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28—3：黑暗中的對峙

28—3：黑暗中的對峙

Sep 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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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預警——所有騎兵手上的火炬忽然一齊熄滅，領隊的弓騎兵一陣錯愕，立刻喊停了隊伍，握箭上弦準備應戰。

　　「是、是他們嗎！？……」

　　他慌張地四處顧盼，但是黑暗之中看不見任何人影，只有隱約傳來一股聲響——像是熊類的低鳴，由遠而近地靠近，最後快速貼向耳邊。

　　「散開！快走！回去通知團——」

　　他打算提醒其他人，卻感覺頭部被一陣蠻力砸中，意識也瞬間斷了線。

　　「魔、魔神教徒……真的是他們！」

　　有人震驚地愣杵於原地，有人拉緊韁繩企圖掉頭離開，但是還沒來得及回頭，他們已經被赫娜低喃的狙殺咒攻擊，摀著脖子摔落下馬。

　　三人、四人、五人……黑暗之中，班格尼無法看清楚對方的情況，他憑著剛才熄火前短暫的畫面，以及馬蹄的聲響來對付敵人，同時判斷剩下的活口。

　　現場很快恢復寂靜，黑暗中只剩下失去主人的馬兒困惑不安的鳴聲。班格尼輕拍向身旁赫娜的肩膀，以巫語小聲向她問話。

　　“應該都處理掉了吧？”

　　“好像是……不過剛才還有段距離，我沒看清楚到底幾個人。”

　　她準備要佐伊莎重新點燃油燈，女孩卻先以有些遲疑的巫語回答。

　　“呃～可是好像還剩下一個人哦。”

　　“什麼……？”

　　佐伊莎的視力在黑暗中也看得十分清楚，所以——她此刻正注視著唯一的倖存者，那名駕馬靜默地站在倒地同伴身旁，手上握持著弓箭的少年傭兵。

　　而對方彷彿也能清楚看見女孩似的，直接對上了她的目光，那雙令人印象深刻的紫色眸子裡帶著一股黯然沉重。

　　佐伊莎認得這個少年，而米瑟也同樣認出了她。他們曾經在城裡的市集廣場碰上一面，當時米瑟聽到這個女孩與旁邊的其他沒穿巫袍的同伴以巫語對話時……就隱隱覺得奇怪了。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UB16gXd0

　　「原來……你們就是團長追捕的魔神教徒嗎……」

　　米瑟的語調一沉，他低頭顧盼了眼地上其他同伴的遺體。

　　也許稱不上多麼熟識，但是有幾張面孔是部隊裡常和他搭話的對象，他同樣把這些人當成了自己的同伴。

　　聽到少年的嗓音，赫娜這才愣地意識到對方可能是見過面的人，她悄聲向女孩詢問。

　　“佐伊莎，那個人……該不會是米達蘭遇到的族人吧？”

　　“對啊～就是他。”

　　得到女孩的肯定答覆，赫娜頓時面露苦澀。

　　“他真的是那時候的傭兵嗎？……怎麼會偏偏在這裡遇上他……”

　　班格尼咋舌了聲，不以為然地插話。

　　“管他是誰，反正都是該處理掉的對象。”

　　他很快朝可萊爾下達指示，要牠攻擊倖存的少年。

　　然而，熊靈這次卻沒有聽從指示，只是動也不動地站在少年附近，隔了一段距離注視著他，最後有些手足無措地低鳴了一聲。不知道基於什麼原因，牠似乎沒辦法攻擊這個少年。

　　“怎麼了……可萊爾？”

　　班格尼看著默默回到自己身邊，不吭一聲坐下的棕熊，始終沒能理解守信使不採取行動的原因。

　　“嘖，沒有役靈師引導果然還是不行嗎……”

　　他咋舌碎唸了一句，準備自己施咒動手。

　　米瑟注視著他們，再度開口。

　　「你們打算殺了我嗎……？」

　　站在少年肩上的雀鷹，因為聽到那三人用仲調語談論的話，警戒地豎起了頭上的冠羽。他暗自在心裡下定決心，假使狄飛爾因為這幾個仲調者陷入任何危險，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攻擊。

　　“慢著！班格尼，先別急著出手……他是艾赫希人啊。艾悠說過，要盡量避免與她的族人發生衝突。”

　　赫娜趕在班格尼開口唸咒前，叫住了同伴。艾赫希人的山村一直對巫師會提供非常大的協助，所以放過他們一直是赫娜所遵循的慣例。

　　“那是你們那邊的做法，維納可沒說過這種話。”

　　言下之意，他只聽從自己這方領導者的話，所以對於察覺到己方行動的對象，還是認定必須一律消滅。

　　“就算這樣……”

　　赫娜企圖與他辯駁，但班格尼冷淡打斷了她的話。

　　“兩害相權取其輕，明白嗎？你打算放過他，讓他去通知整個營區的傭兵來抓我們嗎？”

　　赫娜頓時無言以對。黑暗中又再度傳來少年的聲音。

　　「其實你們……並不完全算是壞人吧？」

　　所以才會為了這種事情，在我面前爭辯……對吧？

　　「可是……為什麼你們卻會對桑德諾人的國家做出那種事，讓他們這麼怨恨你們呢？」

　　他的提問讓赫娜與班格尼一愣，兩人頓時說不出任何話。沉默之後，班格尼換過語言，朝少年冷聲質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以為能靠多說幾句話爭取活命的時間嗎？」

　　找不到機會介入討論的佐伊莎，一臉有苦難言地看著班格尼，她很想阻止他，卻又想不到什麼好理由。

　　「倒也不是……真要說起來，我只是想試著了解看看你們。」

　　米瑟平靜地說道。

　　「畢竟有個我很信任的同伴曾說過，你們是讓南境的巫師有所依靠的組織。只是……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你們卻偏偏又在北境人的國家做出這麼矛盾的事情……」

　　會替我們巫師會說話的……他所信任的同伴？果然……他是來自山村的孩子吧？

　　赫娜暗自在心裡想著，認為那個說法是少年從別的艾赫希人口中得知的。她決定要再次說服班格尼看看，但少年又隨後補上了一句話。

　　「而且如果……你們真的打算動手，其實應該還是我的速度更快一點。」

　　他語畢的同時，隨手舉起弓與箭矢。

　　嗖——！

　　一支銳箭毫無預警地從班格尼的側臉擦過，一陣刺痛蔓延開來，他錯愕地伸手觸碰傷口。

　　少年拉弓、瞄準跟放箭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停頓。他竟然有本事能在黑暗中毫無阻攔、以這種極快的弓速準確傷人，讓班格尼緊繃起臉龐。

　　說不定沒能完整唸完狙殺咒，只是剛開口第一個字……就已經被他一箭奪命。

　　原本想要靠可萊爾除掉他，牠卻也不知為何不肯對少年出手……如此一來，兩方的立場恐怕要相互調換了。

　　班格尼做好了將被對方出言威脅的準備，暗自思索對策——卻因為少年接下來的話倍感意外。

　　「不過，如果你們不打算殺我的話，其實我也可以當作沒有看見……讓你們離開。」

　　赫娜忍不住詫異發問。

　　「所以、也就是說，你打算放過我們……？」

　　米瑟的眼裡一陣苦澀。他想到這件事要是被團長發現的話，自己肯定會面臨很糟糕的後果。不過……前提是被他發現的話。

　　如果夠謹慎的話，應該會沒問題吧。他悄悄僥倖地想著。

　　「嗯……因為我的同伴說過，要是對你們組織的人動手，之後肯定會受到你們嚴重的報復，我不希望惹上這種麻煩。」

　　這不只是為了避免讓自己惹上麻煩，更是為了讓團長他們安然活下去而必須如此，米瑟暗自在心裡堅定了決心。

　　班格尼詫異地愣住臉龐。少年擁有足以對付他們幾個巫師的能力，沒想到卻會因為這個理由，打算輕易放過他們。像這樣完全沒把賞金放在眼裡的傭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哦～確實！你說的沒錯。最好放過我們，才不會讓自己惹禍上身，這真的是很明智的決定！」

　　佐伊莎搶在其他同伴之前先一步回答，嘻嘻笑了，然後伸手從背後推了推兩人。

　　「所以～兩位，我們就接受他的好意，盡快離開吧。」

　　赫娜和班格尼一副沒能來得及反應似的模樣，打算要說些什麼，又被佐伊莎小聲催促。

　　“快走啦，不然就錯過時機了。”

　　佐伊莎半催半哄著，把手上再度燃起的油燈，往班格尼面前塞去。

　　“時機？你在說什麼……錯過什麼時機？”

　　他的臉上滿是困惑，可是也只能聽從佐伊莎的話，接過她遞來的油燈。

　　準備帶領兩人走向藏匿馬車的地點前，班格尼又轉頭打量向黑暗中的少年騎兵。

　　因為視線昏暗，終究沒能看到對方的樣貌，但他還是暗自牢記住了這個年輕嗓音，決定在可能威脅組織的危險名單上，增加上一個注意對象。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3WWYhH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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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黑暗中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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