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20—3：暗殺

20—3：暗殺

Jun 27,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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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雷格斯古橋遭受破壞的事態，透過吉塞爾派出的傳訊兵快馬將消息帶往王都後，引起柏瑞特王的強烈震驚，他召集了大臣接連兩天都在為此舉行會議，卻遲遲討論不出得以化解這次危機的解方。

　　結束上午冗長而無結論的會議後，兩名國王身邊的親信大臣沿著王宮廊道行走，仍在延續剛才會議中的討論。

　　「那條新律法……就算難以改善現在多雷格斯面臨的困境，還是要設法讓國王儘早同意實行。缺乏巫師的現況不只是南領而已……在我所統轄的西領地區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如果不執行那道律法……不如讓奴巫買賣正式合法也好，省得要買個妖裔還找不到販子肯賣。」

　　聽完斐戴爾公爵的話，司法政務長無奈嘆息。

　　「這倒也是……不過，您之所以難找到肯做生意的販子，說到底恐怕還是因為那些〝魔神教徒〞的關係吧。我聽說那群妖裔……這幾年襲擊了不少境外做這筆生意的販子與傭兵，才讓他們作風轉為低調。」

　　他一提到那些破壞多雷格斯古橋的〝魔神教徒〞，立刻讓斐戴爾公爵的臉色變得難看。

　　「又是那些該死的亂源是嗎……真是群狗娘生的。這次無論如何都得設法逮住那群妖裔，不能放任他們繼續為所欲為下去！一定要貫徹邊界封鎖令，讓那些手上有烙印的妖裔一個也別想離開柏瑞特！」

　　司法政務長點頭同意。

　　「命令已經在第一時間傳達下去了，所有出境者都會被仔細確認身分，也會開始著手徹查曾經停留多雷格斯的巫師，我想很快就能得出結果。」

　　兩人步行抵達了宮廷外的門口，準備踏上接應馬車的斐戴爾公爵才又回頭說了句。

　　「律法的事情，到時候議會上再麻煩你幫忙多建言幾句了。」

　　「當然當然，畢竟我的看法也是與您相同。」

　　司法政務長最後慎重地向他告辭後，公爵隨即步入馬車中，由馬伕闔上了門。

　　他目送著馬車離去，接著又重新返回宮廷大門內，打算前去處理未完成的公務。但在廊道上，有個衣冠齊楚的年輕人恭敬地喚住了他。

　　「大人，這次的會議記錄，有些需要向您確認的地方……」

　　司法政務長認出他是前陣子上任的書記官，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向年輕人遞出的文件內容。

　　正當他要提問哪裡需要確認時，忽然聽到年輕人向他耳邊一句輕喃。

　　〝Tiosratu geti, dera batiay k’kiti...〞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dgApyjPu
　　（辛苦了，請你前往彼世歇息吧……）

　　沒能理解這句陌生語言，司法政務長一度以為自己聽錯，詫然地抬頭，卻見到那年輕人悠然地揚起嘴角——

　　毫無預警的，他的頭部忽然竄過一陣燒灼般的痛楚。

　　他驚喊了一聲，痛苦地緊抓住頭，沒能釐清一切是怎麼回事……意識已經在強烈的暈茫感中陷入了黑暗。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AfmhZDgW
　　

　　「大人！……您怎麼了！？身體不適嗎？」

　　廊道上響起了年輕書記官驚慌的呼喊，隨即引起宮廷大門旁衛兵的注意，他們神色倉皇地趕了過來。

　　「大人、好像……忽然昏厥過去了，怎麼辦！得快找人來幫忙！」

　　看到被書記官扶到地面，已然不省人事的司法政務長，匆匆趕來的衛兵頓時面露不妙，朝著同僚大喊。

　　「我、我去通知內廳的藥師過來！」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wTCUVgtz
　　

　　馬車向前行駛沒多久，專心地在心裡估量著政事的斐戴爾公爵，忽然想到要向隨從交待待會行程上的安排，因而轉頭望去，卻頓時茫然發愣。

　　坐在門旁的那個男子……穿著與他隨從相同的服飾，卻有著完全陌生的長相。

　　「你、你這傢伙……是什麼人！？」

　　看到公爵總算注意到自己，男子蒼白的臉上泛起冰涼的笑意，手肘依靠向馬車的窗邊，毫不諱言地從容答道。

　　「我就是……你處心積慮要緝捕的對象啊。」

　　斐戴爾公爵頓時恍然失言，瞪著雙眼僵住了臉龐。

　　「什麼？你、你……你是……」

　　他倉皇失措地游移著雙眼。男子手撐著頭，從容依舊地注目著他。

　　「來吧……我給你一點時間。見到你心心念念的魔神教徒……有什麼遺言想留下的，快說說看吧。」

　　斐戴爾公爵嚇傻地靠向馬車門邊，慌張地朝外頭的馬伕大喊。

　　「停、停車！快、快停車——！」

　　但車外的人卻無動於衷，彷彿沒聽到似的繼續駕駛馬車前行。他加大了音量恐懼大喊。

　　「快停下來——！沒聽到嗎！？」

　　車外依舊毫無回應，斐戴爾公爵無法繼續忍受下去，在惶恐中推開了車門，直接跳下行駛中的馬車。

　　他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滾倒落地，不顧臉上摔出的擦傷，朝著廣場中央驚恐奔逃。

　　「真可惜……浪費了留下遺言的時間。」

　　男子冷淡低語，不以為意地看著遠去的身影，關上了仍在行駛中的車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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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逃了一段距離，看到不遠處站崗的王城衛兵，斐戴爾公爵張口要大喊求救——卻猝然感覺背後傳來強烈的劇痛，彷彿被什麼給撕裂開來……

　　他踉蹌了幾步，連點聲音也沒能發出便頹然倒地，抽搐著猙獰的面孔，掙扎著止息了動靜。

　　附近經過的市民認出了這名貴族的身份，頓時止住了步伐，目光錯愕地停留向他。門口的衛兵也匆忙趕到。

　　圍觀的群眾各自悄聲談論了起來，卻無人明白，匆匆逃避向廣場的公爵究竟遭遇到什麼？為什麼會毫無預警地倒地喪命……

　　沒有人看見公爵身旁……有隻輪廓模糊的棕熊身影，正用黑色鼻尖探了探了無氣息的人類軀體，隨後才搖晃著步伐離開。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LpFJweE4
　　

　　感覺到棕熊之靈穿透過車門歸來，拉提維勒愉快地彎起嘴角，朝他的〝守信使〞稱讚道。

　　「做得好……可萊爾。」

　　趴伏在座位旁的棕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鳴聲回應，順從地依偎向〝役靈師〞伸向他的手。

　　「三天後導致惡性律法成效的最後肇因——到此收尾。這麼一來，就處理掉全部希格德所預估的事態了。」

　　拉提維勒以帶著笑的寒冷嗓音結論，輕撫向棕熊依靠著自己的下巴，最後向車外的馬伕出聲道。

　　「我們走吧……班格尼。去接哥扎克斯吧，準備離開了。」

　　車前以帽沿遮掩樣貌的馬伕，朝背後的車廂輕敲了兩聲，示意他聽到了。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Td8w5t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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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溫諾比的一週停留結束後，阿爾特傭兵團沿著平原商道繞路返回了吉塞爾。

　　見到鮮紅的不死鳥旗幟再度飄揚於瀰漫薄霧的遠方，城牆上的駐軍立刻前往內城回報向領主。

　　出城見到灰蒙的吉塞爾領主，對於這群北境人能夠平安脫離多雷格斯倍感訝異。但是，他還是直截了當地提到，他已經收到王國軍帶來的消息，得知傭兵團在中途離開討伐隊的事，所以無法支付剩下半數的六百枚金幣酬勞。

　　沒能參與戰役到最後，讓灰蒙早已對這件事心裡有數。他對此不以為意，直言他本來就沒打算來拿那六百枚金幣，純粹是為了與留在吉塞爾的後勤隊會合而來。

　　那名領主原本還預想著傭兵團長可能會試圖討價還價或是為此不歡而散，不禁對灰蒙不多做爭辯的乾脆態度感到意外。

　　灰蒙甚至還主動提問，後勤隊這段時間停駐在吉塞爾的費用需要多少，他會一併繳清。不過，吉塞爾領主欣賞他處理金錢的爽快，隨即決定替他免除了那五枚金幣的費用。

　　「最後，我這裡還有封由王都捎來的密函，要轉交給你。」

　　「王都？……知道了。」

　　灰蒙收下密函信，看了眼蓋在繩帶上的蠟印，認出那是代表柏瑞特王室的徽印。

　　「那麼——我就告辭了。」

　　「慢走。」

　　目送領主與他的隨從一同離開後，灰蒙打量著手裡的密函信，步向了傭兵團營區。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Fq28pXlZ
　　

　　剛吃過晚餐，悠閒地靠著木箱烤火的崁柏特，見到灰蒙返回主營帳便開口問道。

　　「老大，你決定好我們接下來要往哪去了嗎？」

　　灰蒙沒有回答，他拆開信件閱讀了起來。很快掃視過信中緊湊的內容後，他臉色低沉地嘟囔道。

　　「看樣子，在我們返回吉塞爾的這週，這個國家又發生了不少事啊……」

　　聽到這句話，篝火旁熱著鐵壺裡濁酒的麥爾森也抬起了頭，對他投以疑惑的目光。灰蒙先從信件的結論開始說起。

　　「王室希望招聘我們去駐防西領地，是件長期合約，月酬勞在四千五百金幣左右。」

　　麥爾森有些意外地答道。

　　「四千五百？價碼還真高……上次弗瑞登也只到三千三左右不是？」

　　靠著木箱的崁柏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慵懶問道。

　　「是喔，招聘理由呢？……又是內戰？」

　　「統轄西領的斐戴爾公爵遭受暗殺，柏瑞特王要我們前去協助處理西領邊界的動盪。」

　　灰蒙說完後，沒等兩個分隊長反應過來，已經不加考慮地把手裡的招聘契約根據——那張信投入篝火，紅焰很快燃上了白紙。

　　這個動作讓崁柏特詫然地張大了眼。

　　「欸，四千五百金就這麼燒了啊？果然……有錢人行事就是乾脆。」

　　麥爾森望了眼火裡的灰燼，神情也有些無言。他姑且想了解灰蒙打算拒絕的事情緣由，不過還沒提問，灰蒙已經開口解釋。

　　「簡單說……他們判斷這次的暗殺是魔神教徒所為，所以才想招募我們這些不易混冒身份的北境傭兵支援。不過……附加條件是，我們必須解聘現有駐守師，同意由他們安排部隊駐守師。所有隊上的蘇安人也必須通過他們的身份審查。」

　　「原來如此……」

　　麥爾森這才豁然理解了灰蒙拒絕的理由。他晃了晃手裡裝酒的鐵壺，嘟囔回道。

　　「不過，沒想到那些傢伙竟然還接著去暗殺宮廷內城的大臣……他們的行事作風真是日漸大膽了。」

　　崁柏特躺回木箱旁，開口說道。

　　「所以也就是說，他們在多雷格斯捅完婁子後，又出沒到王都亂搞是吧？天殺的……那群巫師到底在忙什麼鬼啊……」

　　他接著把目光投向灰蒙。

　　「那——讓我猜猜……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果然是要往王都去，與那些亡命之徒來場暗中打探與追逐吧？」

　　灰蒙沒對他話中揶揄的笑反應，直截了當地回答。

　　「不……我們明天早上開始啟程往東領的榭里頓城，之後從東領邊界出境柏瑞特，入境斯維弗爾。」

　　這意料外的回答，讓崁柏特詫異地坐挺身體。

　　「哦哦！？真難得，老大要放棄追逐你的老宿敵了嗎！？」

　　灰蒙看著他沉默了一陣子，才故作正色地答道。

　　「被身邊跟了十二年的副官失控大駡要我〝好好活下去〞，不聽一下你這個誠心的建議怎麼行。」

　　崁柏特立刻噴笑了出來。

　　「哎唷、聽你說得怪彆扭的……那種壓力大隨便發洩幾句的話，你還真的拿來當真啊。」

　　「確實……離開柏瑞特也好。繼續待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國家，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折騰。」

　　麥爾森摸向下巴的棕色鬍鬚，認同地說道。

　　「況且，那些傢伙遍佈南境各國，想追捕也不差這次的機會。」

　　崁柏特原本還對麥爾森的話點頭，直到聽見第二句話忍不住出聲吐槽。

　　「什麼嘛——害我白欣慰了一下，結果搞半天你們只是想換個地方追人啊，還真是欺騙我的感情……」

　　灰蒙不以為然地聳肩。

　　「欺騙？我確實打算去斯維弗爾好好過活沒錯啊。」

　　崁柏特不理會他的辯駁，一臉放棄似的躺靠回木箱上。

　　「好啦好啦……就是有個前提在，叫做〝打探到那些傢伙的新消息為止〞對吧？唉——我還不懂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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