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想了想回道。
「嗯……巫師有資格睡在那種地方嗎?」
希格德這才忽然想起這件事。
「啊,說的也是……你要是走進去大概又會被裡面的人趕出來,叫你自己去睡馬廄之類的。」
「嗯,所以你們就進屋休息吧,我今晚直接睡車上沒關係。」
「哎,算了算了……既然這樣我也睡車上吧。法爾凱斯,你這幾天駕車比較累,你去屋裡好好休息吧。」
法爾凱斯瞥開目光,不想接受這種特別留給他的好意。
「不必了,我到處都可以好好休息。」
米瑟聽著他們的話,默默跟著說了句。
「……我也不想進屋睡。」
只有他的理由跟別人不一樣。其他人是因為介意丟副會長一個人在馬車上睡覺,他是單純不想跟屋子裡的陌生人類一起睡覺。
看到所有人都拒絕睡屋裡,維納抽出嘴裡的煙斗,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看你們還是進屋吧……老實說這樣有點擠。」
「對啊——幹嘛跟我們擠著湊熱鬧啦。法爾凱斯,你快進去好好睡一覺啦。」
希格德說著拍了拍同伴肩膀,法爾凱斯煩躁地推開他的手。
「吵死了!就說我不必了!」
米瑟又默默接了句話。
「如果很擠的話,我可以下去馬廄裡睡沒關係。」
他是真心覺得睡在空馬房裡也無所謂,一副準備要自己下車的模樣。希格德連忙拉住他的後衣領。
「等等等,你別那麼認真為人著想——我們只是在開玩笑啦!」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IuJagur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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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德領主安排僕人為塞德里更衣梳洗,又邀請他共進晚餐。等姪子吃飽喝足之後,最後才與他一起來到會客房,在沙發上坐下談話。
聽完塞德里簡略陳述了他最近的近況——遭遇上殺手攻擊,為此負傷休養了好一陣子的事情,老領主看著侄子的目光裡流露同情,感嘆地說。
「我可以理解你父親的恐懼所為何事,只不過……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我還是認為對你個人相當不公平就是了。」
「父王是擔心……我“看得到”的事情要是流傳出去,人民會認為王族中存在妖裔,進而損失我們的威信嗎?」
塞德里有些猶豫地說出想法,他一直認為這是父親百般設法要殺害自己的理由,可是——叔叔卻臉色肅然地搖頭。
「確實有這個理由在,不過這不算是全部……」
神情凝重的阿曼德欲言又止,看了眼靜候在會客房門口的書記官。
這次的談話會觸及家族內部不外傳的秘密,原本顧忌於此,他不希望讓無關的外人聽到這些討論,可是塞德里堅持想讓他的書記官留下來。他說這個隨從是他很信賴的部下,還是穆菲里亞家的後人,與查諾家保守著相同的秘密。阿曼德最後才順著侄子的意思,通融讓他留下來。
「你父親之所以會採取這種態度並非針對你個人……我們家族裡也不單只有他懷抱著這類念頭——認為“看得見”的人不但是污穢的妖裔,還是邪惡的存在。就連我自己……也不是一開始就理解情況,是到了接下當家重責,聽完前任當家傳給我的口述之後,才比較清楚事情真相。」
阿曼德盡可能客觀地描述他的所見,但當他提到「看得見的人是污穢的妖裔,還是邪惡的存在」時,還是讓塞德里的內心一沉。
「我一直到那一刻才知道並不是“看得見”就等同是妖裔……以及,我們查諾家口傳故事裡提到的“巫師”,和一般平民擔任的巫師不太一樣。」
「我們家族有“巫師”的口傳故事?是什麼樣的內容呢?會是……役靈師的故事嗎?」
這是塞德里最想知道的事,他滿懷期盼地發問。阿曼德摸著鬍鬚思慮了一陣子,他的臉色忽地變得複雜。
「對,是叫做役靈師沒錯……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役靈師”的故事——那是發生在我和你父親小時候的事情,我們當時在家族宴會裡,一起聽祖父輩的親戚提起了一段故事……他們說那是在六代先王之前的事情了,據說當時家族裡有個“人皆生畏”的掌權者。舉凡得罪於他的對象,不論是自己家王親還是外國的政要,當晚必然會暴斃於自家的床上。」
「被殺害的人身上只會留下黑色瘀傷,既無外傷也沒有被下毒的跡象,房間內外更沒有外人侵入的痕跡。那時候的人們猜測他是操使巫術殺人……在背後都用“惡鬼公爵”來指稱他。」
「長輩提到不少這個“惡鬼公爵”的事蹟,說有很多人都看過他要拿取的物品直接憑空移動到他的手裡,還說他進出宅邸從不用親自動手,房門就會自動為他打開。人們畏懼於他懂得操使鬼魂的巫術,都不敢與他有任何深刻的交集。連當代的先王也很懼怕他的力量,總是對他唯命是從。」
「那時候有個交鄰的強盛國家叫做“奇拉魯瓦”,眾臣都希望放低姿態與他們交好,就是“惡鬼公爵”不肯同意,堅持要和他們硬碰硬。結果先王也不敢忤逆他的意見,搞得兩國最後走向一戰。本來眾人以為輸定了,沒想到實力懸殊的我們最後卻打了場勝仗——因為”惡鬼公爵”暗中使計,施巫術咒殺了好幾個他們國家的當權政要。」
「他憑藉著那些操使惡鬼的巫術,可說是橫行無忌,沒人敵得過他。只不過……那種做法卻害得其他國家對我們畏忌,反倒促成他們組成聯盟。查諾在之後的戰禍中不只失去了併吞的“奇拉魯瓦”土地,還差點招致滅國。只能說……靠邪術換取的勝利,終究也只會招來惡果吧。」
「一直到“惡鬼公爵”年邁死後,他的宅邸裡還是怪事接續不斷。搬進他宅邸裡的人總是會在幾年間出意外或是罹患重病而亡故,只有“看得見”的家族成員才能安然無事地住進他的故居。但是不知怎地……那些“看得見”的人最後都會慢慢變得像他一樣,能夠憑空殺人,就像是被“惡鬼公爵”給“附身”似的,可以操使他那種邪惡巫術。不只如此……家族裡還開始有人莫名其妙發生意外,或是患病死去。怎麼想都只有被惡鬼公爵“附身”的人才能做得到這種事。」
「趁著酒酣耳熱之際,那幾位年邁的長輩向我們說了許多這類的故事。不過老實說,我和你父親當下半信半疑,認為只是長輩編造出來嚇唬我們這些孩子的故事。」
看到塞德里專注的表情簡直就像當年聽故事的他們兄弟一樣,阿曼德微微一笑,啜飲了一口溫茶,才繼續說下去。
「結果,那場宴會結束後,我父親忽然私下把我們兩兄弟招進他的書房,煞有其事地鄭重告誡我和堂弟……那幾位長輩是酒喝多了才會忘了顧及忌諱去提起這件事,但這是家族裡避談的禁忌,千萬不能隨意外傳出去。他要求我們把這件事徹底忘掉,當作從來沒有聽聞過。被他這麼提醒,我們這才意識到……原來那些不單單是胡謅出來的故事。」
「只不過……我十幾歲的時候年輕氣盛,比起墨守成規,總是玩心比較重。後來,為了驗證這件事的真假,我悄悄找你父親一起去那棟“惡鬼公爵”的宅邸一探究竟。」
「你跟父王……一起進去了那座宅邸裡嗎?」
塞德里不由得面露感佩,如果是他肯定沒有這種程度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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