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週,塞德里在老公爵的命令下開始學習巫語與練習抄書工作。
法爾凱斯等人花了不少時間重新整理古宅一樓的客房,讓塞德里能夠在此過夜睡覺。古宅通往樓上的樓梯已經腐朽坍塌,無法使用上面的房間,一樓堪住的地方也只剩下這間小客房,其他不是有漏水發霉的問題,就是牆壁天花板需要修繕。
簡陋狹小的客房裡盡是蛛網塵埃,每件家具都陳舊不堪,蓋著厚厚塵埃。發霉的寢具也必須全部換新,坐上空床板甚至還會發出響耳的吱嘎聲,感覺結構不太穩固。他們把該丟的東西收一收移到廢棄空房裡,又把整個空間全部打掃了一遍,換上新的窗簾與寢具,總算是整理成可以過夜的地方。
因為這間客房空間小,只足夠放一張木床,他們幾個幹部是另外在地窖書房隔壁找了間空倉庫睡覺。他們把厚重的塵埃蛛網整理乾淨,在石板地鋪上一些木板、被褥跟毛毯,就這麼簡單當作過夜留宿的地方。為了方便聯絡其他據點的同伴,他們還在角落一隅設置了燃著魔神之火的陶碗祭壇,讓這裡成為一處臨時據點。
結果——塞德里不敢自己一個人待在一樓的房間睡,半夜三更跑下來地窖找他們訴苦,說一直聽到無人的樓上傳來腳步聲響。商量之後,最後又變成拉堤維勒把他的地舖移到了一樓房間的地板,陪他一起過夜。
每當下雨的時候,古宅裡四處都會傳來漏雨滴水的聲響,雨水時常會沿著牆面流的整個內廊都是,浸濕腐爛的地毯發出臭味。亞當斯公爵常常對這件事抱怨,說他的後代一點都不懂得珍惜這座宅邸,連派人修繕清潔房子都嫌麻煩,寧可這樣眼睜睜放著古宅腐朽。
塞德里不敢出聲回答,但默默在心裡想——大家都這麼恐懼「惡鬼公爵」的事蹟,怎麼可能有人會想派人到這棟宅邸修繕清潔。阿曼德叔叔大概也是暗自抱持著……打算讓這間宅邸與它的歷史一起慢慢腐朽殆盡的想法吧。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EyAj6ud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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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勢再大,該做的功課與工作還是得照常進行。他們幾個人拿長桿關閉地下室天井的窗口,避免雨水噴進來,利用蠟燭跟懸掛的油燈當作光源繼續在書房各自努力。
老公爵沒有規定維納得派多少人工作,所以他就只有安排一天一到兩個人做事,其他人或是自由行動,或是待在倉庫那邊透過祭壇與其他同伴保持聯絡。
這幾天是輪到法爾凱斯負責守祭壇,維納做抄書的工作、希格德幫忙教塞德里巫語。因為維納堤恩和拉堤維勒身為各自家族的傳承者,過去曾經幫忙長輩做過這種工作,所以幾乎都是他們兩人輪流抄書。
完全看不懂巫語的塞德里,必須先慢慢把這些陌生文字跟語言熟悉起來,練習個一段時間才能開始正式的抄書工作,否則要是弄錯了字句,恐怕會減損藏書的價值。
希格德和法爾凱斯則是輪流陪他練習巫語,從最簡單的基礎發音開始教他,慢慢讓他學一些簡單的對話詞彙。
剛開始,法爾凱斯在他面前開口說出巫語時,還嚇了塞德里一跳。他本來差點誤會,法爾凱斯是因為某些個人因素才跟巫師會合作的傭兵,沒想到他說起巫語居然跟維納堤恩他們一樣流利。
他難道是……本來從事傭兵,被發現是匿血才變成巫師的人嗎?
塞德里費解地暗自在心裡猜測,但是仔細看他的右手背,卻找不到妖裔烙印的痕跡——因為他的手背到手肘,整片皮膚都被大片的傷疤所覆蓋,看起來像是被火燒過似的,留下了糾結而猙獰的深色疤痕。
「這是我拿木炭幹的,燒紅的那種。」
法爾凱斯不以為意地自己開口解釋。他注意到塞德里一直時不時盯著自己的右手看,猜他大概很好奇這隻右手是怎麼變成這副德性的。
每個第一次聽到他開口說巫語的同伴,眼睛都會直接轉向他的右手,然後露出跟塞德里現在一模一樣的表情——彷彿作夢也沒想過他會是個真正的巫師。連他沒穿著傭兵裝備,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時候,也是被人猜測成幫組織做事的地痞流氓之類的角色。
真他媽的煩,我到底長得多兇!?
一開始他還會有點介意,尤其是被新人當作匿血的時候,他真的會火大的想施個凝霜咒讓那個人的腦袋涼一下,看誰的本事比較像個匿血。但十幾年過去,還沒遇過見面就把他當巫師看的新人,一個都沒有,最後他都放棄生氣了。
「咦?燒紅的木炭……」
光是想像這會有多痛,就讓塞德里忍不住蹙眉。既然本人主動開口,他也跟著把內心的疑問說了出來。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了要掩飾烙印嗎?所以你本來是不是……」
「我知道你腦袋猜的答案是什麼——全錯。我不是什麼匿血,更不是什麼傭兵出身的傢伙。我從小穿過整整十年巫袍,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
法爾凱斯用既無奈又煩躁的語氣,在他還沒說完疑問前,一口氣全部回答完畢。雖然法爾凱斯沒有真正生氣,但塞德里看到他凶悍的臭臉還是默默閉上了嘴,不敢再追問下去。
反倒是在書房門外吃著蘋果的希格德,像是在起鬨似的故意說。
「沒有——還沒滿足。你每次都說自己穿了十年袍子,可是我認識你十幾年也沒看你穿過半次。欸,不然你現在穿一次看看,讓塞德里更信服你啦。對不對——維納,連你也沒看過對吧?你們兩個乾脆來互換一下衣服啦,我好想看看法爾凱斯著袍的樣子喔。」
專心在桌旁抄書的維納不怎麼想搭理希格德的話,只有隨便悶應了一聲。法爾凱斯心情不爽地直接反嗆。
「你去吃屎吧,希格德。誰要穿去他媽的狗袍啊,你他媽愛穿不會自己去穿!」
希格德也不甘示弱地回嘴。
「欸!別人在吃東西的時候,不要把吃大便什麼的掛在嘴上好嗎?很不衛生欸!還有——狗袍什麼的,你直接罵到了維納欸!你是在說我們這個每天都愛把狗袍穿在身上的副會長,很喜歡當隻狗之類的嗎?好沒禮貌欸!」
法爾凱斯立刻又罵回去。
「我是有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嗎!?明明是你自己想拐彎罵維納是隻狗吧!?到底是誰沒禮貌啊!」
執筆寫字的維納,默默在嘴裡咕噥了聲。
「……要吵就吵,幹嘛把我牽扯進來……」
結果他們兩個就這樣自顧自地鬥嘴下去,維納被吵得沒辦法專心抄書,乾脆靠著椅背休息,嘴裡咬著筆桿放空。
塞德里聽著他們一直繞來繞去的辯駁副會長是不是一隻狗,然後被罵的本人還一副事不關己、氣定神閒的模樣在旁納涼。
這讓他真心覺得,這些「魔神教徒」私底下的形象,真的跟大家的想像差太多了。完全不是別人說的那種不可招惹的凶惡巫師。
結果,太專心聽兩人吵架的他,不小心延誤了自己的習字功課進度,事後還被老公爵嘮叨了一頓。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Quv4UXL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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