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米瑟接替離開房間的維納堤恩的照顧工作,端著午餐進到了塞德里休息的房間。
他的心情十分無奈,雖然不是討厭分攤照顧塞德里的工作,但是每次幹部都要叫他順便幫忙探問一些事情,讓米瑟多少感到有些壓力。他真的很不喜歡做這種事,總覺得好像矇騙了塞德里對自己的信任似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有役靈師朋友能介紹給我認識嗎?」
聽到米瑟勒斯的提問,塞德里不禁面露意外。他從沒想過能在南境找到現職的役靈師,甚至能夠和這樣的人對話。靠坐著枕頭的塞德里忍不住挺起身體,興致盎然地答道。
「好啊,當然好啊。」
看起來,塞德里的狀況與昨天相比好轉了不少,燒已經退下來了,精神也不錯……原來維納堤恩比想像中還擅於照顧傷患,還以為他只會把人燒成灰。
米瑟默默在心裡想著,朝塞德里點了點頭。
「嗯,那我會再轉告他。」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dGKGia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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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塞德里始終沒有認出維納堤恩的通緝身份,幹部們決定先順勢而行,暫且向他隱瞞與組織有關的事情,免得引起麻煩。
他們私下花了點時間重整各自的角色分配工作,避免在塞德里面前露餡,還為此把藍焰祭壇遷移到了隔壁棟,交給柯塞特和瑪蒂娜去留守。
米瑟也被希格德拉過來提醒了一番,要他記得每個人「扮演」的角色身份——法爾凱斯是扮演巫師雇主的傭兵,副會長維納堤恩則是他雇來幫忙照顧塞德里的巫師。 然後,這間屋子是法爾凱斯租下來住的,他本來同居的老婆過世了。米瑟來這裡,是陪希格德來這裡找朋友,因為希格德跟法爾凱斯是舊識。最後,拉堤維勒是米瑟在索黎亞城認識的朋友,他在商會從事文書官的工作。
聽完這整串說明之後,米瑟頓時有種腦袋裡混亂成一團的感覺。
「……蛤?」
看到米瑟勒斯皺著眉一臉懵然,希格德忍不住咋舌了聲。
「啊啊——我都解釋兩次了你還聽不懂,真的很笨欸。聽好了,我再說最後一遍……」
結果同樣的敘述希格德又重複了無數次,米瑟才終於回答「好啦,知道了」。但也不知道他是煩得不想再聽下去才這麼說,還是真的在心裡記起來了。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QWusU0D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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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準備找塞德里談話之前,希格德以防萬一又特別把米瑟叫過來抽考一次。
「來,你說說看,所以——你跟法爾凱斯是什麼關係?」
「嗯……」
「幹嘛猶豫那麼久?那我換一題——維納堤恩跟我是什麼關係?」
「……」
米瑟頓住好一陣子,陷入漫長的沉默,眼神逐漸放空。希格德咋舌了聲,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
「兩個答案都是沒有關係啦——笨蛋。」
看得出來這小鬼完全不是能學人偽裝身份的料,他略顯無奈地嘆氣。
「算了算了,我看你待會乾脆少說話,全部交給拉堤維勒處理吧。」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yX1qXrl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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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房之後,米瑟依照希格德的建議,直接把要說話解釋的部分全都交給了有經驗的幹部負責。
拉堤維勒換上了一套符合文書官身份的合身襯衫和筆挺外套,談吐有禮地與塞德里噓寒問暖——他表現得像是剛結束白天抄寫文書工作後,決定晚間順路來比斯卡特鎮一趟赴約朋友請託似的。
閒談了一陣子,大致了解這個人的背景之後,塞德里提出了他心裡最感興趣的疑問。
「我聽米瑟勒斯說……你是役靈師,這是真的嗎?」
他本來以為役靈師應該會過著類似於其他南境巫師的生活——一身巫袍為他人工作,結果拉堤維勒的言行穿著完全顛覆了他的想像。
「沒錯,那是我的另一個身份。」
拉堤維勒微笑答道。塞德里注視著他略顯蒼白的斯文面孔,有些遲疑地發問。
「可是……你既然是巫師,又怎麼能夠從事一般的工作?」
「因為我不是律法判定的妖裔,從事一般工作並沒有違法。」
他直白地做出解釋,隨後像是要證明自己說的話屬實一般,伸出了右手背給塞德里看。他的手背上什麼都沒有,沒有那道「妖裔」烙疤。
「咦……」
塞德里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的手。
拉堤維勒又往外套內側口袋摸索出一個物品,攤在掌心上讓王儲確認。
銀鍊上串著一個某種動物的勾爪指骨,同時還掛著一張純銀光澤的身份牌。牌面上刻印著兩行字——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BaQnoyf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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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堤維勒.雷爾夫.穆菲里亞
弗瑞登.依斯涅領出身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ezigcHK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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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銀的材質顯示著他的家族擁有貴族的爵位身份,出身地註記「依斯涅領」而非一城之名,則代表他們家族的當家是受領主冊封的城主。
塞德里一眼判斷出了這張銀牌透露的訊息,有些意外地說。
「穆菲里亞……原來你是穆菲里亞家出身的貴族嗎?」
這個姓氏讓他印象深刻。穆菲里亞是南境數一數二的古老貴族家系之一,在弗瑞登當地仍握有相當大的權勢影響力。
「我家只是沒什麼名分地位的旁系罷了……不值得一提。」
拉堤維勒淡淡答道,又轉回剛才的話題。
「如您所見,這是我本人的身份牌。我之所以持有這張銀牌,並非透過法外途徑取得,而是在領地的禮祭堂通過鑒別得來。這是我們家堅守的傳統。」
言下之意,他並不是像其他貴族一樣,直接透過關係或賄賂審查官通融取得了這張證明。
「原來是這樣……但我還以為,只要有那種看得到的體質,就一定會被聖池判定為妖裔……」
塞德里滿臉意外。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深信自己看得到常人不可見的事物,是世人口中所說的妖裔。
「這倒不一定……即便看得到,原因也可能不盡相同。」
拉堤維勒說著,重新把銀牌收回了內襯口袋。塞德里又忍不住追問。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異?這是因為貴族家系的血緣不同於平民嗎?所以看得見的貴族不會被聖池判定為妖裔?」
「貴族不見得不會有妖裔。我們家之所以遵循那個傳統,就是為了釐清孩子“看得見”的原因。畢竟……被聖池選上的孩子,無法成為役靈師的後繼者。」
拉堤維勒想了想,又面露深思地說道。
「我以前還有聽過比較極端的案例……有些役靈師家族會直接放逐這樣的後代,剝奪孩子的姓氏,任他們在外自生自滅。因為他們不希望這樣的血脈在家族裡繼承下去。」
塞德里的臉色一陣愕然,他從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只因為生而為妖裔就被家族剝奪姓氏放逐……會做出這種殘酷行徑的人,原來不只我的父親嗎?
「照這樣聽起來……我也有可能是妖裔,對吧?」
拉堤維勒向他露出別有深意的笑。
「您想確認看看嗎?」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n1FJPzL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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