情裡，讓他感受到一個直覺。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但克多倫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再次開口強調。

　　「米瑟，能請你別介入這件事嗎？也別再對此事有所好奇……這次的事情，拜託你就當作沒有聽見吧。」

　　他嚴肅的話裡帶著懇切。與其說是想指示米瑟照做，更像是希望對方能加以體諒的請求。

　　米瑟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如果是平常的情況，就算克多倫不用以這種請求他的態度說話，他也會順從於他的意見處事……

　　即使奈恩娜曾向他解釋過，駐守師這個職務在南境部隊的地位十分低下，也無法與其他長官的位階相提並論。可是對米瑟而言，他一直以來仍然是採取對待他所認知的〝仲調者〞的態度，帶有敬意地面對著克多倫的。

　　但是，他卻不明白為什麼克多倫偏偏在這件事上做出如此回應。

　　明明他們很顯然不是什麼王國軍的士兵，說不定是混進來的敵人……

　　為什麼他卻反而說出像是想袒護那兩個人的話？

　　「可是，那兩個人說不定在計畫著什麼很危險的事情，為什麼不能跟團長他們說……」

　　克多倫沉默著，片刻後才嘆了口氣，再次開口道。

　　「因為，那兩個人的目的跟傭兵團安危無關……他們不會直接危害到我們部隊。但是，要是你告訴了灰蒙，反而真的會讓他們遇上深刻的危險。」

　　米瑟不由得沉默。

　　他無法從克多倫的話裡正確理解出，傳達這個消息給團長和會對他們帶來危險，這個行為和結果間的關聯。

　　可是克多倫的神情看起來，卻又明顯不希望再對這件事提出更多解釋。

　　克多倫先生要我不說這件事……真的是為了保護團長他們嗎？

　　還是，是為了保護那兩個人……？

　　米瑟不禁對於該不該相信克多倫的話陷入迷惘。他說出了心裡的擔憂。

　　「但是，假設那兩個人計畫的作為最後會傷害到團長他們的話……該怎麼辦？」

　　克多倫面對向他，斬釘截鐵地答道。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灰銀色的瞳孔裡映著無庸置疑的堅定。米瑟的心裡一度充滿猶豫，但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克多倫。

　　「我……知道了……」

　　進入傭兵團之後才過了一個月左右，雖然這段時間的相處讓米瑟對克多倫的認識沒有到很深，但至少足以讓他明白，團長是多麼信任這名駐守師，也知道駐守師不是會隨便辜負團長信任的人。

　　也許，克多倫先生要我別跟團長說這件事，真的有什麼不能明說的理由在吧……

　　即使耿耿於懷，米瑟最終還是答應了克多倫，沒有將這件事說出去。

　　守城進入第四天的午後，情勢一如既往……城牆上的叛軍與四面包圍的王國軍部隊隔著護城河相互對峙。

　　總司令已經如叛軍所願，下達命令差人帶對方要求的成員過來談和，他們正在從王都趕來這裡的路上，仍需要幾天才能抵達。

　　傭兵團營地裡無事可做的部隊員聚集在營火旁閒談，雜工們則如常工作，忙著整理與照顧馬匹。一批糧草剛從吉塞爾運來，他們放下了手邊工作，先去卸下後勤馬車上的物資。

　　灰蒙坐在主營帳附近的木箱上，撐著臉打量著他們各自的忙碌，然後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幫忙搬重物下車的那個少年身上。

　　穿著弓騎隊裝備的他，除了肩上披著的獸皮披肩在提醒著別人他身為艾赫希獵師的身份之外，乍看之下已經渾然如同部隊裡的傭兵。

　　灰蒙之所以關注於米瑟，倒不是因為少年在勤奮忙碌著非他現在份內工作的事。只是因為……他觀察到這兩天來，米瑟勒斯似乎都莫名鬱鬱不樂的，像是有什麼掛慮的心事似的。

　　雖然奈恩娜也因為注意到而向他搭話過，不過米瑟卻什麼都不說。他傾於保持沉默的個性，跟克多倫簡直有得比。

　　米瑟勒斯這個孩子，不但不愛說話、也不搭理別人，整天除了工作時出現之外總是不見蹤影，吃飯也不知道跑去哪裡，每次在餐後收拾時才又忽然出現幫忙。

　　灰蒙納悶地嘆了口氣。因為米瑟出身背景太過特殊的關係，他總是會不自覺對這個孩子投以額外關注。但卻又時常在意自己管得太多。

　　他考慮著是不是應該找米瑟過來談談，一度又想放棄算了。

　　最後，灰蒙看到幫忙完他人的米瑟準備默默離去——他這麼消失人影，大概又得到晚餐忙碌時才會再度出現。想到這裡，他還是出聲喊住了米瑟。

　　「米瑟，你過來一下。」

　　聽到團長叫喚，米瑟疑惑地轉頭。看到獨自坐在主營帳篝火前的他，米瑟聽話地走近。灰蒙順手指向身旁的木箱。

　　「來，你過來坐旁邊吧，我們來聊聊。」

　　做完這個動作，灰蒙忽地想起幾週前第一次與這個孩子面對面時，也是相似的場景與談話。

　　不過，現在的米瑟已經沒有當時的倔強，眼裡的敵意也被信任所取代，他乖乖地聽從了自己的話，安靜在旁坐下。

　　「團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倒也不是什麼要事。只是……反正目前也沒什麼事，你就陪我聊個幾句打發時間吧。」

　　灰蒙用放鬆的語氣隨口道。

　　他這番話原本是為了表達對方不需要緊張的意思，不過反而讓米瑟僵住了身體，隨後才默默點了點頭。

　　假使是命令他做事，或是要指責自己什麼，米瑟還知道怎麼應付……但他最不擅長跟〝人類〞聊天這件事了……

　　從小沒有與同族一起生活的經驗，他完全不懂得該如何〝正確〞地與人類聊天對談，而不讓旁人感覺奇怪或尷尬。這也是他總是下意識迴避人群的主因之一。

　　「那……要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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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可疑的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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