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30—2：倒戈的荷達諾城

30—2：倒戈的荷達諾城

Sep 2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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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副武裝的十幾名衛兵一齊圍了上來，不由分說地要強行抓住他，克多倫也同時抽出暗藏在胸甲下的匕首——率先逼近的衛兵，無預警地被他反手揮出的利刃劃過頸部，頓時鮮血噴濺出來。對方錯愕地捂著脖子，倒退了幾步，這才注意到巫師手裡握著血淋淋的兇器。

　　「你、你這傢伙……！」

　　駐守師的攻擊命中了他的頸動脈，那人壓不住傷口泊泊流出的鮮血，踉蹌了幾步便倒地不起。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呆了眼，衛兵隊長不敢置信地大罵。

　　「你、你這混帳妖裔，竟敢對人動手！？」

　　克多倫的目光一沉，收起了話裡應付常人用的敬語詞彙，冰冷回應。

　　「真遺憾……我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懂得百依百順的好妖裔。」

　　他把反握的匕首舉向胸前，毫無畏怯地朝著十幾名敵人擺出了迎戰姿態。

　　「要是你們以為能夠在此輕鬆收獲一個免費奴巫，恐怕要失望了。」

　　原本以為這個巫師會像他那些貪生怕死的同類一般，輕易在脅迫下拋棄雇主讓自己任由他們處置。卻沒想到他竟然敢拿出兵器企圖反抗，絲毫沒有把人放在眼裡。

　　衛兵隊長不由得對此惱怒，這個巫師狂妄不羈的態度，讓他不由得聯想到那群同樣目中無人的卑劣份子——控制了內城城主的該死魔神教徒。像這種膽敢明目張膽抗命的巫師，沒有讓他繼續活下去的必要。

　　「給我宰了他——！！」

　　他憤怒大喊。所有士兵同時拔劍，朝著克多倫一齊揮去。然而，應該毫無迴避機會的攻擊，卻被這個「巫師」給輕易化解——

　　他以匕首接下猛然刺來的劍刃，順勢迴身一踹對方小腿脛骨，讓衛兵失衡撲倒，又俐落避開另外兩把揮來的長劍。反擊劃過的匕首斬斷了一人的手指，克多倫順勢接下他鬆開的長劍，握緊劍柄轉身一揮，劃開了對方的頸部，讓他吐出滿口鮮血倒地。

　　巫師異常敏捷的身手讓衛兵們頓時滿臉錯愕。但克多倫的動作沒有停頓，下一擊又直接往衛兵隊長的要害刺去。其他士兵慌忙出手擋下了攻擊。

　　克多倫再度進逼，衛兵隊長使劍接住攻擊，劍刃相交閃出火花，鏗鏘聲響徹寂靜的夜林。

　　隊長的部下企圖趁隙助攻，朝巫師背後空隙刺出劍，卻被克多倫左手的匕首接住攻擊，他冷不防轉身揮出長劍，一擊斬斷了對方的右手，讓他哀嚎倒地。側後方又一個人襲來，克多倫以匕首格擋，刀鋒滑下對方的劍身縮近距離的瞬間，左手長劍也貫穿了他的咽喉奪命。

　　這個妖裔每次出手都既紮實又狠毒，還能把匕首跟長劍同時運用自如……他根本不像什麼巫師，簡直就是個披著巫袍的傭兵，甚至身手還高於一般的傭兵。

　　駐守師身上的白袍淋滿鮮血，卻沒有一處血跡來自於他本人。他流暢而熟練地以兩把武器左右交替應戰，防禦與閃躲之間，又順勢斬殺了幾個人，衛兵隊長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一群飯桶——！連個巫師也沒本事做掉嗎！」

　　他朝部下氣憤大吼，衛兵隊開始加快攻勢逼退巫師，讓他只能被動地後退接住每次的攻擊。隊長趁隙抓到了空隙，出劍朝著駐守師的要害猛力刺去，結果——沒想到在命中之前，駐守師忽然開口低喃了句。

　　“Aynekune deti rat'tiko.”

　　（束縛其靈。）

　　來不及聽清楚巫師低喃這句話的意思，衛兵隊長的腳步一個踩空不穩。克多倫輕易避開了他失準的攻擊，順勢使腳一踹讓對方跪地，長劍猛力揮掃，讓衛兵隊長就此身首分家。

　　沒料到隊長會被這個巫師所殺，其他衛兵紛紛面露錯愕。懂得同時運用武器與巫術殺人的巫師，令他們內心不由得生畏，開始浮現想撤退的念頭。

　　就在這時，附近暗林忽地出現幾個明亮的火光——是對方的援軍來了！

　　衛兵們慌張地企圖轉身逃離，卻一個個陸續被弓箭擊殺。

　　「等、等等！我投降！」

　　最後一人丟下了武器，高舉雙手佇立於原地，驚恐地看著拉滿弓瞄準自己的艾赫希少年。

　　「慢著，米瑟，留下一個活口做俘虜。我得審問他一些事情。」

　　灰蒙即時阻止了米瑟準備放弓的動作，朝一旁的弓騎隊員下令。

　　「去逮住他。」

　　倖存的那名衛兵立刻被撲上的北境傭兵扭手抓住，輕易地壓制住。

　　灰蒙謹慎地環顧了眼現場。染紅雪地的那些衛兵屍體上，全都穿著荷達諾城紋徽的裝備。

　　沒料到趁夜襲擊營區的敵人，居然是他原先以為能作為友軍的部隊。灰蒙不禁咋舌了聲，皺起了眉頭。最後，他轉頭看向安靜站在附近樹影下，渾身白袍染滿血跡的克多倫，他正在收拾用完的匕首。

　　「克多倫……你沒受傷吧？」

　　「用不著您擔心。」

　　克多倫以一貫的冷漠嗓音回應，很快把匕首收回護甲裏側，連看也不看他一眼。灰蒙尷尬地沉默，一陣子後才又接續問道。

　　「……那……你有察覺到，附近還有其他他們的殘黨嗎？」

　　「左前方的樹幹躲著一名對方的巫師。」

　　得到這個答案，灰蒙隨即向附近的弓騎兵部下使了個眼色。他們舉著火把過去察看，果然發現一個畏縮著身體發顫的女孩。她披著有荷達諾城徽的白外袍，應該是來自這座城市的駐守師，年紀大概在十六歲上下。傭兵們立刻扭著她的手，把她拖出樹後方，女孩驚恐地叫出了聲。

　　灰蒙瞥了一眼被部下帶到面前的年輕駐守師，隨即向一旁的後勤總長下達指示。

　　「奈恩娜，她交給你處理。」

　　「好。」

　　奈恩娜把長弓收向背後，隨即上前處理。

　　「走，把她帶去主營帳。」

　　女駐守師被帶離之後，灰蒙向部下下達了指示，要求他們仔細巡視營區附近範圍，留意是否還有其他伏兵。

　　直到身旁的隊員紛紛離去，忙碌自己的份內工作後，他的目光才又再度回到駐守師營帳。

　　克多倫已經逕自回去營帳裡了，但還沒轉弱油燈光源，應該還在處理他的工作。

　　灰蒙不由得陷入苦思……他真的不想再繼續忍受這段時間以來，跟克多倫之間僵持不下的糟糕氣氛，實在很想找他把事情好好說開。可是……想到剛才義弟的冷漠態度，灰蒙頓時又感覺心頭一悶。他反覆考慮了一陣子，氣餒地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走向營帳，而是轉身返回了營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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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那名被繩索捆綁住身軀的衛兵，與年輕女駐守師一起在主營帳的營火前接受灰蒙的審問。旁邊站滿了圍觀的團員，竊竊私語地談論著這出乎意料的敵襲。

　　「也就是說……現在荷達諾城的城主不歡迎任何“討伐者”停留，還下令除掉所有意圖接近城市的部隊……是吧？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城主也被那些魔神教徒給收買了嗎？」

　　從俘虜口中獲得這個消息，讓灰蒙不禁眉頭深鎖。他沒料到情勢會轉變如此，本來以為這座東領邊境大城仍然在柏瑞特王的控制下，但這裡竟然也淪陷了嗎？

　　「這……這我不清楚……我們只是遵循城主下達的命令……」

　　衛兵僵著臉回答，神情有些慌亂失措。灰蒙仔細審視過他，接著挪向附近雙手被反綁的年輕女駐守師。

　　「那你又知道多少實情，駐守師？那些魔神教徒的勢力範圍，真的已經從傑農鎮拓展到你們荷達諾城了嗎？」

　　荷達諾城是柏瑞特東領最大規模的商業大城，和傑農鎮之間至少還有兩天的路程距離，中間間隔著兩座驛站小鎮、五座圍村與大片森林範圍。

　　要是連這座城市也屈服於魔神教徒的掌控……那不就表示，整個柏瑞特的東領根本都已經被那些傢伙給拿到手了嗎？

　　看來情勢比想像中還來得嚴峻不少……那些巫師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做到的？

　　「我、我不知道……非、非常抱歉……我對他們的事情、真的一無所知……」

　　女孩顫抖著肩膀，不敢直視於傭兵團長冰冷的雙眼。但灰蒙毫不採信她的否認。

　　「少來了……誰不知道你們巫師間多麼擅於情報交換，說不準你們連我今天會帶上部隊過來都已經早有預料了，才能挑個好時機夜襲我的營區，不是嗎？」

　　女孩拼命搖頭否認。

　　「不、不是的……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情……」

　　然而，灰蒙仍然不把她的回答當一回事。他緊捏住女孩發顫的肩膀，寒藍色的雙眼瞪著她，再次冷聲質問。

　　「少對我扯謊。那些魔神教徒是什麼時候來到你們城市的？他們現在還待在城裡嗎？給我照實交待清楚！」

　　女孩不敢抬頭，僵著臉龐搖頭。

　　「我、我真的……一無所知……無法回答您……」

　　「一無所知？……是嗎。」

　　灰蒙鬆開了女孩的肩膀，冷哼了聲，朝著她身旁的衛兵看了一眼。

　　「原來如此，就和這傢伙一樣無知，只是奉城主之命清除“討伐者”的一介小兵是吧？」

　　衛兵對上灰蒙的雙眼，原本打算回應，話卻忽然梗在喉頭。因為他看到，傭兵團長倏地抽出了腰際的單手劍，劍鋒直指向他。

　　「饒、饒命……我、我……嗚……」

　　他驚恐地打算求饒，但還沒能把話說完，灰蒙手上的劍已經穿過他的咽喉要害，他啞然張口，噴吐出一口鮮血。

　　灰蒙俐落抽出劍，那個人抽蓄了一下，隨即倒地失去了生命。溫熱的血泊擴散開來，滲入霜雪中。

　　「既然這樣……繼續給你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你就陪他一起死吧。」

　　看著傭兵團長的劍鋒轉而指向自己，女孩恐懼地牙齒止不住打顫。

　　即使是在多麼殘酷的戰場上，柏瑞特人也不會隨便濫殺部隊捕獲的俘虜與巫師的性命。

　　比起輕易殺死他們，柏瑞特人更寧可把他們編入軍隊使喚利用，或是賣給奴隸販子。

　　但是……恐怕對於來自外域的這些北境人來說，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吧……

　　沒有想到自己的人生會這麼快迎接死亡，讓女孩頓時雙腳一軟，癱跪在雪地上。

　　「饒、饒命……我……我會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您的……請、請不要殺我……」

　　她幾乎是使勁全力克制渾身顫抖，才能勉強從發白的嘴唇裡擠出了這些話。

　　「哼。」

　　灰蒙冷瞪了女孩一眼，轉過手腕將染血的劍一把插進雪地。他在女孩面前蹲下，直視著那雙懼怕的雙眼說道。

　　「很好——你想多活一陣子，就最好給我一字不漏的交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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