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64—2：互不來往

64—2：互不來往

May 1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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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馬匹安置在鎮上的公共馬廄後，希格德熟門熟路地帶著米瑟往小巷子裡走。他們繞過好幾個轉角，沿著散發惡臭的污水道走，來到一間位於貧民區的破舊屋舍的後門。他抬手敲了敲門，朝門內說出暗語。

　　「兩個同路人來探班啦。」

　　舊屋裡外都設置了阻止風之靈探測聲音的屏障，把隔音做的非常徹底。希格德連屋內踩響木地板的腳步聲也沒有聽到，後門已經忽然被人打開。

　　「希格德，你來了啊……」

　　看到應門的拉堤維勒，希格德笑著向他打招呼。

　　「嗨，拉堤維勒，好久不見，維納應該在這裡吧？」

　　「嗯，他在樓上，進來吧。」

　　希格德進門之後，米瑟也默默向拉堤維勒點頭致意。他注意到這個蘇安人幹部的臉龐稍顯蒼白，有著少見的碧綠色眼眸，給人一種氣質斯文且拘謹的印象，身上穿著樸素的平民便服。

　　「你就是他之前提過的同行新人啊，米瑟勒斯。」

　　拉堤維勒說著，看了看一身山村獵師裝扮的少年，然後目光挪向安靜停歇在他肩上的雀鷹。他聽說過這是米瑟勒斯的魔族朋友，所以沒對此多說什麼，朝門後退了一步說道。

　　「來吧，請進。」

　　米瑟進屋之後，好奇地環顧了一眼室內景象。隨後，他很快便注意到……這間被他們當作據點使用的屋舍，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乍看之下，這裡就像普通小鎮裡的民宅一樣，午後的陽光穿透木窗照進來，讓屋裡帶了些煦煦暖光。客廳的空間十分簡潔乾淨，擺著桌椅、廚櫃、收納箱等家具，還有一座堆著少許灰燼，熄滅沒使用的壁爐，爐台上方照慣例鋪著紅布，中央擺著一個燃著藍焰的陶碗。米瑟知道那是他們用來聯絡的「祭壇」。

　　這些景物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異狀，真正讓他注意到「怪怪的」是角落的廚房……那裡莫名有種陰涼涼的感覺。應該擺著鍋子的灶爐上是空的，取而代之的……有個清晰的亡魂人影坐在上面，那個兇惡的男人正憤怒地直瞪著他。

　　米瑟眨了眨眼，不……不只一個，還有另一個女人的身影，滿懷哀怨地縮在灶爐邊的角落。

　　第一次看到這麼「清晰」的亡魂，他忍不住臉色有些僵硬。

　　「……那是，鬼嗎？」

　　希格德本來正在跟拉堤維勒埋怨他這段路途有多麼辛苦，老是睡不好有多痛苦，聽到米瑟勒斯的問話才轉頭。看到他好像被嚇到的表情，希格德笑了出來。

　　「哎唷，你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啦，這樣很沒禮貌欸。」

　　米瑟默默挪開目光，決定遠離那兩個憤怒不善的亡魂。他走向希格德身旁，小聲發問。

　　「為什麼這個據點會有兩個鬼……？」

　　「蛤？哪有為什麼，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房子啊。」

　　希格德笑笑地朝拉堤維勒投以目光，半催半勸地說。

　　「喂喂，前輩，你替新人介紹一下這個屋子的故事啦。」

　　第一次來到這座據點的新人總是會好奇這件事，拉堤維勒有些無奈地悶應了聲，以稀鬆平常的語調重複自己說過好幾次的解釋。

　　「他們兩位是這裡的原屋主……之所以會留在這裡，是因為這裡以前曾經發生兇殺事件，就是這位屋主殺害了妻子後自盡。他們之間的怨懟太深，遲遲沒能夠跨越彼世河畔，也害得這間屋子和隔壁棟房子都沒人敢住，所以我們就順勢“借租”下這裡了。」

　　米瑟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提出一個困惑的問題。

　　「可是為什麼會沒有人敢住？……一般人不是看不到他們嗎？」

　　拉堤維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答道。

　　「也不見得……有些靈魂的怨氣之強，就連常人都能有所感受。至少，住過這裡的人都聽過半夜廚房的尖叫跟剁刀之類的聲響，放在灶爐上的鍋子也總是會被摔到地上，所以才會搬走的。」

　　「原來是這樣……」

　　感覺沒事還是不要靠近那個廚房好了……

　　米瑟默默在心裡堅定了決心。

　　「好啦——我們先上樓找維納堤恩談正事吧。」

　　希格德說著，把肩膀背著的沉重行囊放在客廳桌上，隨後往二樓的樓梯而去。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Ccbmfl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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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靠坐在房間的窗邊抽菸的維納，聽到樓下的談話聲，知道希格德一如通知地抵達了據點。他轉頭看向踏進房門的人，懶洋洋地發問。

　　「希格德，你大老遠跑來找我，到底又想說些什麼？」

　　「就、就是……」

　　希格德原本已經在心裡擬好了說詞，結果看到維納投來的不耐煩眼神，又不由自主地一陣結巴。

　　「你不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不太妙嗎？塔瑪爾正在處心積慮對付我們，結果我們自己又在搞內訌……這樣到底要怎麼對付他啊？」

　　早在希格德開口之前，維納就已經猜到他是為了這件事而來。他實在很懶得談起這件事，挪開了雙眼，不怎麼想搭理他的意見。

　　「說要分道揚鑣的人是艾悠艾洛，你不去勸她，跑來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才視線交會不到幾秒鍾，維納的視線果然又閃避向別地方，讓希格德的心情一陣煩躁。

　　「是這樣沒錯啦……但畢竟惹她生氣的人是你啊。你要是能好好跟她道歉一下，收回那時候的話，說不定艾悠可能會改變心意。」

　　維納沉默不語，靠著窗口吐了一口煙。他的腦海裡再次迴盪起艾悠對他說過的話。

　　——到此為止，我們不需要再勉強容忍彼此了。隨便你要去哪都可以，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既然對老姊而言，我一直都只是讓她勉強容忍的存在……分道揚鑣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決定吧。沒有必要讓她承受我這種累贅，能夠擺脫我這種負擔，對她反而是件好事。

　　「反正我們之間的想法落差這麼大……各做各的事也沒什麼不好吧。這樣雙方不都也比較輕鬆嗎？何必老是湊在一起衝突爭執……她不想合作的話，那就不要合作也無妨。」

　　他消極的態度讓希格德惱火地咋舌。

　　「你知道你姊對我說什麼嗎？她要我聯絡莉榭爾，叫她把查諾境內的據點全部撤守，說這個國家今後就交給你處理，她不打算管了！」

　　維納的眼裡一瞬閃過詫異，很快又消失無蹤。希格德的口氣更重了。

　　「你真的要這樣放任她下去嗎，維納堤恩！？再這樣下去我們組織會變成什麼模樣？難道——要搞到彼此各據一國，完全互不往來的程度嗎！？」

　　他越說情緒越是激動。

　　「你自己明明也心知肚明，這種事根本不可行對吧！你們哪裡有那麼多人手可以重新建構情報網！我們同樣也沒有那麼多同伴可以應付殺敵的工作！」

　　「繼續這樣搞下去，我們兩方肯定都會死很慘！剩下塔瑪爾開開心心地在旁邊撿掉進陷阱的瞎眼兔！難道你想看到我們組織步向這種末路嗎！？」

　　維納一語不發地聽著他的話，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特別變化。

　　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希格德不由得灰心喪氣，他深嘆了口氣。

　　「算我拜託你好不好——維納堤恩，好好跟你姊道歉，挽回一下情況吧！」

　　維納抽出嘴裡的長煙斗，把燃盡的菸灰往窗外抖落。他金褐色的眼眸像是在凝視著空無一人的街景，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希格德就這麼站在房門口，等著他想出什麼「結論」。幾分鐘過去，他才終於緩緩開口。

　　「這件事我之後會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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