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63—4：別無可選

63—4：別無可選

Apr 2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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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蒙靜默了一陣子，伸手摸向孩子的頭，輕嘆了口氣。

　　「沒事，別在意了。你能平安比較重要。」

　　看到米瑟身上的裝備，灰蒙已經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不只是衣著披風完全變了，米瑟的木弓和腰際上的那把獵刀，也都已經和原本帶著的物品完全不同。特別是那件他以前在部隊時格外珍惜，無論天氣冷暖都一定會披著的獸皮披風也不見了。這孩子十之八九是在路途遭遇上竊賊或騙徒吧……

　　灰蒙剛來到南境的那段時間，也在這個異鄉吃了不少悶虧，他不由得心疼米瑟的際遇。這說到底是我疏忽了……當時，應該多提醒這個不諳世故的孩子注意這種事的。

　　「除此之外還好嗎？你其他地方有受傷嗎？」

　　米瑟的肩膀一縮，下意識地閃避了團長的雙眼，搖了搖頭答道。

　　「沒有……我沒事。」

　　他沒有吐露自己成了奴兵的事情，或是被通緝烙上烙印的事，他不想看到團長擔心自己的表情。

　　可是，灰蒙已經把孩子臉上不自覺流露的挫折都看在眼裡。他安慰地輕拍著米瑟的背。

　　「是嗎……好吧，那就好。」

　　營區裡的其他北境團員注意到他的歸來，稀稀疏疏地談論了起來，時而有人好奇地轉頭盯著他。

　　雖然團員們沒有惡意，但灰蒙知道米瑟是個不擅應付他人關注的孩子，也許繼續待在這裡對話會讓他感到壓力。他從篝火旁起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人。

　　「走吧，米瑟，我們另外找個地方聊聊。」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FI39nJ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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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在駐守師營帳前的營火坐下後，米瑟默默感受著大家對他投來的目光。

　　總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第一天入團時的狀況，當時也是像這樣……團長、三個分隊長還有駐守師一起圍坐在自己的身旁，討論著接下來該如何安排他之後的工作。

　　「米瑟，你手上那塊麵包也啃太久了吧？是不是太乾了很難吞啊？我看你喝點湯配著吃吧。」

　　崁柏特說著，把自己順手裝進小鐵鍋帶來的燉湯遞給他。麥爾森也把一起拿來的一盤火腿片和麵包放在他身旁，向他說道。

　　「盡量多吃一點，你看起來好像沒怎麼長高的感覺，還有點變瘦了。」

　　奈恩娜的目光停留在他背後帶有艾赫希民族風格的木弓上，又看了眼他腰際的雕刻獵刀。

　　「米瑟，你這段時間都是在哪裡生活呢？」

　　崁柏特跟著接話。

　　「對啊，感覺你整個人煥然一新，變成道地的艾赫希人了——啊，不對，我不是指你之前不夠道地啦，是那個……你艾赫希人那部分的個性變得更鮮明了。」

　　總覺得越解釋意思越曖昧，崁柏特尷尬地抓了抓頭。米瑟忍不住噗哧一笑，很久沒聽到一隊長的玩笑話，他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想念。

　　「我認識了幾個族人，是他們送我衣服和武器的。」

　　灰蒙接著發問。

　　「那你這段時間，是住在山村生活嗎？」

　　「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森林裡。」

　　「這樣啊……所以，你有遇到什麼對你有不好企圖的人嗎？我是說，盯上你的薩羅身份，想抓捕你的人。」

　　米瑟思考了一陣子團長的提問，才搖了搖頭。

　　「沒有……還沒遇到。」

　　雖然曾經在亞森被抓捕過幾次，但也是因為跟巫師會牽扯上的關係，目前為止還沒有直接盯上他身份而來的人。

　　「是嗎……」

　　灰蒙暗自鬆了一口氣，卻又不免覺得心情複雜。

　　這代表塔瑪爾還沒有掌握到米瑟的行蹤，但是……假使米瑟就這麼回歸部隊，恐怕或早或晚都會被那些暗中監視部隊行動的搜捕員注意到他的存在……到時候，不知道那個獵手頭子會做出什麼事來。

　　本來，塔瑪爾還想直接安插一個搜捕員在他的部隊裡，理由說是為了「方便聯絡」，但灰蒙才不想忍受每天被他的探子緊盯的生活，所以一口拒絕了他的提議。即使如此，塔瑪爾的探子還是會時不時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們部隊行進的路上，就像是在注意他主人真正要找的獵物回來了沒似的……

　　灰蒙思量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米瑟，如果要做選擇的話……你會希望回來傭兵團嗎？」

　　他的提問讓在場的其他人面面相覷，隊長們知道他會向米瑟確認的用意，紛紛露出複雜的神情。

　　「選擇……嗎？」

　　米瑟的臉色一陣沉重，嘟囔著團長提到的這個詞。

　　「我會這麼問你是因為……獵魔者的首領現在還是在打探你的消息，我不確定他對你這麼感興趣的目的是什麼，但肯定不會是出於善意。」

　　灰蒙把話說得更清楚了些。

　　「我現在和他們的組織算是合作關係，時常會接觸到他的人手……所以你要是回來部隊，或早或晚都會被他們注意到。」

　　看到米瑟的神情低落，灰蒙放緩了語調說下去。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回來，我也可以另外設想其他方法處理。包括終止與獵魔者之間的合作，我都可以考慮看看……畢竟塔瑪爾這陣子也只是把我的部隊當作棋子喚來喚去，既不透露任何情報給我，也根本沒打算讓我有參與決策的機會。老實說，我也不認為這稱得上是什麼“合作”就是了。」

　　言下之意，如果米瑟希望回來部隊，灰蒙就打算直接順勢解除與獵魔者之間的合作關係，自己再另外想辦法追捕魔神教徒。

　　不常對灰蒙的決策提意見的麥爾森，忍不住發言表達贊同。

　　「你想解除合作的話我也同意……都已經聽他的話兜圈子多久了，什麼進度也沒有。況且他不但給錢吝嗇，連要順路多接一份護衛工作，他也非得派人來干涉叨唸個幾句……都不知道他是純粹把我們耍著玩，還是認真想合作了。」

　　崁柏特也附和抱怨了句。

　　「對啊……至少解釋一下他是什麼用意也好啊，他連找個藉口唬弄一下我們都懶耶。」

　　聽到團長與隊長們的話，米瑟不禁面露猶豫。

　　在今晚之前，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忽然遭遇上心心念念的同伴。他本來一直覺得——如果能運氣好成功捎封信讓他們知道自己還平安，就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他現在居然實際見到了同伴，還正在面對面與他們對話……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充滿不真實感。

　　為什麼，偏偏會在這裡遇上了這種「選擇」……

　　這真的是能讓我選擇的事嗎？我可以選擇回到傭兵團裡……離開巫師會，繼續以往的生活嗎？

　　米瑟想像著這個選擇伴隨的後果，心裡卻只有浮現不安。腦海裡又不由自主地憶起了佐伊莎前陣子提醒的話。

　　——你要記得唷，米瑟勒斯。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能在接下來的選擇與我們不告而別，這樣對我們跟你來說都不是好事。

　　她那時候的提醒，該不會真正指的是這件事吧？

　　佐伊莎早就預料我會在這裡遇到同伴了嗎？但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米瑟納悶地想著，在心裡嘆了口氣。

　　結果說到底……每次擺在我面前的選擇，都稱不上是真正的選擇……即便給了我兩條路，我也別無可選。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A4J29x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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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別無可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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