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瑟沿著商道一路追蹤著希格德的行蹤,也接續在他之後抵達了蕾德崔卡夫人的宅邸所在處。
本來他實在不想冒險走人類的道路,可是希格德一聲不吭地拿著他的身份牌就這樣跑了。不管怎麼樣,也只能先追蹤上去再說了。
他沒有學希格德直接從別人停留休息的車隊裡偷馬,而是沿途尋找機會,偷偷登上往南行的順路車坐便車。他的動作就跟野貓一樣輕盈無聲,那些駕車的行商及農人根本沒發現自己的馬車後方掛了一個抓著車廂邊緣的山民少年。
米瑟沿途就這麼毫無破綻地借了好幾輛馬車的幫忙前進,最終在第三天的黃昏到達了這座圍村。
天色已晚,圍村宣告關門時刻的鐘聲陣陣迴盪著,許多外出做農務的村人都從田裡陸續回來。
他小心翼翼地停留在遠處的樹蔭,觀察著門口來往的村民,以及駐留在兩旁盯緊行人的衛兵與駐守師。這裡比起其他普通圍村還要戒備森嚴不少,不知道希格德是不是已經順利找到辦法進到村裡了……
正當他努力尋找那個穿著舊大衣的身影時,忽然聽到在空中盤旋的雀鷹發出了提醒的鳴聲。
北側……伊歐在另一面的門看到他了嗎?
得到雀鷹的暗示,米瑟連忙趕了過去。結果——他才剛抵達,就看到希格德毫不避諱地直接對衛兵大聲說話。
「——怎樣啦!我就是存心來自首的不行嗎!?還在那裡懷疑些什麼?你們主子不是急著到處找我嗎!?」
本來守在門邊的駐守師全都驚愕地盯著他看,衛兵手裡的弩弓箭尖也緊緊瞄準著他。不少村民臉色驚恐地不敢靠近門口,遠遠地圍觀情況。
「幹嘛怕成那樣啦——老媽沒生蛋蛋給你們嗎!?我都站在這裡舉雙手投降了,看是要蓋我布袋還是把我綁起來幹嘛的,都隨便你們啊!」
終於有衛兵做出了反應,緊張地朝旁邊的駐守師匆匆指示。
「你們這些巫師別愣著!快動手啊!」
三個駐守師錯愕之間,幾乎同時對他施咒,直接讓希格德失神地癱軟倒地。那些衛兵這才敢上前靠近,幾個人連拖帶拉地把失去意識的他帶進了村子裡。
米瑟傻眼地杵在原地,沒料到希格德居然會做出這種自投羅網的行徑。要是他就這樣被抓走……我的身份牌該怎麼辦?該不會也會跟著落到那些人的手上吧?
他不由自主地走出樹蔭靠近了些,想弄清楚情況——結果,旁邊忽然有圍觀的村民指著他大喊。
「喂!那個戴兜帽的外地人該不會是他的同伴吧?」
「那小子是什麼人!用圍巾遮著臉感覺真可疑……」
一群人立刻警覺地往他瞪來。那些衛兵才剛處理完自首的通緝犯,聽到村民的討論立刻又繃緊神經,紛紛高舉弩弓指向了少年。
「你、你這傢伙是什麼人!?拉下你的圍巾!!」
米瑟發自內心地滿是困惑,不懂自己到底又怎麼會引起了別人注意。直到衛兵喊出下一句話,才頓時讓他豁然開朗——
「領主私宅現在禁止外村人接近,立刻出示你的身份牌!!」
啊,所以……剛才那輛貨車才會突然在路口停下來轉向嗎?
原本還以為那個農夫只是要去別地方而已……
米瑟嘆了口氣,不由得感到心累。為什麼每次進到人類的領地總是會莫名其妙引麻煩上身……
我真是受夠人類了。
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放棄神情,拉下了圍巾直接坦白道。
「我沒有身份牌……我是蕾德崔卡夫人的逃奴。」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AJzHLMJ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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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格德悄悄張開眼睛,觀察了一下附近看守者的情況。
地牢鐵欄前站著五個常服打扮的男女,但他們幾個人都是用巫語在對話,想必全是聽命於塔瑪爾的易裝獵犬吧。
還真是大陣仗……為了顧我一個人派了五個獵犬過來。呵呵,你們就這麼害怕我嗎?
他彎起嘴角竊笑,見到有人轉頭看來,又閉上眼繼續裝回一副不省人事的昏睡模樣。
經歷過上次希格德化為野獸襲擊看守者逃離的事情之後。對方這次變得格外謹慎,不但先用粗重的鐵鍊把他渾身上下捆住,再把他關進嵌著鐵杆的地牢,還灌了他不少麻藥——他們不再介意是不是會害死這個重要的通緝犯,一口氣灌了他足以毒死普通人的劑量。
不過,結果希格德只有睡了不到一小時就醒來了,而且發現自己還是人模人樣,顯然他們的劑量還拿捏得不夠精準。也多虧了這樣,讓他才能有餘裕裝睡觀察情況。
這些人大概真的很怕會被自己咬死,就連在外面監視也一群人躲在樓梯旁的角落,彷彿有意外發生隨時準備烙跑似的。
還好他們這次決定採行讓自己睡覺的策略,不是灌那種讓人腦袋混沌的迷藥——希格德覺得現在的自己,意識清晰到可以喚來跟伊歐生氣時一樣多的火之靈,足以讓整層地牢都陷入火海。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放火的時機,他手腳都被鐵鍊捆住,還被關在上鎖的地牢鐵欄裡,就算把外面看守的人都燒了,他也沒辦法就這麼輕易掙脫出去。
但無論如何……進來這座宅邸就算是成功的第一步了吧。
希格德從空氣裡清楚地嗅到了不少同伴的味道,裡頭參雜著鮮血與恐懼的汗水味。他們的確是被抓到了這裡,而且恐怕已經有不少人遇害了……得盡快想辦法把剩下的倖存者救出去才行。
其實,他實在也是被逼得無計可施才會決定走這一步險棋。蕾德崔卡把這座圍村內外都封鎖得太過徹底,希格德找不到其他空隙,也沒辦法輕易喬裝潛入——看門的守衛只允許他們面識的村人與蕾德崔卡手下的馬車進出這裡,根本沒有能讓外人接近的機會。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用這種最愚蠢的手段讓自己進來宅邸裡。說真的,稍微有點理性的人應該都不會幹出這種自尋死路的決定。別說是成功救出同伴……他說不定會害自己就此落入塔瑪爾手上,成為他的階下囚。
慶幸的是,對方同樣沒料到會有巫師會的幹部做出這種蠢事,一時之間反倒害得他們不知所措,正在忙著聯絡他們的頭子請示下一步該怎麼做——照希格德剛才聽到的討論,他們好像決定明天一早要先用囚車把他帶去斯維弗爾的獵魔者總部。
如果真的被他們帶去斯維弗爾,自己八成真的會完蛋。可是,就跟上次被捕的時候一樣,雖然說不上理由是什麼,他對下一步的計畫也毫無任何頭緒……但直覺就是告訴他,這次的行動不至於害死他自己。
所以,希格德決定姑且等待時機看看,隨時做好行動準備。2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DVlYDqE9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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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德崔卡剛完成陷阱的準備,正在差人整理行囊,準備聽從塔瑪爾的建議離開宅邸,卻沒想到偏偏在這時候接連碰上兩起讓人匪夷所思的狀況。
擔任領主這麼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逃奴居然會自己回頭找奴隸主自首回家。
那個前陣子逃走的巫師會幹部也是,居然直接大剌剌地現身要求她的部下逮捕他。
得知那個幹部已經被擊昏關入地牢之後,蕾德崔卡叫人把自稱逃奴的山民少年帶來主廳,滿是不解地質問他。
「小夥子……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被那個能變化成幽狼的魔神教徒給吃了,結果你卻好端端的,甚至還特地跑了回來……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上次的事件仍讓她感到匪夷所思。本來她認為這兩人肯定是同黨,但少年與那個幹部卻互不認識,讓她一度懷疑整起事件或許是抓錯了目標……兇手也許是長相相像的別人。畢竟這個少年既不會施咒、沒有其他共謀的同伴,又不隸屬於巫師會,照理說應該沒有能力在卡登鎮放火才對。
結果,蕾德崔卡才準備要撤銷掉這個無關緊要的少年的通緝令,他卻偏偏又在這種巧合的時機點出現,讓她頓時摸不著頭緒。
「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你總不可能是忽然想通了,要回來服侍我吧?」
被兩個衛兵架住身體的米瑟,心情鬱悶地抬頭。
「我如果說是……你會同意嗎?」
蕾德崔卡笑了起來。
「為什麼?有什麼理由讓你那麼做?」
米瑟猶豫了一陣子才答道。
「我聽說……做你的部下可以拿到錢跟自由。」
「哦?你是指獵魔者那方的條件啊……」
蕾德崔卡似笑非笑地輕哼了聲。所以他是希望透過我引薦來加入獵魔者?
「真可惜,但那個組織對你這種施不了咒的妖裔沒興趣。除非……你能證明你有本事能對付魔神教徒,否則你對獵魔者來說毫無用處。」
米瑟悶不吭聲地沉思,最後照實答道。
「我雖然沒辦法像巫師一樣施咒……可是只要手裡有弓箭,我能在他們施咒完畢前殺死他們兩次。」
不只蕾德崔卡笑了出來,在場的護衛和隨從也面露不信地嗤笑,以為少年是誇口說大話。但米瑟的表情無比地認真。
「你如果想看我證明,我隨時都能奉陪。」
「好,反正我正好要外出一趟,那就讓我稍微看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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