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71—3：召喚幽狼

71—3：召喚幽狼

Nov 1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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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沙伐爾的路上，米瑟坐在傭兵團的貨車裡，靜默地觀察著沿途的雜樹林。

　　塔瑪爾在出發前傳達過指示，要求灰蒙必須讓米瑟勒斯乘車與軍隊同行，不答應讓他騎馬擔負「監管長」的工作。灰蒙沒有拒絕他的要求，米瑟也順應著安排行事。即便貨車上還有兩個搜捕員和他同乘，把他盯得緊緊的，他也不為所動。

　　押送巫師會幹部的囚車就在下一輛車，開車的人是崁柏特隊長。中間隔著十幾名持弩的商會護衛隊員，四名搜捕員易裝在其中。

　　傭兵團的人手包圍在囚車的更外圍，再加上另外三百多人的商會護衛隊作為押送車隊的前衛與後衛，超過七百人層層包圍囚車，再怎麼努力恐怕都鑽不出空隙逃跑。

　　即便森林裡真的窩藏了來救援的同伴，他們恐怕也無計可施。車隊裡藏身著至少二十幾個搜捕員，混在護衛隊員之間無法分辨，會讓他們鎖定不了應該優先對付的目標。

　　雖然巫師會的幹部可以施咒放火，但一下子被太多巫師反擊，他們用縱火咒也難以抵擋……就像柯塞特他們剛才的情況。除了維納堤恩之外，米瑟想像不到有誰能夠順利出手救援，就連會長可能也很難成功。

　　他開始觀察到，路旁雜樹的樹皮上長著成片的水藤。僅能生長在河流附近的植物卻安然存活於乾燥的樹皮上，這是幽狼種出來的族落邊界標記。

　　定界林到了。

　　他認出飛過樹影空隙的雀鷹身影。伊歐停棲在樹冠上，遠遠觀察著車隊。米瑟把握時機，輕吹出一陣高低間斷的口哨聲，向他表達了暗號意義。

　　——求援、族落。

　　同車的兩個搜捕員困惑地看來，沒能意會出來他在做什麼。

　　現在正值黃昏時分野鳥歸巢的時間，林地裡時而響起鶺鴒和知更鳥之類的鳥叫聲，雀鷹回應的鳴聲間雜在裡面，沒有讓他們注意到。

　　——求援、安全？

　　朋友在向他確認，這麼做是否會為他和他的同伴帶來危害。米瑟又再次輕吹一段更短的口哨回應。

　　——安全。

　　兩個搜捕員終於覺得有些可疑，他們接續開口。

　　「你在做什麼？」

　　「別吹了。」

　　米瑟閉起嘴，聽他們的話安靜了下來，默不作聲地轉頭，繼續看著一片空曠的昏暗林景。雀鷹振翅而飛，身影消失在陰暗的林地深處。

　　接著——森林深處突如其來響起一陣尖銳震動耳膜的鳴叫，巨鷲響亮的鳴聲直達天際，遠播向一公里之外。

　　所有隊伍裡的巫師都在同個瞬間聽見，措手不及地嚇呆了。

　　那是炎鷲通知同伴「發現獵物」的叫聲，但是直到前一瞬間，沒有任何人發現到炎鷲的氣息——而且這片森林也根本沒有出現過炎鷲的記錄。

　　幾秒間，森林四面八方都傳來了狼群吠叫，鬧哄哄地蓋過了一切聲響，大片綠暈籠罩了遠處森林，數量至少百隻——不只，是兩百、三百、還在增加——

　　兩個族落的狼群全都被那隻炎鷲叫來了！？得快點逃、否則死定了——！

　　「幽狼來襲了！！加速撤離！！」

　　為前衛部隊領隊的搜捕員驚慌失措地大喊。他匆匆催馬加速，帶著跟隨他的上百名護衛隊騎手逃向遠離幽狼的方向。

　　但追隨在他們後方的克多倫沒有做出同樣的判斷，因為他們逃走的路徑會脫離米瑟說過的定界林範圍。

　　他知道剛才做出警告的炎鷲是伊歐，他聽到了米瑟的口哨聲。

　　沒想到他會選擇走這種險步……他想靠幽狼替巫師會幹部爭取機會嗎？

　　他這次還真是不擇手段了。只要一個閃失，連同傭兵團在內的所有人都會被狼群活活咬殺。他打算怎麼控制住這些幽狼？

　　部隊前後的路徑已經轉瞬間就被狼群所佔據，數量超過了三百隻，他們徹底陷入了無路可退的處境。

　　克多倫直接舉起手勢叫停了部隊，要所有人止步前進。

　　「克多倫！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出現幽狼？」

　　灰蒙趕緊驅馬向前，倉促向駐守師發問。別說是巫師，就連他自己的耳朵都清楚聽見了森林深處傳來的陣陣狼嗥。

　　幽狼只會在獵物無處可逃時才會發出嗥聲——他從來不曾見過克多倫如此失態，毫無察覺到任何前兆，就讓這麼大群的幽狼把部隊逼上絕境。可是並不只有他，隊伍裡有近三十個巫師，其他人也全都沒來得及對此做出反應。

　　「這是……」

　　克多倫還沒能回話，先聽到不遠的前方傳來一陣慘烈的人群哀嚎，那支偏離路徑的護衛隊在前方遇害了。只差不到短短十公尺就能逃出森林，他們卻已經被成群的幽狼給追上。

　　他聽見那些人此起彼落的淒厲哀鳴、狼群的發狂嘶吼、骨肉被撕扯咬碎的聲響，馬匹四散逃跑的驚慌鳴聲。

　　更多從遠方回應的幽狼嚎叫傳來。

　　黑壓壓的狼影從林地各處奔湧而至，徹底包圍住傭兵團和後衛的護衛隊。數百隻幽狼齜牙咧嘴地逼近，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狼群血色的赤瞳裡滿懷殺意，死瞪著身著白袍的他，齜牙咧嘴地低吼，彷彿在思量著要把他這個巫師給先拖下馬。

　　「克多倫！我們這下該怎麼做？」

　　灰蒙又焦急地追問。克多倫一臉凝重地盯著殺氣騰騰的幽狼，沉著聲音答道。

　　「我想，這次恐怕只能交由米瑟處理了……」

　　佇立在狼群中的領導獵者，掀開森白獠牙。他正要發出吠聲指示族輩攻擊仲調者時——忽然聽到驚慌失措的人類叫聲之中，響起一聲熟悉的嗓音。

　　『Quqoay siknelaneho ti hinenean, ayonayon ha’uhede’iq, tidorou i’qkideru.』

　　（楓實族落的諸位，萬分抱歉，打擾了諸位安歇。）

　　他的耳朵頓時愣地聳立，轉頭朝聲音來源看去。他發現人類的載物之中，有個渾身帶著泛藍光輝，神色鎮定地注視著自己的金髮少年。領導獵者快步往他而去。

　　『Kede ay Dehirre!』

　　（是你，狄飛爾！）

　　他一眼認出了居於人類之間的薩羅狄飛爾，赤瞳裡的敵意消減了些。他收起了獠牙，不再顯露威脅，白色長尾輕晃了晃表達善意。

　　狄飛爾是個讓他印象深刻的人類。尤帝可時常嗅到他走過這片林地的氣味，他總是在避著族輩的耳目行事，不想打擾到任何族輩，是個謙遜有禮的人類。再加上，他是族老唯一肯認擁有定界林路權的人類，必須待他尊重。

　　米瑟從貨車上起身，靠近領導獵者的方向，垂下目光向他低頭示禮。

　　同車的兩個搜捕員，聽到他竟然與包圍車隊的帶頭幽狼用魔族語互相溝通，那隻狼甚至還認識他，頓時傻住了臉，默默退向車廂角落。

　　本來隨行在貨車旁的護衛隊員也緊張得不知所措，他們不敢冒險擋在那頭幽狼面前，紛紛驅馬往旁退避，讓開了一處空間。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轉頭而來，看著站在貨車上與幽狼對話的米瑟勒斯。既錯愕又鴉雀無聲。

　　米瑟與楓實族落的領導獵者四目相對，再次開口致歉。

　　『Ha’uhede’iq tidorou, Quqoay siknelaneho ti aynlatderuhirre.』

　　（抱歉叨擾了，楓實族落的領導獵者。）

　　在這裡的巫師會據點生活的幾個月期間，他幾乎每天都會來往於森林，也因此很了解附近幾個幽狼族落的情況。

　　他認識尤帝可。雖然尤帝可不曾予名給他，沒辦法呼喚他的名字，也不算是朋友關係，但他時常看到這位領導獵者跟隨在自己背後，偶爾還會靠近嗅聞他。

　　尤帝可會趁著他在溪裡放餌釣魚的時候，站在後方的樹叢靜靜觀察著他，或者在他離開之後，嗅嗅他留下的捕魚陷阱。似乎很好奇他做出的一舉一動。

　　如果繼續相處下去，或許他們的關係會逐漸拉近，能夠更像個朋友好好對話也不一定。

　　但是，他現在做的事情會讓這個微薄的機會消失，讓自己跟幽狼族的距離變得更加遙遠。米瑟知道，可是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說出了話。

　　『Neho rra ha’iqkideqohirre kirra kaderulane, eqnean kadeqoayqo kideqosikos, hanerou siknelaneho i’qkideru.』

　　（我和伴行者因故需要借路走往他方，會盡己所能地靜聲而過，不擾煩族落安歇。）

　　他說出了平常自己在定界林裡碰上幽狼時，會禮貌告知他們的話。但話裡多增加了一個關鍵的主詞——除了「我」還多了「伴行者」。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sJmW2U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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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召喚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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