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13—1：成為壓迫者

13—1：成為壓迫者

May 2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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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眼看見傭兵團的駐守師在炎鷲面前單膝跪下，兩者對話了幾句話之後，那隻炎鷲便不再攻擊而逕行離開了。兩個王國軍士兵不由得看傻了眼。

　　他們從來沒有在南境見過，有哪個巫師能用這種手段安然解決炎鷲燒毀圍村的危機。

　　雖然內心相當震驚，希格德仍然故作鎮定地拍了拍法爾凱斯的肩膀。

　　「看吧——是不是！我就說事情會沒問題嘛。」

　　法爾凱斯不敢置信地瞪大兩眼。

　　「但是……那傢伙是怎麼辦到的？……他不是蘇安人嗎？他怎麼會艾赫希人才知道的循禮談和，而且竟然還有本事談成？」

　　希格德望了眼遠方的駐守師身影，臉色納悶地隨口答道。

　　「誰知道，說不定扶養他長大的山居人是艾赫希人吧。」

　　這個回答讓法爾凱斯頓悟地露出理解表情。

　　「原來如此……這倒是有可能。」

　　街旁原本戒慎恐懼地看著炎鷲的幾個村民，在目睹了傭兵團的巫師對那隻魔妖下跪後，放任炎鷲展翅離開的舉動，紛紛聚集悄聲議論了起來。

　　「只能靠下跪求饒……真可憐，連隻炎鷲也沒本事對付！」

　　「哼……那群北境走狗找來的巫師，也跟那些北境巫師一樣無能嗎？」

　　「那些外域傭兵哪裡懂這種事，他們最好全被無能的巫師給活活害死！」

　　雖然希格德不想聽，但那些村民在身旁壓聲談論的話，還是不小心地全進到了他敏銳的耳裡，他臭著臉嘖了一聲。

　　「我最討厭外行又坐享其成的臭嘴仔了。」

　　「蛤……？」

　　沒有敏銳如他的聽力，法爾凱斯頂多注意到那群村民在説悄悄話而已，他疑惑地看著同伴不爽的表情。

　　「沒——事，法爾凱斯，你快順路過去看他們一眼啦，肯定很有震懾效果。」

　　這次換法爾凱斯不爽地皺起眉，他覺得希格德又在開他長相的玩笑。

　　「希格德，你再多扯這件事一次……信不信我接下來的軍糧連點渣也不會分給你？」

　　這個警告實在太有殺傷力了，讓希格德瞪大了眼。他怎麼樣也無法接受同伴不再多分給他糧食，只能以投降的語調無奈地說道。

　　「……好啦，我知道了啦……你這殘忍的傢伙……」4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vox6me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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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村民還在逕自數落著傭兵團的巫師，忽然有個身著民兵裝備的男人從一間房舍門口探出，朝他們竊竊私語。他躲藏在屋裡漆黑的暗處避開了剛才傭兵團的搜捕，右手正握著找到的銳利鐮刀。

　　「……那些傭兵走狗都在南門，我們待會把握時機行動。」

　　無意間聽到這句話的希格德，頓時詫異地轉頭望去，然後才注意到情況不對，悄聲向同伴說道。

　　「喂、好像不妙啊，我看我們是不是應該……」

　　法爾凱斯仍然沒有聽到那些人的悄悄話內容。他困惑地皺眉，接著才因為希格德比了比手勢，跟著轉頭注意到那個手持農具的叛軍，以及路邊那些陸續被他鬆綁的村民。

　　「嘖……在被捲入麻煩前先離開吧。」

　　在那些村民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之前，兩個王國軍士兵已經默不作聲地先一步從現場離去。4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ebyfpM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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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炎鷲已經離開且沒有再次返回的跡象後，克多倫準備與米瑟一起回到南門，但才走沒幾步——立刻有十幾個村民步向路中央，擋住了他們去路。

　　米瑟頓時提高了警覺，他注意到那些村民的雙手都已經鬆綁，還各自握有帶著銳利的農具或是鐮刀。他迅速抽出了背後的弓箭與兩支箭矢，把一支箭搭上弓弦備戰。

　　那些村民明顯是針對傭兵團的駐守師而來，克多倫從他們眼裡的殺意明白了他們的意圖，話裡帶刺地說道。

　　「看來我處理好了炎鷲的事態，沒讓這裡化為火海……害得各位相當不滿。」

　　叛軍把手上的長柄鐵叉指向他，怒聲反嗆。

　　「處理炎鷲？誰不知道你這妖裔是為了保住你主子的性命而做的！」

　　克多倫毫不在意他擺出武器的威脅，冷淡答道。

　　「我還真不知道，原來炎鷲吐出的火焰只會挑選我的雇主燃燒呢。」

　　叛軍附近的村民也跟隨包圍而上，憤然怒喊著舉起了手裡的銳利武器。米瑟緊繃了神經，把箭尖瞄準向最前方的帶頭叛軍。

　　「乾脆就讓那妖鳥一把火燒了！也比讓村子被你們這些走狗給打下來，把我們交到柏瑞特王手上凌遲要好！」

　　有個村民大喊道，立刻引來附近的人連聲贊同。

　　「沒錯——！」

　　「別妄想繼續掠奪我們，這條老命沒什麼好可惜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宰了這妖裔！讓那些北境走狗誰也別想活著離開多雷格斯！」

　　米瑟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決心保護好自己的同伴，為此能毫不遲疑地鬆開弓弦殺人。

　　但——聽著他們憤慨的喊話內容，觀察著每個村民面黃肌瘦的憔悴模樣。

　　他好像開始明白了這些多雷格斯人——似乎並不是能單純能以〝敵人〞兩字來概括的對象。

　　他們之所以這麼做，不惜賭上性命也企圖奪取他人的性命……恐怕不是出於什麼利己的惡意目的。而是因為被他人過度掠奪，才會讓被逼上絕路的他們，不得不做出這般反抗……

　　就像島上的艾赫希人一樣……

　　但讓米瑟錯愕的是，如今他所站的位置，竟然是迫害者的那方？

　　我現在……正在做與那些威塞克特人相同的行徑嗎？

　　該怎麼辦？……

　　如果想要保護自己的同伴……

　　我只能不得不殺死他們……讓自己成為迫害者的一員嗎？4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5MMENe2K9
　　

　　那些村民憤慨的喊話，一點也沒有讓克多倫動搖，他神色淡然地再次開口。4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pErneQkC
　　「狼害並沒有真正退去……這座圍村裡看來也沒有其他巫師存在，各位確定除掉我會是個好決定嗎？」

　　一度有人面露猶豫，但隨即又被其他人給強硬駁斥回去。

　　「這裡的圍村已經很久沒有駐村巫師了！誰稀罕你的存在！」

　　村落青年喊出的話，讓克多倫不由得感到詫異。

　　明明是在鄰近多雷格斯主城區域的圍村，卻沒有任何駐村巫師看守？

　　這不但是放空了整個城市區域對於林線的防備，更使這些村民無時無刻處於可能被幽狼獵捕的危機中。

　　這裡的巫師……已經缺乏到這種程度了嗎？

　　「那麼……這座圍村原本的駐村巫師去哪了？」

　　「還不是被前任領主給召集去了！」

　　提起這件事，讓其他村民頓時隱忍不住情緒跟著激憤大駡。

　　「那個吞人血肉的混帳！自己城裡的駐守師全跑光，就不顧我們安危把駐村巫師全召集進城！」

　　因為失去駐村巫師的關係，這些年他們就連要步出圍村外都得戰戰兢兢的，根本沒辦法安然於務農，村落也經常有人死於幽狼的獵殺。

　　結果……好不容易得來的少許收穫卻又幾乎都得繳交給領主。村裡就有婦女因為食物不夠，無法分泌足夠的奶水餵養孩子，讓襁褓中的嬰兒就這麼虛弱死去。

　　「什麼？全跑光？……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還不是那些該死的魔神教徒做的好事——」

　　那個村民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叛軍喊聲阻止了回答。

　　「夠了！別再跟他扯下去了！你們看不出來他在替自己爭取時間嗎！」

　　南境的巫師不被允許施咒傷人，也無法習武與持有武器，叛軍很清楚對方是故意藉由對話拖延，在等待南門附近的傭兵趕來支援。

　　「用不著再多廢話，你這條狗就給我閉上嘴去死吧！」

　　叛軍高聲怒喊，朝駐守師揮出手上鐵叉，米瑟見狀立刻邁步向前，拉滿了弓弦擋在克多倫前方，把箭尖筆直地瞄準向那人的臉龐。

　　但對方並沒有把這個艾赫希人樣貌的年輕小子放在眼裡，嗤之以鼻地哼道。

　　「野民小子，我可不喜歡殺小孩，別逼我動手，快給我滾邊去！」

　　米瑟不理會他的話，冷沉地注視著叛軍。

　　他終究無法在心裡思索出，該如何在這種情況下做出〝正確〞的抉擇……

　　但是，即使將做出的事是〝錯誤〞的……他知道自己最後仍然會為了守護同伴而出手。

　　就算這麼做，也讓自己與過去那些威塞克特人的行徑劃上等號……

　　米瑟用警告的語氣朝包圍他們的村民們喊道。

　　「我不知道這場戰爭輸了你們會有如何後果，所以不得不逼迫你們做出這種事……可是，要是你們真的動手，在場一定會有不少人沒辦法再度看見朝陽。這不是我所希望的，請別逼我這麼做！」

　　「真可笑！你這是在威脅人嗎？毛頭小鬼！看不到朝陽的是你吧！」

　　米瑟企圖勸阻的話，反而讓叛軍聽得更加憤怒，他不再為少年留情面，舉起鐵叉就朝他猛刺而去。

　　但在武器碰觸到他之前，米瑟已經先一步鬆開手中的弓弦。

　　嗖——！

　　金屬箭尖筆直命中對方的右眼，在近距離的強勁力道下直接從那個叛軍的後腦殼貫穿而出，讓他連聲哀鳴也沒能發出，就已應聲倒地。

　　當所有人還錯愕於眼前情況時，米瑟手上的第二支箭矢再度拉滿，對準向第二接近的威脅——手持鋤刀的青年，對方不由得畏然停頓，但他隨即朝其他人大喊。

　　「可惡！一起上——幹掉他！」

　　米瑟再次放出箭矢，毫無偏移地命中那人左眼，箭矢同樣貫穿而出腦殼，瞬間奪走他的性命。

　　然而即使他倒下，其他人也已經紛紛被青年所鼓動而憤然攻擊。米瑟迅速從背後抽出兩支箭矢，兩次拉弓精準擊中迎面的兩步外、三步外持刀砍來的村人。又再度抽出兩箭，連續兩次拉弓擊中右側五步外拿草耙的婦女、左側七步外揮舞柴刀的壯年男。

　　他的下手極快、動作俐落而毫無空隙，每個人都是一箭命中眼部瞬間斃命，就連被米瑟守護於背後的克多倫也頓時看傻了眼。

　　依舊有村人不放棄地襲來，米瑟又再次抽出兩支箭矢，不到一秒的時間便已對準目標，放弦鬆手，沒有絲毫停頓地依序擊殺了接近的兩人。

　　內心裡隱約又浮現自己再次把這些同族視為〝侵略動物〞無情格殺的矛盾感受，但米瑟選擇了忽略，不再對此在意。

　　他已經下定決心專注於保護同伴這件事上，沒有能思考其他事的餘力。

　　他再次抽出兩支箭矢，對準最接近的老人準備鬆手放箭，這次卻反而是對方先頓住步伐，退縮猶豫了。

　　剩下的反抗村民，全都不由自主地流露畏色。

　　這個不過十五、六歲的艾赫希少年……竟然只在幾個眨眼的時間，以一把弓箭近距離殺害了八個人的性命，不但下手沒有絲毫猶豫，還全都是命中眼部一擊斃命。

　　弓與箭矢在他的手上，簡直比任何刀劍還致命，這是多麼令人恐懼的殺人技術……

　　「克多倫！米瑟勒斯——！」

　　米瑟正專注地留意著那些後退的村民是否還打算繼續襲來，忽然聽到後勤總長的聲音，才注意到弓騎隊已經匆忙趕到。

　　那些村民看到事態不利，驚慌失措地拋下手上的武器，拔腿就跑。

　　「給我逮住他們！」

　　奈恩娜下達命令後，弓騎隊員迅速下馬追緝向那些逃犯。

　　她躍下坐騎，趕向了駐守師與少年面前，然後注意到地上那些被箭矢一擊奪命的屍體，頓時詫然不已。她向鬆開了弓弦，站在原地茫然發愣的米瑟問道。

　　「米瑟……這是你做的嗎？你沒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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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雜言：

本章節的附圖是主角狄飛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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